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教會他們如何使用衛生間的所有設施,在他們把自來水龍頭忽開忽關的手上狠狠的抽兩巴掌,江淺夏纔像幼兒園老師似的,帶着一羣傻樂的熊孩子繼續沿着樓梯往上爬。
三樓自然而然是臥室,只不過和尋常官宦府上的那種小窗比起來,這臥室的窗戶可要開的豪邁得多,而且還用專門找織女訂購的細紗窗蒙了面可以左右滑動的窗戶,以防把蚊蟲放進來。
這裡的紗窗,可不是後世的鐵紗網,而是實打實的棉混絲抽出來的線,經緯交織編出來的。
透光透氣性極佳,而且就算隔着紗窗往外看,也只是略微有些模糊,在夏日的炙熱陽光下,這麼稍微一遮擋,反而有種朦朧美了。
除了牆上的紗窗,臥室朝南的方向還有一個小陽臺,空空曠曠的啥都沒放,看的六人渾身不自在。
“嗯,這裡可以放把藤椅,看書品茗,最是愜意不過了。”
宇文聽濤不愧和他的名字一樣喜歡風雅的事物,當下就暢想起來,這兒放把椅子,那兒放個棋盤,邊角上再擺盆蘭花什麼的。
兩武夫嘀咕着想把自己的盔甲拿來放這兒,說什麼等太陽一出來,照在盔甲上,虎虎生威——被江淺夏在頭上抽了兩巴掌,她怕不阻止這些憨貨的話,以後來查房就得先帶上墨鏡了,不然隔着百十米遠都能亮瞎眼。
齊諾賢和瘦黑小子互相對視一眼,識趣的把將陽臺改建爲各種雜物室、小作坊的心思打消了。
等他們各自暢想完了,江淺夏才笑眯眯的道:“想怎麼佈置都隨你們,要用到的東西,去學院裡的商鋪應該都能買到。”
宇文聽濤本以爲這只是江淺夏商人的毛病犯了,想再在他們身上賺一筆,沒想到她下一句,就把他弄的整個人都尬住了。
“但是吧,學院裡不流通金銀銅板,統統用學點交易。學點的來源很廣,你們可以自主去挑選任務區的活兒計完成,也可以憑藉考試拿高分獲取學點獎勵。”
這麼一來,在學院裡,所有人的貧富差距,就和原先的背景毫無關係了。是窮還是富,都看自己。
“具體的學點獲取方式,在任務區有專門貼出來的佈告,還有專人負責解釋。等你們把學院裡的各項設施熟悉一遍後,最好就去看看挑選任務做着,要知道,學點,可是和你們在學院裡的所有生活,都息息相關的。”
神秘的挑起嘴角,江淺夏不再多說,轉身進入臥室,裡邊兒放着三架高低牀,被褥牀鋪都是一模一樣的,摸上去柔軟舒適,雖然不及官宦家裡的蠶絲被,但一牀厚一牀薄,還有夏日專用的涼蓆。
別說,江淺夏自己看着都要嫉妒宿舍條件好了,想當初她上學那會兒,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暗自糾結一會兒,她才心意闌珊的衝傻眼的六人道:“高低牀,想睡哪兒自己選,選了以後要登記的,想再變換就麻煩了,所以一次性選好最好。”
睡過高低牀的都知道,睡下鋪絕對是比上鋪要方便舒適的,特別下鋪還有牀下的空間可以用來放些暫時用不到的小東西,上下牀也方便。
可讓江淺夏哭笑不得的是,齊諾賢和瘦黑小子,率先被趕到兩張下鋪去了,剩下的一張下鋪要塞給誰,兩文兩武差點撩袖子打起來,連宇文聽濤都爭的面紅耳赤。
“憑什麼老子要睡你們下邊兒?來來來,走兩手,看看誰才應該是下面那個!”
“哼,只知道動手,你的腦子怕是白長的吧!有種別用武力,咱們來比作詩,誰贏了誰睡上邊兒!”
