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內,雪白的地毯上有這麼副奇景:一隻金色的雄壯大獅子伏在地上盯着身邊一顆白色的蛋,不時撫摸親吻,眼裡流露出濃濃的情意;一隻雪白的狐狸神氣地擺着四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坐在地毯上,兩隻前爪環抱在胸前對着大獅子訓話;而一個身穿戰甲的古代男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對於狐狸在那口沫橫飛訴說當年的神威視而不見,不時還發出幾聲不屑的哼哼聲。
倘若有人看到這樣的情景,怕是會以爲自己思覺失調而產生了幻覺,可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從那次野外求生狐狸和夜境天現了真身,在龍君魄面前也就沒什麼好藏掖了,於是每個週末,龍君魄的別墅內,這幫在人前裝柔弱的詭異生物就大搖大擺恢復了真身。
“小金子,除了主人,本尊就是你的老大了,以後要聽從本尊的吩咐。那個夜境天你不用去理會,那就是個不識尊卑的卑微孤魂,和咱不是一個物種,你只要記得以後本尊罩着你就可以了,明白了嗎?”
小金子擡頭看了眼威風凜凜的九尾狐,又瞟了眼專心看電視的夜境天,眨了眨眼低頭,前腿一伸,將蛋抱在了懷裡打瞌睡。
“小金子,你是雄性,雄性懂不懂?孵什麼蛋呀,起來起來,我給你講講這世間的規矩,免得你日後闖禍……”
“省點力氣,什麼規矩不規矩,無論哪個時空哪個世界,規矩都是強者訂下的。弱肉強食亙古不變,只有變強、立在世界的頂端纔是王道!”夜境天掃了眼狐狸,繼續將目光鎖向了電視熒屏。
“他說得對。”小金子擡頭,這個孤魂的煞氣真重,不過比起主人的男人還是差得遠了。抱着蛋的腿收了收,“孩子,你快快出來,跟着你的主人和女主人一同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俯瞰衆生。”
“你、你們……”
不同於客廳的吵鬧,樓上的臥室內就是滿室的溫馨。沐浴後的慕雅歌穿着龍君魄的襯衣站在落地窗前捧着茶杯看夕陽西下,火燒雲鋪滿了整個天際,餘暉之下的人顯得寧靜而美好。
“歌兒。”龍君魄身着睡袍,看着立在窗口恬靜的人兒,從背後一抱,低頭在慕雅歌頸窩間汲取滿身的芬芳。
“魄哥哥,那姓秦的女人一心想進你們龍家的門,心思歹毒,怎麼會忍受生產的痛苦?”生了又殘忍地拋棄不如不生,她可不認爲姓秦的是母愛氾濫或者良心發現。
“你以爲她想嗎?”龍君魄譏諷一笑,將慕雅歌抱在懷裡往沙發上一窩,把玩着指尖纏繞的黑亮髮絲,“那種女人自私自利,想到的永遠都只有自己。當知道自己懷有身孕,是想去醫院做掉。可是醫生說她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如果再不要這個孩子,日後恐再難生育。她既然想嫁進我龍家大門,自然也想懷上龍家的後。只可惜她機關算盡,卻是不知我父親在有了我之後,心疼我母親就去做了節育手術。”
“伯父好偉大。”慕雅歌聞言一愣,一個男人,還是生在豪門的男人,爲了不讓自己的女人受苦,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癡。擡頭,“伯母很幸福。”
“是,我母親很幸福。”想起自己的母親,龍君魄的眼神滿是溫柔和思念,一個能讓自己的男人做下這樣決定的女人自然也是有她獨有的魅力。
“魄哥哥,你還有我。”手臂圈上龍君魄的脖子,星眸閃亮,自幼少了母親的陪伴,至少以後有她相伴左右,不離不棄。
“是,你永遠都是哥哥的寶。”龍君魄緊緊將慕雅歌摟在懷裡,沒有多餘的話語,太過煽情的話他不會說,因爲說得再多永遠不及做的。
“魄哥哥,我們下去做飯。”起身露出修長白皙的大腿,寬大的襯衣擋不住春光外泄。
龍君魄想到樓下的幾隻雄性,眉頭闇跳,失策,真是後悔把那些睡衣都丟了。
“換衣服!”她的美好只能給他看。
慕雅歌嬌笑出聲,後悔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丟衣服!不過還是乖乖把衣服換了。
——瀟湘首發——
“肖教官,您還在啊?”看見倚在樹幹上的肖奕換了身便服,不是早該走了嗎?這是在等誰呢?
