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判官等人見此,不由大急,喊道:“左兄不可!”但怎奈距離相去甚遠,已經來不及救他。
就在左志明手中寶劍要割破喉嚨之際,劉洪濤飛身上前,一劍刺在他的手腕之上,左志明只覺手腕一痛,手上一鬆,寶劍掉在了地上,他的手腕頓時血如泉涌,可性命卻是保住了,大老判官等人不禁鬆了口氣。
左志明握着手腕,悲聲道:“沒想到我苦心修煉數十年劍法,到頭來卻連你四十九路劍招都敵不過,你又爲何不讓我死!”
劉洪濤道:“你若自盡,便是真的侮辱了劍術!”
左志明恨恨的看着他道:“戰不過你,難道求死也算是侮辱劍術!”
劉洪濤面色一寒,語氣變得嚴厲起來,道:“一個真正的劍客,寧可戰死,讓對手的劍穿破胸膛,亦不會自殺!最起碼他做到了爲劍,爲尊嚴而一戰到底!自盡只是一個懦夫的行爲,何況螻蟻尚且偷生,你堂堂武當二弟子,七尺男兒,又正值壯年,不到最後何以放棄!我若是你,定當回去苦練十年,再來挑戰。可你卻連接受現實,永不言敗的精神都沒有,這難道不是在侮辱劍術麼!”
這一番話訓的嚴厲之極,更像是一位嚴師在教訓不成器的學徒,左志明比劉洪濤還要大幾歲,卻被劉洪濤訓滿面通紅,大感羞愧。
可他卻並不覺得丟人,心中反而對劉洪濤卻暗暗感激起來,事實上,任何一個劍客,能被當今劍神這樣訓罵,都不會覺得丟人,反而會覺得很是榮耀。
左志明抱拳鞠躬道:“志明知道了,多謝您救命,教誨之恩。”
“不必,我方纔刺傷你手腕,一來不想你白悟數十年劍道,二來是教訓你對天下第一樓無禮之處。你走吧!”
左志明道:“志明知錯,回去之後定當苦修劍道,練成之後一定再次領教閣下高招!告辭。”說完,左志明便走回大老判官那裡,騎馬便絕塵而去,竟不再管他們了。
河北雙雄彼此對視一眼,各自點了點頭,然後一起驅馬走近劉洪濤,沈天白坐在馬上居高臨下,道:“你可知你今日放走他,也許日後你就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甚至可以奪下你的天下第一,取你性命?”
劉洪濤背過雙手,傲然一笑道:“那又何妨,武林能造就一個劉洪濤,自然會造就第二個劉洪濤,只要問心無愧,殺該殺之人,救該救之人,一心一劍,生無愧,死無憾!”
河北雙雄夫婦又彼此對視了一眼,心意雙通,忽地一起下馬,跪在劉洪濤面前,各自“啪啪”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這令劉洪濤措手不及,慌忙去扶,只聽那沈天白道:“我夫婦二人盡是用劍之人,方纔見閣下劍術通神,便已經大感心服,後來見你不計前嫌,阻止左兄自盡,並教訓他如何成爲一個真正的劍客,我夫婦更是心折,現在又聽君一席話,我們知道能使出這樣的劍,做出這樣的事,說出這樣的話之人,定不會是大奸大惡之人,定是我們錯怪天下第一樓了,我夫婦該打,甘願受罰!”
劉洪濤身後扶起二人道: “河北雙雄,俠義非凡,果然名不虛傳,快快請起,第一樓若有事讓你們誤會,何不擺在明面上說出來,一定要鬥個你死我活呢?”
吳明霞道:“我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各門各派對天下第一樓誤解很深,我們本不該參與其中,我們現在便離開此地,再不插手此事。”說完他夫婦二人便上馬準備離開。
剛纔左志明離開的時候,大老判官等沒有來得及阻攔,如今大老判官見河北雙雄也要離去,馬上和林若逢策馬擋在前面道:“沈兄,你這唱的是哪一齣,我們當初歃血爲盟之時所發誓言你們都忘了?你們不能走。”
那吳明霞不待沈天白回話,大聲道:“我們當初原本就是爲了俠義二字,如果有違俠義,誰也阻攔不了我夫婦二人。讓開!”
“難道你們已經與天下第一樓勾結了!你們若不怕被天下英雄所不容,就離開這裡試試!”林若峰最能搬弄是非,當下裝作義正言辭的樣子痛斥河北雙雄。
卻聽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的長笑,正是尤一笑飛身而來,大佬判官驚惶之間,尤一笑便已經到了林若峰面前,一掌印在了林若峰所騎的馬上,那馬嘶鳴一聲,竟帶着林若峰飛出了落霞鎮,林若峰措手不及,慌忙飛身落地,但是也不禁倒退兩步,方纔站穩。
尤一笑看着大老判官,懶洋洋道:“林家和天下第一樓交好十幾年,林公子更是常來天下第一樓做客,你說他們林家也與我們是不是有所勾結呢。”
大老判官訕訕的一笑,不知道說什麼好,眼見天下第一樓的人越來越多,他在想如何才能全身而退,當下也不再阻攔河北雙雄,河北雙雄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雷震天雖然武功平平,但卻是天不怕地不怕,脾氣又分外火爆,見尤一笑震飛林若峰不由大怒,他與尤一笑距離太近,怕傷了自己,不敢扔出霹靂彈,於是出掌向尤一笑打來。
尤一笑輕蔑的笑了笑,隨便揮出一掌,兩掌相對,雷震天甚至還來不及驚叫,就連人帶馬的飛出了落霞鎮,摔在了數十丈外。
林若峰忙跑到雷震天身邊問道:“雷兄你怎麼樣了?”
