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這麼久,安初語就算不能上節目,她也去排練室觀看,按照程序,今天應該進行最後兩次彩排。
方凝看到安初語過來,臉上的紗布沒了,心下了然,她忍不住走過去說:“喲,小安傷好了?”
這話裡是什麼意思,別人不清楚,安初語心裡明白的很,她笑着說:“是啊,沒事了!”
程一笙看到這一幕,叫了一句,“方凝,快來,要彩排了!”
這女人就是忍不住這張嘴,少損兩句能死啊?程一笙真是拿方凝沒辦法。
方凝走過去,程一笙帶着她向後臺走去,方凝不滿地說:“喂,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你幹什麼不讓我說兩句?”
“你也是的,以前夏柳的事你忘了?知道她是什麼人你還招惹她,你就不怕她對你不利?”程一笙提醒她。
“切,她怎麼對我不利?我可不是夏柳,沒有把柄讓人捅,再說了,她一個實習生,小孩兒一個,還能有那麼大的膽子?”方凝哼道。
“她連簡政翰都不怕,你說膽子大不大?她身後有薜岐淵罩着,出了事,哭你都來不及,我警告你,今天隨時隨地跟着我,不許亂跑知道嗎?”程一笙覺得自己這裡還是安全的,有鍾石和阿莎在,安初語沒什麼可懼怕的。
“至於嗎?餵我去洗手間你也跟着?”方凝打趣着問。
“你少給我廢話!”程一笙要發飆了。
方凝這下才老實不吭聲,程一笙看着她,壞笑起來,對她說:“想想你要是有事,可就失去了跟兩位帥哥同臺的機會!”
方凝擡眼狠狠地瞪她一眼,“死女人!”她挽起程一笙的手臂問:“哎,你就不怕我火大了超過你?”
程一笙笑意加大,“你火大了,小心把你自己燒沒。我真搞不懂就你這措詞水平,居然能讓大家欣賞!還口口相傳的!我告訴你,我喜歡有競爭對手,這樣才能成長,滿意了嗎?”
“霸氣,不愧是一姐!”方凝翹着大拇指說:“明晚你的首部電視劇播出,你這下真是火大了!”
“別給我再用‘火大了’三個字,你看帥哥主播出來了,你還不好好表現?”程一笙說着轉過頭,看到方凝儼然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端莊典雅,大氣淡定!程一笙看向男主持,不會方凝真的看上這位了吧!
安初語被方凝說了之後,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本來她心情就不好,現在方凝還嘲笑她,她真不知道程一笙當年是如何淡定面對那些嘲笑者的,畢竟她只看到程一笙外在的東西,而程一笙如何努力,她真沒看到。
她以爲她是那在後的黃雀,萬萬沒想到,她剛來排練廳,徐涵就去找薜岐淵了。
薜岐淵一看到徐涵就來氣,沉沉地盯着她,一直沒有開口,徐涵立刻嬌聲湊上前說:“薜臺,人家盡力了,可是殷權實在不好對付啊,我哪裡知道他都到達目不斜視的地步了!”
薜岐淵低聲說:“廢話,他要是好對付,現在還能輪到你?你不會上去先親了再說,不做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他傻瘋了看兩眼就要你!”
多麼好的機會,就讓她這麼浪費了,下次殷權有了防備,再想達到目的,就不容易了。
“薜臺,我也是後來纔想到的嘛,人家沒有幹這種事情的經驗啊!”徐涵眨眨眼說。
“我看你經驗豐富得很!”薜岐淵看着她,天天穿得這麼風騷來上班,好像沒有男人就不行,誰哪知道勾引起來一點都不在行?
“薜臺呀,我就是在想,人家程一笙跟殷權感情那麼好,幹什麼要破壞呢?這樣是不是有點不道德?”徐涵昨天其實被兩人之間的感情感動了的,她覺得自己做的事挺不好的,其實他雖然喜歡帥哥,可也從來沒有強求過男人呀,再說這還是個有妻子的男人!
薜岐淵的目光瞬間轉冷,他威脅地說:“你要是不願意也行,馬上去電視購物!”