“我現在是聖風學院的特聘教師。”娃娃臉一笑,人影就自動和慕雅歌並肩而行。
慕雅歌頭一偏,特聘教師?
“教什麼?”自由搏擊?還不得把學生給操練死?
“體育。”
開什麼玩笑?你一華夏龍組的組長跑來聖風教體育?你是有多閒,國家是有多閒?
“聖風學生的體能太差了。”
你當是軍隊啊?聖風的學生又不是要去打仗。
“吃飽了撐的。”
“你心裡沒數?”
“我該有什麼數?”
“仙尊,老這樣就沒意思了啊。”還不認?
“肖隊長,肖教官,肖老師!您這樣有意思?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以後混混娛樂圈養家餬口而已,您老跟在我身邊是怎麼回事?”慕雅歌停步,擡頭露出一抹狡詰的笑意,“還是說您看上我了,想老牛吃嫩草?”
“慕雅歌!”娃娃臉微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被說中了心思。
“哎喲,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慕雅歌作勢驚訝捂嘴,心底暗笑,隨即擺了擺手,“不好意思,我對您沒興趣。”
“慕雅歌!”他有那麼禽獸,對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動了心思?
“您還有事不?沒事我去吃飯了,一會又要被小菲罵了,哎,那丫頭,你不知道脾氣有多壞……”
“慕雅歌,你最好別讓我給抓到,我會時刻盯着你的!”還有龍君魄,那小子也不簡單。
“哎!女人太漂亮了還真是挺苦惱的。”慕雅歌搖頭直嘆,隨即仰頭,笑顏如花,“肖老師,所謂秀色可餐,我去吃飯,您要來盯着看不?放心,我不收您錢。”
肖奕無語,他真沒那麼厚的臉皮。
“哦,不看吶,那我走了,拜拜!”轉身,揮手。純情的男人,真經不起逗。
遠處的陸雲笑看到不遠處同樣看着二人的另一個女生,馬小蘭?不由笑彎了嘴角,似乎已經忘記了前幾天所聽到的警告:“真有意思,慕雅歌,你還真會招蜂引蝶。”
想着心生一計,忽然就從樹後跌了出來,“嘶”嘴裡發出破碎的呻吟。
途徑的馬小蘭看着跌出來的人影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陸雲雙眼含淚擡頭,卻沒讓自己哭出來,揉了揉發疼的腳,拍了拍心口:“剛纔不知什麼東西躥了過來,嚇我一跳,不小心就扭了腳。”
馬小蘭四下看了一圈,伸手拉起地上的人:“真沒用,可以走嗎?”
“沒事,就是小扭了一下,回去擦擦藥就好了。謝謝你,我是陸雲。”
“哦,原來你就是陸雲。”馬小蘭扶着陸雲歪頭打量了幾眼,“扭了個腳而已,哭什麼?難怪被人搶了男朋友。”
馬小蘭這話可一點不客氣,陸雲面色訕訕,心裡將人罵了一通。可馬上忍住的眼淚就落了下來:“是,我真沒用。”
“哎呀,你怎麼又來了?”馬小蘭翻了個白眼,想到自己剛說的話,想來是刺激到人了,撇了撇嘴角,“不是我說你,自己的東西搶回來就是了,你哭哭啼啼有什麼用?”
