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峰拿起茶杯在桌子上倒了一點水,然後用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寫了三個字:“繆智文。”
各位看客應該明白鄭峰的意思了吧。
李雲帆望着鄭峰點了一下頭。
其實,李雲帆和鄭峰想到一塊了:田大幫的案子和繆智文的案子完全雷同,兇手作案的兇器都是棺材釘,位置都在死者的右耳朵裡面,兩個人在遇害之前都喝了很多酒。因爲喝了太多的酒的緣故,死者喪失了人最基本的警覺性。更因爲酒精的麻痹作用,當被害人發現禍事降臨、深處險境的時候,已經喪失了反抗——甚至最起碼的應急反應的能力。
“一清,你爲什麼要選擇從田大幫的耳朵,將棺材釘植入他的腦殼裡面去呢?”
“只有從他的耳朵裡面放進去,田家人才不會發現,第二天早上,田家人得知田大幫死訊之後,特地請郎中給兒子驗屍,如果不是我做的巧妙,郎中一定會看出古怪來。”
“你爲什麼不從田大幫的頭頂上將棺材釘植入他的大腦呢?”
李雲帆顯然是想起了張有貴的案子,張有貴腦袋裡面的棺材釘就是從天靈蓋上植入大腦的。
“這很簡單。”
“怎麼講?”
“田大幫的頭頂上已經沒有多少頭髮了,自從他腰椎受傷、癱瘓在牀以後,他的頭髮掉得很厲害。”
“那麼,如果田大幫的頭髮沒有掉落的話,你會選擇從他的頭頂上下手嗎?”
“我也不會。”
“爲什麼?”
“棺材釘從耳朵裡面進行,不用費什麼勁,如果從頭頂上,單憑手的力量是不夠的,得用鐵錘。傻子都知道,人的頭蓋骨是很硬的。”
“你好像很有經驗嗎?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方法是跟誰學的?你以前是不是用這種極端殘忍的手段殺過人?”
“我這麼想,就這麼做了。要想不讓人發現,要想讓田大幫的身上沒有一點傷,只能從頭上想辦法——一般人都會這麼想。”
李雲帆一直在想另外兩個案子,他希望能從一清的答案中尋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遺憾的是,一清的回答似乎滴水不漏。
“一清,你把後來的情況交代一下。”
“等田大幫斷氣之後,我用另一根棺材釘將第一根棺材釘頂到耳膜下面去以後,用火柴棒和棉花將田大幫耳朵裡面的血擦乾淨,然後將田大幫的屍體放好。一頓飯的功夫,齊煙翠回來了。她關好院門,走進堂屋,然後走進東廂房。”
“此時,你在什麼地方?”
“我坐在東廂房裡面——等她。”
“齊煙翠的兒子田鵬程呢?”
“孩子睡着了,被他爺爺奶奶抱回家去了。”
“你難道就不怕被田鵬程看見嗎?”
“他就是跟齊煙翠一起回來,也不用擔心。”
“爲什麼?”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到晚上九十點鐘,不睡覺纔怪呢?”
“齊煙翠看到你坐在東廂房裡面,有什麼反應?”
“她當時嚇了一大跳。我把事情跟她說了。”
“她怎麼說。”
“她只是一個勁都掉眼淚。掉了一段時間的眼淚之後,我們倆就開始想辦法了。”
“你們是如何遮掩這件事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