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姜老頭什麼活兒都攬，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幹，在這一行他就跟個掮客一樣，一旦接到驅邪抓鬼他幹不了的活兒，就抽點水外包給別人了。
聽姜老頭說到這裡，我心裡一動，不由地問道：“死得的那個人……是你從外地找的高手？”
姜老頭點了點頭，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我感到大爲奇怪，既然是從外地找來的抓鬼高手怎麼會死的那麼慘厲，我的腦海裡又想起了警察擡着收屍袋滴着血液的情景……
難道姜老頭找的那人徒有虛名，是個江湖騙子……否則怎麼掛了呢？因爲我們這個行業比較神秘，外界人看不懂，所以也是騙子扎堆兒的行業，江湖上游走的江湖術士可以說十術九騙。
“莫非你找的那個人是個水貨？”我猜測道。
姜老頭使勁的搖着頭說：“我也搞不清楚……這事兒我真說不清楚……”
姜老頭的情緒忽然煩躁了起來，又從煙盒裡拿起一支菸抽了起來，我見張老頭情緒不太穩定，估計一時也難以說清楚，畢竟死了人壓力很大。
我擡腕看了看錶，發現已經凌晨三四點鐘了，就說：“姜師傅，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你好好睡一覺吧。”
說實話這段時間跟着六師叔一路追趕天鑰盤，幾乎是連軸轉，就沒有好好休息過，誰知道搞了半天才發現天鑰盤是假的，真正的天鑰盤到底在什麼地方？是誰在搞假……我現在也是一腦子亂麻，誰知道剛回到藥鋪屁股還沒坐熱，姜老頭這邊又出了事兒，折騰到半夜大腦都快不轉彎兒了，無論是大腦還是身體我現在都需要休息。
我對黃毛使了個眼色，正準備離開，沒想到姜老頭摸着額頭忽然向後一仰說：“哎呦……”
我駭了一跳，連忙一把扶住姜老頭說：“怎麼了……姜師傅？”
“你們說要走，不知道咋回事兒我心裡忽然一慌……血壓上來了，頭暈！”姜老頭說。
我去，怎麼我們一說要走你血壓就上來了？於是就說：“要不我給你家裡打個電話……讓明明來照顧你？”
姜老頭連聲說：“不不不，那可兒不行，天太晚了，半夜三更的我不敢麻煩我孫子，他是警察，幸虧今晚他不在警察局，否則我可是給他丟臉了！”
我一看姜老頭那樣子，心想去球，今晚也別想睡覺了，你不敢麻煩你孫子，卻抓住我們不放手。
“那咋辦……要不我送你到醫院去？”我問道。
姜老頭說：“沒那麼嚴重，我有降壓片……只是你們一走我心裡就發慌，不知道是咋回事兒？”
姜老頭說着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拿出兩粒降壓片吞服了，似乎又沒事兒了。
我覺得姜老頭可能是心理問題，作爲一個普通人來說，忽然遭遇人命官司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姜老頭上了歲數，扛不住壓力。
因爲這個案子還沒有結果，一旦警方把這個案子定性爲他殺，姜老頭自然無法排除重大嫌疑，我估計姜老頭就是因爲這個擔心。
“姜師傅，你不妨把憋在心裡的事兒都說出來，那人到底是咋死的？我歪好也懂點法律，可以幫你分析分析到底有沒有事兒，總比你憋在心裡好吧！”我對姜老頭說。
“小兵，原來你懂法啊……那你幫我分析分析我這次有沒有牢獄之災？”姜老頭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救星一樣。
我點起一支菸，打起精神說：“姜師傅，那你可得把事情說清楚，那人是什麼來路，怎麼死的……要原原本本，一絲不落的說出來，我才能幫你分析你有沒有事兒。”
姜老頭說：“我腦子有點亂……我捋一捋，你放心……我一定能給你說清楚的。”
姜老頭說着點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兩口，然後才若有所思的說：幫我推薦的那人跟我也不熟，只有一面之緣，我以爲他給我推薦的是一位老手，沒想到見了面才發現是個年輕人。
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吧，黑瘦黑瘦的，叫啥名字也不知道，那個年輕人話不多，沉默寡言的，見了面也不自我介紹，也不說他的師承門派，直接就問多少錢？
我想遲老闆給我開價三百萬，我總不能給他報三百萬吧，我得抽點水啊！
但是也不能太過分，我這人還是有良心的，心想他若是真能把小區裡的鬼魂擺平了，我願意讓他拿大頭兒，他拿兩百萬，我拿一百萬就行了，畢竟這生意是黃毛介紹給我的，我的一百萬還得給黃毛抽一部分好處費，所以我覺得我收一百萬也不算過分。
沒想到那小子胃口挺大，他冷冷的說，那麼大個小區纔給兩百萬，打發叫花子呢？
沒想到這小子年齡不大，好像閱歷不淺，原來是個掙大錢的主兒啊！但是我也不能讓他漫天要價，於是就對他說，老闆只願意給這麼多，兩百萬不算少了，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不料那小子說，兩百五十萬，少於這個數我是不會出手的！
我一看這小子話說的硬氣，也許有真本事，否則哪裡敢有這麼大的胃口？
我只好一咬牙心裡已經答應了他，但表面上卻說，我跟老闆商量商量，儘量爲你爭取。
然後裝模作樣的打了一個電話，就說老闆答應了他，實際上遲老闆答應給三百萬，我們還沒有動手就要求加錢是不現實的，我只能在三百萬裡給他兩百五十萬，等於我自己爲他讓利，只能抽水五十萬了。
我對他說兩百五十萬就兩百五十萬，不過這個老闆經歷的騙子太多了，他現在事先不封紅包，事後一次將酬金付清！
那小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好，今晚就行動，我保證把髒東西抓到他面前讓他瞧瞧，量他也不敢賴我的錢！”
聽他這麼一說，我更加相信他有兩把耍子子，如果能把鬼魂抓到老闆跟前，老闆嚇都嚇死了，哪裡還敢賴賬？
到了晚上，我跟着那小子一起到小區去捉鬼，那小子背了一個黃布提兜，提兜裡裝了一把稻草，手裡拿了一個罐頭瓶子，裝了半瓶清水，瓶口上纏着五色線，
我想他那個罐頭瓶是用來捉鬼的，這個很常見，就是不知道他揹着稻草是啥意思？
到了小區之後，天色已經黑定了，他把黃布兜兒裡的稻草取出來，披到自己頭上，怪模怪樣的向小區裡走了進去。”
聽到姜老頭說到這裡，我心裡忽然一動，不禁脫口而出：“裝神弄鬼？”
姜老頭一愣：“你說那人是個假貨……玩我的？”
我搖了搖頭說：“不，那人有些本領，裝神弄鬼是一種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