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一次機會,公平競爭,證明我比對方更優秀,只有我適合你,只有我能給你幸福,類似的陳詞濫調,楊晨聽過不知多少遍,更優秀、更適合、未來的幸福,尼瑪光憑一張嘴說了算?
曾經一窮二白,楊晨都不缺自信,何況現在。
吳蕊悄悄瞅楊晨,見即將與她訂婚的傢伙面色如常,稍稍放心,冷眼凝視自作多情的唐劍鋒,琢磨如何徹底讓對方死心。
這時唐劍鋒轉臉看楊晨,如貴族王子一般驕傲的笑了笑,道:“蕊蕊和我說過,你曾是個優秀軍人,我一直想見識你到底有多優秀,是否配得上蕊蕊,今天你我終於相遇,不如讓我開開眼,怎麼樣?”
“唐劍鋒,我馬上要訂婚了,請你自重。”吳蕊搶楊晨前邊開口,言語神態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感性且沒有主見的女人,確實容易被死纏爛打的手段拿下,可吳蕊不是這類女人,那麼多泡妞經驗豐富的京城公子哥被她整得灰頭土臉,唐劍鋒這點微末道行,除了令她越來越反感,再無其他效果。
“蕊蕊,我是爲你好,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軍人,最完美的女人,只有真正優秀的男人才配得上你,我沒法無視你作踐自己。”唐劍鋒振振有詞,將自己糾纏美女的私心修飾成對吳蕊的關心愛護。
楊晨撇嘴,對唐劍鋒的印象分驟降。
“你爲我好?”吳蕊氣樂了,又是個自以爲是的貨色,對唐劍鋒僅存的一絲同學情分頓時煙消雲散,若非楊晨及時以眼神制止,她就爆發了。
“蕊蕊,我知道你笑我大言不慚,但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唐劍鋒仍未顧及吳蕊的感受、心情,喋喋不休。
就這兒還追蕊蕊?
楊晨終於仍不住,笑了,笑的頗爲不屑,道:“哥們兒,別扯淡了,你想怎麼證明自己比我優秀?”
唐劍鋒昂頭挺胸道:“以軍人的方式證明。”
“隨你”楊晨爽快應下。
“明天早上十點,警衛三師訓練場見。”達到目的的唐劍鋒也意識到多說無益,撂下這話,深深望一眼吳蕊,轉身離開。
“老公,你怎麼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吳蕊苦笑問。
“山人自有妙計。”楊晨邪笑,對於唐劍鋒這自我感覺良好型的男人,必須把他的優越感和自信蹂躪到渣都不剩,否則他沒完沒了。
兩人說着話,攜手走向停車場。
唐劍鋒並未直接離開,而是棲身角落,藉助熙熙攘攘的人流掩護,暗中觀察楊晨吳蕊,瞅着兩人那般親暱,他眯眼呢喃:“蕊蕊,明天你將見識到何爲優秀男人!”
楊晨開車載着吳蕊,橫穿京城,回到京郊的吳家大宅,原本住酒店的他,被吳家人熱情挽留,便在吳家住一宿。
第二天上午,楊晨驅車趕往警衛三師訓練場,訓練場在昌平區南口鎮,也是警衛三師十一團駐地。
衛戍區三師,共和國最早六個機械化步兵師之一,又被譽爲御林軍中的王牌師,十一團,紅軍團,承載着走過雪山草地四渡赤水的榮耀,且有個從紅軍時期延用至今的別稱老虎團。
精銳中的精銳。
這是十一團官兵驕傲的資本。
唐劍鋒在十一團擔任營長,有着國防大學深造經歷的他,自認是最優秀的軍人,心高氣傲,壓根沒把楊晨放眼裡。
十點整,唐劍鋒站在駐地大門外守候,遠處,一輛軍用猛士越野車風馳電掣駛來,他看清開車的人是楊晨,吳蕊坐副駕駛位,他嘴角隨即勾勒一抹傲氣十足的弧度,似笑非笑,彷彿吃定楊晨。
威猛越野車駛近。
唐劍鋒饒有興致瞅了瞅車牌,總參的牌子,有點來頭,他不以爲然,認爲這是吳蕊找來的車,曾聽國防大學的同學說,吳蕊背景很深,好像有個當將軍的父親,這何嘗不是他糾纏吳蕊的動力之一。
唐劍鋒正要走向大門口的崗哨,下令放行,楊晨駕車搶他前面來到哨位旁,出示證件,哨兵仔細看過後,立正敬禮“首長好!”
首長?