“呸!你們文官心就是髒,老子再說一遍,我們哥兩要睡上邊兒,你們兩誰上誰下咱們管不着!要是再不識擡舉,揍你沒商量!”
兩個將門子弟,靠着江淺夏“狐假虎威”,得意洋洋的霸佔了兩張上鋪,剩下宇文聽濤和不知哪位大人家裡的公子面面相視。
從身份來看,宇文聽濤肯定是要勝一籌的,但在那位公子準備捏着鼻子讓出牀鋪時,宇文聽濤卻率先往最後一張下鋪上一座,笑眯眯的道:“我有些怕高,還請兄臺多多體諒,把這下鋪讓與我吧。”
不知底細的小子羞愧又欽佩的連道不敢,還想強行把上鋪讓給宇文聽濤,都被他給擋住了。
最後就是兩貧民窟的孩子和宇文聽濤佔了下鋪,剩下三人,新奇又莫名得意的順着梯子爬上鋪坐着,得意洋洋的俯視下邊兒的人了。
從頭到尾沒吭聲的江淺夏,等他們各自坐在牀鋪上,確定他們不再調換後,才惆悵的嘆了口氣。
“你們兩個傻子,以後別叫我嫂子,丟不起這個人。”
不管兩傻小子愕然的面孔,江淺夏扭頭看向宇文聽濤,衝他豎起拇指。
“服了,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心理選的下鋪,我都只能恭喜你選對了,下鋪可比上鋪舒服多了。”
“哦對了,你們睡上鋪的三個,記得睡覺老實點兒,雖然牀沿有護欄,但要是半夜睡熟了翻下來,摔死不至於,摔傻了也不太好,還吵了別人睡覺,小心被在杯子裡吐口水。”
惡劣的嚇唬着三上鋪的小孩兒,看時間也不早了,江淺夏便打消了先帶他們去熟悉圖書館和教學區的打算。
她餓了,就算不餓,也走不動……
返回一樓,指着架子上的,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格子的餐盤,江淺夏滿懷期待的道:“這就是以後你們吃飯的傢伙了,吃完自己洗乾淨了帶回來,要是碰壞了,想換可是要用學點買的。”
筷子、勺子都是配套的,餐盒上盛湯的格子是兩層,可以把裡面那層拆下來方便貼嘴喝,餐盤帶一個略高的蓋子,要是不想在食堂吃,也可以選擇帶走。
新鮮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忽略其中的粗糙,六人沒有一絲不滿,乖乖的拿着餐盤就下了樓。
左右一看,他們竟然還算頭幾批出來的,旁邊傳來的爭吵聲,簡直不絕於耳,仔細一聽,不是拒絕和貧民窟的學生住一屋的,就是想搶上鋪快打起來的。
本來不想管,可透過陽臺看着僕役和值宿的先生們焦頭爛額安撫,那些個小屁孩還越來越猖狂的樣子,江淺夏就打消了“讓他們自己解決”的想法。
衝守在樓下的無涯做個手勢,無涯清冷一笑,一隻骨哨咬在嘴邊吹響,“刷刷刷”,五十條人影冒了出來。
“聽着煩,去,所有吵鬧的,無論是誰,栓上繩子吊陽臺外邊兒,讓其他人先選。吊外邊兒還敢鬧騰的,把下巴卸了,消停了再給他們接上。”
鬼奴眼睛蹭亮的各自分散開,接着,很快就傳來了各種各樣的慘叫聲和驚呼聲。
一個個被裹成繭子的人被扔出陽臺,在二樓和三樓之間,迎着微風,在烈日下自然的擺動着。
一排人掛陽臺外邊兒的奇觀,看的江淺夏身心舒爽,更看的已經和諧解決了住宿問題的幾波人,兩股戰戰。
宇文聽濤看着江淺夏散發着愜意的背影,再想到父親的交代和叮囑,忍不住苦笑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父親啊,常瑞貴女還真不怕得罪人,而且拾慧館,確實每個細節都透露着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