“我願意我願意,哎呀薜臺,我就是說說,也沒有要違背您的意思,我不去電視購物,不去嘛!”徐涵說到後面,撒起嬌來。
薜岐淵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擺擺手說:“你的這一套,準備留給殷權用吧!快出去!”真是難受死他了。
“好吧!”徐涵不甘心地又拋了個媚眼,可惜他沒接收到。
徐涵走出門,嘆了聲氣,難道她真的沒有魅力了?還是頭一回有男人把她推給另一個男人這種情況發生。她其實對勾引殷權這事兒沒什麼太大興趣了,都是女人嘛,她其實是個直爽的人,愛恨分明,這種事情她真不恥,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就這樣吧!意思意思得了,反正殷權也看不上她!
由程一笙與方凝參與最後的兩次彩排,所以不用說,最後主持人肯定就是這兩位了,之前臺裡的員工還議論,一個實習的怎麼可能參與這麼大的節目?現在看來,也就是讓那實習的學習學習。程一笙與方凝上臺,那纔是衆望所歸!
安初語雖然已經被剝奪了這次登臺的機會,但是薜岐淵也沒有給她新的事情,沒管她,所以她還在演播廳裡呆着,她不死心,她覺得事在人爲,事情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能放棄。
她坐在椅子上,想了很多種辦法,她想把方凝約出來,然後想辦法推下樓,那種瘋狂的念頭剛一出來就被她否決了,那樣只能把自己給搭進去。她還想要不要給方凝下藥,讓方凝拉肚子登不上臺?但是再一想,後臺人那麼多,萬一下錯了藥,引出麻煩該怎麼辦?再說電視臺處處都是監控,像這裡更是全監控,她也不好下手。
還有什麼辦法呢?最好是意外發生的,這樣她不用負責任,誰都說不出什麼。
意外,怎樣能發生意外呢?除了食物上的問題,只剩下讓方凝摔了或是毀容,後者估計難了,前者還簡單一些。
不知不覺中,安初語想了一個上午,彩排都已經結束了,工作人員正在往裡端盒飯。安初語心裡有點煩躁,這樣下去,她今晚就別想上節目了。她看到導演在與方凝和程一笙說話,方凝站在舞臺邊緣,舞臺與地面的距離不算低也不算太高,這樣不會摔出大的問題,但是受點傷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安初語眼前一亮,多麼好的機會啊,就在眼前了,道具都給她準備好了!
她立刻站起身走過去拿了兩份盒飯,說道:“我去給程主播還有方主播送盒飯!”
電視臺工作人員知道安初語這段時間一直跟程主播還有方主播排練這個節目,再說安初語一個新人,這樣的姿態是非常合乎常理的,所以沒人拒絕。
安初語順利地拿着盒飯走上臺,她的目的是假裝自己摔倒,然後將方凝撞到臺下面,那樣自己不會受什麼傷,但是方凝就不同了,這樣女主持人只能是她無疑。並且這是一個“意外”,誰也不能將罪怪到她頭上。
她這樣想着,選好方位,然後便叫道:“程主播,方主播,我給你們送飯來了!”
程一笙剛看到安初語,便覺得肯定有陰謀,否則安初語正不甘心失去跨年晚會這個機會,怎麼可能跑來討好她,甚至方凝?於是她便警惕起來。
方凝也正奇怪這安初語又唱哪出?
安初語臉上笑的真誠,腳步輕快,看起來一點不像有陰謀的樣子,她快跑到方凝面前的時候,覺得這個距離剛剛好,然後故意右腳擡起時慢了一些,腳尖絆到地板上,然後她大驚失色,“啊”地一聲便向方凝撲去。
程一笙早就防着她呢,一看安初語絆倒,馬上二話不說拽了方凝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拉,方凝當時沒有防備,要是憑她自己,根本無法躲開。程一笙本來反應就快,再加上她一直防着安初語,所以動作相當迅速,方凝倒在程一笙身上,導演也及時扶住方凝,她沒有一點事。
但安初語就慘了,前方沒有阻擋的人,她的身體失重,根本就控制不住往前的衝勁,於是她“啊”地尖叫着,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抱着盒飯摔下舞臺,一切快得根本讓她來不及反應,只有心慌,她重重地摔到地上,她都能聽到自己忍不住發出的一聲悶哼,那兩盒飯倒在她身上,熱熱的菜湯滲進她的衣服,還有菜掉在她臉上。
她聽到程一笙的聲音,“有人掉下舞臺了,快點送去醫院!”
