車隊減速,緩慢接近鋪着紅毯的區域,警衛車輛的車門隨即打開,八名戴墨鏡和微型通訊裝置的雄壯黑衣猛男跳下車,隨着車隊中間的黑色寶馬轎車小跑,並警惕周圍,一個個神情冷峻,動作矯健,威風凜凜。
他們不是中方安排的安保人員。
戰場下來的老兵絕對可以感受到八個人顧盼間洋溢的鐵血氣息和久經殺戮的威勢,車隊停穩,中方這邊,一名穿武警禮賓服英俊高大的少校軍官拉開寶馬車後座車門,獨享後座的人彎腰下車。
當這位重要外賓站直身形,面向衆人微笑時,車門旁肅然敬禮的軍官相形見絀,此次外事活動不公開,現場沒有媒體記者記錄這一幕,屬實可惜。
“楊特使你好...對於這次會面我期待已久。”
“我也是,我想,你我一定能爲中威兩國開啓友誼的大門。”
紅毯上,年輕的貴賓和外交部部長熱情握手,周圍人面帶微笑鼓掌,迎接團隊最後方,劉凱目瞪口呆,雖然提前獲悉外賓身份:威斯蘭國王特使,武裝部隊總司令,但無論如何想不到是楊晨。
劉凱大腦短路,呆望楊晨,若非前幾天同楊晨吃喝玩樂過,他多半像身邊幾個年輕同事,僅好奇威斯蘭實權人物是華裔。
真是楊晨?
劉凱不由自主揉眼睛。
風度翩翩引人矚目的英俊男人正是楊晨,裁剪得體的西裝,凸顯女人爲之着迷的型男氣質和挺拔身材,除了北極狐精銳的八人小隊,跟隨楊晨的....還有努瓦西三世指派的十多名黑人官員。
楊晨李明生踩着紅毯握手簡短交談幾句,便由黑壓壓的隨行人員簇擁,踏着臺階,往人民大會堂正門走去。
第一次來北京看到人民大會堂時,楊晨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進入國人心目中的神聖殿堂,激動,有那麼點,更多是感慨。
十年前,揹負草根的卑微烙印,混跡校園,爲怎麼讓父母欣慰而憂心迷茫,十年後的今天,共和國權力層以貴賓之禮相待。
人生至此,已無憾。
李明生瞧着身邊笑意淡淡的楊晨,何嘗不感慨,前幾日獲准調閱軍方關於楊晨的部分機密資料,這個二十五六歲年輕人的成長曆程,令他拍案叫絕。
妖孽。
李明生搜腸刮肚只想到這麼個詞形容楊晨。
兩人各懷心事,走入大會堂,外形宏偉的大會堂,內部分好多個廳,浩浩蕩蕩的人羣穿過一進門的中央大廳,來到國賓會談廳門前,高挑端莊穿紅色長裙的女服務員推開兩扇華貴實木門。
“請....”
“請....”
李明生楊晨先後說請,繼而並肩往裡走。
楊晨跨過廳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副著名的《幽燕金秋圖》又名《江山覽勝》,經常出現新聞聯播畫面中。
瑟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開國偉人的一句詩詞被題在巨幅畫作邊緣,點綴連綿的水墨山巒。
幾乎被《幽燕金秋圖》覆蓋的正面牆壁前,十幾個單人沙發呈半圓形放置,矮几將它們兩兩隔開。
楊晨李明生分賓主落座,而後雙方隨行重要人員陸續入座,做記錄的精幹男女以及翻譯悄然端坐沙發後。
劉凱距楊晨不遠。
楊晨瞥見劉凱,微笑點頭。
劉凱心尖狂顫,這種場合,楊晨沒無視他,搞得他既激動又緊張,見李部長也順着楊晨的目光望來,不禁胡思亂想,琢磨人生是否就此改變。
會談雙方就正式建交以及可預見的合作,洽談探討,彼此間的氣氛親切友好,會談持續一個半鐘頭,達成多項共識。
“楊特使,中威建交,你功不可沒,必將被兩國人民銘記,流芳百世。”李明生言辭真誠,發自肺腑。
“李部長謬讚,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楊晨笑着迴應,中威建交符合多方利益,他順水推舟罷了。
即使沒有他的推動,隨着崛起的共和國對非洲影響力與日俱增,威斯蘭也會做出明智選擇,無非晚幾年而已。
“楊特使太謙虛了....”李明生爽朗一笑,雙手叉一起,放於單人沙發扶手上,側身凝視楊晨,意味深長道:“總書記已經安排好,後天下午在中南海紫光閣會見楊特使。”
“總書記接見,我三生有幸。”楊晨動容道,實則早有心理準備,最高領導人接見外國元首派遣的特使,並不罕見,不過得承認這屬於極高的禮遇。
威斯蘭,人口數百萬的小國,又曾是臺灣邦交國,獲得這樣的禮遇,未必沒有楊晨的因數。
會議結束。
李明生爲楊晨的威斯蘭使團安排了午宴,下午是一系列觀光活動,主要讓使團裡的威斯蘭官員感受中華文明的博大精深。
實際上,來自威斯蘭的官員們早被深深震撼,有人想起前任國王爲金援討好臺灣說的那些豪言壯語,無地自容。
華燈初上,繁忙的一天結束,劉凱走出外交部大樓,迫不及待給小魚打電“你知道我今天見到誰了?”
“我哪知道呀....”電話那頭的小魚被劉凱沒頭沒腦的問題逗樂。
“我遇到楊晨了!”提及楊晨劉凱就難以遏制心緒的波瀾起伏。
“偶遇楊子,不至於激動成這樣吧,前幾天咱不是還在一塊聊天喝酒,沒見你一驚一乍呀。”小魚不以爲然。
“我們部長今天親自在人民大會堂會見楊晨,洽談中威建交,後天下午,總書記也要接見楊晨,楊晨現在的身份是威斯蘭特使,武裝部隊總司令。”劉凱終於把話說到點上。
“什....什麼?”小魚一下變結巴。
“我說,楊晨是威斯蘭特使,威斯蘭武裝部隊總司令。”劉凱重複,其實電話那頭的小魚剛纔已經聽清楚,由於太過匪夷所思誤以爲聽錯。
“這.....”內心翻江倒海的小魚不知該說什麼。
“這樣吧,你出面約約楊晨,咱們再坐坐,怎麼樣?”劉凱試探着問小魚,小魚沉思許久,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