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米半夜逮鳥記

啊哦!

寶柒心下一驚!

不待反應,緊接着一束手電筒的光芒,就往他們這邊照射了過來。

不偏不倚的光線,剛好打在了他倆旁邊的牆壁上。

omg,要不是首長同志位置選得的好,兩個人當場就暴露了。

在這個點兒出現,還敢拿着手電筒胡亂晃悠的兵只有一種。

——沒得說,警備糾察兵!

當過兵的人都知道,糾察兵那傢伙,警備糾察標誌一戴,凡是違反軍令紀律的人,上至軍官,下至小兵一律‘格殺勿論’,又牛又拽狠得不行。雖然在紅刺總部裡,他們不會把首長怎麼樣……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首長同志能出去面對他們麼?

這兒沒有被窩鑽,怎麼辦?

說時遲,那時快——

糾察兵們來得速度非常的快,思忖不過兩三秒,一陣響亮的軍靴聲踩踏聲傳了過來。

越來越近。

憑着直覺判斷,此時距離他們倆最多不過五十米!

“我操!”

呼了一口熱氣,嘴裡低低的咒罵了一聲兒,正欲行禽獸之事的冷梟同志,胸膛處起伏着一抹詭異的弧度。

現在他,騎虎難下!

要麼他就只有站出去亮明身份,可是大半夜的出現在女兵宿舍樓下,很難不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要麼他……

一念至此,他眸色微黯,手臂再次圈了過去,迅速將倚在牆上一動不動的小女人拉到自個兒懷裡來。緊緊地裹了裹她,一,二,三秒,緊緊抱着沒有說話。然後,他輕輕鬆開手,指了指她側面的樓道,用手勢示意她要注意隱蔽自己,待會兒再上樓回宿舍。

而那兩個糾察兵,由他去引開。

眼皮眨了眨,寶柒表示明白。

接着,她沉默了!

果真世事如棋局局新,前天無奈鑽被窩,今天被迫撲牆角,兩個人還真是緣份不淺。算起來在一起的時候被各種大大小小的差點兒撞破多如牛毛,直到現在還能挺住真心不容易。

看起來,他倆註定了就是一個偷情的命運!要不大晚上的躲在牆角根兒上按來按去,不是姦夫淫婦偷情又是什麼呢?而現在,既然首長大人已經對‘躺貓貓’的遊戲有了進一步的戰略指示,她當然只能遵照領導的意思執行了。

蹲下身子,她拎起剛纔火熱激情時不慎掉到了地上的衣服,順了順頭上的髮絲,躡手躡腳地更加靠近了牆根兒,蹲着,不吭聲兒。

此時,梟爺又在幹嘛呢?!

飛一般的速度下,他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肩章,這是能夠證明他冷梟身份的東西。要不然,只要手電光一旦晃到他肩膀上的大校標誌就完蛋了。現在的紅刺裡,就他一個人是大校軍銜。

然後,彎腰捏了捏小女人的臉,他拉低了帽檐,捏着手機就竄了出去!

說了這麼多,前前後後不過半分鐘的時間。

見到他火箭般飛奔而出的速度,寶柒在背後無聲地給了他三個字兒——拜,炮友!

待他人沒有了,她蹲在那兒才反應過來!

丫身上沒有配戴軍銜……

會不會,被誤認爲是他們的新兵同志?

靠!

果不其然——

判斷得真沒有錯兒,他的身影剛一串出去,立馬就吸引到了兩個糾察兵的注意。

不過,好在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那怔愣的當兒,他已經跑出去了好遠。

“站住!跑什麼跑?”兩個糾察兵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愣了不足兩秒,遂即便一前一後的緊跟着他的身影飛快地追了過去。手電筒的光‘嗖嗖’地直射過去。不巧,還真就晃過了他光禿禿的肩膀。雖然就一晃眼兒的工夫,但因爲沒有看到他肩膀上配戴有軍銜兒,心裡自然就認定他是新屆的新兵蛋子了。

“劉二,你那邊兒,我往這邊兒,不要讓丫新兵蛋子給溜了!”

“收到!”

“不行,跑得賊溜快,速度叫人來——快快快,把他們都喊過來!”

“好的!丫的兔嵬子!給我站住——”

糾察兵隨身帶着無線通話器,很快在他們的號召下,整個值勤的糾察班一共十幾個人,通通都圍掩着集中了過來。

“快,他往那邊兒跑了!”

“……兄弟們,咱們這麼多人,不能讓新兵蛋子給跑了,要不然,丟人就丟大發了!”

“嗷!追!”

