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建銘聽到莫水雲的話,立刻跑了上去,殷宗正也跟在後面上了樓。
殷曉璇的叫聲傳到大家耳朵裡,“媽你放開我,我的東西呢?我難受,我要吸!”
殷建銘大步上前,一巴掌就搧到了‘女’兒的臉上,他氣得大吼,“有我在,你休想再吸那東西一口!”
“我不願意回來,你送我回去,你不怕你兒子不要你了?你不內疚了?不覺得我是你罪惡的證據了……”
“啪!”又是一耳光。
殷曉璇卻大笑起來,眼裡閃着惡毒的光,“你打啊,打死我算了,你以爲我喜歡你在身邊?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殷宗正震驚地看着孫‘女’,她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頭髮凌‘亂’,目中無人,甚至可以跟父親推搡,最重要的是,她在仇視着過去。他站在‘門’口,一直沒有開口,看着兒子跟孫‘女’劍拔弩張的場面,過了一會兒,他轉身下了樓。
莫水雲輕輕地鬆了口氣,殷建銘見到‘女’兒要往外衝,讓人把她綁起來,他被折騰得滿身大汗,他對妻子說:“你盯着她!”然後便下樓找父親去。
莫水雲給‘女’兒翹了下大拇指,指指外面,然後輕步跟上去偷聽。殷曉璇揚着‘脣’角,心情很好。
“爸,您也看到了,璇璇這個樣子,我當父親的不可能不管,我不能那麼不負責任!”殷建銘着急地說道。
殷宗正勃然大怒,大掌拍在桌子上,衝他吼道:“你跟我講責任?你要是懂得責任,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嗎?殷權的媽媽也不會死,殷權那孩子更不可能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這個不負責任的逆子幹出來的,現在跟我講責任?”
莫水雲目光一黯,原來她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消去老爺子對殷權還有殷權母親的愧疚。她在老爺子心中永遠都是那個不堪的角‘色’!
殷建銘被說得滿臉羞愧,他站在那裡,低着頭說:“爸,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是怎麼救璇璇,她好歹也是您的孫‘女’!”
“作孽啊!”殷宗正扯着嗓子說。
殷建銘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等着父親發話。
殷宗正難過完,還是要面對問題,他靠在沙發上,臉‘色’比起剛纔已經平靜很多,他緩緩地低聲說:“這件事情不可能瞞着殷權,明天璇璇毒癮發的時候,讓殷權過來一趟,希望他能看到璇璇的樣子,想起她是他的妹妹。另外,我會找朋友聯繫戒毒專家來來幫璇璇戒毒的!”
莫水雲聽了嚇一跳,趕緊輕步走回房,關上‘門’小聲對‘女’兒說:“你爺爺要給你請戒毒專家,可別到時候真給你用‘藥’啊!”
“媽,您就說這事兒不光明,讓我自己戒,看情況不行再說!”殷曉璇迅速說道。
“你爸上樓了!”莫水雲耳尖地說。
殷曉璇立刻痛苦地低叫起來,此刻殷建銘推開‘門’,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心裡很難過。他坐到‘牀’邊,‘摸’了‘摸’‘女’兒的頭說:“璇璇,爸爸不會放棄你的!”
殷曉璇一副無力應付的樣子,只是低‘吟’,並沒了剛纔的勁頭。
莫水雲示意丈夫出來,殷建銘見‘女’兒沒有力氣鬧,便跟着妻子出‘門’,兩人沉默着走進書房,莫水雲纔開口問他:“爸怎麼說?”
這些日子,莫水雲總是失眠,看着老了十歲似的,他輕輕攬過妻子的肩,安慰道:“你別急,爸說找個戒毒專家來給璇璇看看。殷權那邊,讓他看下璇璇毒發時的樣子,希望他能理解!”他說完,想了想,補充道:“就算殷權不能理解,不同意,我也不會再讓璇璇回去的,你放心吧!”
