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你想借這個機會佔有湛玉曼,是不是?”
“是的,我只想——,本來,我並不想殺她,可她就是不答應,她不但不成全我,還惱羞成怒。”
湛玉曼“惱羞成怒”,多半是因爲蒲雲海發現了她和達明遠之間的關係。
“蒲雲海,你爲什麼不走後窗進去呢?從前年的夏天到現在,你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你不就是想佔有湛玉曼嗎?”
“剛開始,我只想好好待湛玉曼,我想用我的誠心打動他,感化她,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在湛玉曼的身上付出了很多:她生病了,我幫她上課,幫她帶班,我甚至還請她到我家去過——她也答應了,一個女孩子答應到一個男孩子的家裡去,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她到學生家去家訪,我不放心——不止一次在暗中保護她。我沒有想到她鐵石心腸,爲了調到縣城去,竟然不顧自己的尊嚴和貞潔——和姓達的搞在一起。雖然我怨恨她,但我?剛開始並不想殺她,我還等着轉正呢?我不想因爲這件事情毀了自己的前程。”
“你把當天夜裡的情況詳細交代一下。”李雲帆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將剩下的半包香菸遞給了蒲雲海。
蒲雲海受寵若驚,他欠身接過香菸。眼角和嘴角上掛着猥瑣的滿足感。
蒲雲海從煙盒裡面抽出一支菸,他沒有馬上點上,而是不時放在鼻子下面聞一聞。蒲雲海清楚地意識到,他抽香菸的日子已經不長了,所以,他要格外珍惜這半包香菸。
“四月十一號的夜裡,我徹夜未眠。我也喝了不少酒,我怕自己睡過去了,那天夜裡,我非常亢奮,心怎麼都靜不下來。我先在辦公室看了一會書——其實,我根本就看不下去,十一點鐘,我回到宿舍,付主任正在呼呼大睡,我就坐在窗戶裡面等達明遠的出現,在那天夜裡,我抽了三包香菸。”
難怪蒲雲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黃的那麼厲害呢?
“兩點二十分左右,從廁所裡面走出一個人影來,他就是達明遠。”
“達明遠每次到學校來,都是從廁所那道圍牆爬進來的嗎?”
“是的。達明遠站在廁所的外面抽了一支香菸,兩點半鐘,達明遠準時出現在湛玉曼走廊上。與此同時,我輕輕打開宿舍的門,伸出半個身體。接着,我聽到了移動門閂的聲音。達明遠在進屋之前,朝走廊兩頭看了看。”
“我掩上宿舍的門,繞道湛玉曼的後窗外。湛玉曼沒有開燈,屋子裡面黑燈瞎火的。”
“總能聽到一點聲音吧!”
“只有竊竊私語聲,說什麼,一點都聽不見。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吊死湛玉曼的繩子是你事先準備好的嗎?”
“本來,我不曾想殺害她,我身上只帶了一把起子。”
“繩子是從哪裡來的?”
“繩子是湛玉曼自己的,是一根晾衣繩,湛玉曼自殺,當然應該用她自己的繩子了。學校的老師都知道這根繩子,這根繩子是湛玉曼專門用來晾曬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