程一笙在拉開方凝看到這一幕就想到下面如何做了,她的聲音圓潤高亢,她高音一喝,臺下雖然嘈雜,卻能夠清楚聽到她的聲音,程主播開口命令,哪個不聽,整個演播大廳的人都在往這邊聚攏,卻沒有一個人去扶安初語出去。
安初語的身體摔得發矇,更慌亂的是內心,她的腦子是清明的,她想爬起來但是身體根本就不受大腦支配,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大家圍上來,觀看自己這狼狽的模樣。
偏偏那麼多人圍過來,卻沒有人肯出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或是帶出去送到醫院,她不由暗罵這些人,心都是怎麼長的?
其實現在沒人敢碰她,萬一碰了適得其反呢?已經有人打了120,大家都在等救護車過來。
這邊出了意外,薜岐淵自然很快便得到消息,通常舉辦大型晚會,最擔心的就是出意外,所以大家對這方面都很在意。薜岐淵來的時候,臺裡員工都自覺地給領導讓出一條路,薜岐淵從人羣中走來,居高臨下地看向安初語。
安初語實在不想自己這個樣子被他看到,她痛苦地閉上雙眼,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死了算了,那一身白衣的薜岐淵看起來那般高貴,照出她的卑微!在他們這種人面前,剛剛畢業的她,總會有一種渺小的感覺,她要有多麼強大的內心才能與他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其實她堅持的很辛苦!
薜岐淵看到安初語這副模樣,他向臺上掃了一眼,看到程一笙與方凝站的位置,正是安初語摔下的位置,顯然這件事不是什麼巧合,他看了程一笙一眼,她的目光淡定極了,但是他還是能在她眼裡看到隱隱的嘲諷與不屑。
薜岐淵扭頭問:“有沒有叫救護車?”他目測這麼高的地方,摔不死,但是有可能骨折,所以大家沒敢動她,應當是叫了。
有人答道:“已經叫了救護車,應該就快到了!”
薜岐淵點點頭說:“大家不要在這裡圍着,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下午繼續彩排!”
有了臺長的話,大家都聽話地散開去各自吃飯,安初語覺得今生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她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手,隱忍着。
薜岐淵沒有跟她說話,索性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安初語被擡上擔架,她心裡才暗暗地鬆了口氣,但是她沒敢睜眼,生怕看到自己無法接受的目光。
薜岐淵叫了臺裡兩個員工跟着救護車過去,他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今天下午最後一次彩排,他一定要參加,晚上的跨年晚會是重頭戲,他不可能離開,更何況今天晚上,他還有別的計劃,更重要的!
見薜岐淵沒有跟上車,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對自己說,安初語心裡十分失落,有的時候明明她能感受到薜岐淵對她的不一般,可是有時他又對她一點照顧都沒有,就比如說現在,他應該關心她的,可是他沒有。
安初語被擡上救護車,薜岐淵吩咐人把剛纔發生事情時的監控調出來,他扭頭看向程一笙,她正在跟方凝說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轉過身,大步走向監控室。
程一笙拽着方凝去吃飯,方凝氣道:“靠,沒想到這個實習生居然這麼大膽子,真敢算計我,要不是你手快,現在摔下去狼狽進醫院的就是我了!”
程一笙白她一眼說:“這下信了吧,我跟你說她不簡單,你還不相信我!”
“信了信了,我只是覺得一個人不能無恥到那種地步,沒想到這種人居然被我碰到了!”方凝瞪大眼睛氣呼呼地說。
“這樣也好,估計安初語對今晚的晚會死心了,她怎樣都不可能上,這算不算是害人害已?”程一笙反問。
“痛快!”她拍拍程一笙的肩說:“姐妹,有你在,就有痛快在,真爽!”
程一笙笑笑,塞到她手裡一份盒飯說:“快吃了回去歇會兒,今晚任務好重,你頭一次參加這樣大型晚會,要是精神不濟,你就等着安初語得意吧!”
“老孃可不能便宜了她,靠!”方凝說着,打開盒飯,把盒飯當成了安初語,大口吃了起來。
薜岐淵走到監控室,剛纔的監控已經被拍了出來,舞臺上的情況自然被拍得最清楚,薜岐淵看到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如果是外人,他可能覺得這是意外,但是他已經知道安初語爲奪得這場晚會可能會做出點什麼事,很明顯,這件事就是安初語想出的辦法。
只不過……她的對手是程一笙!