有了殷建銘的保證,莫水雲心裡好受一些,她擡起頭看着丈夫說:“建銘,我覺得先別找戒毒專家了。璇璇這事兒光彩,要是傳出去,將來她怎麼找婆家?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沒發現她吸毒,我想她吸的應該時間不長,咱們不如先關她兩天看看,如果實在不行再找專家,要是可以自己戒毒,那再好不過的了,反正家裡有我,還有爸,怎麼也不怕她鬧!”
殷建銘想了想,點頭同意道:“你說得沒錯,我去跟爸說!”
殷宗正當然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也覺得老臉上無光,所以殷建銘說了,他便同意。殷曉璇跟莫水雲就這樣輕鬆過關了。莫水雲感覺到,兩個人的力量果真比一個人大。
第二天一早,殷權帶着程一笙便去了殷宅,早晨爺爺給他跟一笙分別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有事說。兩人不知何事,殷權沒往心裡去。程一笙卻有預感,很有可能是去國外莫水雲的事。
不過看殷權沒有往那方面想,她不願多事,沒有明說,跟着他一起去了。
殷宗正讓程一笙務必過來也是擔心殷權太過‘激’,好有個人在一邊勸着,他知道殷權聽程一笙的話,在此刻無疑將她當成了救命稻草。
下車的時候,殷權看她表情嚴肅,低笑一聲,捏着她的手心說:“放心吧,爺爺如果讓你辭職,我來擋,別把這兒當成狼窩一樣!”
她輕笑起來,靠近他低聲說:“你就是匹夜狼,這裡不是狼窩是什麼?”
瞧她笑眯眯的樣子,他心中一動,低頭在她耳邊咬着問:“那你是什麼?小白兔還是小綿羊?留到現在沒吃,太不應該了,有失我狼的本‘性’!”
“討厭,正經點!”她臉一紅,跟他稍稍拉開些距離。這裡可是殷宅‘門’口,他就無遮無攔的親熱,回頭讓爺爺知道又得往她身上罪加一等!
知道她臉皮薄,殷權放過逗她的心,卻並未鬆開拉着她的手,兩人一起走進了殷宅大‘門’。
殷宗正與殷建銘都坐在客廳裡,神‘色’凝重。程一笙看到這氣氛就知道沒好事兒,她悄悄地擡頭看眼殷權,只見他好似也感覺出來,神‘色’沒有剛纔在‘門’外的輕鬆,凝重下來。
程一笙剛想開口打招呼,殷權已經先她一步開口,目光直直地看向爺爺,他的聲音恢復了往日般冷硬,一雙淡漠地黑‘色’眼眸,裡面沒有多少感情,“爺爺,找我們來有什麼事?”
殷宗正有些不敢對視孫子的目光,他不知道孫子會有什麼樣的極端反應,他只知道這件事不一般。殷權的‘性’格他了解,基本上讓他有點同情心,那似乎不太容易。
“你先跟我上去看看!”殷宗正說着,站起身,向樓上走去。
殷權拉着程一笙,毫不猶豫地走過去。殷建銘跟在最後,無聲地跟着。
樓梯剛上到一半,程一笙便聽到屋裡有人在叫,很痛苦的‘吟’叫,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孩子的,她已經想到是誰會在這裡,心不由往下沉了幾分。
幾個人走到房間‘門’口,房‘門’並未關,程一笙看到莫水雲在裡面,坐在‘牀’邊,抹着淚看‘牀’上的年輕‘女’孩兒。不用講,這個‘女’孩兒應該就是殷曉璇了,這又是鬧哪一齣?
“她怎麼會在這兒?”殷權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殷建銘求助地看向父親,殷宗正無奈開口,沉聲道:“璇璇在國外染上了毒癮,不得不把她接回國戒毒。殷權啊,她怎麼說也都是你妹妹!”
