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天空大步走在前面。李哩小跑着跟在後面。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這片樹林很濃密,陽光照射在樹杆上,給樹杆披上了一層金黃。地上滿是落葉。

李哩身上還帶着那根用木木草葉子編成的繩結。時間久了,葉子早已枯萎,這根項鍊也由原來的翠綠色變成了暗黃色。

李哩邊走邊看。沒走多久,就看到了幾大叢木木草。它的葉子多數已發黃,看上去一捏就會碎一手。但中心處還有幾片仍帶着綠意。

李哩想換條項鍊了。身上這條實在是帶得太久了,葉子早沒有當初的韌勁,又黃又脆,她擔心會斷掉。

李哩站在木木草旁,沖天空嗚嗚叫。

天空看了一眼木木草,又看了一眼李哩,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那根項鍊。

確實應該換一換了。

“我差點把這事忘記了。”天空邊說邊蹲下來,“早就應該給你換一根了。”

天空伸出手,小心的將木木草整叢連根撥了出來。又把手伸進那個剛形成的根坑裡掏了掏。很快就掏出一個果實來。

他把果實攤在手心,給李哩看:“這就是它的果實。效果比葉子更好。每年冬季的時候纔有。”

那枚果實外形很像核桃,但比核桃小多了,只有板栗那麼大的樣子。天空用鋒利的指尖輕輕一捅,輕易的從正中間戳出了一個貫穿兩頭的小洞。

他把果子遞給李哩,又轉身去旁邊的樹上扒拉了一塊樹皮下來。

李哩把果實握在前爪裡,輕輕地捏了捏,發現它並不是很堅硬,但卻很韌,至少以她的力度還不能把它捏破。

天空扒拉下一塊樹皮,撕成細細的長條形。他就像擰麻繩一般,將細細的樹皮又捏又揉,最後才選了看起來最好的那條。

用新制成的樹皮繩把果實串起來,再帶在李哩身上。樹皮有些磨刺,好在李哩的皮毛也長厚了,倒是沒什麼異樣的感覺。

新的東西總是會讓人感覺不一樣。李哩瞬間覺得好像自己的財產被增加了一樣,滿心歡喜的跟在天空身後。

兩人在林間走着。突然,天空對李哩打了個手勢。李哩瞬間意會,悄悄的躲在一邊的草叢裡。

天空悄悄走到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面,將身形掩藏了起來。

兩人等了許久,終於,有東西來了。

只見一頭野豬遠遠地從那邊晃盪過來。

只見它的身形和地球上的豬很相似,一身黑色的皮毛。體形很大。四隻短腿粗壯有力。它的鼻孔處有兩顆長長的,既尖利又外突的獠牙。

它一邊走,一邊用嘴巴拱着地面,似乎正在尋找食物。那兩顆獠牙真是它的好幫手。只見它輕輕一拱,獠牙一挑,一大叢草或灌木就被它給掀翻了。

它不去管那些被掀翻在地上的東西,一個勁兒的在叢根處尋找着還鮮嫩的叢根,以及深埋在地下的果子吃。

這可真是植物殺手啊!只見它走了一路,身後就是一片的狼藉。

它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天空一點也不着急。

李哩正在奇怪,以前天空的速度可是很棒的。從來不會刻意等着獵物靠近了再去抓。哪怕離得遠遠地,只要他想,他能瞬間發力加速,幾個猛衝就追到了。

正想着,無意中發現天空正在對她擠眼睛。那意思是讓她學着點。

李哩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獵物。

天空動了。他從石頭後站起身,猛地跳上石頭,向前一撲……

在天空有所行動的時候,李哩就將自己的目光從野豬身上移了回來。

只見天空上了石頭,往前一撲,落在距離野豬幾米遠的地面上。這動靜終於驚動了覓食的野豬。它掉頭就跑。

天空那雙有力的小腿一蹬,腓腸肌都鼓了起來。他向前疾衝,幾步追上野豬,伸手抓住它的尾巴,用力將它往後拖。

野豬的尾巴被人握住了,它驚慌得直叫,扭頭用嘴去咬敵人。天空將它拖回來,不顧它的掙扎,直接把它的腦袋摁住了,再將它的脖子輕輕一扭,野豬就這樣被擰斷了脖頸,不動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要不是李哩一直緊盯着這邊,她還真沒辦法看清天空是如何在三個動作之內完爆一頭野豬的。

天空一腳踩在野豬肚子上,得意的衝李哩笑。

李哩從草叢處出來,跑到野豬身邊,左右觀察了一番。

她發現這頭野豬和歡豬很像,但又有明顯的區別。這種區別,類似於家豬和野豬的區別。用心觀察,還是很容易發現的。

比如,歡豬是有白色皮毛,野豬是黑色皮毛;歡豬沒有獠牙,野豬卻有一副足以嚇跑一般動物的長長的獠牙。

“這是野豬。也很好吃的。等下我們就烤它!”天空又向李哩介紹起來。

李哩在心裡想,將來她獨自生活時,這兩種動物可以列入食譜啊。都是殺傷力小,但肉又多的種類。比起捕捉野牛什麼的,明顯是歡豬和野豬更容易對付麼!

