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很香,但鄭峰和李雲帆的心情卻很沉重,同志們進駐高劉村已經三天,工作是做了一些,但幾乎沒有什麼收穫。所有線頭——明線,包括暗線,都認真仔細地理了一遍,沒有一點頭緒。
自從一月十八號,同志們進駐高劉村以來,老天爺沒有給過一個好臉色,天一直陰沉着,這是不是暗示同志們的調查將會非常艱難呢。
鄭峰確實感覺到了——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案子。
大家都知道,在數九隆冬,氣候本來就寒冷,如果能有一兩個太陽曬曬,地溫或許會高一些,陰天就更難過了,如果再加上一點風——哪怕是一點點小風,你都會感到全身都不舒服,寒氣直往人的骨頭峰裡面鑽,身上溼溼的,手摸到的東西都是拔涼拔涼的。這就是高大娘送火盆和被子給大家的原因。
高劉村的冬天確實非常寒冷。
現在,同志們失去了前進的方向,無所事事地坐在火盆旁邊,雖然身上是暖和了不少,但心裡面倒更涼了。
汪靜清沒有問案子的事情,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已經從鄭峰和同志們的臉上找到了答案。自從同志們到高劉村來以後,馬不停蹄地調查走訪了三天,從沒有歇下來的時候。如果同志們的手上有線索,就不會早早收工,坐在火盆邊烤火了。
汪靜清的愛人還送來了一些點心,大家第一次見到汪靜清的愛人,但就像見到久別的親人一樣,她微笑着,把點心一一分給大家,因爲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麼好,沒有人去碰放在桌子上的點心。
汪靜清的愛人比汪靜清小十歲左右,她是一個學校的音樂教師,汪靜清下放到高劉村以後,她毅然決然地辭掉工作,帶着女兒一塊來了,在那樣一個風雨飄搖、暗無天日的年代,一家人互相支撐走過漫漫長夜。汪靜清的愛人姓薛,叫薛穎,她有一個老母親,身體不怎麼好,所以,薛穎心掛兩頭,她這此回南京,只待了十幾天,由於不放心丈夫和女兒,就回來了,幾天以後,她又要到南京照顧老母親去了。
大家的心情正煩着的時候,老天爺又來湊熱鬧了,等大家站起身準備到高常祿家去吃中飯的時候,推開門一看,下雨了,地上已經溼了,先下的很小,大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等大家要出門的時候,雨突然大了起來。
這次,鄭峰一行來的突然,忘了帶雨具。
“鄭局長,你們等一下,我拿雨傘和雨衣給你們。”薛穎話還沒有說完就衝進了雨幕之中。
在薛穎衝進雨幕的同時,有一個人打着雨傘朝大門走來,他的腋下夾着一點東西。
此人走到跟前,大家纔看清楚他的臉,此人是高常祿,他來喊同志們吃飯,同時帶來了幾件雨衣——這些雨衣是從村子裡面借來的,鄉下人,別的東西沒有,雨具家家有,天氣是晴是陰,鄉親們總是要下地幹活的,農時耽誤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