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身份

說完,鳳厲靖的手向蘇媚兒探去。

“且慢!”無涯子喝了句,清朗溫潤的聲音帶着一種內斂深藏的強悍氣勢,手中的白玉簫也擋在鳳厲靖的手前。

鳳厲靖的手停在半空不動,眼神一凝,四周象被凍住了似的冒寒氣,連風颳的聲音都讓人心驚膽戰。就在衆人都感到窒息般難受時,耳聽到他們的王爺平靜地說:“媚奴,跟本王回龍憩殿。”

蘇媚兒擡起小臉看着他,臉上不知什麼時候佈滿了淚水,交錯橫流,還有不斷繼續往下流的淚珠,躊躇了一會,她顫抖着伸手出去,然後撲進鳳厲靖的懷裡失聲痛哭,捶打着他的胸口責問:“你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沒回龍憩殿了?你有算過每天的十二個時辰,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是你叫我不要離開的,可你呢?可你呢?說走就走,說離開就離開……太欺負人了,太過份了……。”

她的哭訴讓在場的人都驚詫了。也輕易就化解了鳳厲靖與無涯子之間的劍拔弩張,更是消去了衆人即將要承受靖王怒氣的後果。

鳳厲靖沒有預料到事情會變得這麼戲劇化,看到她的淚珠和聽到她爭風吃醋的話,他的眼底閃過絲絲戲味,握住她伸來的手,在衆人驚詫中把她扛在自己的肩上,象扛個麻布袋,朝龍憩殿大踏步走去。

無涯子心底無奈地輕嘆,知道自己被蘇媚兒利用了。有什麼辦法?誰讓自己飲鴆止渴?明知不可爲,卻勉而爲之。他不是不知道她說出請教琴技的時候,是存着什麼心思,可面對她的笑語嫣嫣,那個拒絕的不字怎麼也吐不出口。心底反倒暗自竊喜還能與她有在一起相見相處的機會。

柳青汗溼重衣的自地上起來,雙腿還微顫,神情恍惚無法站穩,小玉趕緊扶着她,不屑地呸了一聲,張了張口無聲罵道:“狐狸精。”其他奴才、丫頭個個都大大地鬆了口氣,拿袖子印了印額頭虛無的冷汗。

剛纔見王爺那般,他們都以爲媚奴要死在他手裡了,也以爲大家都免不了要被打一頓了。還好,長得妖媚就是惑人,連王爺見她流淚都心軟了,免了大家的活罪。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不是不回來了嗎?十天了,整整十天了,把我扔在這裡不聞不問,也不許我打聽你的任何行蹤,你是存心要冷落我,是不是?你說啊!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你何必找我回來?又何必送那些錦衣綢緞給我?既然如此,我倒寧願那天在裕興廣場被人一箭射死算了,或者被馬拖死算了……。”

一進龍憩殿寢室的鳳厲靖把肩上吵鬧的“麻袋”放下來,攬在身前,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冷香。

說不出是怒她的不安於室,還是真的想她。

“放開……放開我……你這個精蟲上腦的種馬。那個女人沒餵飽你嗎?放開……我討厭你……討厭你這麼久不來看我,自己跑去別人*上伺候別的女人去了!齷齪、骯髒,放開我……。”蘇媚兒撕打着他,不讓他進一步攻克齒關。不知道這裡的女人是怎麼撒潑的,反正她是把自己前世熟知的撒潑形像做出來了。不管用的是什麼方法,只要好好地演一個吃醋拿橋的女人達到效果就行了。

鳳厲靖本來有些不耐煩她逆自己心意的抗拒,聽到她充滿醋意和飽含委屈的話,不由覺得這玩物還真有點意思。好吧!看在她越來越有意思的份上,他決定今天好好地補償一下十幾天的損失。

此時的他,覺得媚奴這般吃醋是因爲心裡已有他、在乎他。想到這,胸口不由軟了下來,剛纔的怒氣又適時地被她攪沒了。鳳厲靖沒有察覺,他的情緒已逐漸受蘇媚兒影響乃至控制了。

“別動,讓本王好好看看你的傷好了沒有?”