天空單手將幾百斤重的野豬扛上了肩頭,帶着李哩往河邊走去。這次竟然意外地被他發現了香料草。

他大感高興。以前這些東西還是在族羣裡,一直是由媽媽準備的。自從出門歷練之後,他一向是有得吃就吃,不怎麼挑剔。

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了,他當然不會錯過。當然,他更想讓小傢伙試試別的味道。

天空折了好大一串下來,拎在另一隻手裡。

李哩仰着頭看他的動作。他摘的那串東西有點像花椒啊!那顆樹相對於別的樹來說,算是很低矮。雖然葉子幾乎就要掉光了,但枝頭卻碩果累累。

天空來到河邊,將獵物開膛剖肚,把整個皮毛完整的剝除下來。把內臟在河邊附近挖坑埋掉後,他本來想把皮毛扔了的。

野豬的皮毛實在是讓人看不上。粗糙烏黑,毛髮又粗又硬還稀疏。和歡豬那一身皮毛根本就不能比。

李哩用爪子按着那塊皮毛,不許天空扔。在她看來,這個地方再暖和也是會下雪的,多塊皮毛也許有別的用處呢。反正山洞那麼大,不用怕佔地方。

天空搖搖頭,寵溺的說:“好吧。就給你留着。”

收拾好這一切,天空雙手拎滿了東西,李哩跟在他身後,兩人回了山洞。

先將獵物放好,再把處理好的皮毛掛在外面曬着。天空升起了火堆。他用指甲把獵物分成了好幾大塊。

他自己先拿着一塊生肉吃了兩口,又舉到李哩嘴邊,說:“要不先吃一點?還是等下吃烤肉?”

李哩轉開了頭。她當然想吃烤肉。

天空見她不吃,自己先吃了兩大塊生肉。吃了個半飽。這才慢條斯理的用粗樹枝把剩下的肉串好,架在火堆上。

接着又把拎回來的那串香料的果子全摘下來,手裡握了滿滿一大把,輕輕一捏,汁水就流出來,他把汁水滴在肉塊上面。

天空用另一隻手翻着肉塊,一面滴草料汁,一面對李哩嘮叨:“加了這個汁,可好吃了。你今天有福咯!”

李哩只看了他一眼,就轉開視線,滿懷期待的望着肉塊。

肉塊慢慢的變黃,香味也散發開來。

李哩使勁嗅了嗅。的確,在肉香之中,包含了另一股香味。李哩暗自將香料草記得牢牢得。這裡沒有醬油,沒有好吃的燒烤醬。將來想改變口味的話,就得靠這個香料草了!

肉終於熟了!天空撕了一塊,用葉子隔着,放在李哩面前的地上。李哩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雖然有些燙嘴,但真的好好吃。

除了肉香,還有一點辣味。辣味之中隱含着一點淡淡的麻味。混和在一起,讓這個許久沒嘗過別的味道的李哩,感覺太好吃了!

李哩吃得滿嘴流油。她今天的食量比平時都大了一些。天空也吃得很開心,他終於嚐到了近似媽媽做的味道。雖然還差了一些,但足夠讓他開心了。

兩人吃完這頓飽飯。在山洞稍事休息又睡了一覺之後,就商量着出去走一走。

說是商量,其實就是天空說,李哩跟着走就是了。

也是,現在正是中午的時候呢,總不能現在吃飽了又睡吧?

兩人沿着林間慢慢的走着。天空一邊走,一邊四處察看。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香料草。畢竟香料草可不僅僅是這一種。

阿森的族羣,自從那隻雌鬣狗成功變身獸人之後,整個族羣,最尊貴的就是阿森和阿金了。

在她剛變身的那天晚上,阿森就讓她睡到了他身邊。

她是阿森的第一個獸人伴侶。儘管之前,在身體有需要時,他也找過族羣裡的雌鬣狗。但對於他來講,他自認他是比別的普通鬣狗高出一等的。他怎麼甘心這輩子就只能找普通鬣狗做伴侶呢?

現在,他有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獸人伴侶。他感覺,自己獲得了小小的成功。雖然離更大的成功還很遠,但起碼,有了一些進步,不是嗎?

阿金的性格木呆,看上去有些傻傻的。阿森教她說人語,她也學得特別慢。平時的反應也不夠靈敏。和他印象中,那頭機敏靈動的小幼獅,根本不能比。

他還記得他是如何在那頭小幼獅手裡,吃了個暗虧的。

阿金進化得不夠完美,雖然這片大草原上,還沒有完美進化的女獸人。但像阿金這樣進化後仍保留了鬣狗頭的,算是比較醜的了。

每次見到她的鬣狗頭,阿森就有種她不是獸人,只是一隻普通鬣狗的錯覺。

他以前曾見過的那些女獸人,要麼就是保留了原始的雙手或雙腳,要麼就是仍保留着尾巴什麼的,看上去不那麼影響美觀,反而有時還給人一種萌萌的感覺。

所以,對於阿金,他心裡其實是有些嫌棄的。

阿金變身後,她雖然蠢笨了點,但思想也發生了變化。她知道,在整個族羣裡,能配得上她的,只有首領阿森。她一心一意的對阿森,對別的普通雄鬣狗的示好只當沒看到。

和她一起經歷成年變身,但失敗了的那隻雌鬣狗,明顯也混得很好。甚至可以說比她更好。雖然她進化失敗,但在一個男多女少的族羣裡,每成熟一頭雌性,總有無數的雄性趨之若鶩的追捧着。

阿森在原地呆了5天左右。他每天看着阿金,總會不可避免的想起那隻小幼獅。那隻幼獅進化後,應該不會保留整個獅頭吧?

這種想法根深蒂固,難以趨除。他想親眼看一看。終於,那一天,他招呼整個族羣跟着他出發。他得繼續沿着河水向東去追趕她。

首領說要走,手下的當然沒意見。反正這片大草原上食物豐盛。在哪都一樣。阿森領着族羣在一個清晨出發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李哩和天空並沒有沿着河水繼續東下,他們轉了個彎,繞進了大森林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