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同志們就有了兩條重要的線索,一條線索是華其寶,一條線索是花敏,同志們還預感到,這兩條線索之間似乎還有一種內在的聯繫,李彩環曾經說過:布娃娃的事情只有女人才能做得出來,這封匿名信正好應了這句話;趙迎雙也說過一句話:如果有鬼,也是出在秦家塘。這難道是一種巧合嗎?
卞一鳴還開玩笑地說:“說不定華其寶和花敏是本家呢。”
大家都有點疑『惑』不解。
卞一鳴道:“他們兩個,一個姓華,一個姓花,讀起來,除了聲調不同而外,聲母和韻母完全一樣。”當然這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一月二十三日晚上,李雲帆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開了一個案情分析會,這個案情分析會的主要目的就是通過案情的分析,理清思路,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那麼,李雲帆是怎麼想的呢?分析會一開始,李雲帆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當然,這些想法裡面多少綜合了陳皓和卞一鳴的意見。:
現在還不是抓捕花敏的時候,因爲同志們的手上只有一封匿名信,匿名信是誰寫的,大家還不知道,抓捕花敏之前有必要找到這個神秘人物,至少要確認匿名信上的內容是否真實。這是第一。
第二呢?案發當日,花敏明明在孃家,她怎麼會出現在大徐村口的樹林裡呢?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呢?
第三,如果匿名信的內容千真萬確,那麼,花敏是如何騙過衆人的眼睛、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的呢?
第四,如果花敏是殺害二貴的真兇,那麼,她殺害二貴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第五,如果花敏是殺害二貴的兇手,那麼布娃娃事件就一定和她有關係,這裡面有一個問題,唐小鳳家的棺材釘事件和花敏有沒有關係呢?如果是她乾的的,那麼,她的動機又是什麼呢?難道她是屬蛇的,仇視所有事物?
第六,第一封匿名信和第二封匿名信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假如唐小鳳所說不虛的話,那麼,寫第一封匿名信的人目的何在呢?
第七,如果布娃娃事件和棺材釘事件都是花敏一人所爲,那麼,這些事件和華其寶有沒有關係。
第八,“67——6。5”兇殺案和秦老大有無關聯?
李雲帆的意思是必須在掌握了大量的證據的前提下,才能抓捕花敏。
其實,在整個刑偵工作中,充滿了感『性』與理『性』的糾纏,所謂“感『性』”是受情緒支配的,而“理『性』”則是受思想左右的,李雲帆和大家的心情一樣,恨不得馬上就把花敏抓起來,但刑偵人員確定兇手的唯一標準就是事實,或者叫證據,這些都不是感情所能代替的。
在開分析會之前,李雲帆親自給劉局長和鄭峰打了電話,彙報了“67——6。5”案的偵破情況,鄭峰到省裡面開會去了,所以他的電話沒有打通。劉局長贊成李雲帆的想法,先開一個案情分析會,理清思路,既然目標已經明確,那就先從外圍展開深入細緻的調查走訪,手上的證據越多,就越有主動權。劉局長準備在二十四號的晚上趕到陳集,因爲鄭峰的會議要開到二十四號的下午。
大家的想法和李雲帆是一致的,經過短時間的亢奮之後,思想逐漸沉靜下來,之所以開案情分析會,就是爲了達到這樣一個目的。
接下來,大家圍繞李雲帆提出的八個方面,進行了積極而熱烈的討論。
李雲帆說完之後,第一個發言的人是卞一鳴。他談了兩點:“第一,如果花敏就是“67——6。5”案的兇手的話,那麼,回孃家只是她所施放的一個煙幕彈,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不但騙過了秦祥雲夫妻倆和村裡的人,她還騙過了我們,如果不是第二封匿名信的出現,我們恐怕永遠都不會想到她。至於,她爲什麼要選擇六月五號,我以爲是她巧妙地利用了這個機會,聯繫布娃娃和大貴溺水身亡這兩起事件來看,她早有殺害二貴的念頭,堂哥的到來正好爲她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在鄉下,一家來親戚,家家都知道,大家都可以證明她不在現場。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從秦家塘過玉帶河,有三條路徑,一條是每個人都能想到的六叔公的渡口,而且只會想到這個渡口,可是北邊有板橋渡口,南邊還有玉帶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花敏早晨是從六叔公的渡口過河的,材料上說,秦祥雨讓她到雜貨鋪拿錢,並帶一點東西回孃家。從第二封匿名信來看,花敏作案之後走的是玉帶橋,大家還記得大徐村的西邊有一條通向秦家塘的道路嗎?這條路在夏天的時候,既有蘆葦,又有樹林,你們看——”
卞一鳴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筆記本,撕下一張紙,畫了一張草圖,他一邊畫,一邊解釋:“從後塘到前塘,只需要穿過一條路,她穿過前塘的蘆葦或者樹林,她是不會選擇大路的,因爲她怕碰見人,過了大徐村西邊的小木橋以後,就是一條茂密的綠化帶,過了綠化帶以後,直接鑽進大徐村村口的樹林,然後上大路,過玉帶橋。匿名信上說的就是這個地方。”卞一鳴用筆指了指大隊部西邊的樹林,“這片樹林的東邊就是大隊部。”
大家聚精會神地聽卞一鳴講解。
“那麼,花敏是如何潛回秦家塘的+*小說 *wwW.*class12/呢?”
“板橋渡口。板橋渡口到秦家塘的後塘,一路上全是黃楊樹和蘆葦。我說的是案發當時。當然,她也可能走玉帶橋。”
李雲帆和陳皓交流着什麼,從他們的眼神能看出來,他們對卞一鳴的分析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現在,我們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花敏的孃家在什麼地方。”
“陸所長,這你應該知道。”
“花敏的孃家在陳集公社,黃袍大隊,小李莊,陳集中學向東,走十里地就到了。”
李雲帆看着王萍寫下了這個地址。
“那麼,關於這兩封匿名信,你怎麼看?”李雲帆望着卞一鳴道。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來得及考慮,讓陳老師說吧?”
陳皓正在吞雲吐霧。
“陳老師,您跟我們說說。”王萍道。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從手法上看,這兩封匿名信不是一個人寫的,第一封匿名信顯然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事實也是這樣,單從信上的內容和鉛字,我們是無法找到他的,這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不想得罪人,只想告訴我們事實。二是信的內容有問題,他怕暴『露』自己。”
“陳老師,您的意思是,第一個寫匿名信的人很可能是想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是這樣。既然花敏已經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那我們就必須對她所有的信息進行分析和甄別。王萍,你把李隊長和阿福那一段談話內容翻給我。”
王萍將筆記本翻到前幾頁,然後遞給陳皓。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秦老大不是寫匿名信的人,至少不是送匿名信的人,阿福一月二十一號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花敏不在家,她會到哪裡去呢?阿福說她串門子去了,鄉下人到別人家串門,一般是不鎖門的,除非她要出遠門。大家想一想,如果她確實是串門子的,會在什麼樣的範圍之內呢?”
“不在秦家塘就在秦家塘附近的村子。”
“很好,明天早上,我們就安排人到秦家塘和附近的村子去暗訪。”李雲帆道,“暗訪的時候,不要提名道姓,就問一月二十一日的晚上有沒有人去串門,時間在八點鐘之前。”李雲帆當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