“都好了。”

“還疼不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疼啊!疼死了!”蘇媚兒故意誇張地嚷。

“真的疼?”鳳厲靖無比認真地問,眼神認真到蘇媚兒都不忍欺騙他的地步。只好輕輕地搖了搖道:“曾經很疼,現在不疼了。”

說完這話,她不妙地看到鳳厲靖眸底閃過的邪氣。

聲音暗啞道:“聽話,一定要繼續擦藥,把這些疤痕全消掉。”

“我不擦,我就要這樣。反正沒人看、沒人欣賞、也沒人在乎。”這時候的她象個蠻橫不講理的小孩。

而這模樣卻引來鳳厲靖更多的歡喜。

“怎麼會沒人看?沒人欣賞?沒人在乎呢?本王不是人嗎?”他不由笑着道,順着她的性子和說話的口氣,連對白也幼稚了起來。

“那你這麼多天,爲什麼不來看我?爲什麼?爲什麼?是不是別的女人長得比媚奴漂亮?身材也比媚奴好?你說啊!說啊!”蘇媚兒的小指頭戳着他的胸口,象潑婦般地問,就差叉腰做水壺狀了。

鳳厲靖也難得有耐心地哄:“這世上還會有誰的容貌比媚奴漂亮?否則,本王也不會這麼迷媚奴了。”

“如果媚奴人老色衰了,王爺還會這樣迷媚奴嗎?”蘇媚兒仰起絕美的小臉蛋問。

“你好吵。”鳳厲靖捏住她的嘴巴,塞進一顆丸子。

“唔……是什麼東西?”

“鎖魂。”鳳厲靖淡淡地笑道。

蘇媚兒聽了,差點從*上滾下來,驚恐萬狀地望着他,當初在戰場身體被凌遲的劇痛全涌了回來,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痛狀她記憶猶新,她不由自主地全身打着冷顫問:“爲什麼?”爲什麼還要給她鎖魂丸吃?她以爲那次在梅林說的鎖魂給她吃只是開玩笑的。

看到她這樣,鳳厲靖的心真有些疼了,上前摟住她顫抖的身子,笑容溫軟地哄道:“別怕!這次本王不傷你,你便不會有痛覺。別怕……放鬆……。”

“你真狠心!”蘇媚兒是真的怕了那鎖魂,流着淚恨恨地說。

“鎖魂的妙處,等會你就知道了。”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他是如何在兩軍面前踐踏她的自尊,她的身體,讓她成爲一個奴。她永遠會記得他給她的一切,還有背後那個是他*奴的烙印“靖”字。

她要的是他的心,得到後狠狠地摔碎,讓他痛不欲生,然後再結束他的性命,爲自己和衛子浩報仇。

中午時分,鳳厲靖神清氣爽地從寢室走出來,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打擾媚奴的休息。他則去了絳雪軒陪南宮琪用膳,然後下午一直呆在書房處理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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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龍繪花的青石長廊,一個丫頭提着食盒往龍憩殿走去。

快到的時候,迎面遇到青荷苑的丫頭小玉。

“這個點了還送食?我家的主子對那女人還真是好!”小玉不滿地說。

“可不是。”送食的丫頭紅兒趕緊討好地答。柳青是王爺受*的姬妾,她的貼身丫頭小玉自然也是衆人諂媚的對象。

“來,讓我送去。”小玉去接那食盒。

“小玉姐,這……還是我送吧。”

“怎麼?怕我下毒啊?”小玉臉上陡變,斜着眼睛瞟向紅兒。

“不是怕你下毒,而是這段時間你每次都往養生湯裡吐口水,我怕被人看到,傳到王爺那裡去。到時候,王爺懲罰下來就慘了!”紅兒慌張地四處瞧瞧,小聲謹慎地說。畢竟那個媚奴現在挺受王爺*愛的,這風頭早已蓋過了柳夫人當初得*之勢。

“哼,那樣的奴、戰俘,本來就人盡可夫的。就算被人知道我吐口水在湯裡,那又怎麼樣?你放心,有什麼事我兜着。我就是替我家主子打抱不平,憑什麼要我家主子親自伺候那狐狸精?”小玉忿忿不平地說,硬是把那食盒搶過來,然後在嘴巴里醞釀了一下,打開食盒蓋子,朝上面放着的養生湯就吐去。

“嗯,最近總上火,每次吐口水都把我的牙血弄出來了。”小玉抱歉地說,用手指伸進湯裡,把那口帶着血的唾沫拌了一下,直到湯麪完全看不出來才蓋上蓋子。

紅兒一副噁心巴拉的樣子看完這過程,天天這樣,她都看得反胃了,不知道那個媚奴喝得惡不噁心?有沒有感覺到湯的味道有所不同?