“我、我……”
“行了行了,既然沒什麼事就去吃飯吧,我叫馬小蘭。正好順路,一起。”慕雅歌,讓本小姐來會會你。
聖風學院學生餐廳內,悠揚的音樂在餐廳內繞樑,環境優雅、乾淨明亮。自助區、點餐區,中式西式、花樣繁多、應有盡有。
慕雅歌、王語菲和李欣茹三人正在自助區端着餐盤挑選自己喜愛的可口飯菜。身邊多出一人,和慕雅歌的手一同觸上了面前的一瓶鮮奶布丁。
慕雅歌擡頭,對上馬小蘭挑釁的目光,再看了眼布丁,慕雅歌的手在瓶身上,而馬小蘭的則只覆在了瓶口上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東西是慕雅歌先拿到的。
“旁邊還有。”慕雅歌淺笑,手沒放,她的東西即使自己不要了也還是她的。
“我就喜歡這瓶。”怎樣?有本事奪過去啊,有本事麼你?
“呵呵,馬家的作派就是強取豪奪嗎?”今天可開了眼界。
“誰搶了人家的東西誰心裡明白。”
“小菲、小欣,你們明白了嗎?”瞟了眼前方看戲的幾人,陸雲,好心機啊,找人當槍使?
“明白啊,有人當聖風是自己家,所以學院的東西都是她的。”王語菲逗了逗肩頭的狐狸,大嗓門一出,誰都聽得見。
“同學,這布丁是小雅先拿的,你,是不是該放手了?”看着明明理虧卻還趾高氣揚的馬小蘭,李欣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這年頭怎麼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難道真應了那句搶來的東西特別好?”
慕雅歌聞言挑眉,李欣茹不同於王語菲的大大咧咧,平時話也不算多,可關鍵時刻這戰鬥力還挺強嘛。
“是啊,有些人專搶別人的東西,我只是看不過眼罷了。”
“喲,女俠,您這是路見不平?我怎麼看着像助紂爲虐呢?”王語菲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馬小蘭幾眼,笑道,“別被人當了槍使還沾沾自喜以爲自己做了好事,孩子,別光顧着長個,也長點心吧!”
“你……”這不是說她缺心眼嗎?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和她說話,馬小蘭當下就怒了,手底使了個暗勁就推了過去。
這不光是缺心眼,還仗着自己有點本事就囂張跋扈,若真被她推到,王語菲別說得當衆出醜,怕是會被傷到。
慕雅歌擡手輕巧一擋,化解了馬小蘭的暗勁,笑得有些瘮人:“馬家人就這麼點氣度?還真是挺讓人刮目相看的。”
無比諷刺的一語讓馬小蘭漲紅了臉,同時也有些驚訝竟然有人擋了她出手,回頭看了眼輕笑的慕雅歌,問:“你是什麼人?”
“馬小蘭同學,問這話你不覺得好笑嗎?”
“我是問你怎麼知道馬家?”
“奇怪了,誰不知道馬家?小菲、小欣,你們不知道?”