薜岐淵覺得安初語儘管在刻意模仿程一笙,可她其實並不真的瞭解程一笙,她要是真的瞭解,下手的時候,就應該避開程一笙。程一笙絕對比她想的要聰明!
能夠想到意外,這個辦法還算是不錯的,他看到她一直在觀衆席上坐着,看到盒飯的時候眼前一亮,明顯她是臨時決定要這樣做的,反應迅速決定果斷,倒是不錯,這個年紀能用出這樣縝密的計策,將來絕對不可小看,如果沒有程一笙,她就成功了。
薜岐淵一言不發地走出監控室,回去繼續指揮工作。
安初語被送到醫院,做了檢查之後,沒有什麼太大問題,腳被扭傷,休息一些時日便好了,今晚要住院觀察。沒有傷到哪裡,這是萬幸,但是這段時間她要休息,便不可能去電視臺,那意味着很多機會將有可能失去,想到這裡,她不免恨了起來。
安初語進了醫院,作爲她的好朋友徐涵並沒有跟着一起去,她此刻正在薜岐淵的辦公室,薜岐淵剛剛對她說完新的計劃。
徐涵聽完之後,擔心地問:“可是殷權有那麼多人跟着,我能近到他身前嗎?”
這個位置,只要你突然出現,只要能抱住他,你就死不放手,強吻,你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嗎?後面的程一笙看到了,一定會生氣的,她那個女人,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吻了,她會覺得髒,以後肯定對殷權冷淡下來,只要殷權碰不到程一笙的身子,你的機會不就有了。
這是最下等的辦法了,薜岐淵也沒有辦法,只能暫且這樣,他相信程一笙肯定會在意的。
“薜臺,這麼大廳廣衆之下讓我去強吻一個男人,還是臺一姐的,我……”
“你放心,那個位置沒有人出現,我也會把人清開,確保沒人能夠看到你!”薜岐淵打斷她的話,給了她承諾。
徐涵趁機說:“那薜臺,事情成功後,您給我個節目唄?”
這算是交易?薜岐淵淡淡地凝視着她,她也不膽怯,大方地迎着他的注目,很坦然。本來嘛,他要自己犧牲名節去勾引有婦之夫,要些好處是再正常不過的。
薜岐淵突然開口,“只要事情成功,一切都好說!”
徐涵聽了非常高興,立刻笑着說:“薜臺,謝謝您,我一定會努力的,您聽我的好消息!”
下午,由於是最後一次彩排,晚上就是節目,所以大家都很投入,也十分的順利。儘管方凝第一次主持這種大型娛樂節目,她畢竟是多年有經驗的主持人,再加上程一笙的悉心教導,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她的表現力,讓大家都十分地配合。
一場彩排結束,方凝呼了口氣說:“程一笙,老孃怎麼有股老樹開花的感覺?原本一直就是個默默無聞的財經小主播,結果昨天訪談節目、今天換娛樂節目,都開葷了,真是讓我都有種做夢的感覺!”
程一笙立刻笑了,打趣道:“你不是一直羨慕我的節目多姿多彩嗎?這回讓你爽個夠!”
方凝馬上苦着臉說,“可是真累啊,以前坐那裡直接說就行了,現在還要顧及下半身姿態美不美,無形中佔用了多少腦細胞?”
程一笙馬上被她的話逗的更笑,“以前你是不協調,現在是慢慢協調了!”
方凝沒回應她的話,而是碰了碰她的手臂說:“哎,你看那小夥子,脖上大圍巾,跟你家殷權的像不像?”
程一笙看過去,果真很像,就是顏色稍稍有點色差,她驚訝地說:“昨天節目剛播,今天就戴上了?簡直就是坐火箭的。”
“這才證明他女朋友夠愛他!”方凝笑得肩都顫了。
“可是你瞧瞧他那臉上的汗啊,笨小夥子,上班女朋友看不到不會先摘了?”程一笙不忍心地說。
“這不是跟你家殷權一樣笨的?男人遇到愛情原來也會變笨!”方凝打趣說。
“我怎麼覺得是我害慘他了,真是罪孽,要是滿街都這紅圍巾,估計男人們要罵死我了,無福消受的愛啊!”程一笙痛苦地扶額。
突然方凝眼前一亮,有點小興奮地說:“哇,撞圍巾了!”