“小玉姐,以後……還是別這樣吧!好惡心的!”紅兒接過食盒小聲勸道。

“怕什麼!我就是要那女人噁心,天天喝我的口水!哼……誰叫她給王爺下了蠱,害得我家主子受苦。”小玉憎恨地說,甩甩頭揚長而去。餘下紅兒最後還是乖乖地提着食盒邁進龍憩殿外室。

柳青坐在外室的錦椅上繡着香囊,見紅兒擺好飯菜和湯,於是放下手中活走入內室,大冬天的沒有開窗,只有地龍的熱氣烘烤着整個房間,顯得暖如春。

蘇媚兒坐在*邊靜靜的,一頭烏黑髮亮的秀氣垂到身後的被褥,整個人顯得慵懶又無力。把他國的戰俘帶回王府,當*物地養着,由自己親自照看。

柳青的心說不酸是假的,她畢竟是他的姬妾,蘇媚兒沒出現的時候,在*上伺候鳳厲靖的人是她。自從蘇媚兒成了奴之後,她這個姬妾就再也沒有伺候過王爺了。

但鳳厲靖從來就是她的主人,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當初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她,更沒有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能偶爾得到他的*幸,她已覺得命運對她已很不錯了。所以,內心覺得再委屈再有醋味翻滾,她還是忠於鳳厲靖,無微不至地照看蘇媚兒,看緊她。

近來王爺愈發*蘇媚兒,她隱隱有些擔心,特別是聽說王爺爲了搜尋蘇媚兒呆在山上一天*時,她就擔心了。就象忠犬擔心自家主人被美女蛇咬傷的那種心理。

別人也許沒察覺,可她卻知道眼前的蘇媚兒並非如大家所想的那般已歸順王爺。女人有時更瞭解女人,她冷眼旁觀,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蘇媚兒的身子已屈服,她的眼神已溫順,但她堅毅不屈的靈魂始終沒有向王爺低過頭。

一個女人前一刻還象沉浸在晴欲迷霧中,下一刻就眼神清明地看着你。這麼深的心機和演技,非一般人能比。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她覺得王爺終有一天會被這個女人所傷害的。

對於無涯子,這個既是王爺的同門好友又是王府的醫師,她實在不敢過於干涉。

所以,她一直防着蘇媚兒,隔絕她與王府的其他人接觸、探聽有關王府的一切事情。可防不勝防的,還是讓她與無涯子借切磋琴技而接觸上了。

明明是她在盯梢、監視她,可不知爲何,她反倒有種被蘇媚兒什麼都看穿的感覺,行爲反倒受制於她。

柳青不得不說,她不是狡黠的蘇媚兒對手。連看人都看不住,她覺得有負王爺對她的重託。

“爲什麼要故意惹王爺生氣?你在試探王爺對你的感情?”此時,柳青沒有戴上和善可親地笑臉,她想告訴蘇媚兒,她也是有火的。

蘇媚兒聽罷不由輕挑起眉梢,露出一個戲謔的笑意,反問:“夫人上午是嚇壞了還是吃醋了?”她從不迴應柳青的姐妹相稱之說。

“王府疼*誰,姐姐無權置喙,倒是妹妹以後別再做那種引火燒身的事了,萬一王爺真狠起心來,妹妹的性命令人堪憂啊。以前後院就有位朝中大臣的女兒,自持是王爺的妾室,嫁進王府之後天天吵着要見王爺,甚至多次修書要其父親將王爺冷落她的事情上奏給皇上,要皇上爲她主持公道。”說到這,柳青故意停住,沒有再往下說。

蘇媚兒豈有不知她說這事意在警告自己?!她從*上輕緩起身,伸手欲拿地上的錦裙,柳青搶先一步拿在手裡。

蘇媚兒只好順着她的意思問:“最後怎麼樣?”

“她如願以償了。王爺令人把她的眼睛挖出來,掛在房裡的牆壁上。”這下,柳青連溫和的表情也欠缺了,表情嚴肅地看着蘇媚兒。

蘇媚兒無所謂的聳聳肩,道:“這方法挺好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的目的達到了。夫人不必研究我,我不過是一個奴而已。你確定要幫我穿衣嗎?”

