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語有點慌了,無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四周的男人隨處可見阿瑪尼,女人隨處可見卡地亞,一種身份地位上的差距感讓她有些自卑,可能在以前的環境中,她是優秀的,但是在此時,她就是最下等的那種人。
她心中暗想,薛臺怎麼不給她找件像樣的首飾戴呢?
阮無城知道薛岐淵多半是追錯人了,他想着看好戲呢!也不知道一會兒何等的精彩!他斜着眼,睨着這白旗袍女人,不懷好意地說:“這雞啊,再模仿,也成不了鳳!”
安初語莫名其妙的聽到這麼一句,不知道說誰呢,她看過去,見一個痞裡痞氣的類似於富二代的男人,毫無形象地靠在沙發上,正不善地盯着自己,她聯想到他剛纔說的話,自己就心虛的對號入座。旁邊幾個女人發出嗤笑的聲音,臉頓時羞的通紅,恨不得想要找地縫鑽。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有個女人趾高氣揚地走過來對她招呼道:“服務員,給我拿杯紅酒!”
安初語愣在原地,雖然她在電視臺盡力裝的得體大方,可是在這樣的場合,未免氣短,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女人很不耐煩地衝她叫:“發什麼愣啊,還不趕緊去拿?”
安初語臉色漲紅,有點結巴地說:“我……我不是服務員!”
“啊?不是服務員?”女人意外地看了看她,問道:“你總不至於是這兒的客人吧!”
“我就是客人!”安初語立刻說。
“呵呵!”女人鄙視地笑,意味深長地說:“也不知道是誰,玩女人還不找個有品味的,以爲穿個旗袍就能變程一笙了?真有意思!哼!”說罷扭過頭,擺了擺自己的大波浪卷。
安初語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不是屬於她的地方。但是薛岐淵沒有出來,她不知道如果真的走了,會不會讓薛岐淵生氣,以後不再支持她了。要知道現在她只能依靠薛岐淵對她的那點不同在電視臺混下去,否則她根本就留不住。別說出名了,連出名的機會都沒有了。
再說薛岐淵尾隨着以爲是程一笙的顧念文一直進了洗手間,洗手間前立了一個牌子,“正在打掃”,不過顧念文也不是爲了上洗手間而是爲了清理衣服的,所以她走了進去。
而這牌子自然也是殷權的人立在此處的,爲的就是薛岐淵能夠決定跟進去。殷權相信,薛岐淵一定會跟進去的。
薛岐淵果真看到牌子後,想都沒想就進去了,也不知怎的,他今天就好像對程一笙着迷似的,怎麼都從眼裡拔不出來,他無法剋制自己,就好像一股力量,讓他身不由已,而他今天也不想抗拒這種感覺。
他進了衛生間,看到裡面“程一笙”彎着腰正在擦裙子上的紅酒,他想起她那迷人的身段,那欲飛的鳳凰,他心中一個激動,腦子一個迷亂,便從後面猛地抱住她。
顧念文根本沒想到這裡會有人揩她的油,她以爲是有人跟她開玩笑,她站起身,然而還沒回頭,薛岐淵那溼熱的吻就貼着她的耳後順着脖頸吻了下來。剛纔他抱住她的時候,她沒有反抗,這給了他希望,他甚至有了幻覺,以爲她就是他的,所以他一激動,那熱吻就瘋狂而至。
他太想念程一笙了,沒有發現這身高不同,曲線也沒有程一笙起伏得厲害。
顧念文只覺得身上一陣惡寒,好像蛇爬到了她的脖子上一般,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此刻薛岐淵的手已經開始亂摸了,急色的。他壓抑太久,也忍了太久,他迅速地一手向一摸去,他的手頓了一下,手感不同,程一笙的胸看起來那麼大,怎麼摸起來……不是那麼回事兒?
然而顧念文沒有給他思考疑惑的時間,她大力地掰開他的手,轉過身就打,一邊打還一邊大叫着:“臭流氓、臭流氓!你個混蛋、混蛋!”
薛岐淵有點懵,不是程一笙?怎麼會不是程一笙的?明明白天程一笙穿的就是這件旗袍!顧念文一個勁兒的猛打,那噁心的感覺讓她不寒而慄,想起來就渾身發麻,她根本就不看這色狼是誰,反正我今天打不死你不算罷!
薛岐淵親錯了人,摸錯了人,心底還是忐忑的,他低着頭招架着她的拳頭,說道:“誤會、誤會,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我纔不信,你丫就是流氓,哪有不看臉上來就親的?你把我認成誰了?你說?”顧念文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事,原本她覺得自己太中性化,所以沒有男人喜歡,現在算是有男人看上她了吧,但卻上來就是重口味兒,讓她吃不消!
薛岐淵無話可說了,他怎麼說?說他將她錯認成程一笙,這話他不能說,說出來更丟人。
顧念文看他不說話,就以爲他剛纔是藉口了,現在是真的流氓,她氣得一通亂打,千萬別小看女人,打起架來有時候男人不是女人的對手,尤其是薛岐淵這種理虧只知道自衛不會還手的男人。
顧念文愣是把薛岐淵從衛生間給打了出來,這下可好,滿屋子人都過來圍觀。
“呀,怎麼打起來了?”