“本來是知道的,她這麼一問我就糊塗了,敢情她不姓馬?”王語菲怪異看了眼馬小蘭,這話裡的意思若是想歪了就不那麼好聽了。
“王語菲,你敢罵我?”馬小蘭身形一動,伸手就要掐上王語菲的咽喉。
白影一閃,狐狸一爪子就要抓上馬小蘭的手。若不是馬小蘭反應快,手上勢必多出幾道血印。
小毛孩,本尊罩的女人你也敢動?狐狸蹲回王語菲肩頭,歪頭舔了舔爪。
“小雅,她、她剛纔是要打我嗎?”王語菲瞪大了眼,以爲自己眼花,明明看見那手掌衝着自己的咽喉而來,這馬小蘭會功夫?心底一驚,有些後怕,後怕過後抱着九尾狐就是一陣猛親,“好小九,謝謝你保護了我,姐姐疼你,晚上一起睡。”
“汪汪”幾聲,表示很樂意。
“小畜生,敢對本小姐動手?”馬小蘭說着就要去抓狐狸。
這回慕雅歌動了,說是動,只是腳下一挪就將王語菲擋在了身後,抓住馬小蘭的手腕,人影逼近她身前,在耳邊低聲一語:“《我和殭屍有個約會》看多了吧?真當自己是馬小玲了?比起你祖宗,你差得太遠了。”
馬小蘭驚恐地瞪眼,她聽見什麼了?果然,慕雅歌果然知道馬家,哼哼,既然知道就讓你見識見識馬家傳人的厲害。元氣一開,顯然是忘記了慕雅歌在她耳邊說的話。
慕雅歌輕嘆一聲搖頭,這馬小蘭真如王語菲所說,沒長心吶。輕聲一語:“你還不配和我動手。”
外人眼裡慕雅歌只是放開馬小蘭,撣了撣衣裙,可這一撣卻是揮了道無形的罡風,馬小蘭站立不穩生生後退了幾步。本以爲自己只要隨便一下就可以將人教訓一番,可人家呢?比她更隨便,隨便得只是撣個灰而已就把自己給震退了。高手,絕對的高手!
慕雅歌沒理會馬小蘭此時是何種心思,拿了鮮奶布丁朝九尾狐一拋:“小九,你英雄救美有功,賞你了。”
在衆人詫異的眼神中九尾狐抱着布丁瓶子舔嘴,主人誇他了,真難得啊。
“小雅,這又是練過的?”王語菲狐疑看了眼九尾狐,太神奇了吧?
“嗯。”端盤迴身,看到門口進來的人影就迎了上去,“魄哥哥。”
龍君魄一身深藍色聖風校服,有型有款,目不斜視,邁着長腿就走了過來。背光的人影猶如天神下凡,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接過慕雅歌手中的托盤,牽着小手繼續選餐。
“魄哥哥今天怎麼來了?”一邊問一邊選了盤蝦。
“你在哪哥哥就在哪。”一邊答一邊選了盤海魚。
“你一來,全校的女生眼睛都直了,我不喜歡她們看你的樣子。”小嘴一嘟,拿了盤葡萄。
“我只看你。”她們看他關他什麼事?隨手又拿了盤排骨。
“魄哥哥,我不是豬。”眼見着龍君魄又拿了盤糖醋里脊,全是她愛吃的。
“你是什麼哥哥都喜歡。”東西堆了滿盤。
遠處的王語菲抱着狐狸,看了眼戳飯的陸雲,又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馬小蘭,好像龍君魄寵的是自己,驕傲對着馬小蘭說:“睜大眼睛看清楚,龍君魄這樣的人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搶的嗎?”
要不是他龍君魄自己喜歡的,誰人近得了他的身?
“小九,和姐姐吃飯去,咱不理那個見色忘友的傢伙。”扭頭轉身,拉着李欣茹找空位吃飯。
嗯嗯,女人你真相了,主人確實見色忘友。
問小金子去哪了?
在家孵蛋!
——瀟湘首發——
s市某單位的套房內,一身職業套裝的女人長髮披肩,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並不顯慌亂。對面的男人她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但人家請她之時只說了一句:小公主有請。所以她來了,三年了,到了履行約定的時候。所以她等,帶了絲坦然和期待。
房門一開,對面的幾個男人都站了起來,恭敬低頭。
“祖宗(老大)!”
“乾爹,我來了。”慕雅歌進門就給了江應狂一個擁抱。
“嗯,沒瘦。”
“兄弟們,s市如何?”