程一笙順着她的視線看向門口,看到殷權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進來,脖上圍着招牌似的大紅圍巾,劉志川跟在殷權的身後,走進來後喊了一句,“各位辛苦了,今晚殷總請客加餐!”
“哇,你老公好大方,估計昨晚咱們讓他憋壞了,沒能好好示愛,今天開始來秀恩愛,我真服你們了!”方凝低呼。
程一笙更是服了,這麼大方?
場中的工作人員還有各個參與節目的演員都歡呼起來,人們的目光自然投向程一笙,注目着時下最熱門的一對。
殷權酷酷地向她走來,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展露一點屬於人間的笑顏,衆人矚目中,他溫柔地問她:“累不累?”
方凝被華麗麗地無視了,好沒面子,哪怕您老人家沖人家點點頭也好啊!反正對於殷權來講,除了和老婆外的溝通,都是無用的,可以無視的。
“還好,走,我帶你回辦公室!”程一笙說着,毫不避諱地挽起殷權的手臂,轉過頭衝方凝擺了擺手,然後兩人又在矚目中,離開了。她還真受不了在那麼多人注目中談情說愛,反正現在安初語也進醫院了,沒人對方凝不利,可以放心。
程一笙帶着殷權進了辦公室,她看錶問:“怎麼來這麼早?”
“爲了跟你一起吃個晚餐!”殷權答着,雙眼脈脈含情地看着她,那熱度彷彿要把她融化。
她有點不好意思,站在他面前,拽着他的領帶說:“忙完今晚,就可以休息了一下了,對不起老公!”她知道最近忙得忽略了他,也知道他忍的很辛苦,這次忙完,可以好好補償他。
他沒有迴應她的話,而是輕聲問她:“晚上的妝是不是還沒化?”
“嗯,怎麼了?”她擡頭問。
“想吻你!”他說着,將她轉過身,壓到牆上,也不等她說話,直接吻了上去,本來開始只是纏綿的吻,可是這吻越來越急,他離她也越來越近,緊緊將她壓在牆上,好似要揉進他的身體裡一般,直到她髮髻亂了、紅脣被他吃了,目光迷離了,呼吸也急促了。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她條件反射地推了他一下,此時劉志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殷總,您和太太的晚餐!”
劉志川站在門外,有點得意,這回他可是記得敲門了,多有禮貌!
殷權有點惱怒,每次前來攪局的就是這位劉志川無疑了!他再看她的嬌妻,她的目光有點慌亂,有點埋怨,還有點嗔怪。得,這次又不討喜了!
他剛剛鬆開壓着的她,她的腿一軟,他馬上扶住她的腰,將她豎抱起來,然後幾步走到沙發前,將她放在沙發上,他隨意攏了攏她散開的長髮,她則擰了幾下,沒有髮簪暫時將頭髮別住,髮簪掉在地上,她現在沒有力氣去撿。
外面劉志川也沒聽到殷總的聲音,試探地問了一句,“殷總?”
程一笙條件反射地瞪了他一眼,殷權的火氣騰地就冒了起來,叫叫叫,趕着投胎啊,在外面多等一會兒怎麼了?他大步走到門口,使勁拉開門。
劉志川正側耳偷聽裡面的動靜呢,心想是不是老闆跟太太在裡面做那種事呢?沒有防備門被裡面突然打開,他馬上站直,討好笑着說:“殷總,您的晚飯!”
殷權面無表情地讓開門口,劉志川將兩個重重的袋子拎進來,走到茶几前放在桌上,還討好地說:“殷太太,您看合不合胃口?”
程一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劉志川馬上噤口,氣氛不對啊,難道趕上人家倆吵架了?倒黴催的,早知道剛纔鍾石要進來的時候,就讓他送了。
劉志川馬屁沒拍好,灰溜溜地出去了。
殷權自覺地將袋子裡面的盒飯全拿出來,擺到桌上,一一打開,一副討好的語氣說:“老婆,這些菜都是飯店打包的,全是你喜歡吃的!”
程一笙看向裝滿在盒子裡的菜,這些菜的確是她喜歡吃的,只不過不是一家飯店的,原來他讓人跑了多家飯店,打包這些菜回來。她的心頓時軟了,但是想起剛纔的事未免又有些惱恨,便警告他說:“以後不許在我辦公室裡碰我!”
