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哥?陳落的腦海中率先閃現的是一朵散發着濃郁香氣的潔白無暇的白玫瑰,然後便是祖文傑那張魅惑的臉。以及,秦謹原來救自己的時候,那混亂的場面,祖文傑狠歷的眼神。
“那個……時候……我……”陳落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潔雲鑼,語氣有些僵硬。
“還記得那把鑰匙嗎?”一邊說着,潔雲鑼挽起自己的袖子,白皙無暇的手臂上赫然出現了一大塊的燒傷,形狀十分像是一個大號的鐵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燙傷,潔雲鑼的面色確是一點沒變,語氣依舊淡淡的,“這是那時候留下的,我以爲你會來幫我開鎖。”
淡然的語氣沒有責備,沒有怨恨,但是卻讓陳落白了面色。她,確實是虧欠了潔雲鑼的,那時候如果沒有她,自己真的不會堅持到秦謹原來救自己,可是那時候,她卻拋下了她一個人逃了。而那邊讓她一看到就痛苦萬分的鑰匙被秦謹原鎖在水榭藍灣的抽屜裡。
緊緊的攥着自己的手,陳落低垂下腦袋,不敢看潔雲鑼。是愧疚,也是害怕。
“我不是來譴責你,也不是來讓你愧疚的。”站起身,潔雲鑼站在陳落的面前,單手挑起她的下顎。“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陳落欠了潔雲鑼很多的東西,大概算起來,也可以說是欠了一條命。她僵硬的對着潔雲鑼點了點頭開口道:“做……什麼……”
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潔雲鑼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遞給陳落。“我說什麼,你就寫什麼。”
寫完潔雲鑼說的話,陳落的手裡還捏着那支筆,久久沒有回神。這是……綁架?
抽出陳落壓着的紙條,潔雲鑼什麼話沒說,只是突然站起了身,打開了門邊的一個櫃子,陳落聽不見聲音,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潔雲鑼的背影,突然身上有點發寒。
轉過身,潔雲鑼的手裡赫然拿着一條粗黑的鏈子。
不可置信的往後推了一步,陳落的眼睛驚恐的看着潔雲鑼,手裡的筆緊緊的被她捏在指尖,泛着白色輕顫。
“爲了防止你受傷,還是綁起來吧。”說着,潔雲鑼走向陳落,手裡那黑烏烏的鏈子泛着冷光。
潔雲鑼看着纖弱,但是力氣很大,陳落掙扎了一番之後,累的氣喘吁吁,身上也多了一些傷口,鏈子卻已經拴在了腳腕上。
鏈子看着很大,卻不是很重,鬆垮垮的搭在纖細的腳腕上,但陳落的行動多少被限制的緊。
“我以後一天來一次,有事的話,現在說,不然就等到明天。”潔雲鑼雙手環胸,定定的看着陳落,臉上沒有什麼其它的表情。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即使她對不起她,但是這番作爲,到底是爲了什麼?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臉上顯出一個譏誚的笑意,潔雲鑼轉身便走出了房間,也不管身後陳落沙啞的聲音。
陳落呆呆的坐在地上,雙手環膝,眼淚開始氾濫。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落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她拖着那大大的鐵鏈子,鬆垮垮的繞着房間走了一圈。鐵鏈子的範圍明顯的縮小的陳落的運動範圍,她碰不到門邊,碰不到窗戶,也就是說,外面的一切她都看不到。
陳落來過秦宅,但是這樣的情況,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蜷縮
在牀上,陳落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房間窗戶處那露出的一個小角,小小的一片陽光,現在卻不是她觸手可及之處。
迷糊的在牀上躺了許久,陳落才搖晃着身子開始在房間裡面巡視起來。其實,陳落清楚的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關在秦宅,最根本的原因,肯定是和秦謹原脫不了干係的。
自從碰到秦謹原,陳落的生活就沒有安穩過,以前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的事情會這樣大刺刺的出現在她的世界裡,毫無章法的把她的世界弄得一團亂。
不過既然自己被抓起來了,秦謹原如果還顧念着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的話,應該是會來救她的,就好像是在法國潘多拉的時候。
這次的綁架,於陳落來說,其實文雅了許多,不算其它的東西,起碼地方住的好,吃的也好,除了身上的鐵鏈子,完全沒有受到虐待,與潘多拉相比,真的是天堂了。
時間靜靜的流逝,陳落的手裡捧着書架上抽出來的書半靠在牀上安靜的看着。
心裡的嘈雜和不安,隨着慢慢進入書本世界的思維而愈發凝結起來,陳落有一段時間還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眼中只剩下這本書籍。
“嘩啦”一聲,陳落微微動了動麻痹的腳,目光投向房間裡面的吊鐘,吊針穩穩的指向6點。
秦謹原,找到自己了嗎?
