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人數不多,三小姐同二小姐四小姐便帶着丫鬟共乘了一輛馬車。
有其他小姐在,蘭芝便坐在三小姐旁邊沒有說話,只聽着幾位小姐聊着。
“三姐,此次去的人可多?可有別的知州家的姑娘?”馬車裡沉默了半路,四小姐見兩人都不說話,率先問道。
三小姐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人也不算多,周遭的知縣家應該都請了,還有些知府家的親戚,不過因着各州離得比較遠,應該沒有別的知州家有小姐來。”
“原來是這樣,果然還是三姐常出門參加各種聚會,知道的就是比我們多。”四小姐笑笑道。
三小姐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言。
蘭芝心裡撇撇嘴,四小姐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了挑撥一下二小姐和三小姐的關係,真不知道是不是養成習慣了。
到了知府家,便有丫鬟來引着三小姐她們去見了知府小姐。
“文蔓,”知府家小姐今日着了一身粉紅色衣裙,見了三小姐便高興地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文蔓你怎麼纔來,叫我好等呢。”
三小姐聞言笑笑道:“月怡,瞧你說的,好似我來的有多晚一般,不過是等着我二叔家的堂姐妹,這纔來晚了一些。”
“哦?”吳月怡聞言便知三小姐不喜她們,否則她未分家只介紹她們的排行便是了,何必着重強調個‘堂’字,說着視線轉向三小姐身後跟着的二小姐四小姐,對一旁的丫鬟道,“帶兩位小姐去花廳吧。”
“不必了,我們跟着三妹就好。”二小姐聞言趕忙笑笑道。
四小姐在一旁臉羞的微紅,這二姐,就是想要討好知府小姐也沒有這麼上趕着的。
蘭芝聽的也在心裡笑笑。
一旁的丫鬟看向吳月怡,吳月怡給了她一個眼神,那丫鬟便道:“兩位小姐隨我來吧。”
二小姐還待再說,卻被一旁的四小姐扯了一下袖子,只好白了三小姐一眼跟着走了。
蘭芝見那兩人走了,心裡着實鬆了口氣,離了小姐,總不會再牽扯到了吧?心下放鬆,便聽起三小姐她們說話來。
“你家這兩個堂姐妹還怪有意思的,做姐姐的竟然聽那個妹妹的。”吳月怡笑嘻嘻地小聲道。
三小姐笑笑:“她們雖說不同母卻一貫都要好。”
“哦?你二姐我知道,那個妹妹是嫡女?”
“不,也是庶女。”
“那就難怪了,畢竟身份相同,要麼針鋒相對,要麼就拉做聯盟了。”
“你知道的倒是多。”三小姐笑笑道。
“我這也是看的多了,我家的、我堂姐家的都這樣。”
“你堂姐?可是浙南州知州家的吳月新?她今日也來了嗎?”
“正是,她早幾天便來了,順便在這裡住一個月。”
“你的這位堂姐我倒還記得,上次的菊花宴也見過。”
兩人說着便也一同去了花廳,還未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女子的爭吵聲。
“這簪花明明是我先瞧見的,還給我!”只一句三小姐便分辨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自己的二姐。
接着又聽另一個女子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先於我瞧見,總歸這簪花是我先拿到的,自然就是我的了。”
“呀!這聲音是我堂姐。”一旁的吳月怡聞聲驚訝道。
“我聽着另一人倒像是我二姐,她們這是說什麼?”
“這幾日園子裡的花開的好,我便叫人挑了好的摘下來給咱們簪花玩,沒想到倒惹來了爭吵,咱們快去瞧瞧,可別再吵起來。”言罷吳月怡帶着三小姐加快腳步進了門。
剛進門便瞧見二小姐上前一把將吳月新手裡的簪花搶了過來。
“你!你怎麼還搶啊!”吳月新見捧在手裡的簪花被奪了過去,半是驚訝半是生氣道。
“哼,本就是我的,我不過是拿回來罷了。”二小姐志得意滿道,卻沒瞧見旁人的鄙夷和竊竊私語。
蘭芝見此皺了皺眉,心道這下可別連累到三小姐。
三小姐也在心裡搖了搖頭,便是知道二小姐的性子,如今真的出了醜,三小姐還是覺得有些丟人,或許真是不該帶她來。
四小姐拉拉二小姐的袖子,一臉要哭的表情勸道:“二姐,如何能搶人家的東西,快還給她吧,總歸還有這麼多的簪花,何必惹事。”
蘭芝瞧見四小姐的樣子再聽她的話,心裡膈應的不行,她這話看似是在勸,實則還不是在指責二小姐,還說重了她的錯誤順便洗白自己,到真是養成了時時刻刻黑別人一把的習慣,說三小姐也便罷了,總歸本就不和,可跟她要好的二小姐都沒躲過,比起二小姐,四小姐倒更是叫人厭煩。
三小姐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不屑地笑笑,不過既然二姐都已經成了壞人了,就叫她壞的徹底一些,再拉上四妹好了。
三小姐整了整神色,皺起眉臉上帶着不贊同上前一步對二小姐道:“二姐,你在做什麼,如此作爲豈不是失了我父親的顏面!”