“祖宗,大,氣派。”
“老大,幫派多而雜,亂。”
“張大膽,說到點子上了。”慕雅歌點頭,不錯,會分析,“所以咱得讓s市亂而有序。”
“小公主。”季慧茹起身,不卑不亢問了聲好。
“以後你是我的經紀人,叫我名字吧。”慕雅歌細細看了季慧茹幾眼,面色紅潤,神態自如,看來在季家混得還行。又問,“可有自己的公寓?”
“暫時還住在季家。”
“猴子,給季小姐尋個落腳處,自己人不能虧待了。”
“是的,祖宗。”
“小、雅歌,住在季家不好嗎?我可以打探消息。”季家,內裡雖是污穢不堪,可只有深入內部纔好瓦解不是?
“你太天真了!”人家只是認了你這個女兒,可實權哪這麼容易讓你沾邊?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坐。季慧茹,除了在季家打好關係,你要想辦法讓當家人在心底認可你,一點一點滲透到季家內部。不是說你進了季家就萬事大吉、高枕無憂了。有多少人在算計你你都得弄明白了,商場如戰場,家戰也是一樣。”
“這麼和你說吧,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你懂吧?你主要要抓的是季家當家人的心,誰是季家的當家人你看出來沒?”
“季老太爺。”
“眼力不錯,可要得到季老太爺的認可,你還任重道遠啊。不可一味地做小伏低,這樣沒人看得起你。季老太爺喜歡有能力的人,你要適當展現一下你的野心和能力,但又不能太過了,畢竟你是個女人,季家不可能讓女人來當家。”
“我明白了。”季慧茹深深看了眼只有13歲的慕雅歌,這是一個小孩子的心思?怎麼比那隻老狐狸還高深呢?
“你是個聰明的,一點就透,以後就跟着我了,過幾天去鼎皇面試。季家大宅內,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嗯,我知道怎麼做。”
“好,我等着你。猴子,讓弟兄先送季小姐回家。”
“那個,我、我可以問一下山雞現在、現在……”說着面色一紅,三年了,一直保護自己的人突然間就從她身邊離開了,只是偶爾會給自己來個電話,出了什麼事呢?
江應狂忽然擡頭看了眼季慧茹,這女人難道喜歡上山雞了?那那天在飛鵝山上山雞所說不假,是真的喜歡了這女人。
“你喜歡山雞?”那他得問清楚了,若是真心的,不嫌棄山雞的出身,那這個女人還是不錯。
“是!”季慧茹擡頭和江應狂對視,毫不退縮,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的感情。
“好,我想山雞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江應狂如利刃的眼一收,染了抹暖色,“你放心,他沒事,你只要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就可以了,以後自然有你們相聚的機會。猴子,把人安全送回去,不得有任何閃失。”
“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大晚上的你放心,我們可不放心,山雞要是在肯定也是會送你的。還是說因爲送你的不是山雞,所以你不樂意了?”侯勇笑着打趣,這女人也算是有身份地位,能喜歡他們這樣的人,而且承認得理所當然,就衝這一點也要把人給保護好了。
“不是不是,哎,那好吧。”季慧茹連連搖手,最後羞澀地點頭,“雅歌,那我走了。”
“嗯,去吧。”慕雅歌笑了,沒想到自己當初那一舉動反倒成就了一對有情人啊。
“乾爹,這些時情況如何?”