“喲,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顧念文一邊打還一邊喊,“這個臭流氓,竟然上來就又抱又親的,無恥、無賴,大家快來看看色狼!”
薛岐淵沉聲道:“是誤會!”
“你還狡辯?跟着女人進衛生間去耍流氓,你說是誤會?誰信啊!”顧念文一邊打一邊說。
這下沸騰了,不僅女人們圍了上來,男人們也圍了上來,都來看這流氓是什麼德性的啊!
“臭流氓、臭流氓,竟然敢色到我頭上來了,你也不睜開狗眼看看我是誰?”顧念文用手包狂打着。
饒是一向鎮定的薛岐淵此刻也有些慌了,這麼多人,還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以後他不要做人了,此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根本就不敢擡頭,生怕被人認出來。
安初語還想呢,太好了,終於有人轉移人們的注意力,否則大家都盯着她,她真後悔自己選錯了衣服,早知道穿那身淡黃色的小禮服了,總不至於被人笑話,說她是模仿。
程一笙能認不出來薛岐淵嘛,只不過她不敢相信,她輕掩着嘴,瞪着大眼睛問:“這……這是薛臺?”
殷權雙腿交疊,閒適地坐在沙發上,一手託着紅酒,啜了一口,得意地說:“沒看出來,薛臺還有這嗜好!”
殷權意外地參加了聚會、兩件一樣的旗袍,讓她穿上又讓她換下,這一切聯繫在一起並不難猜,分明就是一個局。而這佈局人,自然想都不用想。程一笙輕輕地瞥他一眼,不用懷疑,這次薛岐淵定被她老公整得很慘,不過她喜歡!
薛岐淵總是欺負她,也該整一整了,關鍵就是可憐了顧念文,白被揩油,但如果不是顧念文這樣性格的女孩子,恐怕還鎮不住薛臺呢!
顧念文越打越帶勁,最後她忍不住扯起他的頭髮,發狠地說:“好了,讓大家看看這色狼長什麼樣兒吧!”
薛岐淵是真不想擡頭的,只不過他忍不住那頭髮拽着頭皮的痛,他被迫仰起頭,大家看清了他的臉。
安初語驚訝地擠進人羣,驚叫道:“薛臺?”
薛岐淵恨不得狠揍安初語一頓,她就這麼擔心別人認不出他來嗎?還叫那麼大聲,讓不認識他的人也認識一下?他狠狠地盯着安初語,用警告的目光。
安初語趕緊捂嘴,她也意識到自己失言,真想抽自己的嘴。
顧念文看到他的臉,疑惑地說:“咦,我怎麼看着他好像有點面熟啊?”她歪着頭努力地想了一想,然後恍然地說:“哦,你是電視臺長!怪不得呢!”她一手抓着薛岐淵的頭髮,一手叉着腰說:“電視臺長怎麼能做這種齷齪事?”
薛岐淵一看自己身份被揭穿,只好解釋道:“是誤會!”
“我們看也是誤會吧!”看熱鬧的一位公子哥說,他還是與薛岐淵有一面之緣的,電視臺裡什麼美女沒有,能看上假小子顧念文?就算現在留長髮穿旗袍,瞧這打架悍勁兒,也是假小子。
顧念文激動地說:“上來就抱着又親又摸的,能是誤會?”
幫薛岐淵說話的人不吭聲了,只是心裡想着,這什麼品味,再說一個臺長,至於這麼缺女人?
只有安初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白天程主播穿的跟這個一模一樣的旗袍,薛臺這是把她當成程主播了。她不明白,難道薛臺對程主播已經癡迷到了這種地步嗎?
顧念文拽着薛岐淵的頭髮,又往長提了提,質問他:“你說?怎麼就誤會了?你誤會什麼了?”
這讓他怎麼說?他不能說!哪怕被當成色狼,那也不能說。他真想把這女人收拾一頓,可是他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一個女人,那就裡子面子全丟盡了,雖然他現在也沒剩下什麼面子。
薛岐淵無話可說,緊緊地閉着嘴,顧念文可是逮着理了,叫道:“你怎麼不說話了?你解釋啊,什麼誤會?”
安初語很想解圍,但是在這麼衆目睽睽下,她沒那個膽量。只好看着領導面色鐵青,被人拽着,幾乎要氣爆了似的。
此時簡易終於走過來說:“好了誤會誤會,大家散了吧!”
顧念文不依不饒地說:“你憑什麼說是誤會?現在可是我被吃豆腐了啊!”
“來來來,咱們過來說!”簡易伸手去拽顧念文拉着薛岐淵頭髮的手。
顧念文一把將她的手打開說:“你別碰我的手,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向着男人!”她說着,手一偏,薛岐淵的頭也跟着她的手偏了,他個子又高,這下差點沒閃着腰!
這世上就一個男人,女人貼上去都不要,那就是殷權!只可惜是別人的老公了!
簡易苦下臉說:“姑奶奶,咱們邊上說,你別搞砸我的派對行不行?”