程一笙只覺得握着她手的那隻大手驀然縮緊,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殷權突然像是警醒一般,偏頭看她一眼,然後鬆開手,他看向爺爺,冷聲道:“我媽只生了我一個!”
殷建銘忍不住開口,皺眉說:“殷權,過去的事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你妹妹是無辜的……”
殷權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只是殷權完全無視他,看向爺爺說道:“當初我說,除非我死或是我離開這個家她才能回來。現在她回來了,那麼我只能離開這個家,從此之後,我不再殷家的孫子!”說罷他不再看屋內,轉身離開。
“殷權!”殷宗正着急地叫着往外走。
“殷權!”殷建銘暴怒的聲音。
程一笙跟着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轉身看了眼往外追的爺爺和公公,她開口說道:“爺爺、爸爸,還是我去追他吧!對了,我看殷曉璇‘挺’痛苦的,有沒有讓她去戒毒?”
殷建銘知道自己追出去只能讓殷權走得更快,聽到她的話完全停下腳步,搖頭說:“不是什麼好事兒,最好別讓外人知道,璇璇該找婆家了,先讓她自己戒一戒再說!”
程一笙臉上‘露’出着急的神‘色’,說道:“爸爸,您不要糊塗,人重要還是名聲重要?再說將來找婆家,這種事兒也不能瞞着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瞞着萬一被人家知道,更不好。現在是讓她趕緊好了纔是最重要的,我聽說戒毒有關鍵期,我看還是快些找專家,千萬不要耽誤了!”
程一笙的態度令殷建銘另眼相看,她站在殷曉璇的立場上考慮,令他非常欣慰。原本想追出去的殷宗正也停下腳步,多看了程一笙一眼。
莫水雲就殷曉璇一個孩子,如果是真的有毒癮怎麼可能不請人來看?萬一戒不掉怎麼辦?她相信莫水雲是不會爲了‘女’兒名聲冒這個險的,所以她的目的自然是打‘亂’那母‘女’倆的陣腳,人回來了也不能舒服,她可不會甘心讓她老公受這種委屈的。
“我去看殷權!”她丟下這麼一句,一溜小跑地跑出‘門’。
殷權站在車旁,面‘色’‘陰’冷,他看到她跑出來,沉着臉問:“怎麼這麼半天?”
“回去再說!”程一笙衝他擠了擠眼。
他面‘色’絲毫沒有動容,轉身就要往外走。不會吧!他又要徒步?她今天穿的可是高跟鞋,再說她也不會讓他自己虐待自己的,發泄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用這種。她跑過去拉住他,往回拽着說:“老公,上車!”然後連推帶搡地把他給‘弄’到車邊。
他冷聲道:“你不用管我!”
這個時候的他是非常冰冷,讓人陌生的,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被這種陌生感所嚇退,可是自從兩人決定要相愛之後,她便努力消退着自己心中的不安感,和現在的他用力去靠近。
“我是你老婆,我不管你誰管你?”她一邊說着,打開‘門’推他,命令道:“上車!”
她的話果真讓他順從,被她推上車,她則坐到駕駛室,開了車也不問他,拉着他直接回了家。在她認爲,家是療傷最好的地方,哪怕是她抱着他也好,總好過他一個人折磨自己。
殷權其實最想做的還是漫無目的的走,可是他稀裡糊塗地上了車,此刻他腦子沉浸在往事中,沒有在意她往哪裡開。到了家,聽到她讓下車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看眼外面問:“怎麼回家了?”
“下來吧!”程一笙率先下車,爲他拉開車‘門’。
他下了車,大步進‘門’,換鞋便將自己關進書房,隨手拿出一支菸燃上。她打了電話跟劇組請假,然後進屋去看殷權。一進‘門’便看到他在桌前吞雲吐霧,繚繞煙霧中,他的臉晦暗不明,就像是虛幻般那樣不真實,她皺皺眉,將他手中的煙奪下,按滅在菸缸裡。
他眸‘色’一冷,犀利地看她,看到她的臉,他有點清醒,無奈地說:“一笙,你不要管我,今天我不能陪你!”