“兄弟會基本還是老樣子,風展鵬和風展梟兩兄弟水火不容,明裡暗裡爭鬥不斷。風展梟雖是心眼多,可風展鵬到底是道上混了多年的,雖然爲人比較火爆衝動,但也不是沒腦子。再者有幾位叔父在那守着,這二人倒也是旗鼓相當,誰都拿不下誰。不過時間再長一些,有外力的介入,這局面就破了。”江應狂以前只是對兄弟會太過忠心,其實心裡亮堂着,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忠心反而成了催命符。
“呵呵,看來乾爹已經打算好了。”慕雅歌從來都沒有看錯江應狂,這個男人粗中有細,有勇有謀,得了他當真是得了個寶。
“咳咳……丫頭,你調侃我。”江應狂面對老成的乾女兒很是無語,就不能表現得像個孩子一點?“風展梟既然一直想把風展鵬拉下馬,那咱就順水推舟幫他一把。說是幫其實也只是給他一個下手機會,咱可不做他手上的刀。”
“光靠咱現在的勢力怕是還差了一點吧?”慕雅歌很清楚s市的小幫會,不過是些混混,還上不了什麼檯面。不過有江應狂在,收編了這些小的重新整頓也是支新力軍。
“所以還需些時日,不過道上的蒼狼幫還算是不錯,一直是兄弟會的敵對幫派,倒是可以藉助一下他們的勢。”風宇揚在道上的口碑不錯,或許可以見上一見,問題是怕自己入不了人家的眼啊。
“乾爹,您可是江應狂,冷麪閻羅,誰人不賣您幾分薄面?即使人家認不出您,您趁現在把勢往大里做,人家好奇之下自然也想見見後起之秀。”再不然不還有她麼?
“丫頭的意思是要化暗爲明?”
“也不全是,咱這裡的據點自然還是暗的,咱得虛虛實實讓人摸不着頭腦。呵呵,至於道上麼,消息越大越好。至於怎麼個**,您自然是明白的。”以江應狂的身手,殺一兩個有名無實的老東西還不手到擒來?“等到正式行動了,咱就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其實以慕雅歌現在的能力,真要殺個人還不簡單?可無謂的業障她不會去背,她要的是人心,除了威懾更重要的是要人心服口服,再者江應狂的仇自然得他自己去報。
“丫頭,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這就是所謂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嘿嘿,江堂主,這天底下就沒有咱祖宗不會的事。”
“嗯,江堂主,老大的本事您以後就知道了。”
“行了,一切就交給你們了,差不多了再通知我。”擡頭看了眼天色,起身,“我出來很久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好在臨行前施了個安神咒,不然王語菲那小妞又半夜睡不着覺心血來潮摸她房裡,到時還不得想由頭解釋。
“那好,丫頭你趕緊回學校,乾爹送送你。”
“不了,我一個人習慣了,你們休息就好,我腳程快,一會就回了。”
“恭送祖宗(老大)!”
“好好的啊,別把自己累着了,你乾媽……”
——瀟湘學院——
慕雅歌覺得自己點背,以後出門非得算算時辰不可,好不容易逮着空擋往外跑這麼一趟,偏偏就被人抓了個現形,還好手裡拎了碗宵夜,也算是個小藉口,只是那牆角的人真不好糊弄了。
“喲,仙尊,今兒又去哪替天行道了?”慕雅歌正躍上牆頭,牆角下的肖奕卻好似等了半天,終於從倚着的樹幹上踱了出來,“我這都等了半天了,別說您是去賞月了,今晚可沒月亮。”
嘿!大半夜不睡覺擱這等人,你這肖奕是不是無事閒得慌?
“喲,肖老師,您失眠?這是病,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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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捨不得下來?別說你恐高。”
“哎喲,肖老師,您不說我還忘了,我真恐高來着。快,您幫把手?哎喲哎喲,頭暈!”作勢搖搖欲墜。
“慕雅歌,你還不給我下來?”看着裝腔作勢的慕雅歌,肖奕心頭的無力感越盛,這孩子怎麼這麼賴皮,都被人抓現形了還在那演戲。
“肖老師,我嘴饞了,大半夜又肚子餓,所以翻牆。我都速去速回了,您看,吃的還熱着呢,您可以當什麼都沒看見麼?大不了我不吃了,這個孝敬您?”
