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所說的“家鬼”會是誰呢,“狐仙”又會是誰呢?
李雲帆和同志們靜靜地等待着,誰也不敢出聲,生怕打斷了三叔公的話頭。
“除了桂蘭和菊花,章國森在外面還有一個女人。”三叔公壓低了聲音。菊花應該是唐大膽的老婆。
“三叔公,這個女人是誰?”李雲帆道。
三叔公朝門外看了一眼,道:“這個人就在梨花塢。”
“梨花塢?”
“對頭。”
“誰?”
“她——她就是張家的望弟。”三叔公的聲音很低。
“望弟——就是張更生的姐姐嗎?”
“對頭,就是胥文才的婆姨。”
在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這完全超出了同志們的形象力。
最吃驚的是李書記:“三叔公,這句話如果不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他們倆怎麼會搞到一起去呢?”
“他們倆很早就粘乎在一起了。”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
“在楊柳村,恐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情了。”
“阿香知道嗎?”
“不知道,我沒有跟她講,阿香這孩子老實厚道,如果我跟她講,她又得回孃家住上一陣子。鄉下人,*面子,怕人家笑話,只能憋在心裡,時間長了,還不得憋出大病來啊!孩子沒了那些日子,整天躺在牀上,不吃不喝,後來下地幹活了,整天就像丟了魂一樣。看着叫人心疼啊!這件事我憋在心裡面,已經有十來年了。”
“三叔公,您是說,章國森和張望弟在章國森家發生火災之前就有那種關係了。”
三叔公點頭道:“對頭。”
“章國森和這三個女人之間的關係,誰在前,誰在後?”
“章國森和望弟很早就**上了。從面子上看,張家招女婿是因爲更生身體不好,招一個女婿來支撐門面,實際上是望弟在做姑娘的時候,就不想離開梨花塢了——她早就壞了身子了。”
“張家有誰知道這件事?”
“可能都不知道,要知道,也就是胥文才。”
“您是怎麼知道他們倆搞在一起的呢?”
“無意中撞見的。”
“三叔公,您跟我們說說。”
“中,我一共撞見了兩次,第一次是在五八年——那時候,望弟才十七八歲。有一天夜裡面,我起來解手,看見一高一矮兩個人影鑽進了竹林,後來又鑽進了後面的松樹林。應該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我能看出來,人高馬大的,就是章國森,女的不知道是誰。等他們完事後離開的時候,我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後山,在大石頭跟前,兩個人上了那條向南的小路,女的翻牆進了更生家的院牆,男的從翻牆進了章家。第二天,我特別留意望弟的衣服,才知道那女的就是望弟——她穿着一件花格子襯衫,夜裡面,她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第二次呢?”
“第二+*小說 *wwW.*class12/次是火災前——是夏天,我在山上採草『藥』,在後山——就是小鬼溝後山的竹林裡面——那裡很偏,一般人沒有事情不會往那兒跑的。時間是在中午,我看得真真的,就是他們倆。”
“那麼,現在,這兩人的關係怎麼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俗話說得好,老不管少事。”
三叔公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11。27”縱火案的線頭終於又接上了。真所謂拔出蘿蔔帶出泥,掏出螃蟹引出蛇。隨着張望弟的出現,胥文才也走到前臺來了,無論是作案動機,還是作案的時間,胥文才的特殊身份與之完全吻合。“11。27”縱火案又蒙上了一層『色』彩。現在,同志們所要考慮的是,如何才能知道案發當時——胥文才究竟身在何地,而要想弄清楚這個問題,可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雲帆和同志們此時的心理非常複雜,在這之前,大家腦中所思,心中所想的就是尋覓魔鬼的蹤跡,捕捉兇手的影子。現在,一個新的線索已經擺在了眼前,如何才能順藤『摸』瓜、找到兇手呢?如果把時間退回到十年前,生活還沒有蒙塵,記憶還不曾鏽蝕。那還差不多。現在呢?兇手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藏匿形跡,如何才能在人們的記憶裡面挖掘出胥文才在十一月二十七日下午的運動軌跡,這是擺在同志們面前的新課題,這樣的課題,大家過去都沒有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