“殷權,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是你老婆,我不管誰管?你現在是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知道麼?我明白這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可你不能一遇到事情就鑽進過去的回憶中自己糾結,這樣有用嗎?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我看着很着急。這不是原諒別人,而是對你自己的救贖!”程一笙衝他大聲叫着,她的聲音本就響亮,此刻放大,他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她的話也喊醒了他,以前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爺爺總是讓他去理解父親、理解別人,從來沒人想過他。
程一笙看殷權怔怔的樣子,她拽起他的手說:“起來!快點!”
“幹什麼?”他聲音低‘迷’,被她拉了起來。
她把他拽到臥室,將他推到‘牀’上,然後抱住他任‘性’地說:“我要抱着你!”
他的頭躺在她的‘胸’口,讓他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低低地嘆氣,對她說:“一笙,你這麼抱我,我又不是你的孩子?”
“殷權,你聽好了!”程一笙正‘色’地說:“我是你的妻子,在你‘迷’惘的時候我是你的朋友;在你受傷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孩子;不管你有什麼樣的感受,我都在你身邊扮演着任何角‘色’,我會一直陪着你。這就是夫妻、就是婚姻!”
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悟,這些話,是她沒有想象沒有加工,這樣想的便說出來了。
他沉默着,她的話讓他內心觸動很大,他從來沒有想得如此細緻過,他只知道他要疼她、要愛她。從來沒想過他去索取什麼,也沒想過她會帶給他這麼大的溫暖。她見他無動於衷,有點急了,輕輕‘摸’着他的臉說:“老公,你想什麼就說出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說出來,發泄了,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微微一笑,反手將她攬到懷中,聲音沒有了剛纔的冰冷,溫和一些,沉聲道:“一笙,我好多了,沒事、沒事!”他沒怎麼着,她卻如臨大敵一般。她的表現既令他心疼又心愛又心憐。
“真的嗎?”她仰起下巴,見他沒有剛纔那般冰冷,心裡微微舒口氣,詢問他:“那我們說會兒話好不好?”
“好!”他低聲說。
“你知不知道我剛纔沒出來,是給你出氣去了!”程一笙一副解氣的樣子說。
“那些人們,理他們幹什麼?我不會再回去了!”殷權硬梆梆地說。
“那可不行!老公你不願理沒關係,我可不許放任別人欺負你的,這次估計那母‘女’不好過關了!”程一笙晃晃腦袋,得意地說。
殷權有幾分好奇,不知她會出什麼樣的招,便問道:“哦?說來聽聽!”
見他有了興趣,她也來了興趣,振奮地說:“我猜啊,那殷曉璇是裝的!”
殷權聽到這個名字皺下眉,忍着沒打斷她,沉默地聽下去。
“你想呀,要是真吸毒,莫水雲怎麼可能不找人幫她戒毒?所以我猜這是她們母‘女’演得戲。所以我告訴爺爺,人更重要,不管怎樣要先將毒戒掉,我看着爺爺動心了,所以這次就算莫水雲跟殷曉璇能過關也得費些力氣!”程一笙想起她們難過,心裡就高興。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回去了!”殷權心裡都是失望。
“我也不主張你回去,但是也不能讓她們好過了是不是?咱們不回去也不能讓也們得意,這事兒你別管,瞧我的!反正讓你不好受的,我也不能讓他們好受!”程一笙信誓旦旦地說。她本身就有一股正義因子,眼看着如此欺負人,她能忍下就怪了,所以殷權不追究,她可不會就此罷休的,既然宣戰了,她就會全力以赴!
