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只要條件容許,滿足一下嘴巴和肚子的需要,這無可厚非,關鍵是要心安理得,人只有在心安理得的時候,才能品味出生活的滋味。這種滋味和飯菜的好壞沒有任何關係。鄭峰小時候,家裡很窮,一年吃不上一會肉,山芋加玉米糊,山芋幹加玉米糊,這就是他童年所有的記憶,但他感到很滿足,因爲,父母總能讓他吃飽肚子。肚子能撐起來,身上就有了使不完的力氣。
張小松的肚子確實餓了,一大碗麪條扒拉到肚子裡面以後,他又讓孫局長幫他裝了半碗,還要了一點菜和菜滷。這恐怕是張小松有生以來吃的最香,也是最飽的一頓飯。遺憾的是,此時此刻,張小松所品嚐出來的滋味和同志們品嚐的滋味不是一回事。如果說張小松幡然醒悟,已經品出了飯菜的滋味,只可惜已經遲了。
師傅把碗筷拾走之後,審訊開始了。
此時,張小松的腰終於直起來,他還打了幾個飽嗝。
“張小松,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張小松點點頭。
“那就說吧!”
“還是——你問,我說,行不行?我的——腦子——很亂,不知道從何說起。”
李雲帆抽了一口煙,道:“參與盜竊百貨公司南門市部四十八隻進口表的到底是幾個人?”
“四個人。”
我們都知道,這個答案來之不易啊!
“除了你和胡羽化、汪鵬程,另一個人是誰?”
“李局長,你們不是知道了嗎?”
“我們希望聽到你從嘴裡面說出來。”
“就是你們說的曲科長。”
李雲帆和鄭峰對視片刻,曲擁軍果然是藏在幕後的黑手。
同志們羣情激奮,孫局長喜形於色。
接下來,很多疑點都將找到合理的正確的答案。
“胡羽化身上的黑痣和胎記到底是誰的傑作?”
“是他。”曲擁軍到底是張小松的舅舅,張小松不願意直呼其名。
“張小松,你直接說名字。”
“是曲擁軍。”
“那麼,你前面說的,在南京跟一個姓孟的學刺青是你編出來的故事了?”
“我沒有跟姓孟的學刺青,但確實有姓孟這個人,我姑媽家的院子裡面有一個社會青年,就是在孟師傅那裡文的身,所以,我知道。”
“那麼,胡羽化身上的衣服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我沒有說謊,是我和舅——是我和曲擁軍用衣服跟一個叫花子換的。”
“胡羽化的衣服呢?”
“胡羽化的——衣服——確實——是我——拿回家——燒的。”
大家都知道,既然案子的主謀曲擁軍已經浮出水面,那麼,張小松的供詞都必須一一進行糾正,頭緒太多,必須回過頭來認真仔細的理一理。
“胡羽化的鞋子呢?”
“皮鞋,我用煤油燒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燒透,煤油也沒有了,我就把燒焦的皮鞋扔進了垃圾箱。”
張小松的回答是可信的,我們都知道,皮鞋即使燒焦,仍在水裡也會浮在上面。不過,我們還是非常佩服張小松編故事的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