“咔嚓”一聲,房門被打開,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的手裡端着餐盤,裡面放着飯菜,還有水果吃食。
咋一看到這個中年婦女,陳落心中一動,拖着身子就朝着她走了過去。鐵鏈子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十分清晰。
“幫我……”扯住中年女人的袖子,陳落的臉上露出慼慼然的表情。
“啊……啊啊……”中年女人一臉驚恐的扯開陳落的手,嗓子裡面發出“哈哈”的聲音,就陳落的視線可以看到她的舌頭是被人連根拔斷的。
“別走……”中年女人的力氣很大,她掙扎開陳落,很快的就出了房門,而陳落被鐵鏈子束縛着,根本就走不到門邊。
靜站了一會人,陳落慢慢的走向還冒着熱氣的飯菜。這些飯菜的味道很普通,就是家常的飯菜,但是陳落早就餓了,而且肚子裡面還有兩個,不吃,是不可能的。
飯菜的量不是很足,陳落吃的一點不剩之後還是沒有感覺到飽腹感,只好又慢吞吞的爬回了牀上。
躺在牀上,陳落面上不顯,腦子卻在飛快的轉動,想着脫身的辦法。
鐵鏈子的鑰匙是潔雲鑼拿着的,自己要先想辦法拿過來,然後出去又是一個問題,不知道秦宅安置了多少人來看守自己。
輕嘆一口氣,陳落翻了一個身,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閉上了眼睛。這樣想着,自己真是無用,好像一點出去的機會也沒有。
第二天,潔雲鑼進來,她的手裡拿着午飯,身上依舊是寬鬆的居家服。
陳落的目光落到潔雲鑼手裡的吃食上,突然道:“我……懷孕……你……知道……嗎……”
潔雲鑼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
果然。心下一沉,陳落的手捏着自己的裙角,聲音瑟瑟道:“吃……東西……我想……”
“我知道,會幫你安排的。”站起身,潔雲鑼打斷陳落的話,踩着平底的棉
拖鞋便出了房門。
此後兩天,陳落的吃食果然變得豐富了許多,而且特別適合孕婦食用,陳落明顯的感覺自己的飯量竟然變大了許多,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自己是來度假的呢。
嗤笑一聲,陳落拖着鐵鏈子又在房間裡面亂轉。
抽屜,衣櫃,箱子,每一個地方她都找了,卻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陳落懷着孕,很多時間都會產生尿頻,嘔吐,腹痛,頭暈等一系列的症狀。坐在牀上,陳落看着外面陰暗暗的天氣,突然就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扯了下來,然後又把空調調到了最低。
蜷縮在牀上,陳落感覺自己的身子開始發冷,頭腦也混混沌沌的。嘴角扯起一抹笑,陳落慢吞吞的把空調關了,然後仰頭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再次轉醒,陳落面對着的依舊是這個房間,但是手上卻吊着吊瓶,鼻息之間也都是刺鼻的酒精味道。她的目光往旁邊轉過去,看到了一張略微熟悉的面孔。
“醒了嗎?”放下手裡的東西,嚴肅轉過頭,對着陳落臉上露出笑意,“沒關係的,只是營養瓶,不會影響孩子的。”頓了頓,嚴肅繼續道:“雖然用酒精幫你把溫度降下去了,但是還是很危險的,燒壞了,會影響孩子的。”
陳落默默的看着男人的話,突然就想起了在哪裡見過他。這不是上次秦凱越帶自己去看的家庭醫生嗎?
陳落動了動腳上的鐵鏈子,定定的看着嚴肅的面容,卻發現他一點都沒有反應,只是井然有序的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難道,他和潔雲鑼是一夥的嗎?
“其實,你不必白費功夫了。”看到陳落的目光,嚴肅微微一笑,“我雖然不是他們的人,但我不會幫你。”
“爲……什麼……”陳落的嗓子疼的厲害,說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含着玻璃一樣,割得她生疼。
“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身不由己的嗎?”嚴肅的眼中帶着淡淡的憂傷,溫雅的臉上就像是蒙着一層輕紗,包裹住那即將噴薄而出的悲傷。
關上門,嚴肅沒有一絲留戀的走了。
靜靜的躺在牀上,陳落看着手背上細小的針,通着白色的藥水,浸潤血管皮膚,將臉深深的埋進枕頭裡。
藥水掛了一半,陳落看着愈發深沉起來的天色,撐着身子起來塞了一點東西。
藥水還剩下三分之一,陳落抖着手,深吸一口氣,將針頭從手背上拔了下來。鮮血點點滴滴的灑在白色的牀單上,就好像是冬日裡面豔麗的紅梅。
針頭很細小,陳落咬着牙,將那根針插進了鐵鏈子上面的鎖洞裡。
搗鼓了一陣,陳落的額上開始冒出冷汗,她的手背上滿滿的都是沾染出來的鮮血,混雜着帶着鹽氣的汗水,疼的直抽冷氣。
“咔嚓”一聲,鐵鏈子開鎖的聲音很微小,陳落聽不見,但是她感受到了那一剎那的鬆垮。
陳落從小住的地方別的不說,單是那龍蛇混雜的人是很多的,她雖然被陳凱家保護的很好,但是不免耳濡目染一些不好的東西。但是獨立開鎖這件事情卻也是她第一次做,能成功也是很出乎她的意料。
陳落蒼白的臉上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脫下那沉重的鉸鏈輕輕地揉了揉上面青色的淤青,然後從衣櫃裡面拿出一雙跑步鞋穿上躲在了門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