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大人,您已經好幾日未回府了,這案子一時半會兒也結不了,不如您先操心您的親事,這事兒交給白大人去辦?”
秦昱合上卷宗,捏了捏緊鎖的眉頭,倒不是說這案子結不了,而是這幾日他滿腦子都在想着唐之的事。
該如何把真正的他找回來?若是上山去找雲竹,這事定會鬧得不可開交,要是有個人能問問就好了。
“阿昱!”
門口傳來了李元的聲音,秦昱轉頭看向他,懷裡正抱着一罈酒興致勃勃地走了進來。
“你這剛‘活’過來,就準備喝個醉生夢死?”秦昱合上了卷宗,生怕被他打翻酒罈子弄溼了。
“當然不是,聽說你要成親了,我準備去你府上見見你媳婦,順便把這壇酒送給你爹。”李元翹起大拇指指了指門外,“一起去?”
秦昱搖了搖頭:“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你都多少天不着家了?不怕你媳婦跟人跑了?”
“我倒是希望他跑了,這樣我還心裡好受些……”秦昱小聲自語道。
“什麼?”
秦昱又將卷宗攤開:“沒什麼,只要陸郡主不來找麻煩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話音剛落,陸雲胭便闖進了刑部,衆人一猜便知是來找秦昱的,等人來通風報信時他已來不及躲了。
“秦昱!”
一聽陸雲胭指名道姓地叫自己,定沒什麼好事。
李元見陸雲胭這嬌蠻郡主找上門來了,早就溜之大吉了,要不刑部尚書李顧山也會被牽扯其中。
雖然惹不起,但躲還是躲得起的。
“見過郡主。”秦昱起身行了個禮。
“你竟敢娶別的女人!還是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你把本郡主放在哪兒了?當本郡主好欺負嗎?我的臉都給你丟盡了!知不知道外面在傳什麼?說本郡主連個刑部侍郎都攀不上!氣死我了!”
這一進門,陸雲胭便如那裝黃豆的麻袋破了洞,喋喋不休指責秦昱。
“大人,大門外有個叫阿藤的男人說要找您。”
阿藤?
聽見這名字秦昱眼前一亮,阿藤是唐之的跟班,他定有法子。
“郡主,這事兒改日咱們再好好算算,要打要罵悉聽尊便,但眼下有個案子非常重要,關乎到昌和城的安寧,先告辭了。”
還以爲能等到秦昱負荊請罪的陸雲胭甚至都未反應過來,他便奪門而出。
“哎你!”陸雲胭對着秦昱的背影大喊道,“你給我回來!你還讓本郡主怎麼做人啊!!!”
見到阿藤的秦昱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忙將他帶去了鮮少有人經過的地方。
“你把我家主人弄哪兒去了?現在那個人身上爲何會有邪氣!”
還未等秦昱開口,阿藤便興師問罪道。
“我找你也正因此事,我想找你幫忙將那邪祟趕出唐之的身體。”
“你還找我幫忙?你這大魔頭讓那邪祟滾出去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秦昱蹙起了眉:“何出此言?”
“你體內如此強大的靈力,就是爲了壓制體內另一股戾氣,而這股戾氣便是殺了我們藤妖一族的兇手,若不是主人將我護在那洞天,我也不會活到現在。”阿藤瞪着他道,“主人說你是無辜的,讓我勿要不分青紅皁白便殺了你,否則你以爲你能活到現在?”
“我是殺了你們一族的兇手?”
秦昱覺得頭更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邪祟肯乖乖聽你的,自然是尊你爲上,你莫要趁着我主人靈力薄弱之時陷她於危難,要知道你的命是她讓我留着的。若是她靈力恢復,殺了你比捏死個螞蟻還容易。”
阿藤放下話後便離開了,秦昱長長地嘆了口氣,本以爲他會想出個辦法,結果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馬,只是此前答應過那邪祟留它在身邊,只爲它不再造次,若是將它再次逼走,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他揉了揉幾日來勞累的後頸朝刑部走去,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住了腳步,看着空無一物的手心,連忙將案子交給白正初並告了假回了趟秦府。
“老爺老爺,少爺回來了!”
秦昱進門便問唐之所在,卻無意間聽聞了那“直接進洞房”一事,若放在之前,他甚至會和唐之拌幾句嘴,眼下,他一門心思想着如何將真正的唐之找回來。
“阿昱,你這些日子未曾教過她禮節?這姑娘家的,出口便是讓人害臊的話,府上上下可都聽見了。若是傳了出去,秦府這臉面都丟盡了。”
秦父一見到秦昱便嘮叨了起來。
“爹,此事兒子會處理好的。”
決不能讓唐之精心經營的一切被它給毀了。
秦昱到後院,還不等唐之發嗲,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聽說你急着入洞房?”
唐之臉一紅,未等她開口,就被秦昱拉進了自己房裡。
“少爺怎麼比少夫人還着急?”福兒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這事兒還是別去看了,怪讓人害臊的。
關上門,秦昱插上了門栓,轉身看向唐之,她嚥了咽口水,小退了一步。
“主……主人,您真的要……洞房?”
秦昱嘴角一揚,麻利地解開了腰帶,往桌上一放,步步緊逼,將唐之逼到了裡間,直到無法再後退。
唐之一屁股坐在了牀榻上,剛要躲閃,就被一把推倒在牀榻。
“主……主人……我……”唐之緊張地抓着牀榻的邊緣,看着秦昱越來越近的臉,閉上了雙眼。
呵,要不是因爲知道唐之是個男人,或許自己還真可能把持不住。
秦昱瞥了眼她緊緊抓着牀榻的手,唐之絲毫沒有感覺到指尖早已被那木刺劃破。
秦昱輕聲在唐之耳邊說道:“乖,把手扶着我的後頸。”
那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讓唐之不禁有些抵擋不住。
“主、主人,我還是第一次……”唐之閉着眼將那手指滲出血的手輕輕搭上了秦昱的後頸,只一瞬,秦昱眼前一黑。
再次睜眼之時,秦昱吃驚地看着躺在牀榻上嬌羞紅着臉的唐之,猛地直起身來,看向四周。
桌上的腰帶讓他連忙注意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怎麼回事?
“主人?”
他詫異地看着牀上那個叫着自己“主人”的女人,連忙奪門而出。
“哎喲,這孩子!”
剛從偏廳出來的秦父,看着衣衫不整的秦昱絲毫不在意旁人眼光,風風火火就往對面唐之房裡衝,不一會兒又回了自己房裡,連責罵的機會都逮不着。
秦昱麻利地將符咒往門上一貼,站在窗邊,壓低聲音道:“趁早離開她的身子,否則我讓你灰飛煙滅。”
“什麼?主人您之前說過讓我將她的身子當成宿主一輩子陪着您的,爲何……”
他冷笑一聲:“你放心,送走你,我立刻讓你的主人來陪你,絕不讓你孤單一人!”
“你是誰?!”當它意識到眼前之人已不是自己的主人,立刻擡手喚來了一旁的佩劍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