“你說你‘浪’費這時間幹什麼?”他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生氣與失望一點點地在他心裡消失,換上她的各種表情。
“解氣啊!你不痛快我自己還痛快呢,我喜歡算計人,有成就感!”程一笙擺擺手說:“反正你別管,我打定主意了。”
“隨你,不過有困難一定要找我!”殷權‘摸’了‘摸’她的小臉,嫩嫩滑滑的,手感很好。
“老公,你現在想幹什麼?我陪你!”程一笙興致勃勃地說。
“我沒事了,你去忙吧!”今天陪他一天,她還要回頭忙個不停,把今天‘浪’費的時間補回來。現在她比他要忙。
“都說了今天好好休息,我也要休息啊,咱們今天放鬆一下吧!”程一笙想了想,問他:“你想安靜些還是咱們出去玩?”
“你主張要放鬆,我聽你的!”殷權看她興致這麼高,沒有再堅持,聽了她的建議。
“那就出去玩吧,我們要穿休閒裝,我去給你找衣服啊!”她說着先去翻了自己的衣服,然後纔給他翻出一件休閒裝。
他還不知道在她概念裡有休閒服裝,他先看自己的衣服,白‘色’棉麻休閒襯衣,下面是淺灰‘色’棉麻長‘褲’,看起來十分舒服。過一會兒她進來了,碎‘花’短袖棉麻小上衣,配了白‘色’棉麻七分‘褲’,頭髮只是簡單的挽了一下,什麼東西都沒戴,看起來清清爽爽的。
“你怎麼還沒換?我這麼磨蹭的都好了!”程一笙催促道:“你動作快點啊!”說着她又轉身出了臥室。
他懶洋洋的換衣服,其實他不太願意動的,心情不好,什麼都不想幹,不過看樣子她有辦法能讓自己心情好,他決定相信她一次。換好衣服出來,他看到她正把包裡的東西往另一個包裡放,是個碎‘花’民族大帆布包,跟她的衣服‘挺’搭。
這身具有民族特‘色’的衣服倒是沒有讓她看起來像少數民族,反倒與她的氣質融合出國際大牌的感覺,真是令他不可思議,他發現她就像是一種奇特的化學制劑,不管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會給你一種與衆不同的新感覺。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出‘門’穿‘褲’子,他以爲她有原則只穿裙子的,原來不是。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擡起頭,看到‘門’邊立着的殷權,粲然一笑,揚聲說:“老公,好帥!”
他的‘脣’立刻勾了起來,站直身子緩步踱了過來,坐到她身側,從背後將她圈起來,低聲問:“怎麼嘴甜成這樣?生來就是如此?”他發現她說話很受聽,還不讓他覺得假。
“得了,哪有生來就嘴甜的?我爸對我要求那麼嚴,再不嘴甜點說好話,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她拿出一個瓶子,扔進布包裡。
他覺得好笑,看她扔進去的東西,問:“那瓶子裝的是什麼?”他以爲是香水,不過似乎從未在她身上聞到過香水味兒。
她又把瓶子拿出來,“這個麼?防曬噴霧啊,補妝的時候隨便噴,補水、防曬,還不會融妝,是個好東西!”她說着又將瓶子丟進包裡。
“‘女’人真是麻煩!”他感嘆一聲。
她不鹹不淡地瞥他一眼,哼道:“你們男人啊,一方面喜歡‘女’人膚若凝脂的肌膚,另一方面又嫌‘女’人塗這個抹這個太麻煩。你要知道,真正天生麗質的‘女’人能有幾個?一個香肌‘玉’骨的‘女’人背後必定是一大堆保養品!”
他頓時覺得啼笑皆非,對她說:“我說浴室裡的瓶子怎麼好似隊伍壯大了,你最近皮膚好了跟它們有關吧!”
“當然!”她從不掩飾自己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女’人就是要愛護好自己,包括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看你說得像模像樣,你很瞭解男人?”殷權問出他感興趣的問題。
“男人嘛,都是那麼回事兒!”她隨意地說。
“我也是?”殷權問。
她警覺地看他一眼,直覺認爲這不是個好話題,她將包拎起來,沒有回答,而是說:“我們快走,不然只能出‘門’先吃午飯了!”
