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好像並不打算打破我設置的這個僵局,只是看着我而不說話。鄭秋敏吩咐朱世科道:“朱總,麻煩你叫幾個人過來。”朱世科這就朝那邊揮手,工地的一名包工頭領着幾個人過來待命道:“朱總,請問有什麼吩咐。”朱世科看着我,說:“前面有狗擋道,把狗趕走。”那幾個工人帶着黃色安全帽,黑着臉逼近我和寶玲。 我對寶玲說:“寶兒,我們難道就沒人嗎?”寶玲也回過頭,對着我們的工地揮揮手,也有一個經理領着四五號工人,手捂着工具快步跑來,兩方形成了戰鬥的陣營。我們的經理問道:“甘經理,什麼事?”甘寶玲也不遜色地說:“這裡有狗想咬人,所以你們都當心點。”兩夥工人相互逼近,撞在一起一定會打得頭破血流。 鄭遠東擡手道:“你們都退下,我們是商人,不是黑色會的,你們這是要幹嘛?”我也擡手,說:“就是,我只不過是想知道知道鄭氏的董事長是誰,畢竟我們承包的這些工地中是存在着共同合作的關係的,有些事我當然要跟真正的董事長談才行。” 鄭秋敏站出來說話,道:“關耳政,你休要這麼冠冕堂皇,你什麼想法我們清楚,想激起我們的矛盾,想讓我們不和,你認爲可能嗎?”我看着他們,說:“是嗎?既然不可能,那你們爲什麼會爲了這麼小小個問題而跟我吹鬍子瞪眼,急成這樣呢?”鄭遠東發話了,說:“關總,我看你是想多了,我們對你的態度自然是根據你的品格來定的,你很想聽我的回答那我就告訴你,我是鄭氏前任董事長。” 好個老江湖,以優雅的詞彙將我狠狠地諷刺了一頓,我剛想借機繼續挑撥他和孟洛之間的衝突,鄭遠東立馬又打斷了我的話,說:“既然你也知道我們兩家公司存在着繼續合作的關係,那還希望你不要太過於爭鋒相對了,這樣對你沒有太大的好處吧!我們走。”鄭遠東帶頭繞開我們,朝工地而去。 鄭遠東從工地回到鄭氏,走進了原來屬於他的董事長辦公室,但現在已經是屬於孟洛了。孟洛請鄭遠東上坐,道:“鄭叔叔,您上面請,這原本該是你的位置。”鄭遠東環顧看看這熟悉的辦公室,說:“不用坐了,你先是請我去工地看你的業績,再是請我來公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又是有什麼想法了吧!這裡沒有別人,你大可說了。” 孟洛關上門,開始說了,道:“我看得出來,鄭叔叔您還是一直不信任我,也不甘願我當這個董事長,從剛剛你對關耳政的答覆中我就能看出這一點,你很不甘心。” 鄭遠東走到茶几前,坐靠在沙發上,擡眼看着站在一邊的孟洛,說:“孟洛,我跟你父親可以說是至交,從小就看着你長大,你的爲人品行我很清楚,恕我直言,你的心機很重,有些卑鄙,帶些小人,要不是當初我的集團是在面臨危機,我絕不會引狼入室,
想不到到頭來挽回的集團卻拱手讓給了你,我現在已經左右不了你了,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還需要在我面前做樣子。” 孟洛也坐了下來,微笑着,說:“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都不可能再短時間內改變叔叔您對我的偏見看法,我只是想說,其實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隨時拱手把鄭氏交還到你手上。”鄭遠東表示有些驚訝,隔了片刻才問道:“理由是什麼?或者你想得到什麼?” 孟洛也隔了片刻纔回答,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比如鄭叔叔您希望將珠寶業發展到巔峰,而我希望進軍地產,能在地產稱雄,但今天我要告訴鄭叔叔,其實這還並非是我的最高追求。”鄭遠東問道:“哦?那你的最高追求是什麼?”鄭遠東能預感到他說的一切必定跟自己有着密切的關係,而且會讓他意想不到,大吃一驚。 孟洛兩眼直直地盯着鄭遠東,說:“小的時候我就聽我爸爸說過,鄭叔叔您家裡有塊祖傳下來翡翠,叫做‘夜光狼魔翡翠’如果......” 鄭遠東就知道這個小子肚子裡沒什麼好水,竟然打起他們家的祖傳寶貝來了,鄭遠東打斷道:“你倒是挺異想天開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塊所謂的神奇翡翠而來,奪走我的一切,然後以此來作爲交換對吧,可是小夥子我告訴你,那只是當年我喝醉酒時跟你父親胡扯八道的,我們鄭家的這個寶貝也只不過是傳說而已。” 孟洛心想,只是傳說的話能這麼激動嗎。