“簡少,我要是想搞砸你的派對,我就報警了,不行,你這麼一說,我就要報警!”顧念文說着,趕緊拿自己的手機。
“顧大小姐,我求您了,別折騰了!”簡易趕緊去拽她的手機。
“呀簡易你別碰我的手,你怎麼也成色鬼了,沒一個好東西!”她躲簡易的手,偏那隻手還不肯放開薛岐淵的頭髮,薛岐淵這頭就跟球似的,轉來轉去,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如此一弄,好是狼狽。
薛岐淵最後忍不住,喝道:“簡易,你住手!”
他的腰……已經閃了!
簡易這才注意到薛岐淵的窘況,他真是內疚死了,他開始趕一旁的人說:“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小誤會小誤會!”
只要別都圍在這裡,時間一長,顧念文也就沒勁兒了。
顧念文哪裡肯罷休?她大聲叫道:“你們別散,你們可都是證人啊,一會兒警察來了,都得給我做證!”
人們哪肯散去,簡易請來的,也都是有身份的,不怎麼怕簡易,所以不管簡易怎麼轟,他們都不肯走。熱鬧誰肯不看?
程一笙在暗處看得很清楚,嘖嘖地說:“這下真是慘了,要是鬧到警局,估計離上新聞也不遠了!”
殷權的脣上揚的弧度又大了幾分。
眼看局面要僵住了,顧念文這性格真是執著。也是的,不執著當不成好記者。她拿手機還是要報警,這下薛岐淵也着急了,他這個身份,進了警局對自己的前途是有影響的,他做臺長,很忌諱不良記錄。於是他低聲道:“我帶了女伴來,剛纔我以爲你是她!”
說這話的時候,他深深地吸口氣,閉了下眼,彷彿做出一個很重大的決定。他跟安初語沒有什麼,但是現在沒辦法,只好拿安初語當擋箭牌,承認他與安初語的關係。
安初語只覺得心裡漏跳了一拍。
“在哪兒?”顧念文不依不饒地問。
薛岐淵真是討厭死了這個女人,難道就不懂得給人些餘地嗎?他閉上眼叫:“安初語,你出來!”
安初語輕輕地走出人羣,上前一步,她微低着頭,安靜的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你轉過來!”顧念文審視地看着安初語,命令道。
安初語轉了過來,顧念文說:“雖然都是白旗袍,她背後什麼都沒有,我背後是有圖案的,這能認錯?”
一旁阮無城唯恐天下不亂地說:“哎呀,剛纔這位先生追你的時候,這位小姐就在他身邊啊,好多人能作證哦!”
薛岐淵陰沉着臉警告道:“阮無城!”
“哇薛臺我好怕怕!”阮無城誇張地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他哈哈大笑道:“不過我不是你員工,你管不了我。再說事實就是事實,你摸了親了,就負責嘛,好歹顧大小姐比這個劣質白旗袍小姐可高貴多了!”
“哈哈哈哈……”
人們都笑了,剛纔的捲髮女郎說:“我也可以證明,我還把她當服務員來着,有誰穿成這樣來的?”
安初語紅着臉,低着頭一語不發。
薛岐淵臉色沉得更厲害,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愛信不信,反正事實就是這樣!”
“我不信,我就要報警!”顧念文堅持。
薛岐淵氣得一把奪過她的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機馬上便四分五裂。然後他又抓她的手,顧念文本來嚇得怔愣了一下,他來拽自己的手,她一下子回過神,叫道:“天啊,色狼要動手了,有這樣的臺長嗎?”
她就是不鬆手,就是不鬆,她努力地往下拽,簡易看事態要嚴重,趕緊說:“薛臺、薛臺,您彆着急!”
他是擔心薛岐淵打顧念文打了,事情不好出場。要知道他的公司上些藝人的新聞,有時候還是會和顧家報社合作的。他不想惹薛岐淵可同樣不能惹顧念文,要是薛岐淵打女人,那事態就大了。
薛岐淵真氣,這死女人怎麼就抓得這麼死?他怎麼都掙脫不開,難道要被她一直給抓着?他去摳她的手,可是顧念文兩隻手都上了,就是要抓緊他的頭髮,一旁的人們都七嘴八舌地說:“哎,別動手呀,男人跟女人動手算什麼本事?”
阮無城不嫌亂地叫,“我說,顧小姐,要不你給摸回來親回來算了?”
叫簡易找他要贊助費,什麼破藝人那麼貴,程一笙這麼大牌都比她貴不了多少,我叫你賺小爺錢,小爺今天給你攪和攪和!
顧念文氣道:“我呸,你們都一夥兒的,今天不給個說法,不算完!”
安初語趕緊過來說:“顧小姐,剛纔他真把你當成我了!”
顧念文犀利地看向她說:“我說女人,你不能因爲錢或是他的身份,就什麼自尊都不要了。人要公平、公正,你說這話昧良心嗎?我告訴你,我敢說他要是把我當成你,我給你磕三個響頭!”
“不要臉的女人!”剛纔那個捲髮女人鄙視地看向安初語。
安初語是真沒有辦法了,薛岐淵心想如果他說把顧念文當成程一笙了,那結果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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