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住的地方顯然離這裡並不遠,走了不多會就到了瓦,飛檐斗拱,好一派富貴人家。此刻天已黃昏,只見朱門大敞,門廊下懸着幾盞大大的八角宮燈,把門口照的兩如白晝。門前車水馬龍,來往僕役穿插期間,一幅熱鬧景象,顯然主人家正在宴客,這個時候晚宴剛開始,來賓絡繹不絕。
“又在宴會。”甄子墨站在門前冷哼一聲,然後下了馬,眼裡浮現出一抹惡作劇的神情。只見他用力在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馬一受驚,就直直的朝門口奔去。門口本來就人多車多的,這匹馬跑過去頓時跟門口的馬車等膠灼在一起,鬧得剛剛還井然有序的門口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他們站的地方是看的到門口的情況,但是門口的人看不到他們。三個人只見到門口一陣混亂,終於有人抓住了馬,然後就聽得一陣驚喜的聲音“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這是少爺的馬,還不快去尋人?他沒有騎馬,一定走不遠。”
然後就見得一羣僕役跑出,四散開了。
甄子墨見狀,接過蘇靖手上的孩子吩咐道“師兄,你跟我來。”
“好。”蘇靖順手抱起薛黎,在她還沒來的及弄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見得兩個人輕輕躍起,藉着暮色的遮掩跳到了房檐上,然後就是甄子墨在前面帶路,蘇靖緊跟其後,兩個人偷偷摸摸的溜進了甄府大宅。
薛黎一把捂住自己地嘴,纔沒有讓自己尖叫出來。甄子墨會看病了也罷。想不出那麼瘦弱的少年還會武功。還有,哪兒有人到了自己家不走正門,卻要飛檐走壁的。還有,爲什麼他還非要在自己門口搗亂一番,聲東擊西的讓人以爲他不在內宅呢?
薛黎想歸想,可這不是問話的地方,便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自己尖叫起來注意。反正所有的謎題都會有揭開地一天。也不急在這一時。
兩個人不知在屋檐上跳了多久。就在薛黎覺得被顛地快要吐出來地時候。終於停在了一個小小的獨院裡。
暮色中看不清小院的樣貌,隱隱覺得佈置風格跟外面的建築不一樣,不求美觀,只求實用。廚房客廳一應俱全,甚至連水井都有,覺得像是一戶獨立的人家。只是似乎很久沒有人來住過一樣,院子裡亂七八糟的。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甄子墨抱着孩子在前面熟門熟路的領路,蘇靖在後面拉着薛黎跟上。幾人進了屋子才發現,裡外完全不一樣,裡面乾淨很多,被褥什麼地都有,看的出有人經常來住。
薛黎見甄子墨把小孩放到了凳子上,便拿出了火摺子去點燈,卻沒想到甄子墨早一步拉了一下牀邊的繩子。只見屋子四角的布罩緩緩被拉開。房間頓時亮了起來。
“夜明珠?”薛黎不自覺的抽了一下眼角,這個設置還真是熟悉,想想賈珍珠也是這樣。在臥室裡拿夜明珠照明,第一次去的時候她還被嚇了一跳呢。這有錢人家奢侈的還真是異曲同工,或者說他們的思維方式都是一樣地?
“你去打點水來,給他洗洗。”甄子墨指着長凳上地秦巖說,一臉的嫌棄,顯然潔癬很嚴重。
不是吧,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救人要緊啊!不過還沒等薛黎開口,蘇靖救應下來“我去吧,這裡天黑,她去打水不安全。”
“你內力深厚,留下來能幫的上忙,就她沒用,這雜事她不去誰去?如果不給他洗洗地話,這麼髒的人我可不治。”甄子墨挑眉,不悅的說道。
“我去我去。”薛黎生怕甄子墨說出個不治這句話,忙點了盞燈問道“你這裡水桶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甄子墨翻了個白眼,自己在案旁的畫卷裡捏來捏去,然後挑出其中的一個,擰開卷軸的一頭,倒出一個黑漆漆的小圓筒。
“這個是?”薛黎心裡想着,看到甄子墨擰了蓋子捻出一根金針來,才明白是裝金針用的,只是不明白他爲何要藏的這麼神秘。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打水!不知道桶在哪裡,自己還不會去找!我扎完針你再沒有燒好洗澡水,我就不救了。還有,記得做點吃的來。”甄子墨一擡頭看她還在,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吩咐。
薛黎被他囂張的氣度徹底的氣到了,但是想想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便忍氣吞聲的拿著油燈出去找他所吩咐的那些東西……
薛黎揉著被碰的差點都直不起來的膝蓋,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天又黑,要找個東西還真是難上加難,不過這也驗證了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連把那一人高的木桶裝滿水這種不可能任務她最終都跌跌撞撞的完成了。
薛黎收拾完畢,裡面的兩個人好像也才忙活完。甄子墨揉了揉眼睛,懶懶的問道,“水都燒好了。”
薛黎畢恭畢敬的答道“燒好了。”看了一眼榻上的小石頭,果然臉色好多了,頓時心中對甄子墨充滿了感激,不管怎麼說,這小孩雖然嘴巴毒一些,可是心腸還是很好的。嗯,醫術也很高明,那麼多人都說沒救了,他竟然能救活來,看不出這個孔雀男還真是個神醫!
“那好,我去洗澡,你在燒一次水給這小泥猴洗。師兄,你拿我的這個藥方去抓藥。”說完伸了伸懶腰,施施然走出去。
什麼?你去洗?薛黎聽他這話,鼻子都氣歪了,剛纔滋生起來的一絲絲佩服蕩然無存。他竟然還跟自己的患者搶洗澡水!默,怪不得她剛纔就在納悶,給小孩兒洗澡要那麼一大桶水麼?原來是他要用的。
“阿黎,我來幫你吧。”蘇靖笑着拉住她,解釋道“他其實人挺好的,只是嘴巴有點壞,你別跟他計較。”
“我知道。”薛黎悶悶的答道,如果他真是壞人,大可不必大費周章的救小石頭了。算了,他幫了自己這麼大忙,被他支去做苦力就算報答他了吧,自己的實際年齡要比他大,別
跟這小孩子一般見識。
有了蘇靖的幫忙,再加上薛黎弄熟了地方,第二次燒水就容易的多,很快的燒好了洗澡水,幫小石頭洗完澡,薛黎故意把他放在牀上,佔了甄子墨的牀和被子,心裡想着,潔癬男,哼哼,我看你今晚怎麼睡。
弄完這些,薛黎讓蘇靖拿出藥方來,兩人一邊看一邊謄寫一遍。藥材的事兩個人都不懂,於是就是甄子墨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只是這做醫生的,寫字大多都是一派狂草,平常人很難辨認,更何況是對與剛識字不久的蘇靖,那簡直無異於天書。所以薛黎要他拿出來,自己工工整整的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