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臺,一個位於關中腹地的小村莊,依山傍水,整個村子的房子依河散佈,稀稀拉拉的住着近百戶人家。村頭有一大塊平坦的壩子,張着三株巨大的老樹,枝丫繁盛的這天蔽日,倒是盛夏的避暑的好地方。在這數九寒冬,樹上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子,這塊壩子又變成曬太陽的好地方,村上的女人們紛紛哪着紡車聚集在壩子上,一邊紡紗一邊曬太陽。
“喲,那哪家的小娘子,長的可真水靈,只是瞅起來眼生。”王婆子一邊心不在蔫的搖着紡車,一邊四處瞅這有沒有什麼新鮮事。本來她這年紀就可以在家享享清福不用跟着這些媳婦姑子在這裡做活了,可是鄉下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少得可憐,唯一能討點樂子的就是一堆女人聚在一起講講東家長西家短的,她怎麼捨得丟下這份樂子。今天剛吃完飯就招呼着媳婦收拾鍋竈,自己一個人先搬着紡車來佔個好位子。
“那個是蘇靖家的小娘子,娶了半年多了,說是身子不好在屋裡養着,這幾天纔出門見見鄰居什麼的。”接話的是王婆子的妹子,一個身形矮小的婦人,跟姐姐嫁到一個村子,同樣對八卦事業有着強烈的愛好,平日裡就喜歡聽着些蜚語流長的,難得遇到這種場合,兩個老姐妹立馬就湊到一起了。
“真的?乖乖,那可了不得。不知道蘇靖那個小後生是從哪裡娶來個那個標緻的小媳婦,說是架子大着呢,在家裡百事不動,她家男人還要看她臉色。”不知道從哪裡又躥出一個老婆子,一臉悲苦的感嘆,可分明眼裡燃燒着八卦之火,興奮的不得了。
“哦?真的?這麼架子大?”王婆子激動的把紡車往那個老婆子那裡移動了些,好奇的不得了。
“可不是,”那個老婆子看似一本正經的紡着紗,眼睛卻往着話題人物那邊溜,嘴裡用只有幾個人聽到的聲音神秘的說“據說那小媳婦還是什麼大戶人家出來的,說是私奔到這裡來的。”
“私奔!”衆位老婆子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大膽!”瞅了瞅人家年輕的小媳婦“也難怪,誰叫人家那小模樣長得俊的,要是我當年也這樣,我纔不嫁我們家那糟老頭呢。”
私奔的話題一起,衆老婆子立刻思維發散,由己度人,狠狠地幻想一把自己年輕時如果私奔怎麼怎麼的,衍生出無數個或華麗或悲情或可恥的故事,而且等一下又換個位置把這些故事一臉知情者的講給自己旁邊的大姑娘小媳婦聽。
壩子的另一頭
蘇靖放下肩頭的紡車,不放心的看着薛黎,“你這樣沒問題?要不回去吧。”
薛黎“沒”吸了一口氣,看着場壩上坐的一堆堆的女人們,頭皮有點發麻,但還是笑着對蘇靖揮揮手“沒問題沒問題,你去忙你的。讓人家等着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蘇家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有老嫂子在這你還不放心?趕快把你那肩上的紡車放下來,男人家的拿女人東西算什麼!”薛黎背後一個收拾得利利落落的中年婦女正提着一架紡車笑着罵道,蘇靖這也才覺得自己多事,訕笑了幾聲找了個穩妥地地方幫蘇黎支好紡車,做了個揖給那女人“虎子嫂,我們家阿黎就勞煩你看着點兒了。”又對着蘇黎交待了半天什麼累着就先回去不要硬歇着什麼的,才戀戀不捨的走了。
“看你們小倆口甜蜜的,我看着就發酸。”虎子嫂娶笑着逗她,薛黎倒也沒有臉紅,笑着大大方方的應承下來,幫虎子嫂在自己旁邊支好紡車,坐下來開始今天的課程。
蘇黎決定留下來,自然也要熟悉這裡的生活。這個事,說來簡單做起來可麻煩了。衣食住行,薛黎幾乎沒一件會的。先別說裁衣做飯、紡紗織布這些,就單一個頭發薛黎就搞不定。古代的頭髮那些鬢啊髻啊,挽環子什麼的花樣,她是一個也不會,在現代頂多是梳個馬尾,要不然是拿根鉛筆盤個頭發,這種粗糙的手藝,前些日子病了在牀上躺着自然沒問題,可現在再這樣梳就見不得人了。而且頭髮裡面的那些規矩,什麼能梳什麼不能梳,什麼簪子釵環帶哪裡都是有講究的,一不小心梳了未婚女子的或是歌姬的,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這些薛黎不會,蘇靖倒也沒怎麼奇怪,大戶人家的小姐自然是不用懂這些的,梳頭的丫環婆子都有十幾個,哪兒用得着她操心。蘇靖本來說也請個人幫她梳頭,被薛黎拒絕了。一是貴,而是她也要鍛鍊自己的能力,這些還是要自己學就好了。最後找來找去,在他們隔壁的虎子媳婦是個伶俐人,也在大戶人家做過梳頭娘子,有這方面的經驗,蘇靖帶了兩鬥米一斗面,在加上薛黎挑的兩個金簪上了門,作爲拜師禮,求虎子娘子教薛黎這些家事一類女人的東西。虎子娘子也是個爽快人,把東西推了幾推收下了,一有空就過來教她。
薛黎本來就是個聰明人,又要強,沒多久就學了個七七八八。除了這些,虎子嫂還建議她出來跟大家一起紡線,認識人多也就不像在家一個人那麼無聊了。薛黎聽說沒逢好天氣村裡的姑娘媳婦都會在壩子上曬太陽紡線,不由得好奇,也就答應了虎子媳婦的邀請,一起同來。倒是蘇靖擔心她沒跟這些鄉下女子們處過,怕有什麼不便,受什麼委屈,但看她高興也就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只得擺脫旁邊的虎子嫂多照顧照顧,這纔不放心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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