停頓了兩秒,蘇媚兒斜睨柳青。

柳青手上的衣服差點掉下去。她身上沒傷,王爺讓她服用鎖魂,不就是爲了取悅她?柳青的手不由握緊了。

“妹妹說的話,一點也不象大家閨秀。”柳青的口氣生硬了起來。

“大家閨秀?呵,夫人真會說笑。我不過是一名戰俘而已,按以往對待女戰俘的慣例,是要充妓的。雖說王爺把我接到了府中,可我的身份依然是奴和妓。除了在*上以色伺人,媚奴何曾有過其它作用?更別談人身/自由了,就連如廁,夫人也一步不離地跟隨。”蘇媚兒冷笑,從軒木架上取過自己的衣裙穿上,秀髮在後面鬆鬆地繫了一根絲帶。

“姐姐這也是爲了方便照顧妹妹。”

“照顧?呵,夫人還是多照顧一下自己吧!失*的日子並不好過,你看看你臉上的皮膚都暗淡無光澤了,多點疼惜自己吧!不用再拐彎抹角來警告我要安份守已,我自有分寸。”

“希望妹妹真的愛惜自己,別象上午那般差點引來殺身之禍。”

蘇媚兒這下是真的笑了,上身略傾向柳青,在她的耳邊用得意的口氣逐句逐句地說:“其實,我知道,王爺是不會殺我的!還有,無公子,也一定不會讓王爺殺我的。”

“你……。”柳青被她有持無恐、囂張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一直垂眉恭順的女子哪會是蘇媚兒舌戰對手?任她再有顆玲瓏七巧之心,碰到蘇媚兒也不免落個下風。

蘇媚兒笑着優雅轉身,腳步輕浮地走去外室用膳了。一路暗罵鳳厲靖這個該死的,把她折騰得渾身軟綿綿的,連走路都象飄在半空中。

晚上鳳厲靖去絳雪軒陪南宮琪了,讓人傳了話:今晚不回龍憩殿。

看來白天作戲時的那番話,他還真聽進去了,告知自己的行蹤,不再無聲無息、不知行蹤了。蘇媚兒不禁嘲弄地彎了彎嘴角,心想奧斯卡應該頒發一個最佳表演獎給自己。

深更半夜的,蘇媚兒白天睡太多,晚上反倒沒了睡意。她盤腿坐在*上,試着運氣行周天。近來,她發現下腹丹田隱隱有內力匯聚的跡象,可不明顯,欲衝阻滯,可真氣又太過散亂。與最早時相比,這情況好了很多,只要內力慢慢能匯聚成一團真氣行走體內,她就可恢復身手的三成。

三成的身手加武器,她相信可以抗衡兩個高手沒問題。

倒在*上,她有些氣餒,不知道當初在後山沒執意逃走的選擇是否是錯的?萬一無涯子的陰謀其實跟南炎國沒什麼關係,那她留在靖王府能起到什麼作用?也許無涯子跟鳳厲靖有私仇,所以才隱瞞真實身份。

但直覺告訴她,事情並沒那麼簡單。如果真是私仇的話,無涯子爲何不聯合她一起同仇敵愾,快意復仇?

這時,外室傳來細微的聲響,蘇媚兒沒有在意,這個點能在龍憩殿進出的人,除了那個惡魔還會有誰?

她闔上眼假寐,耳朵聽到那腳步聲慢慢走到*邊,一股不屬於鳳厲靖的氣息帶着室外的寒氣散開。她的嘴角不易察覺地抿了抿,沒想到蘇媚兒這張臉的魅力這麼大,大到讓人深夜爬牆過來,不惜冒險欲採擷。

她放鬆神經,保持着氣息均勻。

龍憩殿的牆上夜明珠發出幽幽的光,一個身穿侍衛服的男人站在*前,癡癡地望着上面那張如睡蓮般聖潔的臉,眉目如畫,脣瓣如花,玉膚如雪,精美的五官長得傾國傾城,特別那雙眼睛,時常掠過的那抹靈活狡黠的眸光,令人怦然心動。

不是沒見過絕色的女子,只是這麼聰慧又睿智的女人實屬少見,每天見一次,在琴簫樂韻中與她心意款款相通,心中的愛慕之情由然而生,不知不覺已深到難以自拔的地步。

象受到了難以抗拒的*似的,他伸出手探向她的臉,輕柔得象一陣風吹來,指腹傳來如絲綢般光滑的觸覺,令人愛不釋手。她的沉睡令他象得到了某種無聲的鼓勵,修長的指尖沿着她的臉龐緩緩而下,描繪着她的容顏線條,每一寸的移動,心似乎也在蠢蠢欲動,跳得如雷般響。