“哦,老婆我知道了!”殷權此時什麼都答應,以後再說以後。
程一笙的臉色這才緩和了,想生氣又心疼他,只能不自然地說一句,“快過來一起吃!”
殷權像是得到特赦一般,坐到她身邊,爲她挾菜,嘴裡還唸叨着,“昨晚你還說想吃這個的,快,先吃一口!”他直接把菜放到她嘴邊。
她很給面子吃了,再看他脖子上還繫着厚圍巾,腦袋上不免冒了一層汗,她無奈地放下筷子,伸手給他解圍巾,說道:“屋裡那麼熱,就不用戴了!”
“沒事!”殷權笑着說,笑得有些傻呵呵,老婆的關心他享受得很。
“我可不想讓我愛,成爲你的負擔,明明就不舒服,幹什麼要忍着,聽話!”程一笙緩聲細語地說。
“老婆,比起身體,我還是更注重心裡的享受,一戴上圍巾,可能會有些熱,但是我心裡特別高興!”殷權抓住她的手說:“真的,我特別高興!”
程一笙很無語,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好了,將摘下的圍巾放到一旁,說道:“快吃吧!”
顯然殷總愛得十分投入!
溫馨晚餐吃過後,程一笙要換衣服化妝,她轉過頭問他:“你呢?先回家嗎?”
“不,我當然要等你,一起回家!”殷權站起身,自然地握住她纖細的腰肢。
“那好,你就在臺下坐着吧!”程一笙說着,便要出門。
殷權偷偷拿過沙發上的圍巾,程一笙一轉頭就看到了,說他:“這個就不要戴了,演播廳裡多熱?”
他笑,“不熱!”後面還加了兩個字,“真的!”他臉上露出真誠的表情,說明真的不熱。
程一笙無語,也沒時間再管他,拉開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劉志川準備好了的討好笑,“殷太太!”
狗腿的語氣還配合着狗腿的姿勢,微微彎了下腰。
程一笙這次衝他點了下頭,然後便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向演播廳,其實時間還早,不過她已經習慣了上節目之前有一股緊張的氣氛,因爲那更容易代入情感、進入狀態!
殷權的步代並不算快,反正晚會還早,他擡腕看了眼表,不緊不慢地向裡走着,他進了演播廳,自然是坐到最前排、位置最好的地方。
此時他發現,觀衆竟然已經來了很多,看來大家對這個跨年晚會也十分的期待,再看前排,多是一些企業家,不少都是贊助商,或是打算做廣告的。
殷權坐在椅子上,圍着他的大紅圍巾,目光專注地看向臺上,一副請勿打擾的表情,他不跟別人說話,別人也不敢和他說話。雖然昨晚的節目,殷總貌似是個溫和的人,但是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不喜生人的強大氣場,讓人不敢接近。
一切準備就緒,節目很快便開始,準時,晚上八點!
開場是方凝先出來的,爲了配合程一笙,方凝今天也穿的旗袍,是件白色的素雅旗袍,四位主持人的出場,是由唱歌的方式引出。方凝剛出來,場中就爆出一陣掌聲,顯然方凝這位主持人,也是大家現在所期待的。
程一笙緊接着方凝出場,她仍舊是紅色旗袍,雖然沒有昨晚的旗袍華麗,但也很別緻,旗袍上都是用金線繡的,看起來很精緻,領口與袖口都是紅色的蕾絲紗,又一種公主的感覺。她的出場,場內爆發出更加激烈的掌聲,還伴隨着大家激動的喊聲,“程一笙、程一笙……”
看起來倒像是她的專場演唱會,她臉上洋溢着笑,看起來就讓人感覺到幸福,殷權不免想着,這樣的她,誰不喜歡呢?
四位主持人都出場了,說着一些吉祥話,然後引出第一位演唱的歌手。殷權看着自家老婆退去,頓時覺得無趣,心想這種娛樂節目就是不如訪談節目好,可以全場都能看到老婆。原來他是特意來看老婆的,別的節目一概無趣。
這場娛樂節目是跨年歌唱晚會,主題就是唱歌,所以沒有語言類節目,其中不乏很多明星。
節目主持到一半的時候,殷權發現程一笙換了衣服,換成一件湖藍色繡花旗袍,她和方凝一起出來的,方凝笑着問:“程一笙啊,下面的節目該什麼了?”