“別裝了,馬小蘭都和我說了,你還想狡辯到什麼時候?我可是盯了你幾宿了。”孝敬他?虧你好意思說,肖奕緊了緊拳頭,真想直接把人抓下來打屁股,索性攤牌。
“肖奕,你說你老盯着我幹什麼?”得,不裝就不裝,她早說過被這人纏上就沒完沒了,攤牌就攤牌。輕巧躍下牆頭,無一絲聲響,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說,“你們龍組可真閒,不去消滅國家的隱患,跑這來成日盯着一個小丫頭幹什麼?我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了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國家人民的惡事了?你至於嘛!”
“你竟然知道龍組?”肖奕這回真驚了,怎麼知道的?
“肖奕,京城肖家的長孫,正宗的紅三代,最年輕的少將,又是馬家的首席大弟子,我說得可對?”慕雅歌早在西城那次警察局那事就基本確定了肖奕的身份,這回看着他以少將的身份來聖風當教官就確信無疑了,“華夏的龍組的確神秘,可神秘不代表就絕對無人知曉,別國的軍機處誰不知道咱華夏的龍組?國家成立這個組織不就是爲了讓人忌憚麼!”
“你竟然知道龍組?”還是這句問話,意義卻又不同了。
“天下能人異士那麼多,可被收編進了國家隱秘組織的除了龍組我真想不到別的。”慕雅歌像是看白癡一樣看了眼肖奕,沒聽過一句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嘛。咳咳,雖然用在這裡不算恰當,“您滿意了?我能走了不?”
“不行!”肖奕身影一動,攔住了慕雅歌的去路。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說了你不是我對手,別逼我出手。”慕雅歌不由冷了語調,還有完沒完了?
“你別誤會,我沒想和你動手。”肖奕有絲窘迫,被一個孩子當面說不是人對手實在是有夠丟臉的,可事實如此他也沒得反駁。摸了摸鼻子,“我是想……加入我們龍組吧,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別,千萬別!我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只是想安安靜靜過我的小日子而已。”慕雅歌擡手,阻了肖奕的後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僅此而已。”
“你先別急着拒絕,好好考慮一下,這是國家給的無上榮譽。”見慕雅歌還是要走,不由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更何況你也是修行之人,定有一顆慈悲的心,而且加入龍組,爲國家做事也是積德,修行必有大成。”
“肖奕,你那套大道理別用在我身上,也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因爲我——”看了眼抓在胳膊上的手,提氣一震,人影一閃,已在一丈開外,留下未說完的一句,“我從來就不是好人!”
看着空空無也的手掌,還殘存着一絲餘溫,而人影早消失無蹤,肖奕抿了抿脣,娃娃臉上有絲黯然。握住掌心,瞧着人影離去的方向暗暗發誓:“慕雅歌,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既然能讓你認了之前你不願承認的事,也能讓你心甘情願加入龍組。我一直都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回了房的慕雅歌有絲煩悶,肖奕的脾氣她算是摸出些門道,就像她說的,那傢伙就是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本以爲認了也就認了,可沒想到人家的目的竟然是要她加入龍組。
龍組?是,是國家給是無上榮譽,可說到底還不是一羣不能暴露身份的可憐人。就好像國家的特工,爲了國家出生入死,國家的利益永遠高於一切,有的到死連個名字都不能留。她真沒那麼偉大,重活一世就要隨心所欲。找到自己的弟弟,弄清這具身體的身世,打擊報復一下鳳家,然後和魄白頭到老,就這麼簡單而已。
可肖奕那傢伙,想想還真令人頭疼。人不壞,甚至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天生正義感超強。雖然對這類白道上的人沒什麼喜感,卻也討厭不起來。若要她對這樣的人下手,她還真做不出來。
肖奕啊肖奕,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別來糾纏我行不行?
“主人,您下不了手,我去給您做了他。”在夜境天的觀念裡,只要是讓主人不快的人那都不是好人,他有義務爲主人排除一切萬難。
“小天,不用,其實他也沒什麼壞心。咱不理就好了,時間久了他自然知難而退。”
“是!”