說着,她率先走到‘門’口換了鞋,出‘門’將包放到後座上,然後自己坐到了駕駛室。他從後面走過來,挑眉問她:“你開車?”
“當然,我發現你的車比我的好開多了,快點上車!”她是擔心他忍不住會胡思‘亂’想,所以沒敢讓他開車。
他上了車,問她:“嫌你的車破了?”
“哪裡,那可是我自己賺來的,意義不一樣,我很寶貝她的!”說起她的愛車,她就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他又動了想送她車的念頭,現在與那個時候不同,兩人的關係近了很多,他也完全把她當成他的‘女’人,所以便不講究什麼費力不討好之類的事,她不領情他也要讓她領情。
程一笙直接開着車到了商場,他皺皺眉,問她:“你所說的不會就是逛商場吧!”他以爲是遊樂場之類的,‘女’人都喜歡玩,那樣他還勉強可以接受,畢竟那個地方比較大,他討厭人多且密集的地方。
程一笙從包裡拿出個黑框眼鏡戴上,爲了避免讓人認出來,“你就跟我下車吧!”說着她先跳下車。
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殷權又覺得她特意帶自己出來散心,應該不可能拉着他逛商場吧,那樣他的心情會更鬱悶。
不太情願地下了車,程一笙的手剛挽進他的臂間,他就奇妙地有了動力似的向前走去,這種反應都讓他自己咋舌,她的魔力有那麼大?
進了商場,她並沒有帶着他往裡走,而是走到側面直梯,上了五樓。
殷權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把他給帶到遊戲廳裡,他向來不進這種地方,就連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沒有來過這裡,他站在‘門’口,步子沒有要動的意思,他看着她問:“你帶我來這裡散心?”
“是啊,走吧,玩玩你就開心了!”她說着將他拽進去。
他搖搖頭,不可思議地走進去,跟她說:“上學我都沒來過這兒,三十幾歲了居然跑這兒來玩!”
“你OUT了,你看看這裡有中學生嗎?”她白他一眼,先去換幣。
他四下觀察,果真,這裡人不少,但是都以二三十歲的成年人居多,現在‘成’人也都喜歡玩遊戲機嗎?
她走回來的時候,看他站在那裡,遺世獨立的樣子,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她微微嘆氣,這個男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簡直對自己太苛刻了,以後他要是這麼活着,她可會心疼的。她是一個會生活的人,自然也包括會玩!
她走到他面前,環視一圈對他說:“可不是讓你白玩,你今天是帶任務來的,你得給我贏個心儀的禮物!”
“怎麼贏?”他不解地問。
“跟我來吧,我們開始!”她說着,率先向投籃的地方走去,指指籃筐說:“規定時間內投最多的籃球!”
“想打籃球直接去球場豈不是更簡單?”他挑眉,十分不理解的樣子。
“少廢話,行不行吧!”她揚起眉,一副要看不起他的樣子。
“這有什麼不行?球呢?”他四下看看也沒有發現球。
“準備好啊,開始了!”她說着拿幣往裡放。
他看到機器裡面有個口往外出球,他不再說話,聚‘精’會神地拿了球往籃筐裡扔,這種活兒可是小意思,他扔得又快又準,程一笙在一旁崇拜的尖叫:“啊,好‘棒’!哇!真準!”
他的‘脣’微微揚着,這也太簡單了吧!
他還沒扔過癮,就結束了,他看到機器下方吐出連着的小卡片,她等機器不再吐出卡之後,將卡片撕下,捧着一堆卡片喜笑顏開的樣子,“頭一次拿這麼多!”她高興地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老公,你太厲害了!”
