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年老體衰的緣故,蔣平潮在面對胡椒水的時候,表現出了與其國術大師極不相符的反應。
最早在面對來自陰影世界的屠夫時,胡雷就意識到對於極少數強大的人,他們雖然也看不到胡椒水的蹤跡,但是卻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它的存在,從而做出某種意義上的感知。
屠夫、伊絲塔這些人面對胡椒水時的表現就是最好的佐證,而將這一佐證展現到極致的自然是神秘殺手“無形”,這傢伙幾乎躲開了胡雷所有的胡椒水,如果不是最後那一刀太貪的話,也不會打着噴嚏狼狽逃竄。
基於這種認知,胡雷在衝着蔣平潮丟出第一瓶胡椒水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可以一擊命中。在他的計劃中,只要蔣平潮做出規避動作,那麼自然就有機會衝上去先把魯之昂救下來。
然而……他發現自己想多了。
在胡雷的視線中,胡椒水劃過了一道優美、甚至近乎完美的拋物線以後,準確無誤的砸在了蔣平潮的腦門上,沒有絲毫偏差。
“這麼配合?”,胡雷一時間都有些難以置信了,好像很久沒有碰到過這麼配合的對手了。對於這種一動不動的活靶子,我只想說,請再給我十個。
這邊胡雷心裡已經樂開花了,而蔣平潮的感觀就不怎麼好了。
蔣平潮雖然年老但要說體衰的話就有點過分了,不僅如此他的感知力比之尋常年輕人甚至還要強上許多。
事實上,在胡椒水從胡雷手中激發以後,他心裡便產生出一陣極不舒服的感覺。
但是不得不說,蔣平潮老先生這次垮就垮在他的偶像包袱身上了。
面對胡椒水,無形等人的潛意識邏輯是:臥槽,什麼玩意兒——不舒服不舒服——我躲。至於能否躲避成功,看個人身手敏捷度。
而蔣平潮的潛意識邏輯確實:臥槽,什麼玩意兒——不舒服不舒服——爲什麼不舒服——來讓我研究研究——躲?不存在的,我可是堂堂蔣家老太爺。
於是……
還沒等他研究出什麼結果,胡椒水就已經砸他腦門上了。
冥冥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但是鼻腔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真真實實的刺激着他的感觀。
胡椒水生效的極快,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龐大的氣流已經在他的鼻腔內連續發起了難以抑制的衝鋒。
“阿嚏,阿嚏,阿嚏。”
連續不斷的噴嚏震得蔣平潮腦袋都麻了,手上的力道下意識的就減少了幾分。就趁這功夫,胡雷和軒轅劍雙雙上前,把魯之昂救了下來。
“你……阿嚏……們…阿嚏,阿嚏。”
這次胡椒水的效用似乎尤爲明顯,蔣平潮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衆賓客盡皆懵逼,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身爲蔣家老太爺的蔣平潮撕破臉皮親自下場居然會是這樣一種場景。嘖嘖,不愧是國術圈有名的泰斗級人物,就連噴嚏都打得如此神威赫赫啊。
人羣中,蔣七時坐在輪椅上一臉的陰晴不定。他很自然的想到了在歐陽朝壽宴上,自己和軒轅劍的那一場決鬥,那一場被他引爲人生一大污點的噴嚏比賽,當時的情景和此時是多麼相似。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凝聚在胡雷身上,看來傳言都是真的啊!
“父親,你沒事吧。”
“爺爺,你怎麼了。”
這當會兒,蔣家的孝子賢孫們紛紛圍到了蔣平潮身邊,一個個噓寒問暖的。有幾個手腳靈便的居然已經開始掐虎口、掐人中了,幾個手腳慢的發現關鍵地位已經被叔伯兄弟們佔領,眼珠子咕嚕嚕轉着,好像在尋找什麼可以掐的位置似的。
蔣平潮的鼻子差點沒給氣歪了,老子這是打噴嚏,不是休克了。
胡雷和軒轅劍相視一笑,胡雷正準備開口,軒轅劍卻一臉怪異的湊了過來,“老胡,我忽然想明白一個事兒。”
“什麼事兒?”
“你看哈,打噴嚏都正常,但是這麼打噴嚏就不正常了吧。”
當然不正常了,這都是胡椒水的強大功效啊,正常噴嚏誰能打成這個樣子我讓他教我爸爸好嘛!
心裡這麼想,胡雷臉上卻不露聲色,“或許是有很多人再罵他?”
軒轅劍嫌棄的看了一眼胡雷,“沒有記錯的話,這樣的噴嚏,我打過兩次,一次是在你店裡,還有一次是在我爺爺的壽宴上。”
胡雷心裡咯噔一下,“你想說什麼。”
軒轅劍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胡雷一眼,似乎是在嫌棄他的智商一般,“你啊,怎麼還不明白。你說這是不是出現在禹城的一種新型流感?”
胡雷一愣,“你這種推測還真是……”
“很精準對不對。”,軒轅劍眉飛色舞。
“還真是天馬行空啊。”,胡雷感慨道。看來自己能讓人打噴嚏這種事情也不是人人皆知啊,否則以軒轅劍這傢伙的性格怕不是早就衝上來痛哭流涕了。
歐陽玥朝兩人分別瞪了一眼,“這什麼場合啊,你們還能不能有點正事。”
“哦,對,正事要緊。”,胡雷恍然,這不靠譜光環還真是隨時隨地發作啊。
魯之昂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胡雷一番白眼,“這不應該問我吧!”,說着眼睛瞟向貝茗。
魯之昂心領神會,“貝茗,你願意跟我走嗎?”
貝茗朝身後看了一眼,一大堆人正圍着蔣平潮噓寒問暖,至於身爲新郎的蔣大山則早已不知道被推搡到哪裡了。
她看向魯之昂,展顏一笑,“好。”
“那還等什麼,搶婚成功,同志們風緊扯呼。”,一嗓子喊完,胡雷一把牽起顧芊芊的手轉身就跑。
衆人紛紛有樣學樣,一個個牽起自己的另一半跟着胡雷和顧芊芊的腳步撒丫子跑路。
歐陽玥落在最後,她神色複雜的看着魯之昂和貝茗的身影,重重的嘆息一聲,“如此,我也可以死心了吧。”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新娘被拐跑了,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歐陽玥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轟的一聲,教堂大門重重的關了上去。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摸出一把大鐵鏈鎖,在教堂門把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歐陽玥揹着雙手面帶笑容的逸逸然離去,在她身後,咣咣的砸門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