唐劍鋒有點懵。
雖然首長涵蓋面太廣,小兵遇上連級幹部喊首長,也不爲過,但楊晨這曾經的軍人,算哪門子首長。
那證件多半是吳蕊的,唐劍鋒想到這點釋然了。
十一團駐地後面,偌大訓練場上,熱火朝天,口號聲、吶喊聲、實彈射擊的槍炮聲交織成令人熱血沸騰的旋律,越野車停在訓練場邊緣,楊晨默默欣賞熟悉畫面,情難自已回味曾經的軍旅生涯。
一路小跑跟過來的唐劍鋒見楊晨怔怔失神,以爲這曾經的軍人被深深震撼,自我感覺良好的一塌糊塗,意氣風發遙指遠方靶場“我帶的營,連續兩年獲得衛戍區綜合大比武第一名,他們是最優秀的兵,而我是他們的靈魂。”
“哦”楊晨點頭,淡淡一笑。
“請”唐劍鋒挑釁意味十足請楊晨入場。
楊晨不動聲色邁步,隨着唐劍鋒先來到靶場,吳蕊悶聲不響跟着,靶場上,唐劍鋒的兵整齊列隊。
營長與人比試,他們集體捧場。
“他叫楊晨,也當過兵,據說很優秀,今天在大家見證下,我和他友好切磋,互相學習。”唐劍鋒爲自己的兵介紹楊晨,全營官兵五百餘人齊刷刷瞅楊晨,不善眼神中透着不以爲然的輕蔑。
楊晨淡然面對所有人。
射擊位,有人把兩支95式自動步槍拆成零件,顯然要比組槍的速度,比射擊速度,比射擊準度。
衆人屏氣凝神目送楊晨唐劍鋒走向射擊位。
一手握一塊軍用秒錶的少尉軍官高喊開始,此時此刻,除吳蕊外,旁觀的人沒認爲楊晨能贏。
接下來,刻骨銘心的震撼一幕落入他們眼底。
楊晨緩緩蹲下,雙目直視前方,懶得看地上的槍械零件,雙手卻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運動。
堅信自己穩cao勝券的唐劍鋒剛組到一半,旁邊射擊位,傳出震顫他心尖的槍聲,他不由自主側目,只見楊晨快速點射,似乎不怎麼瞄準,全憑感覺射擊。
槍聲戛然而止。
唐劍鋒依然握着組裝一半的槍,不知所措。
有人奔向白米外的靶位,很快反饋回更爲震撼人心的信息,三十發子彈,全部十環,標靶正中硬幣大小那部分已被打爛。
全場譁然。
唐劍鋒凝視楊晨,表情連變,他以臥姿慢射,未必槍槍十環,楊晨半蹲,以極快速度連射,打出這變tai成績,匪夷所思,呢喃:“這不可能”
一般情況,以楊晨這姿勢這速度點射,槍的後坐力和槍口震顫幅度值,會迅速累加,最終難以駕馭,不脫靶已難能可貴,何談槍槍十環。
所以唐劍鋒失聲說不可能。
楊晨漫不經心一笑,幽幽道:“熟能生巧而已,你覺得不可能是你打的子彈太少,嘗過每天打幾千發子彈的滋味嗎?一開始會被後坐力震的噁心嘔吐,吃不下飯,耳鳴,日子久了就適應了,再往後,槍和人會形成默契,也可以稱之爲槍人合一,今兒你還想比什麼,我奉陪到底。”
唐劍鋒目瞪口呆聽楊晨說完,緩了緩,咬牙道:“好”
射擊,搏擊,體能,楊晨一次又一次摧殘唐劍鋒的信心和自尊心,訓練場上的人全被這場實力懸殊的比試吸引,看怪物似的看着楊晨。
“還比嗎?”
格鬥場地中央霸氣十足的楊晨不溫不火問次次落敗的唐劍鋒。
灰頭土臉的唐劍鋒面色難看,本以爲能狠狠打擊楊晨,結果衆目睽睽下丟人現眼,還怎麼比,搖頭說不又說不出口,心亂如麻恨不能找地縫兒鑽進去。
“唐營長,我看還是別比了。”楊晨走到唐劍鋒身邊,摟住對方肩膀,往人圈外走,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牆轟然散開個缺口,人們敬畏有加的目光隨楊晨的移動而移動。
“老公”吳蕊輕喚,覺得沒必要再跟唐劍鋒較勁。
“我跟他聊幾句。”楊晨回頭衝吳蕊笑了笑,摟着唐劍鋒走到訓練場邊緣,玩味道:“人,妄自菲薄不好,但也別盲目自大,尤其身爲部隊主官,更得踏踏實實,就如你所說,你是他們的靈魂,是他們表率,必須以身作則。”
“你憑什麼教訓我?”滿心屈辱感使唐劍鋒變得面目猙獰,怒視楊晨。
“因爲論級別,你叫我首長不爲過。”楊晨掏出軍官,展開,拿到唐劍鋒眼前,唐劍鋒的猙獰表情一下子凝滯。
上校。
正團級。
唐劍鋒傻眼,張着嘴,卻說不出話。
“你好自爲之。”楊晨收好證件,轉身走幾步又停住,回頭問:“知道蕊蕊的家庭背景嗎?”
唐劍鋒下意識搖頭。
“她父親叫吳援朝,爺爺是誰,你應該能想到,即使沒我,吳家的門,你也邁不進去,再糾纏不休,惹惱蕊蕊,什麼後果,你自己掂量吧。”楊晨說完,灑脫不羈走遠。
唐劍鋒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