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牀上,躺在牀上的於曉風掙扎了幾下,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
揉着亂糟糟的頭髮,於曉風半眯着眼,還是一幅迷糊的樣子從房間裡走出來,客廳裡十分安靜。於曉風感覺到好像和平時有些什麼不一樣了,迷迷糊糊地往前走了幾步,沒有如往常一樣聽見南柯的聲音。
還沒起牀嗎?
於曉風腦子還在犯迷糊,這樣想着她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她纔想起南柯已經去廣州了,心下些許失落。
洗漱完,於曉風走出衛生間,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裡難免有些惆悵。
於曉風猛地甩了甩頭,拍拍臉,振作精神,回到房間換衣服。
換好衣服,於曉風拿着包走出家門,帶上門,站在門外,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聽清關門的聲音,"嘭"的響聲直擊入於曉風的心裡,莫名的感覺,說不清,有些難過。
下樓吃過早飯,於曉風便去了學校。
站在校門口,看着前方的路,於曉風心裡莫名惆悵。
原來,身邊少了個人會這麼不習慣。
於曉風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態,邁步往前走。這是於曉風第一次發現,原來這條路這麼的長。
走了一會兒,於曉風突然聽見有人叫她,轉頭看過去,原來是同班的一個男同學。
"你今兒怎麼沒和法律系那個大帥哥在一起啊?"那個男同學走過來,對於曉風笑道。
於曉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淡淡地說:"他去廣州了。"
"去廣州了?"那個男同學有些詫異。
"嗯。"於曉風淡淡地應了聲,轉頭看前面,繼續往前走。
"難怪咱們於大小姐今兒看起來這麼落寞了。"男同學連忙跟上於曉風的腳步,對她打趣道。
"落寞?"於曉風詫異地轉頭看他,"我看起來很落寞嗎?"
那個男同學看着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非常明顯。"
我······爲什麼會落寞?
於曉風很不明白,但還沒來得及細想,又一個同學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打斷了她的思緒,之後幾人便閒聊着走向教室。於曉風全然沒時間去想那個問題,要說是被人打擾思緒沒時間去想,到不如說是刻意迴避,不願去想。
中午時,於曉風一個人去吃飯,雖然之前幾天都是一個人,但那個時候南柯還在這座城市裡,她不過是鬧脾氣而已,也沒多大感受。但現在,南柯已經不在這座城市裡了,這感覺和之前是不能比的,身邊空空的,心裡也空空的。
沒了南柯在身邊,於曉風自然也沒心情出去吃飯,去了很久沒去過的學校食堂。雖然理工大的食堂早已臭名遠揚,但中午到食堂吃飯的人還是有很多的。
於曉風隨便買了份飯,找座位時看見了幾個同班的同學,就走過去和他們坐一塊了。
她想努力地裝作沒事,她想就算南柯不在身旁她也是可以好好的,她想自己是足夠堅強的。
這一頓飯,應該是於曉風最乏味的一頓飯。那幾個同學在說些什麼,她完全沒有注意聽,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她才發現原來之前她和南柯吃飯時,一直都是她在說話,南柯是個很好的聆聽者,難怪她總會覺得自己和南柯在一起會有聊不完的話題,原來從來都只是她在說而已。
晚上,上完課的於曉風回到住處,打開門
,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她打開燈,屋子的空蕩蕩的,完全沒有平常的生氣。
心裡難免有些感觸。
於曉風換好鞋子,拖着疲倦的身子走進客廳裡,將包扔在一旁,重重地倒在沙發,只覺得累。
才第一天而已,她就已經快不行了。她不知道剩下的六天還要怎麼熬,她只知道,現在她是真的想南柯了。之前,南柯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可現在,內心的空虛感就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地向她襲來。
可能,人就是要在失去了沒有了的時候才懂得珍惜,之前南柯天天在她身邊,她早已習慣,甚至覺得理所當然。但現在,他突然不在她身邊了,她才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於曉風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兒,實在覺得難受,想見南柯,想聽見他的聲音。她透出手機,翻出南柯的電話號碼,想給他打電話,但手指放在撥號鍵上定了很久,遲遲沒有按下去。
於曉風躺在沙發上思索了許久,終是沒有按下去。她頹然的放下拿着手機的手,另一隻手擋着眼前,一副疲倦的樣子。
於曉風就這樣躺在沙發,躺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着了。
這一夜,格外的寂靜,窗外的天,黑漆漆的,看不見一絲光芒······
於曉風醒來時,天還是黑漆漆的,她拿出手機一看,才四點多。
於曉風坐在沙發上看了看這個空蕩蕩的房子,心裡莫名難受,又想起南柯,想起他們第一次搬到這裡來的時候,她還對南柯開玩笑說他們像一對新婚夫婦,那時候南柯只是一臉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想起剛搬來時,衛生間的水龍頭還是壞的,她自告奮勇說要修水龍頭,結果差點把整個屋子都淹了,那天他們一直打掃到很晚,將水都清理乾淨後,他們卻坐在地上大笑;想起······
她想起了很多,才發現當時那些沒太當回事的事,現在想起來竟然都是這麼的快樂。
坐了好一會兒,於曉風猛地搖了搖頭,不想讓自己繼續沉淪下去,她知道,自己越是去想那些事,現實一個人的孤獨感就會越讓她難受。
於曉風拿起手機看了看,心裡十分想給南柯打個電話,但她沒有,放下手機,她走進了衛生間。
她知道,自己該堅強點。
第二天,於曉風像往常一樣去了學校,像往常一樣上課。
中午,於曉風去吃飯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許殘月,他帶着二喵出來瞎溜達。
"你還照顧着這條狗啊。"於曉風走過去,對許殘月說道。
"嗯。"許殘月淡淡笑了笑,低頭看二喵,眼裡滿是寵溺。
看着許殘月這樣子,於曉風猛然想起什麼,"你······"
"嗯?"許殘月擡頭看她。
於曉風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照顧它的原因是江粲嗎?"
