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李哩這一晚上沒怎麼睡好, 因爲背後的人把她摟得太緊了。她身上還綁着粗大的樹皮繩呢。這麼睡一晚上,感覺血液都快要不流通了,真是太難受了!

阿森一夜好睡。天快亮時, 他自然地就醒了。先低頭狠狠的聞懷中的小傢伙, 不顧她的掙扎, 左手換右手的, 使勁在懷裡揉按了她幾把, 這才支起上半身,讓下面的人趕緊去打獵,吃完好趕路。

十幾條鬣狗聽令跑出了山洞。不一會兒, 有一隻鬣狗回來了,跑到阿森近前, 低頭嗚嗚的叫了幾聲。阿森冷着一張臉, 好半天, 才揮揮手讓它下去。

那些低等動物就是這樣的!一點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讓它們守夜,結果耐不住凍, 跑掉了!

算了,跑就跑吧,他也不差這幾條鬣狗!

天空和貓男窩在大石頭後面的坑洞裡。坑洞裡全是雪,按說雪絕對沒有大到可以把這麼大一個坑洞填滿的程度,可能是昨天這些鬣狗們在外面撒歡玩弄的。這倒便宜了他們。

他們把大半個身子都埋進雪裡。冬季的寒風像尖刀一般颳着, 也吹散了他們的氣味。很快, 他們看見有十幾條鬣狗出來了, 它們低着頭, 弓着身子迅速往遠處跑去。

估計是去打獵的。裡面的獸人還沒出來。天空稍一琢磨便決定先按兵不動, 看看再說。也許可以等他們都出來了,再打個伏擊。

綁縛李哩的繩子製作的很長, 除了綁住她的四肢外,還有一大截剩餘的繩子則在她腹部繞了兩圈,最後在背上打了個結。

這麼厚實的繩子綁在身上,阿森還把她摟一整晚,他也不嫌膈應得慌!

李哩扭扭身子,有點尿急啊,不過還能再忍忍,最關鍵的是,這繩子已經綁了一整晚了,實在是超級難受。天都快亮了,大家都醒了,他還不解開嗎?

“呵呵。等下再解開。”阿森笑了一聲,像撫摸一堆寶藏般的摸了摸她的頭頂。

現在大家都是剛剛醒來,還不是特別清醒,得防着這個傢伙趁大家迷糊時使壞。而且,阿森心裡也隱隱的擔心那兩個獸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這時,變身後第一次睡在下面的阿金,臉上帶着笑,挨挨蹭蹭的過來了。

李哩半趴不趴的倒在一邊。她倒是想試着站起來,可惜剛一用力,就一個趔趄趴下去了。阿森支起上身,一隻手仍搭在她身上。

阿金坐到了阿森身邊,她努力不去看阿森放在李哩身上的那隻手,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阿森看了她一眼,沒作聲。

阿金也沒指望他會回答自己,不把她趕走就不錯了。從昨天開始,他全副身心都在那隻幼獸身上。真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看重那隻幼獅,能不能成功變身還未知呢!

“你爲什麼要帶着它呢?它不是我們族的。”阿金看了一眼李哩,問道。

阿森看着阿金的鬣狗腦袋,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阿金不敢再問,默默的坐在一邊。心裡慶幸,自己好歹算是坐上來了!她再也不想回到下面和普通鬣狗們呆在一起。

天光漸漸大亮。從洞處□□進光線,洞內不再那麼黑漆漆。再加上動物們的眼神都是極好的。李哩終於看清了這位女士的模樣。

她被震驚得無以復加!居然是人身鬣狗頭!

美人魚雖然也是半人半魚,但人家好歹腰部以上是類人啊!誰跟人說話不是盯着對方的腦袋的?難道你同人說話是盯着對方的腿?

李哩對這個鬣狗腦袋實在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好感,只覺得恐懼、可怕。

李哩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她的整個面部只有嘴巴似人,其餘的則是越看越驚悚。特別是,她臉頰上特屬於鬣狗臉上的汗毛,黑色中夾雜着灰和黃,汗毛又密又多,佈滿整個臉頰。

李哩覺得自己的臉頰都有點發癢了。

在做人時,李哩曾做過一個夢。夢裡她的臉頰上就長了男人絡腮鬍那樣的汗毛,又黑又長又密。整個晚上,她都在夢裡用刮鬍刀刮臉蛋……

第二天醒來,和同學分享這個可怕的夢。當時她直言,如果真是這樣,她都不想出門了。同學笑她,說她要麼是看了稀奇古怪的小說;要麼就是壓力過大。

她點點頭,掏出隨身帶的小鏡子,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確認她還是那個細瓷白膚的中等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阿金低眉順眼的低着鬣狗腦袋,嬌羞的坐在阿森身邊。李哩扭過頭,不敢再看這副畫面。

不一會兒,出去打獵的鬣狗們回來了。它們三三兩兩的用嘴巴緊咬住獵物的四肢,就這麼將好幾頭獵物擡了回來。

李哩瞄了一眼,心想,這麼多人,這點東西不夠吃吧?