“通知謝大隊長——”

前方的影子越跑越快,距離越拉越遠,‘武藝高強’的糾察兵們狂躁了。老兵怎麼能跑不過新兵呢?要知道,能進入紅刺特戰隊的人,個個都是血性爺們兒。

在這種情況之下,怎麼可能會放棄?

默哀吧!

眼看屁股後面的糾察又多了兩個,冷梟腦子思忖着,腳步不得不越來越快。而且,他還不能只顧着跑,還有一件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做。剛纔血狼打來電話肯定是有急事兒,他不能誤了大事兒。

媽的!

一邊兒吊着後面的糾察奔跑,一邊兒還得拿着手機接通了血狼的電話。

奔跑中的聲音,想要再恢復一貫的冷中帶冰,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喂!講!”

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勁兒,輕輕的嗤笑了一下,電話那邊兒就傳來血狼同志帶着揶揄的調侃聲:“嗯?!聲音沙啞,呼吸粗重,喘息氣促,胸膛起伏!嘖嘖,老鳥,你該不會正在擦亮鋼槍深入敵腹吧?”

沒好氣兒的跑動着,冷梟聲音驟冷,呼吸卻火熱,“講!”

“……咳!難道被我給打擾了?!”

“你又懂了!速度——”

仔細聽着他粗重的喘息聲兒,血狼哪兒能猜到首長同志正在練長跑呢?邪氣的語氣拉得長長的,他語言越發地扭曲了:“……看不起人是吧?老鳥,這世上有我不懂的事兒麼?尤其在這事兒上……”

“說正事!”抽一口氣,冷梟好不容易沉下嗓子。

“是!”玩笑歸玩笑,正事兒還是不能拋開的,可收可放,可圈可點的血狼魅惑的語氣沒了,不過轉瞬間就又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語氣:“報告老鳥!目標與鈴木三郎約在了魅力四射酒吧見面!”

“鈴木三郎?!”

“是!”血狼也是在監視遊念汐的過程中見到的鈴木三郎。這個人出現在他的視線後,他就迅速派人做了調查,同時,這個在牢裡差點消聲匿跡五年之久的男人,導致就引起了他的興趣。

因爲,那原本也是個殺人狂魔。

嗒嗒嗒,電話那邊兒的血狼像一個稱職的播發員,語速極快極興奮地向他介紹。

“鈴木三郎,生於r本昭和50年8月,曼陀羅第四代首席總管。繼任時正值曼陀羅老大過世,內部分裂情況嚴重。他力挺組織內‘少年派’上野尋繼承主上之位。造成另一股反對勢力‘穿甲派’不服。而後,在上野尋督導下,鈴木三郎親自暗殺了穿甲派首腦,本來是上野尋最得力助手,五年前……。”

接下來,血狼簡要地將他剛纔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其中包括五年前鈴木因得罪尋少入了牢獄,現在又突然放了出來。至於他爲什麼從r本來到國內,還有上野尋爲什麼又要讓他去見遊念汐,暫時他還不得而知。另外,他還提到了鈴木三郎和遊念汐,也就是黑玫瑰之間的關係。

冷梟回頭看看追兵,心裡計算着。

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在極短的時間裡抓到遊念汐那個女人了,再這麼憋屈下去,他覺得自己會被氣得爆血管了。要是寶柒再給他整點兒幺蛾子,或者戴頂綠帽子,遊念汐死一萬次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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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想到次生波武器的威力,酒吧那種地方——

靜了靜心,他佈置了細汗的臉上陰鷙無比,語氣好不容易調整到沉穩。

“嚴密監視,沒有拿到次生波武器之前,不能輕舉妄動!還有,她有任何異動,馬上報告,24小時不分宿夜!”短短一行字兒,對於正在迅速奔跑繞圈兒的冷梟同志來說,無異於在心臟上加了點兒重量。

“噗——”好像被自己給嗆住了,血狼答了聲兒是,又似笑而笑的戲謔問:“要是你正好在整事兒,比如現在,你先說好,會不會宰了我?”

整事兒?整個屁啊!

想想現在的處境,梟爺心尖上就在衝火了!

他已經圍着新兵集訓大隊的營房跑了一圈兒了,幾個糾察兵還在屁股後面跟跟尾隨。

對着電話,他冷冽的聲音裡帶着幾些憋屈。

“趕緊給我把事兒辦好。你不辦好事,我就沒法辦事兒!”

“老鳥,你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嗯!”

就在冷梟要掛電話的時候,血狼又低呼了一聲兒:“老鳥,等等——”

“還有什麼事?”

遲疑幾秒,血狼凝重了語氣,說:“我還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

“講!”