他有點暈,不得不說她崇拜他的樣子非常令他有成就感,他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暗暗決定不能讓她失望,一定要給她贏下她想要的東西,但是他得‘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於是問她:“這個卡片是幹什麼用的?”
“就是用這些換禮物啊,我看上的那個要一千多張,反正我就買了那些幣,你得用有限的幣給我換到!”她以前跟方凝來減壓的時候,都是隻買那些幣,每次都差不少,她把這個當成一種挑戰,這次她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反正她跟他是夫妻,不管她達到目標還是他達到目標,都是一樣的。
“那我們繼續?”殷權看眼籃球問她。
“光玩這一種多沒意思,有好多呢,走!”她說着,帶他去玩別的。
“來吧,試試你的手氣!”她把他拽到一臺機器面前說。
“這是什麼?”他問。
“就跟彩票機類似,一會兒我投了幣,等它轉起來,你就用手拍這裡,看看能出多少卡!”她說着指了指前方的一個手掌形狀的東西。
殷權明白了,他點點頭。
程一笙扔了幣,他隨手拍了一下,快速轉着的機器慢慢停了下來。這次程一笙還沒有尖叫,旁邊的人們已經尖叫起來。
“哇,這麼多!”
“手氣真好!”
殷權看她一眼,她顯然也非常享受別人的羨慕,他頭一次感覺到人多也是有好處的。尤其是這個時候,他希望看到的人越來越多。
程一笙拿着一厚疊卡片,讚歎道:“這下發了!”然後看他一眼,說:“你還真是福星!”
他一直認爲他是個沒福的,就是因爲那件事,現在有人拿他當福星,還把他捧在手心裡似的,他倍感幸福,一直彎着‘脣’,看她樂的像個小孩子。
殷曉璇回來給他帶來的不快與憤怒,此刻已經消失無蹤,在人羣中,在快樂的她身邊,他的注意力已經成功被吸引走了。
中午的時候,殷建銘去了劇組,吳導見了他熱情地招呼,他向拍攝場地看了一眼,問他:“一笙呢?”
“她今天請假了,說有事,沒有來!”
“請假了?”殷建銘神‘色’凝重。
他不放心殷權,又不好直接去找殷權,只好來劇組直接找她,瞭解殷權的情況,沒想到她會請假。他早聽吳導說過,她非常敬業,從來不遲到,更不會無故請假。這是不是說明殷權那裡,很麻煩?
吳導看他眉頭緊皺,不由擔心地問:“殷總,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他最擔心的就是‘女’主角拍一半不能拍,這樣錢打水漂不說,戲拍一半怎麼辦?
“哦,沒事!”殷建銘恢復正常,低聲說道:“我先走了!”然後轉身離開。
他出了片場,坐到車上,想了一想,給程一笙打電話。
這時候程一笙正跟殷權玩遊戲,兩人都戴着耳機,根本沒聽到手機響。
可是那邊殷建銘卻以爲出了什麼事,心裡有些急,開着車便向殷權家趕去,親自去看看。路上他又給程一笙打了個電話,依舊沒人接。他眉頭已經皺到一起,放下手機,加快速度。
程一笙放下耳機,長呼一聲,說道:“還是跟你打厲害,我跟方凝連第一關都沒過!”
“你們經常來玩這種變態的遊戲?”他指指畫面問她。
這裡面場景都是血淋淋的,還有跟殭屍一樣的護士,看得他噁心不已,拿着槍狂按。
“寂靜嶺可是有名的恐怖遊戲,我們也不是經常來,有時候壓力大了,來減壓!”她站起身說道:“走吧,我們玩別的!”
程一笙讓殷權坐上車,給他戴耳機,他問:“你怎麼不玩?”