得不到一笙笑了,有點小得意的笑,“這次我就要打個小廣告了,方凝你有沒有聽說過我拍了部電視劇?”
不僅是方凝答“聽說了”,場中的觀衆都歡叫道:“聽說了!”
程一笙笑着看向觀衆說:“哇,大家也都聽說了!”
有了她的互動,觀衆們更加歡騰,叫道:“聽說了、聽說了!”
程一笙點頭說:“明天晚上八點黃金時間,這部劇在我臺首播,大家知道嗎?”
她說着,側過頭,將麥克風伸向觀衆的位置,觀衆們齊聲叫:“知道!”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這部劇是我拍攝的第一部電視劇,到時候歡迎大家來提意見,那麼下一個節目……”
方凝插嘴,“哇,你終於說到下一個節目了,廣告時間結束了?”
程一笙看向她說:“沒結束,下面是最大的廣告!”她看向觀衆們說:“下個節目,是我由片中的男主演向東合唱的片尾曲!”
這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臺上顯然有點沸騰了,殷權的臉變色了,他怎麼不知道?他老婆要跟別的男人一起唱歌?
演的愛情劇,顯然是唱愛情歌曲,他的身體忍不住繃緊,雙拳都狠狠地握了起來。
方凝的聲音在臺上響着,“看大家熱情的掌聲就知道有多麼期待了,好,那我們有請向東!”
方凝退了下去,程一笙留在臺上,向東沒有上來,曲聲響起。
這個節目事先沒有廣告,是作爲神秘禮物獻給大家的,程一笙唱完第一段的時候,向東才從臺底下升起來,男聲部分響了起來,這是一首很純情的歌曲,同樣的朗朗上口,以程一笙如此紅的樣子,顯然這首歌也會大火一陣。
但是殷權這表情就不好看了,如同盯視着仇人一般盯着向東,恨不得那臺上站的是自己,他現在無比後悔給她找這麼一個拍戲的機會,好沒看到,全是跟他搶人的。
向東十分不解,爲何臺下總有一股如同鍼芒般的感覺?難道是程一笙的男粉絲?他不敢讓自己分心,也不能目光往臺下尋找,只希望快些唱完,千萬別遇到個瘋狂粉絲之類的。
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殷權此刻已經把向東殺死了。
其實程一笙已經非常注意了,一般唱情歌總得拉個手什麼的吧,但是她都沒有設計拉手這個歡節,兩人保持的距離又是安全距離,甚至沒有她跟男主持人站得近,相信這就不會讓殷權吃醋了吧!
向東唱男聲的時候,她往臺下瞄了一眼,結果看到殷權殺人的目光,她心中一突,不會吧!吃醋了?這就吃醋了?好在過了今晚就沒事了,她可以好好哄哄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兩人唱完之後,場中爆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大家喊着:“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剛剛出場的方凝馬上拉住要下去的程一笙,對她說:“你不能這麼不負責,讓我怎麼迴應大家?我問你,有沒有再準備一首?”
程一笙爲難地說:“真沒有!”她哪裡想到大家會這麼熱情地讓她唱歌,她是主持人,又不是歌手,這個可真沒準備。
方凝求情問大家:“程一笙沒準備,大家就饒了她吧!”
“不行!”
“來一個!”
“不能放過!”
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臺下編導怎麼打手勢,臺上觀衆都不買賬,這次直播是賣票,大家買票自然都是爲了看程一笙,因爲昨晚的三週年成功,纔會有一股熱的買票潮。
這個時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退下了!方凝臨場經驗比較少,自然不知道此刻不按套路出牌的觀衆們怎麼應付。程一笙也在搜刮着腦子裡還有什麼辦法?難道要獨唱一曲?
這個時候,怎麼能夠少了殷權?報復的機會跟表現的機會來了啊!他真是愛死了這羣向着他的觀衆。
於是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到臺上,殷權大人是沒人敢攔的,臺工作人員向徵性的剛伸出手,便馬上縮了回去,還一副生怕殷少看到的樣子。
殷權就這樣大大方方、邁着大長腿走到了臺上,伴隨着觀衆們的火爆呼聲與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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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大家投票啊,不然浪費了、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