那雷震天起身摸了摸全身上下,奇道:“咦?我怎麼什麼事都沒有?看來這個尤一笑也是浪得虛名。”他卻不知道是尤一笑不願傷他性命,所以手下留情,用了一份巧勁,只是將他震飛,並沒傷他。
林若峰不像雷震天如此無腦,心中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但也不解釋說道:“咱們快走吧,雷兄。此地不宜久留。”
雷震天一瞪眼睛急道“哎!林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老還在裡面呢,他一個老人家都敢面對強敵毫不退縮,咱們怎麼能像左志明和河北那兩個狗熊一樣退縮呢!”
林若峰氣道:“你去了有什麼用,咱們兩個加起來連一個尤一笑都敵不過,若蕭四爺也來了咱們就真的未必能走得了了。”
雷震天頭腦甚是簡單,反而更激動道:“如果蕭四來了,咱們更不能丟下大老一個人在那了!林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走,咱們快去幫他。我看那天下第一樓的人不過都是浪得虛名,你看那尤一笑什麼掌法第一,還不是沒傷的了我,我看他和我對了一掌,自己也好受不了,說不定也被震飛出去很遠。”
林若峰越聽越氣,又不好重口責罵他無知,就在兩人爭論這時,那大老判官竟拼了命的鞭馬跑出了落霞鎮,路過他二人身邊,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真是惶惶好似喪家之犬。
雷震天在後大喊:“大老,究竟怎麼了,你跑什麼啊?”
林若峰道:“咱們快上馬去找大老,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雷震天說道:“好!咱們找回大老,再回來抓他們!”
林若峰大喜,心中道:“你可終於不再拉我回去了,至於找回大老,那老傢伙估計也不會再敢來了。”於是二人隨即上馬去追大老判官了,此處略過不表。
原來大老判官見那雷震天被尤一笑震出落霞鎮外時,心中已經膽怯萬分,像活到他這個歲數的人自然是分外惜命。
當初他們六人來追拿月心和天機童子兩人,風光得意,不想現在卻被天下第一樓的人逼成如此,只剩他自己一個人了,退卻之心已經掛在了臉上。
他畢竟是成名已久的前輩,不願丟了面子,於是抱拳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武功不錯,但是還用不上老夫動手,待老夫回去召集弟子,讓他們與你們戰個痛快!”話才說完,便轉過馬頭,狠抽馬股,奔出落霞鎮。
他已經想到十幾種被尤一笑攔截的可能,逃走的時候手中判官筆緊握,隨時準備還招,抵擋對方。
可尤一笑,劉洪濤還有風揚都只是面帶笑意的看着他狼狽逃走,並無阻攔之意。
此時月心和天機童子仍然昏迷不醒,尤一笑道:“老人說我們幾人目標已經暴露,不易留在這裡,讓咱們回皇宮找醫道人救醒月心和童子,查清那些膿包追殺他二人的原因。”
劉洪濤道:“這樣最好。”於是三人抱起月心和天機童子,施展輕功,向皇宮飛去。
再說皇宮內,蕭四爺正與醫道人和老闆娘猜測天女是何方高人之時,只聽屋外太監高喊道:“皇上駕到!”
蕭四爺三人立刻起身出去接駕,皇上早已進屋,蕭四爺三人下跪道:“吾皇萬歲。”
皇上扶起蕭四爺道:“你爲朕的社稷,朕的家人受此大傷何必還跟朕如此客氣,都平身吧”
蕭四爺三人站起,聽皇上嘆氣道:“落霞鎮裡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傳來,如今玉璽和公主都下落不明,北方叛黨和倭寇最近越發猖狂,在邊境屯兵蠢蠢欲動。難道朕的江上真的要垮了麼?”
蕭四爺道:“皇上何必如此悲觀?我想那些賊子不會選白天逃走,一定會在今晚撤退,他們雖然在暗處,但是定不會知道我們也在暗處埋伏,只要今晚擒下那些人,玉璽公主便都可以找回,至於北方叛黨和倭寇,草民願意爲皇上分憂退敵!”
皇上聽後大感欣慰,忙問道:“愛卿有辦法退敵?”
蕭四爺道:“待草民傷一好,便帶着我第一樓之人前去暗殺叛軍,倭寇將軍首腦,只要敵方主帥一死,兵無龍首他們自然退兵,那時候皇上再發兵擊之,定可打破敵軍。”
皇上又驚又喜,道:“愛卿願意以身犯險?你可知那敵方主帥身在千軍萬馬中,你不怕麼?”
蕭四爺語氣甚是堅定,道: “草民願意斗膽一試,爲皇上,爲天下百姓盡一份綿薄之力!”
“好!好!”皇上龍顏大悅道“蕭四接旨聽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