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夫君憐惜方小姐的遭遇,所以纔會以兄長之心疼愛你。”
離開古黎端正的坐好,認真起來的江淺夏,即便是古劉氏,也不敢輕掠其鋒。
淡淡的看着和自己相比顯得分外弱小的方穎,江淺夏平靜的道:“我是以萬寶閣大掌櫃的身份邀請方小姐做嘉賓的,邀請費也是從萬寶閣的賬目上走,方小姐不必介意。”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夫君和無涯管家的邀請費也是一樣的,難道方小姐覺得我還能和夫君生分了不成?”
方穎低着頭,倔強的低聲道:“可是穎兒不想讓嫂嫂破費,穎兒想和嫂嫂多親近一點……”
“你是將門上下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我作爲將門這一代的大婦,還是嚴厲一點兒的好。當然,要是你覺得我過於苛刻了,我也可以放下大婦的身份,和其他長輩一起寵着你。”
“況且我現在是用萬寶閣大掌櫃的身份在邀請你,在商言商,親兄弟明算賬,還希望方小姐不要讓我難做了。”
江淺夏的態度實在太過冷淡,古黎忍不住皺起眉來,但猶豫了一會兒,卻依舊沒吭聲,只是抱歉的用眼神安撫着泫然欲泣的方穎。
“嫂子啊,人家穎兒不要錢你都不樂意啊?”
肖酒嬉皮笑臉的出聲打圓場,丟一枚果子過去,笑嘻嘻的道:“你傻不傻,嫂子給錢你接着就是,不要纔是生分呢。要是實在覺得錢燙手,你給哥哥我啊!你酒哥哥窮得很,就等着你賺錢接濟我了。”
誇獎的瞥了肖酒一眼,江淺夏神情貝的叫着,時不時拿眼尾掃江淺夏,陰陽怪氣的發出些怪聲。
江淺夏歉然的伸手握住古黎的手。
他每天回府都會提前換洗好纔來抱她,她從他身上嗅到的從來都是乾淨清爽的味道,確實沒想到,他一個堂堂的將軍,還會穿破衣裳。
一直理所當然的享受着他的關切和溫柔,江淺夏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古黎的關心太少了?
自從她嫁入古家後,因爲身子重,一次都未去過軍營。在邊疆時患難與共的日子,好像已經遙遠的彷彿數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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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於證明自己的價值而忽略了愛人,是她的不對。
“對不起,這些日子忙這忙那的疏忽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雅的跨坐在古黎身上,江淺夏樹袋熊似的抱着他,大肚子頂在兩人中間,差點沒坐穩滑地上。
古黎心驚肉跳的給她調換個姿勢,側抱在腿上攬好,纔沒好氣的在她臉上掐一把。
“什麼叫這些日子疏忽我了?以前在軍中也是我們幾個天天給你燒洗澡水,衣裳破了還是找手巧的宋傅文給你補好的,你什麼時候關心過我的衣裳了?”
被古黎擠兌的下不來臺,江淺夏柳眉一豎,拍着他的胸口不滿道:“你還好意思說!天天除了給你們變着法兒的做飯,就是幫你手下的兵寫家書外帶取名字的,一開始手痠的都擡不起來,讓你們燒點兒洗澡水委屈啦?”
悶聲低笑,古黎甜蜜的把鬧脾氣的小廚娘往懷裡一摟,舒服的嘆出聲來。
“不委屈,以前不委屈,現在更不委屈。你把家裡照顧的很好,夫人辛苦了。”
鼻頭突然泛酸,江淺夏哼哼唧唧的縮在他懷裡,兩人周圍都好像要往外冒粉紅色的泡泡了。
肖酒和古焱看的羨慕,林淵則忍不住狼嚎着要去泛舟,偶遇漂亮小姐成就一段姻緣。
被所有人遺忘的方穎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縮在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握着,指甲泛白。
“嫂嫂,穎兒好羨慕你。要是當初和古哥哥一起去邊境的是穎兒,那嫁給古哥哥的,會不會也是穎兒?”
感覺古黎身子徒然一僵,江淺夏嬌媚的在他腰上扭一把,頭靠在他肩上,看着淚珠不斷滑落,但臉上依舊艱難露出甜笑的方穎吐露心聲。
“穎兒是將門的女子,從小就得各位哥哥們的照顧。古英雄無雙,但穎兒心中,自始至終都只有古哥哥一人。”
“穎兒看着古哥哥在軍中從被老兵欺負,到靠自己的實力讓老兵信服,心中高興的好幾夜睡覺都會笑出聲來。”
“古哥哥要上戰場之前,穎兒一針一線親手繡了荷包,裡面裝着從白雲觀求來的平安符……和自己的一縷髮絲。”
似羞似怨的瞅着渾身不自在的古黎,方穎怨聲道:“在古哥哥上戰場的頭一日,穎兒終於鼓起勇氣,放下女兒家的矜持,把荷包交到了古哥哥手上。”
“可第二日大軍出征,穎兒卻發現荷包帶在了古身上……”
“噗——”
江淺夏沒忍住噴笑出聲,打破了這種少女情懷總是詩的美,惹來衆人的怒瞪,連古黎都頭疼的嘆了一聲,給她倒了杯茶。
藉着喝茶嚥下自己的幸災樂禍,江淺夏尷尬的訕笑兩聲,忍不住道:“穎兒妹妹,不是我心思歹毒嘲笑你,實在是……你當時給他荷包的時候,應該有說是給古哥哥的吧?”
方穎羞惱的瞪眼道:“嫂嫂問這作甚?難道是嫌穎兒被古哥哥拒絕的還不夠狠嗎!”
“不是不是,你真的誤會了。”
擺擺手,江淺夏似笑非笑的瞅着傻眼的夫君,輕笑道:“他這個呆子,當時估計壓根兒沒想到,你送荷包的對象是他,所以自然而然的‘幫’你把荷包,轉交給他了。”
“……鬧出如此烏龍,夫人就別再嘲笑爲夫了……”
古黎無奈搖頭,方穎的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
“這麼說,古哥哥沒有拒絕穎兒,穎兒還有機會嫁給古哥哥嗎?只要是古哥哥,即使穎兒當妾,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