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昏黃的巷口,馮光華和童遼並排而坐,可憐的御史則渾身拷滿了鐐銬被扔在一旁,也不知道這哥們醒來以後發現是這樣一種現狀心裡會作何感想。
“你不去關心一下那邊的情況?”,馮光華看着童遼。
“嗨,不用,已經做了妥善的安排,小張、小劉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而且外面還有人接應他們萬無一失。”
“那倆小子是挺不錯的,連他們都成長起來了,還真是時間如飛刀,刀刀催人老啊!”馮光華點點頭感慨道。
“師傅你可不老。”,童遼笑道,“就剛纔那一板磚,真神了!”
“你小子又調侃我!”,馮光華笑罵一聲。
“師傅,如今御史已經落網,你的心結應該也解開了吧。有沒有……”,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看着馮光華語氣極爲誠懇,“想過回來繼續帶領我們。”
“有煙嗎?”
馮光華沒有接話,這樣童遼有些失望,但他還是點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皺皺巴巴的煙,捏出一根遞給馮光華,然後自己也叼了一根。
“咔噠。”
打火機竄起一簇火苗,在輕微的夜風中搖曳着、明滅着,就好似昭示着兩人此時的心情一般。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悶悶的吞雲吐霧的聲音,以及隨之升騰而上的煙霧。
“其實,你們都以爲我是因爲當年的那件事兒而有了心理障礙才離開的……”
馮光華忽然開口吸引了童遼的目光,“但事實並非如此。”
“當年因爲我的緣故讓小蕊深陷險境,而且更是因此讓御史帶着那夥窮兇極惡的歹徒逍遙自在的逃脫,這讓我很愧疚,也很自責。我既愧對我的職責,更愧對小蕊。”
“師傅……”,童遼想要安慰,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就像是鄰家大叔一般憨厚和藹的中年男人,在十多年前他還是炎黃國家安全局最精英的戰士,一時間心緒難明。
馮光華擺擺手,“從那次事件之後,我發現自己或許並不適合這樣一份工作,那份責任太重,我承擔不起。我……只想給小蕊和孩子一個安穩的,不受威脅的環境。”
“所以……小童啊,勸我回去的這種話以後就不用再說了”,馮光華深深的嘆息一聲,嘆息聲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師傅你可千萬別這麼說!”,童遼急了,“雖然你離開了,但是這些年也沒少給我們幫助,就像這次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可沒這麼容易完成任務,消弭危機。”
馮光華拍拍童遼的肩膀,“你是好樣的,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就是國家和人民站在暗中的守護者,請原諒師傅的懦弱當了逃兵。”
就在這時,復古簡潔的電話鈴響起,“叮鈴鈴。”
童遼立馬接起電話,“怎麼樣……好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他看向馮光華,“師傅,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中途發生了點意外。”
羣星小區。
在胡雷如同神兵天降一般解決掉了幾個歪果仁的戰鬥力後,張海洋和劉森林一邊打着噴嚏一邊和自己的同伴進行了聯絡。
按照他們的計劃,應該是在發現身爲人質的安小茹後,第一時間進行聯繫,並及時撤離以實行下一步營救計劃。但是一連串的意外接連發生,導致他們完全沒有緩和餘地的和美洲豹正面剛了起來,哪裡還有多餘精力來聯繫同伴。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些傢伙莫名其妙的開始集體感冒的話,今天這場面想要零傷亡解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想到這裡,他們倆下意識的看了眼正坐在已經破損的沙發上逗孩子的胡雷,總覺得這詭異的噴嚏和這傢伙脫不了關係啊。
“阿嚏,小兄弟,這噴嚏是你灑了什麼阿嚏藥水嗎?”,張海洋決定先和胡雷溝通下,別的不說,一會支援的同伴就來了,被看到自己這麼一副模樣還怎麼混啊。
胡雷心裡咯噔一下,然後換上一副迷茫的表情,“不是啊,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被這羣歪果仁傳染什麼危險的病毒了,我給你說有些境外病毒真的是很恐怖的。”
張海洋都迷了,這特麼都什麼跟什麼啊。但是看着胡雷那迷茫的表情又不似作僞,難道噴嚏這事兒真的和這小子沒有關係,只是巧合?巧合狗蛋啊,你見過誰家能巧合到一屋子人都憋着勁兒打噴嚏啊,而且偏偏就這小子和他懷裡的小姑娘沒事。
面對張海洋懷疑和審視的目光,胡雷臉上不敢露出半點異色。他現在也覺得自己這次是玩大了,這尼瑪襲警還是小事,搞不好還會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組織抓回去切片啊。不管怎麼着,一定要咬死了不知道!身爲人民警察,他總不能在完全沒證據的情況下把自己抓走切片吧。
就在這時一聲清亮而略帶惱意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張海洋、劉森林我說你們倆真是可以啊,爲什麼不按計劃執行,搶功都搶到這份上了,也太過分了吧!”
胡雷循聲看去,下意識的一哆嗦。尼瑪,這小女警不就是前兩天跟在馮光華身後一起把斯內克兄弟帶走的那位嗎?她怎麼會在這裡,這小女警可是見過斯內克兩兄弟打噴嚏的,這特麼再看到這一屋子的噴嚏蟲,不產生聯想的話算她腦子沒發育。
“楚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張海洋急忙湊上去想要解釋,然而話還沒說完又是結結實實的兩個噴嚏。
楚玉只感到接連兩陣風吹過自己的額頭,連劉海都被吹了起來,好在並沒有什麼不可名狀之物從張海洋的鼻腔中飆射而出,不然就真的尷尬了。
饒是如此,楚玉的臉上依舊浮現出一絲羞惱的神色,而張海洋更是整張臉都憋紅了,慌不迭的開口解釋。
然而楚玉直接打斷了張海洋的話,並且一臉嫌棄的和他拉開距離,“我說你最近是做什麼壞事兒了,這麼招罵?”
“阿嚏,阿嚏!”,被自己喜歡的女人誤會張海洋更急了,這一着急噴嚏更是一個接一個,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玉一頭黑線的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大一些,然後扭頭看向劉森林,“你說。”
結果回答她的是劉森林的噴嚏聲,“阿嚏,阿嚏!”
楚玉臉都黑了,這倆人是存心的吧。這時她終於注意到抱着孩子的胡雷,“嘿,內小子,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小女警還是個辣妹子啊,不過胡雷倒是樂了。呃……相信我,絕非見色起意。純粹是胡雷發現着小女警貌似沒認出自己啊,沒認出來自然就不會產生什麼聯想,自己也就不會被強行帶去切片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有些自嘲,說來也是,自己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別人憑什麼見一次就能記得自己啊。
於是他抱着安小茹走上前去,然後把自己到來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講了一邊,當然了,中間自然也有提到關於這些人莫名其妙狂打噴嚏的事情,不過胡雷更加自然的將原因略過了。問起來就是三個字,不知道!
聽完胡雷的描述,楚玉嘀咕起來,“美洲豹的人作奸犯科慣了,罵的人多也屬正常。可是……”,她猛地一回頭惡狠狠的瞪向張、劉二人,“你們這麼打噴嚏就不正常了,說,平日裡到底做了多少壞事!”
聽完楚玉的論斷,胡雷大爲震驚,臥槽,這姑娘大腦不會真沒發育吧。
張、劉二人也迷了,整個一欲哭無淚,索性認命似的蹲在一旁安靜的打噴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