蘇媚兒,蘇媚兒……他心底輾轉輕顫出這個日思夜想的名字。

纖長如翼般的睫毛倏地打開,立即看到了*前蒙着臉,一身黑衣打扮的人。

怕她驚叫,停在她脖頸的手迅速地捂住她的小嘴,對方小聲地說:“別叫,是我。”

蘇媚兒點了點頭,他才放開手。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滿臉通紅,一副情潮涌動的樣子。讓正心動的男人看得不由一陣心猿意馬,半晌覺得失禮,又趕緊斂神艱難地撇開視線。

“快換上衣服,我帶你離開王府。”他轉過身把另一套侍衛服扔到*上,示意她換上。

“離開王府?!”蘇媚兒動作緩慢的下*,邊穿衣服邊問:“你怎麼帶我離開?難道你有軟骨散的解藥?”

“沒有!那毒是王爺獨門配製的,聽說解毒的時候,需要半個月的童子血做藥引,然後再服解藥。”

見她已穿好衣服,無涯子才轉過身,拉着她的手就往門外走。

“唔……。”無涯子的動作過快,渾身無力的蘇媚兒一邁步,雙腿的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無涯子立即察覺到不對,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你……。”她身體這般虛浮模樣,無涯子一下子明白了,胸口不由悶悶地痛了起來,好象被人忽然插了一刀似的。

“他給我服了鎖魂,放開我。”

無涯子慌張地放開她,馬上明白了她剛纔爲什麼會一幅情潮滿臉的樣子了。

思忖半秒道:“你忍忍,等離開了王府,我再想辦法幫你解了這鎖魂。”

“不,我暫時不離開王府。”蘇媚兒剋制着身體的不適,沉靜地答。

“爲什麼?”無涯子急問。

蘇媚兒坐回*沿,泫然欲泣地低聲道:“我這樣子,沒辦法離開。”受辱的仇還沒報,疑惑的事還沒解,她不甘心走。

看到她痛苦的樣子,無涯子覺得自己都快跟着她的表情滴淚了,痛聲問:“你不是一直想走嗎?現在我就帶你離開王府,爲什麼不願離開?難道你甘願做王爺的一名玩物?相信我,我可以安全地帶你離開王府和玄冰城。”

“要我相信可以。請先告訴我,你是什麼人?”蘇媚兒斂眉凝望,眸子又深又黑。她不是三歲小孩,隨便一個人說救她出去,她就會乖乖地跟別人走。誰知道會不會是一個脫離虎口又掉入狼穴的情況?她可沒忘記這個俊美如謫仙的男人背後隱藏的身份,他潛在鳳厲靖的身邊那久,爲了什麼?上次裕興廣場殺她和鳳厲靖而欲嫁禍給南炎國又是爲了什麼?

這些是蘇媚兒要尋求的答案。

無涯子沉默了,只露一雙眼睛的臉隱在昏暗中,裡面有蘇媚兒看不到的痛苦掙扎。

內室充斥着答案昭然若揭前的凝重感。

蘇媚兒靜靜地等。這麼久了,龍憩殿外面的侍衛和柳青居然都沒有動靜,想必無涯子能進來,肯定就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了。想到他在靖王府安/插了這麼多的眼線,蘇媚兒對他的身份和即將要做的事情感到更加好奇了。

最後,無涯子內心的拉鋸戰結束了,他輕輕的蹲在蘇媚兒的跟前,仰望着她,眼裡一片深情,堅定而溫柔地說:“過幾天,我一定告訴你。現在我只懇求你跟我離開王府,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傷害你。”

蘇媚兒斂眉輕嘆:“對不起!你走吧!”