走向牀頭倒水,沒水了?今天真是背到家了,下樓。
喝了水正準備上樓,樓下的房間門開了,瞟了眼,白秀秀?雙眼無神,光着腳,穿了身白色的睡裙,長髮披散在前胸,還遮了一半的臉。手上拿了個梳子,將另一半沒遮臉的頭髮慢慢往前梳。悠悠出了房門,無聲走向陳薇兒的房門口。
越過慕雅歌身側,目不斜視,就仿似沒看見有人,依舊悠然前行。
喲,這是演的哪出?夢遊?怕是沒那麼簡單!
慕雅歌一時來了興致,坐在臺階上手枕下巴看戲。
“叩叩叩”的敲門聲起,在安靜的夜晚顯得特別響亮,而且這麼副場景看着還真挺瘮人。
“叩叩叩”,敲門聲不斷。
“誰啊?大半夜的吵死了!”陳薇兒翻身,將被子捂住了耳朵。
“叩叩叩”,不依不饒。
“要死了!神經病啊?”門一開,睡眼惺忪的陳薇兒揉了揉眼,擡頭就對上一張貞子般的臉,偏偏立在門口的白秀秀還陰森笑了幾聲。
“啊~鬼啊!”陳薇兒的瞌睡瞬間沒了蹤影,驚叫聲掀翻屋頂,“砰”地一聲就關了房門,“走開,走開……”
“開門~開門~”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夾雜着幽怨的喚門聲,聽得人寒毛倒豎,雞皮疙瘩竄了一身。
“走、走、走開,別站我門口,冤有頭債有主,南無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嗚嗚~我男朋友呢?你見到我男朋友了嗎?”嚶嚶的飲泣聲,沙啞了的嗓音,爲這暗夜又添了幾分鬼魅氣息。
“我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半夜的吵什麼呢?”樓梯上的腳步聲傳來,王語菲揉着睡眼下樓,“小雅?你也在?”
“噓!”慕雅歌指了指前方。
“我去!”王語菲捂嘴,美目圓瞪,“見、見鬼了?”
“啪啦”燈亮了,陸雲出了房門,樓上的李欣茹也步下了樓梯。
房門口的人影悠悠轉身,對着陸雲就是一笑,笑得讓人頭皮發麻。
“啊!”又是一聲尖叫,這次是陸雲發出的,看到慕雅歌幾人,忙貼着牆壁飛快跑了過來,邊跑邊說,“別過來、別過來!”
“小雅,她怎麼了?該不會真的……”王語菲說着吞了口口水,這怎麼看都像是被鬼給附身了吧。
正說間,白秀秀忽然全身一陣抽搐,緊接着軟軟倒了下去。
王語菲壯着膽子走了過去,先是探了下鼻息,鬆出一口氣:“還活着。白秀秀、白秀秀?你醒醒、快醒醒!”
沒反應?王語菲看了幾人一眼,抓起慕雅歌手上的水杯就潑到了白秀秀臉上。
“唔……”幽然醒轉,睜眼,很是疑惑看了眼圍在身邊的人,突然坐起,“我、我怎麼在地上?”
“我們還想問你呢。”王語菲翻了個白眼,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記得什麼?”莫名其妙。
“你有夢遊症?”
“沒、沒有啊,怎麼了?咦?這不是薇兒的門口嗎?我怎麼到這來了?”
“沒事沒事,你可能是這些時太累了,所以夢遊了也不知道。快,快回去睡覺,我陪你。”王語菲說着就將人扶了起來,“行了,沒事了,都去睡覺吧。”
向衆人使了個眼色,便扶着白秀秀回房了。
“小雅,你看這,是不是真像菲兒說的那什麼……”李欣茹挽着慕雅歌走上樓,還有些心有餘悸,不然白秀秀怎麼會有這麼反常的舉動?
“呵呵,什麼也別想,去睡吧。”
將人推進房門,慕雅歌卻是笑了,是啊,的確是有鬼!
心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