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嘟滴嘟。”
救護車來了又走,最近幾天胡雷已經數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聽到這樣的聲音了。
這樣的日子一點都不輕鬆愉快好嘛,心好累,想退休。
比較幸運的是老太太和小男孩都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損傷,對於老太太而言,所受到的驚嚇遠高過身體的創傷,不過,到底經歷過上次包子鋪事件後,老太太的心裡抗壓能力也提升了不少。
至於小男孩,這孩子確實皮實的很,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後似乎連一丁點心裡陰影都沒有留下,這會功夫已經抱着老太太的胳膊噓寒問暖了,看得胡雷也是心裡一暖。
原本胡雷是想讓這爺孫倆也去醫院檢查一番,但是老太太心疼這一天的攤位費不肯離開,在反覆確認兩人都沒事兒以後,胡雷才帶着顧芊芊和杜小小離開。
所以救護車大老遠來一趟,也只是接走了不停鬼哭狼嚎的嬉皮士,當然了李萬全作爲第一直接責任人,陪同而去。
至於到醫院之後又是怎樣一副光景,那就不是需要胡雷去操心的了。
……
“小小,你想先去玩哪個項目,旋轉木馬還是碰碰車。”,將剛纔的事情拋到腦後,胡雷終於進入遊玩狀態。
一路蹦蹦跳跳的杜小小聽到這話笑容僵在臉上,一幅嫌棄的口吻道,“我纔不要玩那些給三四歲小孩子玩的東西,胡雷,你敢不敢再幼稚一些。”
杜小小那老氣橫秋的口吻把顧芊芊逗得噗嗤一樂,自從來這裡以後,看這一大一小鬥嘴已經成爲顧芊芊日常娛樂活動之一。
胡雷也很無語,“你自己明明也是個小孩子好嘛!”
杜小小翻着白眼,“我纔不是小孩子,我已經七歲了,是大孩子。”
“胡雷,我真不想和你說話,這樣會拉低我的智商,這樣不利於成長。”
“……”
胡雷舉雙手投降,他實在不想在和熊孩子辯駁關於小孩子和大孩子的概念問題了,那樣真會對自己的智商產生懷疑。
“那你想去玩什麼?”
“過山車,海盜船,大擺錘,跳樓機。”
看着杜小小激動的樣子,胡雷下意識的想到容光煥發四個字。
然而……
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算了,當着孩子的面。
可是這些我都不敢玩啊!
沒錯,胡雷同學就是那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啊呸,恐高奇才。所謂恐高奇才,就是一點高度都忍受不了的那種。
猶記得去年和齊琪一起去張家界旅遊的時候,這傢伙幾乎嚇癱在天門山的玻璃棧道上,要不是齊琪同學女友力爆發把他扯了下來,這貨搞不好就得待在山上過夜。
現在讓他去玩這些危險項目,還不如拿刀抹脖子來得實在。
爲了遮掩自己的真實意圖,胡雷雙目一瞪,擺出一幅嚴肅家長的模樣,“小孩子家家的,這種危險項目不適合你。”
“我說了,我是大孩子,不是小孩子。”,杜小小也瞪眼。
得,又被她繞回來了。
“不管是大孩子還是小孩子,這種項目都太危險了。”,胡雷苦口婆心。
杜小小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小臉上盡是狡黠,“胡雷,你不會是不敢玩吧。”
“不會,怎麼可能!”,語調瞬間拔高。
熊孩子笑而不語,一幅你儘管說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胡雷反駁的腔調實在太過怪異,以至於一直沒插話的顧芊芊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胡雷,你不會真不敢玩吧。”
“……”
尼瑪,這日子沒法過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胡雷兄弟?”,一個聽起來略微有些陌生的聲音拯救了胡雷的尷尬。
循聲望去,只見一人皮膚黑,牙齒白,身邊還跟着一個七八歲模樣頭扎羊角辮的小女孩,嘿這不是十八歲生閨女的的那位仁兄嗎?
“小茹。”
“小小。”
這時候兩個小姑娘歡呼一聲相互迎了上去抱作一團。
“安先生,這麼巧也帶閨女來玩啊。”,胡雷和顧芊芊並肩走了過去。
“是啊,被這丫頭煩的要死,索性帶她出來玩玩。”,安康笑着看了自家閨女一眼,眼神中盡是寵溺。
緊接着,他又看向顧芊芊,“這位是弟妹吧,看起來果然年輕。”
說罷自來熟的一胳膊摟上胡雷的脖子,用一副曖昧的語調道,“老弟你可以啊。”
胡雷臉都快黑了,神情尷尬的和他拉開一段距離,這貨也太自來熟了吧,和一個陌生人勾肩搭背的胡雷實在難以適應,尤其是在這陌生人還是個大老爺們的前提下。
“安先生,你誤會了。”
多少了解一點這傢伙的光榮事蹟,胡雷哪能不知道他想歪了。
“嗨,別這麼客氣,叫我安康或者大安都行。”,安康手臂一揮做豪爽狀,“弟妹,你也是啊,我和胡老弟一見投緣,相見恨晚,親如兄弟,千萬別客氣。”
胡雷:???