“曼陀羅的老大上野尋,雖然打小在r本國內長大,應該是一箇中國人,或者擁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這個國籍問題,與曼陀羅組織的首領綱要不太符合。”曼陀羅組織規定,任主要職務的人必須要具有r本國籍,任何其它國家的人都不行,更何況是中國……

吁了一口氣,冷梟望了望身後,“繼續追查——”

說完,不再擔擱時間和他再多話了,剛纔在接電話的時候,他只是勻速的跑着吊着那幾個糾察兵,現在,他終於可以具中精力甩掉這支尾巴了。

哪料到,等他回頭一看,頓時驚了!

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候,人已經多了起來,不止糾察兵,幾乎整個紅刺新兵集訓大隊的營地都亮了燈光,如同炸了的油鍋一般沸騰了起來。

而他的後面,追趕的人影兒也越來越多。

他取肩章的做法固定弊清了他是老大的嫌疑,不過卻讓兩個糾察兵誤以爲是新兵,已經通知了今晚上在新兵集訓隊值班兒的謝銘誠。

圍追堵截,一場拉鋸戰開鑼了!

首長同志冷着的面孔,快要結成冰了。

在這紅刺特戰隊裡,一路走到哪裡,他這張冷臉就是通行證。不論是門口的崗哨還是警備糾察,但凡看到是他都得站住立正敬禮。

可是,他現在能停下來,能被揪住麼?

不能啊!

一路繞着跑,他是準備繞過新兵集訓大隊營房那道門兒的,可是剛纔打電話的時候發現門已經關上的。本來有幾個值勤的戰士,他也能輕鬆繞過去。可是現在,那兒簡直就是一陣燈光明亮。幾十個人圍攏在那兒如同鐵桶一般。

如果用武俠小說的說法,那就是——金鐘罩。

所有的情況都在告訴他一個實事,他現在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家軍隊的包圍圈裡。

陣仗真大,圍得真他媽不錯!

試想想,屁股後面有追兵,前面又有重兵阻攔……

西楚霸王當年什麼樣的感覺,他現在就是什麼樣的感覺!

心尖兒有些抽搐了,他靠在營房牆邊的原地,冷硬的棱角和身形越發凜冽。前面看了看,又回頭看了看,絕對360度無死角啊!

“……操!”

首長大人再一次粗俗地低罵了一聲。

現在這種情況,叫個什麼事兒啊?

懊惱!

想想真他媽的柯磣,三十幾歲的人了,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兵齡都有十幾年了,不管走到哪兒人家都敬禮,從來就沒有被糾察兵追過的經歷。真是沒有想到,今天晚上他竟然會陰溝裡翻了船,在自己的地盤兒上,被自己的兵追得繞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不說,現在還沒有辦法出去了。

早知道,他索性就不跑了,直接亮明身份。

可是現在呢?開弓沒有回頭箭。

丟人!

該死的女人!

一邊想着,一邊兒往集訓大隊那邊兒移動。

冷不丁地,前方哨卡了的門邊兒傳來一個有力的喝吆聲,“媽的,難不成什麼人都敢在紅刺撒野了?!你們,你,還有你,去那邊兒。你你你,往那邊兒!今天晚上不把人給老子逮出來,全體扣分兒。同志們,想一想,要是摸進來的是一個敵人,你們也能讓他跑幾千米都抓不到嗎?紅刺還要你們幹嘛?”

拳頭微攥,冷梟自然聽出來了。

那喊話的哥們兒正是謝銘誠,他背手跨立着,正在指揮他的新兵火力們逮他呢。

而那些新兵們,聞言也在竊竊私語——

“媽的,肯定哪個仔兒又跑去女兵宿舍偷窺了!”

“又?!說得好像你見過一樣!……怎麼,你也想去?”

“靠!是見過啊,我那是大白天光明正大去看的……”

冷臉都氣得綠了,冷梟眉頭微擰,一把扯開軍裝的領口,盯着越來越靠近他的人羣,轉身貼着牆根靠了過去。剛纔他已經觀察好了地勢,這兒是集訓大隊唯一的低矮建築——水房。

接下來,一個迅猛的衝擊動作,快得如同閃電劈過。他面色凝重,腳尖點地,雙手向上一攀,隨即縱身一躍,跳上了水房大約離地有四米左右的屋頂。人白鶴般輕巧的落上去,完全沒有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音。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快速得不可分解。

可是……

水房就這麼窄小一個地兒,雖然他暫時脫開了追擊。但是,他現在依舊還是處於我軍的包圍圈之中。而且,根據他對自己手下這些兵仔們的判斷和分析,今天晚上他們要是沒有逮到人出來,哪怕把整個紅刺翻過來,勢必也不會罷休的。

趴在水房屋頂,他擡頭,望天!