他的父親明明跟他講得很詳細,說這‘夜光狼魔翡翠’的由來有着幾分神奇的色彩,據說是鄭家的祖先在一次狩獵中,看見一隻受了傷狼,本來祖先準備將狼作爲獵物殺死,但那狼卻苦苦地哀求,結果祖先一心軟,不但沒有殺它,而且還救了那隻狼,結果那隻狼爲了答謝,竟然從肚子裡吐出一塊發青光的物體,結合當時的情景,祖先就將這寶貝取名‘夜光狼魔翡翠’,並世代子孫傳承下來。 孟洛解釋道:“孟叔叔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打你們鄭氏家族的祖傳寶貝的主意呢,只是我日夜都夢着,想一睹爲快,只要欣賞到這寶貝一眼,那我就滿足了,我甚至願意用我現在的一切就換看一眼鄭叔叔的寶貝,您看成嗎?” 鄭遠東笑了笑,說:“看一眼並不能長生不老吧,要是我真有這麼個寶貝,當初早就給我的好兄弟也就是你的父親一睹爲快了,你的如意算盤我看是打不響了,沒有其它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你忙你的吧。”鄭遠東起身就要走。孟洛站起來歡送,道:“鄭叔叔慢走,鄭叔叔回去後還請仔細考慮這個交易,我只是想享受一睹這傳世之寶的暢快。” 鄭遠東回到家,一肚子的氣,蘇依迎上來關心道:“遠東,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鄭遠東怒道:“孟洛這小子,竟然是衝着我們家的寶貝來的,我真是沒想到,我當初怎麼就那麼信任
他爸,把我們鄭家的秘密也告訴了他,現在他派自己的兒子前來下黑手了,我真是對不起鄭家的列祖列宗啊!” 蘇依也正色地問道:“遠東,你是說我們鄭家的夜光藍魔翡翠。”鄭遠東道:“正是,正是那夜光狼魔翡翠。”蘇依給他倒了杯清茶,安撫他,說:“遠東,別爲這事傷了身子,夜光狼魔翡翠都已經失蹤有二十多年了,孟洛他就算真要打主意,那也不可能得逞。”鄭遠東還是很氣憤,說:“話雖如此,但這等於是揭開了我隱藏在內心二十年的傷疤,弄丟了夜光狼魔翡翠,等同於成了鄭家的千古罪人,你知道嗎?所以我不準任何人提起這事。” 蘇依也想着,說:“遠東,你不會還覺得對不起月嬌,你千萬不要在自責了,其實對不起月嬌的人是我,如果我知道月嬌會離家出走,而且從此就不再回來,杳無音訊,那我寧願苦了我們母子兩,說什麼也不會進你們鄭家的大門。” 鄭遠東回想起過往,蘇依口中的月嬌正是他的合法妻子。呂月嬌是當年有名富豪的千金,鄭遠東爲了擴大自己的鄭氏集團才與呂家聯姻,娶了呂月嬌,說到底自己是出於私心,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呂月嬌一心一意地愛着他,並也深深地打動了他。 而他與現在的妻子蘇依其實更早幾年相識,他本來爲了月嬌打算給蘇依一筆補償金,決定與蘇依分手,可是蘇依卻在那個時候懷上了他的孩子,他怎麼還能忍心,於是就繼續和蘇依保持着地下愛情的關係。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兩年後,他的妻子呂月嬌發現了,自己的老公不但外面有人,而且還與外面的女人有了個幾歲大的女兒。呂月嬌一氣之下,帶着身孕,拿走鄭氏的傳家之寶便一走了之了,這一走到現在已經有整整二十三年了。只要一觸及到這段往事,鄭遠東就覺得虧欠,就會觀念月嬌現在在哪兒,還有月嬌肚子裡的孩子,他的親生骨肉啊! 鄭遠東深深地嘆了口氣,說:“怎麼能怪你呢,本來也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是個好男人,讓你和敏兒無名無實地在外面過了那麼些年才正式把你迎娶進鄭家,過去真是委屈你了。”鄭遠東已經徹底地傷害一個人,現在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和疼愛留在自己身邊的人。鄭遠東將蘇依緊緊地攔進了自己懷中。蘇依也安然地躺在他懷中,可是她卻像似有什麼心思,一雙眼睛不知道看着什麼。 夜算是很深了,旁邊的鄭遠東已經入睡,而蘇依卻還在黑暗中亮着一雙明眸。她試着翻轉,過意碰到鄭遠東,並輕聲地呼喊了一聲,說:“遠東,你睡了嗎?”鄭遠東沒有迴應,見他的確已經睡得很熟,蘇依纔打開了牀頭的那盞較爲暗淡的紅燈。 蘇依好像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輕聲地喊了聲遠東。這才確定了鄭遠東的確是熟睡的,於是蘇依靜悄悄地起來,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