這個傢伙不僅自來熟,還亂用成語,誰跟你投緣,誰跟你恨晚了,胡雷緊張的看向顧芊芊,生怕這姑娘誤會什麼。
顧芊芊倒是一如既往淡定,她嘴角含笑的看了胡雷一眼,也不知道腦子怎麼轉的竟然沒有反駁,“安大哥,你好。”
“唉,你好,弟妹好。”,安康開懷大笑,就這副表情,分明一幅長輩見到晚輩帶女朋友回家的既視感。就這樣,說他只是第二次和胡雷見面,你能信?
眼見安康又準備開口,胡雷生怕這傢伙又自來熟的說出什麼不靠譜的事情,於是剛忙轉移話題,“大安,你一個人帶小茹來的嗎,嫂子呢?”
這話甫一出口,安康那如同春風拂面般的笑容瞬間凝固了起來,然後慢慢轉化爲一絲苦笑。
顧芊芊暗地裡扯了下胡雷的衣角,湊了過來輕聲道,“胡雷,你好像說錯話了。”
得,你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說錯了唄,他看着安康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半晌,安康纔回過神來,“生小茹的時候難產,他媽媽……”,話未說完已是滿身蕭索。
“大安……對不起啊。”,胡雷真心挺尷尬的,沒想到這隨便一問就戳到了別人傷口。只看他那嘻嘻哈哈樂觀開朗的樣子,哪裡知道隱藏着如此傷痛。
這時,羊角辮小女孩湊了過來,一雙小手扯着安康的大手。
“爸爸爸爸,你不要傷心。”
“媽媽在星星上也希望我們開開心心的呢。”
瞧瞧,這就是別人家閨女,這纔是老爹的貼身小棉襖,咱家這隻……
一邊想着,一邊扭頭看了站在一旁的杜小小一眼。
哪知熊孩子大眼睛一瞪,“看什麼看,你看看你,都快把小茹的爸爸氣哭了。”
嘿,你是黑心棉做的吧。
安康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畢竟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如果他一直沉浸在如此悲傷的情緒中恐怕也沒辦法帶好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吧。
胡雷看着一邊撫摸着安小茹腦袋,一邊臉龐上再次浮現出笑容的安康,心道,這個男人這些年應該過的很不容易吧,當然,應該也很幸福。
“咦,那不是張小胖嗎,嘿,張小胖,這邊,這邊。”
不遠處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聽到聲音後,左顧右盼找了一下,當發現杜小小的身影后,胖乎乎的笑臉幾乎笑開了花。
小胖子身邊,一名打扮知性的女子出聲問道,“思科,有人在叫你嗎?”
“嗯媽媽,是我的好朋友。”
“那我們過去打聲招呼吧!”
“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那小丫頭也太不知道尊重人了,什麼張小胖……”,女子身邊,一身西裝走天下的張林魏表示反對。
“啪。”
張林魏話還沒說完,後腦勺上便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小孩子家家的,你也太上綱上線了吧。我覺得張小胖還挺好聽的,感覺蠢萌蠢萌的。比你起得勞什子張思科順耳多了。”
“對不對兒子?”,一邊說着,女子便蹲下身來在自己兒子肉呼呼的臉蛋上使勁捏了兩把。
深知自己家是女權社會的小胖子無奈點點頭,順便還得配合着裝出一副蠢萌的樣子。
這下女子更開心了,回頭衝着自己老公得意的挑挑眉毛,“看吧,連兒子都這麼認爲,回頭我就帶兒子去改名,張小胖,張小胖。”,說着又使勁捏了兩把。
張小胖:這一定不是親媽。
……
胡雷看着迎面走過了的一家三口也樂了,也是熟人啊,倒是沒想到這蠢萌到連包子都不會吃的小胖子居然是杜小小的同學,真奇怪,第一次在老太太包子鋪遇到的時候也沒聽她說啊。
“張先生,我們又見面了。”,胡雷笑嘻嘻的衝着張林魏道,“不知那個大爺現在怎麼樣了?”
“次奧……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