許殘月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他那個人啊!身上全是缺點,除了愛護動物這點兒還真找不出什麼閃光點了。"許殘月說話時,臉上那麼溫柔的笑容,於曉風已許久未見過了,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江粲還沒有死的時候。
陽光下,許殘月的笑容很耀眼,於曉風卻覺得有些模糊,看着許殘月這個樣子,於曉風心裡卻有些難受。
"你就打算繼續這樣活着江粲的陰影下嗎?"於曉風問道。
"嗯?"許殘月先是詫
異,隨後正色看着於曉風,反駁道:"我沒有活着江粲的陰影下,他從來就沒有給我帶來任何陰影。"
"是嗎?"於曉風輕笑一聲,"你敢說他的死對你來說不算陰影嗎?"
許殘月頓時愣住了。
"許殘月。"於曉風認真地看着許殘月,淡淡地說,"我只是作爲你的好朋友希望你不要一直活在對江粲的回憶裡,江粲已經死了,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靠着對江粲的懷念活下去。"
許殘月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我······好不容易正視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可這是沒有意義的,他已經死了。"於曉風好不留情地打擊道,她走過去拍了拍許殘月的肩,"我真希望你可以一直都不要意識到你對他的感情。"
許殘月的身體突然開始發抖了,他又一次沉默了,於曉風看着他,重重地說道:"你的生活,必須繼續往前。"說完,於曉風便轉身走了。
許殘月依然低着頭,身子顫抖着,雙手拽着衣角拽的非常得緊。
於曉風往前走着,心裡仍是有莫名難受,她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天。
是的,我們都必須繼續向前······
晚上,於曉風回到住處,屋子裡依然是空蕩蕩的,於曉風疲倦的躺在沙發上,心裡越發難受。
這一個人的日子究竟何時才能熬成頭?
於曉風覺得自己真的已經熬不下去了,南柯不在她身邊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於曉風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坐起來給南柯打了個電話,但電話撥出去後,她又後悔了,連忙掛斷,看了眼手機,身子再次重重地倒下去。
看着天花板,於曉風的心裡越發難受,這樣看了沒多大會,電話卻突然響了,於曉風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南柯,她連忙彈坐起來。
"喂?"熟悉的南柯的聲音,此時聽見,於曉風心裡竟有種酸楚的感覺涌上心頭。
於曉風沒有說話,南柯有些擔憂:"喂?曉風?怎麼啦?"
"沒怎麼啊。"於曉風啞着嗓子說話。
"沒怎麼?那你給我打電話是幹什麼啊?"
"我······"於曉風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遲疑了一下,沒繼續往下說。
那邊的南柯靜靜地聽着,但於曉風卻許久沒有說話,南柯才無奈道:"大姐!長途很貴哎!您有話就說,別浪費電話費好嗎?"
"我······"於曉風疲倦地說道,"你不在,我一個人覺得好難受。"
南柯顯然沒想到於曉風會這麼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事兒,我過幾天就回去了。"
"那還要好幾天了,我現在就已經受不了了,一個人太難熬了。"於曉風低聲道。
"那······"南柯頓了頓,說:"那大不了,我多花點兒話費,你一個人難受了就給我打電話吧。"
"嗯。"
"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
"哦,好好照顧自己。"
"嗯。"
之後,兩人又聊了許久,才掛。
打了這通電話,於曉風的心情倒是好多了。南柯這個人,可能真的有魔力,即使身處異地,也一樣能讓於曉風感到安心。於曉風可能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依賴南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