“蘇姑娘……。”蘇媚兒的拒絕讓無涯子感到又驚又難過。

“無論怎樣,媚兒也要謝無公子的相救之情。他日有機會,定報之。你快走吧!”蘇媚兒脫下那套侍衛服遞給他,催促道。

“你真的決定不離開……不離開那人?”無涯子的語氣有深深的失望,黑曜石般的墨眸有讓人不忍目睹的欲碎之光。

“除非你告訴我自己是什麼人,潛在鳳厲靖的身邊有什麼目的?否則,我決不離開。”蘇媚兒避開他的眸光道。

無涯子無聲嘆息,默默站起來,一步步沉重後退,然後打開窗戶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蘇媚兒披上狐篷走到外室,只見柳青沉睡在軟榻上,兩個守夜的丫頭伏睡在一邊,屋裡燃有地龍和炭火,所有的窗戶都是半敞開的,以免屋裡的人吸入炭火的一氧化碳過量而中毒,站在屋中央,她們還沉醒未醒,看來無涯子用無味的迷香把她們都薰睡了。

蘇媚兒走到窗邊,擡頭朝絳雪軒的方向看去,黑沉沉的一片,那裡或許燈火通明,又或許燭光昏暗、佳人相陪吧!

不管怎麼樣,這番情景,很快就要結束了。無涯子不是說了嗎?過幾天,過幾天他就會告訴她背後的真實身份,那也就意味着他的計劃就在這幾天要實施了。除夕夜嗎?蘇媚兒蹙眉想。

憑隻言片語得來的信息,蘇媚兒推斷出無涯子即將要做的事情,恐怕是驚天的!下意識地望了望頭頂的蒼穹,顏色濃如潑墨,與夜色混成一體,凝重得揉不開。

這樣的寒夜,孤獨憑窗,蘇媚兒想起了自己的愛人。莫梓龍,你是否如我一樣重生在這異世?假如衛子浩的肉身已死了,你是否又會重生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是否還記得你深愛的妻子?

你以前說過的,無論發生什麼事,與我永遠不離不棄!可命運還是硬生生地拆了我們!現在的我,很想很想你!想得心都痛了!凜冽的寒風吹來,眼內乾乾的,欲哭卻無淚。

不遠處的絳雪軒閣樓,燭光暈黃柔和,*上的南宮琪裹在嚴嚴實實的錦花緞被裡,頭歪在一邊靠在鳳厲靖的肩膀上睡着了。即使是分開在兩張錦被裡同*共枕,但鳳厲靖的心卻得到了莫大的滿足,精緻俊美的臉上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晚上用膳時,發現琪琪得了風寒,有點咳嗽、低燒。

所以鳳厲靖一直陪着她沒離開,琪琪今晚也特別的依戀鳳厲靖,睡覺了還握着他的手沒鬆開。於是,順理成章的他今晚留宿絳雪軒了。

此時,他半躺在*上一動也不動,握着琪琪的那隻手,掌心內都熱出汗來了,一種柔軟幸福感在胸口慢慢地瀰漫開來。

一陣夜鳥啼過之後,窗戶傳來有節奏的聲響,鳳厲靖順手點了琪琪的睡穴,低沉道:“進來。”

隨着室內的燭火搖曳晃動,一明一暗中,房內中間已多了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揖手道:“報主上,您要調查的情報玄霄門已傳來。”說完,從袖中拿出一小卷紙膝行到*前遞給鳳厲靖。

鳳厲靖單手展開,匆匆瀏覽一遍,陰鬱的臉色大變,暴戾頃刻之間遍佈眉宇,大手一揚,手中的捲紙已成紙屑呈一條直線,被內力投入炭火盆。

沉吟半晌說:“從玄祺門調兩百名精衛人員到舊王府。這次,我要他們有命來無命回。還有,無涯子的事調查得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有收到玄霄門的回訊。”

“一有消息,馬上彙報。”

“是。”黑衣人領命而去。

鳳厲靖緩緩側身,望南宮琪的眼神漸漸變得溫軟、深情,衣袖一揮解去她的睡穴,怕剛纔點了穴道令她氣血不流暢,便用修長有力的手指按着她的穴位揉了起來。

琪琪在睡夢中輕咳了起來,那隻大手又靈活地轉到她身後,輕輕地拍了起來。

琪琪輕聲嘟囔了兩句轉頭又睡着了,纖細的小手依然在鳳厲靖的掌心內。鳳厲靖適力地握着她的手,深深地凝望她那張熟到骨子裡的臉,心底暗道:“琪琪,很快就到除夕了,等到那天,我就帶你進宮要父皇賜婚給我們,我要立你爲王妃,給你最幸福的生活。”

想到還有四天,他就可以向天下人詔告南宮琪是他鳳厲靖的王妃了,俊美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笑臉。

ps:謝謝繼續追文的親們!暗暗特地在此恭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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