“三妹你來了!你瞧瞧她,竟然跟我搶簪花!”二小姐看見三小姐來了卻興奮起來,似乎有了後援一般,又轉頭對那吳月新道,“你聽見沒,我可是知州家的姑娘,你竟然敢跟我搶東西,你是哪家的姑娘?!”
三小姐在心裡搖了搖頭,向吳月新道:“月新,好久不見。”
“是文蔓呀,”吳月新瞧見三小姐驚訝道,“她是你姐姐?”說罷轉頭瞧了二小姐一眼皺眉奇怪道。
“月新,這是我二叔家的姑娘,今日想要跟來湊熱鬧,我這才帶了她來,沒想到…”
“你二叔家?”吳月新聞言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二叔是你父親的屬官吧,那次賞菊宴她不是…你還帶她出來,真是心大。”她說的便是二小姐戴了人家首飾不還那次。
“總歸也是我堂姐,她旁邊這位也是我二叔家的庶女,我堂妹,”三小姐說罷笑笑,又對二小姐道,“二堂姐,不過是朵簪花罷了,也值當的?換一朵不就是了。”
“這本就是我的,我爲何要讓!”二小姐卻是不肯。
吳月新聞言眼珠轉轉,笑了笑道:“你說的是,不過是朵簪花罷了,我又何必跟她一個小官家的庶女計較。”
“你說什麼,什麼小官家的!你是哪家的?!我可是知州家的姑娘!”二小姐聞言卻是急了,這人竟然貶低她的身份。
吳月新聞言噗嗤一樂,道:“我是浙南州知州家的姑娘,卻也是吳月怡的堂姐,便是如此,我也不能說自己是知府家的姑娘,你倒是好,不過是知州家的侄女還是庶女,倒是打起知州家的旗號來了。”說罷搖了搖頭,似是二小姐不可理喻一般。
四小姐被三小姐剛剛跟二小姐一同提及,正自羞惱着,聽到此話趕忙上前一步解釋道:“吳姐姐,你誤會了,我家並未分家,因此才說自己是知州家的。”
“什麼吳姐姐,可別亂認親戚,回頭再說是我們浙南州知州家的姑娘怎麼辦。”吳月新冷哼一聲道,引來下邊一陣低笑,羞得四小姐臉色通紅,吳月新見此也不管,接着道,“我管你有沒有分家,我只知道你父親是九品就成了。”
按理說三小姐家沒有分家,二小姐稱自己是知州家的也沒什麼,如今不過是瞧她不順眼,才這麼說的。
吳月新說完這才發覺自己說的有些重,趕忙對三小姐道:“文蔓,我可並無其他的意思,不過是覺得她仗着你們沒分家就拿你父親的官職作威作福,敗壞你的名聲,這才氣不過。”
“我知道你的意思。”三小姐笑笑道,不過心裡卻是決定以後還是不帶二小姐她們出門了,丟人的幅度不是她能控制的,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拉進去了。
吳月新見自己未來的堂嫂沒有在意,這才鬆了口氣,畢竟將來三小姐是要嫁入知府家的,轉頭對二小姐道:“既然如此,這簪花讓給你便是了。”
二小姐張張嘴剛想要反駁她剛纔的話,可是她說的也沒錯,自己的父親就是九品,聞言張了張嘴,只兀自強硬道:“本…本就是我的!”
吳月新聞言也沒有理她。
吳月怡見事情了結了,怕冷場,便招呼道:“好啦,今日天氣正好,不如一同去遊湖吧。”
衆人自然都說好,只是卻沒有人再去結交二小姐和四小姐。
四小姐見此恨恨地攥攥拳,默默跟着衆人在後面慢慢走着,暗裡卻朝三小姐的方向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