它們擡着兩頭歡豬,來到阿森面前。隨即放下獵物,又跑了出去。

看來,這兩頭是屬於阿森的。

阿森看着獵物,臉上顯出高興的神情。他坐起身子,伸手將李哩摟抱過來,伸長舌頭狠狠舔着李哩的臉蛋。

他的舌頭又長又厚,上面似乎還有一些細碎的小刺,扎得李哩很不舒服,就像被一把粗糙的刷子直接刷臉蛋似的。

她偏頭想躲,阿森卻放過了她。笑着說:“吃飯了。”

阿森沒有給獵物剝皮,直接從中間劃一下,一分爲二,大手一扳,獵物就成兩半了。他把獵物的內臟掏出來,扔在一邊。

坐在他身旁的阿金,馬上湊上去,撿起被首領扔在一邊的內臟,高興的嗚嗚叫着吃起來。

阿森在獵物的腹部挑了一塊嫩肉,撕扯下來,扔在李哩面前,示意她吃。隨後,自己舉着半邊獵物,就像人類啃雞腿似的,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李哩看得有點難受。她嚥了口口水,多久沒見過這麼原始的吃法了?離開以前的獅羣,跟着天空之後,哪怕是條件不允許生火,天空也不會吃得這麼糙!他至少會剝皮,會把不要的內臟挖個坑埋了……

最後,求生欲佔勝了彆扭情緒。李哩歪着腦袋,儘量穩住身體,吃完了這頓早飯。她還想趁着白天的時候,琢磨一下怎麼逃跑呢,沒力氣怎麼行!

阿森吃完早飯,阿金立馬捱到他身邊,熱情在他臉上舔起來。

阿金不只腦袋不好看,腦子也不太好使。雖然變身爲人,但她仍不自覺的保留了許多鬣狗的喜好。比如飯後互相舔毛。

阿森嫌惡地推開她。用手背將自己的嘴脣擦乾淨了,這才掉頭看向李哩。

呵呵,小傢伙還沒變身,倒是可以給她舔舔毛。阿森一邊想,一邊撈起李哩,作勢要替她舔。

李哩大驚!瑪蛋!這也太噁心了!

鬣狗腦袋剛舔過你,你又來舔我,那還不如我和鬣狗腦袋互舔呢!

阿森用兩隻手,將李哩舉到他面前,正準備替她舔一舔。李哩卻拼命的掙扎扭動起來。雖然她的四肢被綁住了,但她可以將兩條後腿當成一條來使。她兩腿發力,用力蹬上阿森的胸部。

阿森呵呵的笑着。既不躲,也不發火,就好像這是正常的飯後消遣一樣。

在胡亂扭動掙扎之下,李哩的兩條後腿蹬到了阿森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又細又深的血痕。

天空從沒幫李哩剪過指甲,所以她的爪子上的指甲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尖利。她本以爲將來她也可以用指甲劃開獵物,倒沒想到,最先劃開的是鬣狗首領阿森的臉蛋。

雖然這點傷對於阿森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但些微的刺痛感還是讓他深感不爽。他雙手一鬆,李哩“嘣”的一聲就掉在地上,砸得她暈頭暈腦的。

阿金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幕,忍不住發出一陣怪笑聲。

李哩今天還沒解決個人問題,又被繩子綁了一晚,直到現在還沒鬆綁。被這麼一砸,她感覺全身都難受極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掙扎着想站起來吧,又力不從心。只能半趴在地上,微微的喘着,等暈過了這陣再說。

阿森冷着一張臉,看着李哩趴伏在地上喘氣。他用一根指頭摸摸臉上輕微刺痛的地方,把指頭伸到眼前,上面有一絲淡淡的血跡。

“哼。”他輕輕的哼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他面色稍霽,輕輕的扶起李哩,“該走了,先給你鬆綁。”

隨即,他衝着下面的鬣狗羣發出幾聲命令。將李哩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那團繩子被他隨手扔在一邊。李哩回頭看了一眼,只覺那繩子像一條骯髒醜陋的蛇一般。

李哩先小幅度的活動着身體。剛開始還站不太穩,過了一小會兒,才慢慢好轉。隨即,尿意強烈起來。

正想着該去找個地方解決下,又擔心阿森不會讓她一個人去的。如果他要陪着她去,她在他面前,還真是尿不出來。

阿森呼喝着鬣狗們該出發了,阿金緊緊的跟在他身後。他看了一眼李哩,李哩不用他說,自動跟上。她也想快點到外面,她必須要解決人生大事啊!

黑壓壓的鬣狗羣排好隊,魚貫出了山洞。阿森和阿金以及李哩,走在最中間。

出了山洞,外面天色大亮。李哩看了看自己,發現油光水滑的皮毛被勒出好幾條深深的印子。即使已經鬆了綁,軟塌下的皮毛還沒恢復過來,就像仍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綁着一樣,看起來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