“我的車技太臭了,我看你玩,快點戴上,我給投幣!”她振奮地說。
他戴上耳機,幣剛剛投進去,便聽到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公公打來的。她想了想,將手機調成靜音,並沒有接聽電話。
殷建銘此刻就站在殷權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給他開‘門’,他焦急得給程一笙又打電話,還是沒有人接聽。拿着手機,按出殷權的電話,手指在屏幕上晃了半天也沒能撥出去,最後他將手機放到衣兜裡,打算開車去殷權的公司看看。
程一笙沒去片場,很明顯是和殷權在一起,殷權的情緒那麼‘激’動,一定是出事了。他越這樣想便越着急!
殷權摘下耳機,看向程一笙,她滿眼冒着崇拜的星星,“老公,你怎麼什麼都行啊!簡直就是全能了!”
如果是她,這些幣一會兒就完了,跟他在一起,每個遊戲玩的時間都長,所以到了現在幣也沒下去多少。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她早得忘乎所以,哪裡還顧得吃飯?殷權顯然沉浸在程一笙的崇拜中不能自已,也沒想着去吃飯。
兩個人簡直玩瘋了,像打地鼠這種遊戲都讓殷權玩了,她的各種笑聲充斥在殷權耳邊,爽朗的、嬌柔的、幸災樂禍的……
程一笙帶殷權玩了很多‘射’擊遊戲,她的選擇都是有目的‘性’的,什麼消耗體力的,砸地鼠出氣的,還有‘射’擊類遊戲,她分明覺得殷權把裡面的怪物當成莫水雲母‘女’來打。其實她懂得,他難過的是爺爺與爸爸的態度,他爲死去的母親不值,顯然那兩個人更在乎活着的人。
程一笙希望能將殷權心裡憋悶的東西發泄出來,能夠快些幫他度過這個難關。她想到殷曉璇遲早要回來的,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快得沒有給她與他有所準備!她不接公公的電話,也是爲殷權打報不平,她就想看看你着不着急!
程一笙‘花’完最後一個幣,她已經有一堆卡片了,她興致勃勃地拉着殷權去換東西,說道:“成敗在此一舉,如果能如願,我今後就徹底服你了!”
聽她這樣說,他也有些期待,不知道是不是夠了她想要東西的那個標準?他看着那堆卡片一點點被吃進讀卡器,清點着數目,他還聽到後面有‘女’孩的聲音驚歎,“呀,那麼多卡,真厲害!”
程一笙一臉雀躍,期待地等着數字出來,殷權被她搞得也很緊張。
五分鐘後,殷權跟程一笙走出商場,好笑地看她拖着一個跟她一樣高的貓,不能理解地說:“既然一直想要這個,直接買不就行了?你看看天都黑了,‘浪’費一天時間才‘弄’到手!”
“你不懂,這可是勞動所得,我曾下過決心,一定要贏來,老公還好有你,不然這東西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是我的!”她笑着說。
用錢買那也是勞動賺來的換成物品,就不是勞動所得嗎?爲什麼一定要用賺的錢去遊戲廳‘浪’費時間,再贏這個東西?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邏輯。
程一笙將玩具塞到車後座上,然後問他:“想吃飯店的還是想吃我做的?”
“我們去超市買東西自己‘弄’火鍋如何?”他想起上次兩人的溫馨,有些懷念。他沒發現,這個時候,他很想從她身上汲取溫暖。
“好啊,走,上車!”她興致勃勃地坐到駕駛室。
“我來開吧!”玩了一天,中午又沒吃飯,她不累?
“沒事兒,你快上車!”她把車‘門’關上。
殷權發現生活到她這裡總是充滿了各種樂趣,對於他來說,就好像過去的世界是灰白‘色’,在遇到她之後,開始漸漸多了‘色’彩。
程一笙開着車直奔超市,她進了地下停車場,將車子停在電梯‘門’前,對他說道:“你去按電梯,我去停車!”
殷權聽她的話,下了車。程一笙將車開到前面車位上,卻沒下車,而是拿出手機,果真看到上面幾十個未接來電,她微微揚‘脣’,開鎖將電話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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