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寧相宇一臉迷茫的擡頭看天,綠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臉上,歌聲有點走音。
這是什麼情況,說好的大晴天呢,說好的絕對不會下雨呢?
這特麼到底是和誰過不去啊!
寧相宇的內心在咆哮。
當然了,所謂天要下雨,這是誰也管不了的事情。可是早不下,晚不下,我一彈吉他就打雷,一唱歌就下雨,這就過分了啊!
老天爺,你倒是瞅準一點啊,我這是在比賽,不是求雨啊。
很顯然,寧相宇並沒有掌握什麼強大到可以改變天氣的心靈風暴,所以他的心裡活動並沒有對天氣產生任何的改變。
不過,作爲執着糾纏胡雷兩年之久的男人,寧相宇纔不會這麼容易就認輸。
哪怕打雷也不能阻擋我的音樂之路,哪怕大雨也不能澆滅我對勝利的熱情。
我要,唱下去!
於是,寧相宇同學就這樣被自己的心裡活動給點燃了。
他唱,“春天裡的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結果雨真的就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他唱,“它悄悄矇住了我的雙眼。”
結果雨下的更大,連視線都變得朦朧。
他唱,“即使大雨滂沱,我心依舊。”
結果大雨真的就滂沱了。
開始的時候,雖然有觀衆離席去躲雨。但是本着對炎黃氣象機構的信任更多的人選擇留了下來。
結果大家越聽越不對勁……
寧相宇唱一句,雨就大一些,而且歌詞還極爲應景。
“臥槽,難道……”
這一刻很多人心裡不約而同的難處一個同樣的想法。
我的天吶,寧相宇這傢伙,莫不是在求雨?
傳說中的部落大祭司?
就連寧香芋都迷了,自己這位兄長什麼時候掌握了求雨這麼神奇的東西技能?!
她忽然在想,如果把他賣給阿拉伯土豪,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這時,寧相宇唱道,“你在雨中奔跑,翩然如飛。我靜靜站着,早已分不清雨水還是淚珠。”
淋着雨聽歌的觀衆們一愣,這是在提醒我們什麼嗎?
於是……最後一小撮觀衆也撒丫子跑路了。再不跑怕不是要感冒了!
至於寧香芋,早在雨開始下大之前就跑了。她又不傻,想聽臺上那位聽歌的話什麼時候聽不到,根本犯不着冒着感冒的風險冒充熱心歌迷啊!
什麼?國術修煉者?
國術修煉者也是人,也會感冒發燒打噴嚏啊。而且,人家今天穿的這麼萌萌噠的公主裙,被雨一淋不是什麼形象都沒有了?!
後臺,這是比賽現場唯一可以遮雨的地方,很多觀衆都擠到了這裡。
胡雷笑的肚子都疼了。這廝難道真的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這歌詞寫的,太應景了,簡直不忍直視。
這下寧相宇這傢伙應該可以打破自己最低分的記錄吧!老樣子是不需要動用柯爾這個新式大殺招了。
舞臺上,寧相宇徹底傻眼了,觀衆們都跑光了,我還要繼續嗎?
繼續!
這不是評委們還在嘛!
評委們當然沒走!
一個個撐着大傘坐在大雨中。這讓他們感覺自己的智商有點餘額不足的感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都是德高望重的長者,爲人師表的存在,心中永恆的那份師道尊嚴也不允許他們像學生們那樣着急忙慌。
而是……
舞臺上的選手還在堅持表演呢,身爲大賽評委怎麼可以提前離場。
雷聲,雨聲都太大了!
寧相宇現在與其說是演唱,倒不如說是在嘶吼。
他的這份執着讓評委們爲之動容,但是……漸漸的,評委們也扛不住了,師道尊嚴哪有生命來的重要,雖然有傘但是在這麼下去還是會感冒的啊。
“寧相宇同學,你看這雨愈發的大了,不如先避一下雨吧。”,張副校長聲音洪亮。
“不行,我可以堅持的。”
“可是……”
“張校長,您不用說了,這畢竟是賭上了我的全部尊嚴和榮譽的一戰。”
於是張副校長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了。
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除了那一份還算感人的堅持之外,寧相宇的表演根本就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
當然了,這並不怪他,畢竟無論誰都很難在這樣的環境裡做出什麼優秀的表演。
從情感上來說是值得同情的,但這畢竟是比賽,評委們也不能因爲這個就給寧相宇高分。
所以,其實寧相宇的堅持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啊!
還連累幾個年過半百的可憐老人跟着淋雨。
“寧同學,我們幾個評委剛纔商量了一下。你現在可以暫停表演了,待會等雨停了以後你可以獲得一次重新表演的機會。相信這個季節的雷雨不會持續多長時間的。”,說話的是許連理。
其他的幾個評委都愣了一下,你啥時候和我們商量了?不過卻沒有人出言反駁,畢竟大家誰也不想舉着傘在大雨中聽歌,簡直太傻了。
“這個……”,寧相宇有些猶豫。
“沒什麼這個那個的!”,許連理很霸氣的揮揮手,“事實上你現在已經停止了演唱,是選擇雨停後再試一次,還是我們現在給你打分,好好考慮一下吧!”
“不用考慮了。”,寧相宇果斷回答,“我選擇待會再唱一次。”
“好孩子。”,許連理得意的朝着幾個老男人挑挑眉,然後轉身離去。
張副校長几人面面相覷,然後也跟着許連理走了。雖然已經五月份了,但是這一場雨下下來還真有點冷,幾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急需補充熱量。
寧相宇落湯雞似的走下舞臺,後臺此時人滿爲患,大家看着寧相宇一事件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場面安靜的有些詭異。
“啪,啪,啪。”
掌聲有節奏的響了起來。
“寧相宇學長果然是我等楷模……”,胡雷笑嘻嘻的鼓掌。
“哼,你這種人怎麼可能理解我的堅持。”,寧相宇一臉傲然。
胡雷頓時樂了,這傢伙不會真以爲我在誇他吧?
於是,他繼續道,“抱歉抱歉,你可能誤會了,我是想說,寧學長啥時候學會的求雨啊,如此博學多才,實乃我等楷模。”
“噗~”,胡雷怪腔怪調的說辭立馬逗笑了不少人。
“你……”,寧相宇臉色鐵青。
“難道寧學長您就是傳聞中可以呼風喚雨的部落大祭司?”
“撲哧~”,很多人都笑噴了,雖然大家都知道胡雷是在擠兌寧相宇,但其實說的貌似很有道理啊!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腦海裡都浮現出了寧相宇站在舞臺上求雨的英姿。
於是笑聲更大了,就好像茶館裡正在表演的相聲演員忽然抖出了一個巨好笑的包袱。
寧香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鬢角的頭髮溼漉漉的綹成了一條,倒是平添幾分可愛。
她湊到寧相宇的身邊,小聲道,“我親愛的哥哥,其實我也有點懷疑你的身份!”
“啊?”
“老實說,你是不是悄悄得到了什麼部落大祭司的傳承?”,寧香芋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一雙眼珠子眨啊眨的,分明在賣萌。
只見寧相宇的臉色瞬間鐵青,然後由青變紫,最後黑的都快滴出水來了。
不對,是正在滴水。這廝此時真會滿臉的雨水呢。
“哼。”
寧相宇冷哼一聲,一副聲音倒是很符合他的人設。現場的衆多男性生物不約而同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哥哥,你幹嘛去啊?一會雨停了不是還要表演嗎?”,寧香芋衝着寧相宇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我去洗澡換衣服,雨停之前會回來的。”,寧相宇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