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雲鎮長推門而入。
古月明站起身:“雲鎮長,快請坐。”古月明一邊和雲鎮長打招呼,一邊望着李雲帆,“說話要有憑據,怎麼能端起腳盆『亂』潑髒水呢?”古月明有些激動,聲音有些發顫。
李雲帆並不指望證實什麼,他只是想試探一下,這個問題遲早是要面對的。古月明的反應如此地激烈,這也在同志們的意料之中。
鄭峰向李雲帆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抓緊時間到那間神秘的房間去看看。
“我們現在想到那間屋子裡面去看看。”
古月明極不情願地站起身,走到客廳的門口:“雙雙——老大——雙雙。”
沒有迴音。
“這麼點功夫,就不見人影了。雲鎮長,您先坐一會,我讓雙雙給你倒杯茶。公安同志,你們稍等片刻,再添點茶,過一會,我帶你們去。”古月明一邊說,一邊朝門外走去。
劉局長碰了一下雲鎮長。
雲鎮長心領神會:“大嫂,不必了。你現在就帶我們去吧!”
古月明失望地望着門外,收回邁出去的右腳。
用得着古月明帶路嗎?卞一鳴和王萍對尤家的環境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李子榮和史可染剛剛勘察過。卞一鳴推開客廳的後門,大家跟了過去,古月明低着頭走在最後。
穿過了三個過道和兩個院子——尤家的前院由三進房子和兩個庭院組成,最後走過了一扇門,這是通向後院的門,出後院門——右邊有一間廂房——這就是我們在故事裡面提到的那間後廂房。
李子榮剛想去碰門鎖,被卞一鳴一把拽住了。
卞一鳴看了看鄭峰和李雲帆,然後指着門上的銅鎖:“半個小時前,這把銅鎖上全是灰塵,你們看,顯然有人動過鎖了。”卞一鳴低聲道。
“李子榮,你們和史可染碰過這把鎖嗎?”李雲帆掃了一眼古月明,她站在臺階的下面。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李雲帆、卞一鳴和李子榮的臉上。尤家房屋的地基比較高,所以臺階比較多。
“沒有,我們只在這裡站了一會。”
“大嫂,有鑰匙嗎?”
古月明走到李雲帆的跟前:“鑰匙早就不見了,這間屋子已經鎖了很多年。”古月明的眼睛在鎖上面掃了一下道,“砸吧!你們等一下,我到前面去拿一把斧頭來。”
李子榮在過道上發現了一把鐵鍬:“不用了,這裡不是有一把鐵鍬嗎?”
卞一鳴走了過去,把鐵鍬拿了過來。
大家退後幾步,卞一鳴舉起鐵鍬,對準銅鎖,一鍬砸下去,銅鎖“咔嚓”一聲開了,又“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下。
李子榮推開房門。屋子裡面暗淡無光。
一股濃重的陳腐氣味撲鼻而來。既有點墳墓裡面的味道,也有點殺豬場的味道。
劉建亮剛準備進門,被李雲帆拉住了:“等一下,我們應該帶一個手電筒來。”
“你們等一下,我到學校去拿。”卞一鳴轉身就走,他明白李雲帆的意思:鎖被人動過,就意味着有人剛剛進過屋子。
“卞同志,你等一下,大嫂,請你拿一盞燈來。”雲鎮長對古月明道。
古月明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朝前院走去。
“王萍,臺階上有雪,你去扶一把。”王萍跟了上去。
兩分鐘以後,王萍手上捧着一個罩子燈上了臺階,古月明跟在後面。
李雲帆掏出打火機將燈點着了,他並沒有走進房間,而是蹲下身子,照了照地面。
大家都看見了,地上落了厚厚一層灰塵,果然有很多年沒有人進去過了。灰塵上有幾個清晰的腳印,分明是剛留下的腳印,李雲帆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伸出右腳,放在一個腳印的旁邊進行比對,腳印的大小和李雲帆的鞋碼差不多。
李雲帆和卞一鳴低語了幾句,卞一鳴走下臺階,回學校去了。
李雲帆立即意識到,屋子裡面的腳印非常重要,此人在這個時候——在同志們進去之前,跑到這間屋子裡面去幹什麼呢?屋子裡面難道有非常重要的東西嗎?”
那也就是說,剛纔,同志們在客廳裡面談話的時候,有人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偷聽到了裡面的談話內容,所以,他在同志們行動之前搶先一步。剛纔,古月明在喊尤老大和兒媳的時候,一直沒有人應答。根據李子榮和史可染偵查的情況來看,尤家只有三個人在家,所以,從腳印的大小來看,尤老大的可能『性』比較大。
屋子裡面有一摞子破筐,李雲帆用筐將兩個腳印蓋了起來。屋子分內外兩間,外間堆放着一些半新不舊的傢俱,內屋有一個衣櫥,一個櫃子和一張牀,牀上放着很多雜物,雜物擋住了窗戶。雜物上面佈滿了蛛絲,牀上有一張蘆蓆,蘆蓆上面有幾個大大小小的洞,席子上有不少老鼠屎。
李雲帆把燈移到櫃子上,櫃子上有一層很厚的灰塵。
“劉局長,您看這裡——”李雲帆手指着櫃子的一角。
劉局長和鄭峰走了過去,李雲帆所指之處有三個手指印,顯然是有人剛碰過。
李雲帆蹲下身子,將燈放到地上。
“這裡——”李子榮發現了異樣。
所謂異樣,就是櫃子剛被人移動過,地上有一個正方形的凹槽——這是櫃子在移動之前所留下來的。在凹槽和櫃腳之間還有一道明顯的拖痕。
毋庸置疑,櫃子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同志們進來之前,有人拿走了櫃子裡面的東西。
十五分鐘以後,卞一鳴走進了房間。脖子上掛着一架照相機,手上拎着一個包。
李雲帆安排陳皓先量一下鞋印的尺碼並進行拍照。最後提取櫃子上的指紋。
等所有的勘察工作完成之後,李雲帆和李子榮將櫃子挪到屋子中間。櫃子沒有上鎖。李子榮打開櫃門,燈光下,櫃子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老鼠屎倒是有不少。
李雲帆在櫃子的底部抹了一下,手上沒有什麼灰。這就說明,櫃子裡面確實放過東西,如果沒有放東西,那麼,櫃子底部應該有灰塵。
櫃子裡面會是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