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一鳴受到古大姑的啓發,想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他就是李大娘。既然二叔公過生日的時候,請了龍王廟的和尚前來助興,而智能和尚又是領頭的,既然古月明和智能禪師關係曖昧,既然尤老爹的老伴十八日深夜看到的人可能就是智能禪師,那麼只要問一問李大娘,十一月十八號深夜十點鐘左右,智能禪師在不在李大娘家,答案不就有了嗎?
其實,李雲帆和陳浩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卞一鳴和王萍下山後不久,刑偵隊的其他同志就趕到了李大娘的家。帶路的人就是學校的陳老師。
李大娘的家在二大爺家的東邊,和二大爺家之間隔着三戶人家,從學校到李大娘家必須經過二大爺家的院門口。
二大爺家的院門口除了一個驢圈之外——驢圈在院門的右側,院門的左側有兩棵老槐樹,老槐樹的北邊就是那座小石橋,一條小河從石橋下蜿蜒向東。
李大娘家的院子比一般人家要大很多,陳老師介紹,李大娘家現在是四代同堂,幾個兒子和李大娘他們一起生活,李大娘的男人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有事沒是的時候到山上去打獵,家裡面由李大娘主事。在這一帶,就數李大娘家人口最多,共二十一口人。一家人和睦相處,其樂融融。李大娘既能幹,又賢惠。把這樣一個人口衆多的大家庭料理得井井有條。
李大娘家的院門口有一顆銀杏樹,樹下蹲着幾個老漢,每個人的嘴裡面都含着一根菸槍。
“二叔公,你們在嘮嗑啊!”
“是小陳老師啊!”一個頭發和鬍鬚全白了的老者站起身。瞧他那站起來的麻利動作就知道,老人的身體依然健康。
“大娘在家嗎?”
“在,望弟,有人找,”老人走到院門口,朝院子裡面喊道。
“誰找我啊!”
聲到人到,李大娘從院子裡面走了出來:“喲,是公安局的同志啊!快請進。爹,您把孩子他爹喊回來,他在老二家。今天中午,公安局的同志們在咱家吃飯。”
二叔公應聲而去。
李大娘在前面引路,把同志們領進了一扇門。
院子一共有十一間房子,三間正屋,六間東西廂房,進院門就是兩間廚房,廚房有前後兩個門,前門就是院門,後門通向大院,
這邊,同志們還沒有坐定,那邊,一個七十歲左右的男人就進了堂屋,此人就是李大娘的老伴,他個頭矮小,至少比李大娘矮半個頭,皮膚黝黑,和李大娘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就是孩子他爹,孩子他爹,今天中午,同志們在咱家吃飯,你快去張羅。”
“等一下,大爺,大娘,學校已經準備飯了。”李雲帆站起身。
“學校準備飯了,現在是啥時候,離晌午飯還早着呢?今天說什麼都得聽我的安排。進門就是客。像你們這樣的貴客,我李大腳就是用八擡大橋也請不來啊!今天讓我逮着了。我能讓你們走嗎?什麼話都別說了。”
“李隊長,你們就留下來吧!大娘就這脾氣。”小陳老師道。
“快說吧!你們一定有事要談。”
李大娘的話音剛落,走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漂亮女孩,手裡面端着一個大茶盤,茶盤裡面放着幾杯泡好的濃茶。
“這是我的孫女娟娟,在縣城讀書。”
小女孩將茶杯畢恭畢敬地端到每個人的面前。然後掩上房門。
房門剛被掩上,又被推開了,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拎着一個烤火爐走了進來,爐火正旺,木柴在火中噼裡啪啦地響着。烤火爐剛放好,一個**歲的小男孩抱着一摞木柴,往爐子旁邊一放就跑出去了。
同志們的心裡感到了一股暖意。這才叫生活啊!自然而純樸,實在且厚重。
“大娘,二叔公過九十大壽的時候,您是不是請來了龍王廟裡的和尚?”
“請了。”
“誦了幾天的經?”
“滿打滿算是兩天。”
“是十七號和十八號兩天。是這樣的嗎?”
“對啊!”
“領頭的是不是智能禪師?”
“你們連這個都知道啊!這和尤家的案子有什麼牽扯嗎?”
“大娘,事情是這樣的。尤柄國在十七號的夜裡面看到一個男人鑽進了古月明的房間,十八號深夜十點多鐘——就是尤大寬出事的那天夜裡,尤老爹的老伴到你家喝過壽酒之後,在回家的途中——在尤家大院後面的竹林裡面看到一個黑影——正從尤家的院牆上跳了下來。我們懷疑這個很可能就是智能禪師。”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大娘,請您回憶一下,十七號和十八號的夜裡面,智能禪師有沒有離開過這裡?”
“你們讓我好好想一想,誦經的和尚有五個人,智能禪師帶着念一會,就要到房間裡面歇息一下,他念經的時間說不準,只有五個和尚在堂屋裡面紋絲不動,除了吃飯解手,一坐就是一天。”李大娘自言自語道。
“十八號夜裡十點多鐘,智能有沒有離開過你們李家?”+*小說 *wwW.*class12/
“我當時忙裡忙外,招呼客人,沒有在意這件事情。他歇息的地方在正屋的西廂房,和尚誦經的時候,一般人是不會進去打擾的。”
“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什麼印象?”
“你們等一下,我把孩子他爹叫過來。”
李大娘走出堂屋的門。不一會,門被推開了,不過進來的不是李大娘的丈夫,而是二叔公。李大娘將二叔公扶到一個椅子上坐下;“爹,公安同志們問什麼,您就說什麼。”
老人耳不聾眼不花:“知道了。”
李雲帆把椅子挪到老人的跟前:“二叔公,您過九十大壽的那天夜裡——就是最後一天的夜裡,有沒有看見智能禪師離開你家院子?”
“我當時在院子裡面接受大家的敬酒,。院子裡面的人就像元宵節大街上的花燈一樣,看得我眼睛都花了。”老人家當時是酒宴上的主人公,確實很難注意到一些微小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