不過,冷梟到底還是冷梟,不過短暫的考慮了幾秒,利與弊就已經權衡十分明白了。

一秒後,只見他將大拇指和食指合攏放入口中,吹了一個不輕不重的鳥叫哨兒。

咕……咕……

當然,它不僅僅只是一個哨兒,而是特定的暗號。

新兵們自然是聽不懂的,但是,謝銘誠卻可以聽懂。

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能夠將‘傷害值’減到最低的就只能是找謝銘誠同志了。這件糗事兒被自家兄弟知道了大不了奚落一頓。總比好過像一隻大猴子似的被整個紅刺的大兵們圍觀要好得多。

謝銘誠聽到了聲音,迅速的轉過了頭來,面上像是不敢相信地怔愣了幾秒。

隨後,他大掌微擡,猛地按住了兩個想跟過去看的新兵,朗聲說道。

“好好守着,我過去看看!”

謝大隊長速度也蠻好,二三十米的距離很快他就走近了,站在冷梟藏身的水房屋檐之下,他退後幾步略略擡起頭來瞅了又瞅。

然後,這廝嘿嘿樂了。

壓着嗓子,他小聲又嚴肅地低聲說。

“口令!”

“你大爺的!”冷梟身體貼緊了屋頂,衝他擺手,“讓他們撤!”

撤啊?!

謝大隊長又想笑又無奈!

可是,哪怕他現在心裡藏着十萬個爲什麼,也不敢真的把冷梟暴露出來,或者進行晾曬和風乾。接收到了他的指令之後,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迅速地轉身走了過去,面對着那些呈包圍圈兒的戰士們。

“全體都有!聽我命令——”

啪……

軍靴聲整整齊齊,新兵戰士們做好了抓‘淫賊’的準備工作。

不料,接下來他們尊敬的謝教官竟然迸出兩個不合常理的字——

“解散!”

衆戰士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抽氣一聲:“啊!”

謝大隊長揹着手挺着胸,幾乎能感覺到二三十米左右發出來的寒芒。

清了清嗓子,他認真的解釋:“明天還有訓練,大家回去睡覺。我會留下來和糾察隊的一起找!反正就這麼大個地兒……去吧去吧!”

“是!”

雖然戰士們心裡有疑惑,但是沒有人敢去質疑謝教官發出來的命令。

緊接着,口令聲聲,軍靴陣陣。

一個個戰士令行禁止,整齊地列隊小跑着離開,各自進入了營房。

籲,梟爺的冷臉,總算冰封化解了一部分。

接下來,謝銘誠又迎上去找到了幾個還在四處找人的糾察兵,看到他們跑得氣喘吁吁的樣子……老實說,他都有些不忍心了。冷大首長啊,大半夜的你這是練得哪門子體能啊?

“謝隊長好!”糾察兵見到他,迅速敬了禮!

謝銘誠同樣回禮,然後皺着眉頭,“糾察同志,人已經抓住了,這事兒就交我來處理吧。”

“不好吧?我看這事已經驚動首長了!責怪下來,糾察隊……”一個糾察拍着胸口,氣喘不停,心裡憤憤不平,要是逮到了,非得狠揍一通不可。

撒謊這事兒,對於謝大隊長來說,一直都屬於高難度的操作。

撓了撓頭皮,他黑臉耷拉着,表現得有些不自在了。

不過,不自在也得說:“放心,首長那兒,我來交待!”

幾個糾察互相望了望,終於點了點頭。雖然明知道他說什麼自己來處理都是託詞兒,說來應該只是謝大隊長不願意承擔自己手下新兵出差錯的責任。但是,他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他們自然不會去得罪這位天鷹大隊長,現在的新兵總教官。

臨走,一個糾察兵擼了擼手裡的微衝,不無感慨的嘆氣兒。

“籲!謝隊長,你訓練出來的新兵蛋子,屬實厲害!腳丫子跑得賊溜快。”

“咳!咳!”咳嗽了兩聲兒,摸摸自個兒的鼻子,謝銘誠的目光沒敢往牆頭上的冷氣集中裡看,板正着臉,嚴肅地說,“沒多大事兒。就是一個新兵半夜出來撒尿,對路況不熟,不小心就摸錯了方向,走錯了宿舍!”

“……”糾察兵無語。

男兵宿舍的方位錯了,還摸進了女兵宿舍,這也太扯了吧?

不過,儘管心裡是這麼琢磨的,幾個糾察兵到也沒有再多囉嗦和糾察,再次向謝銘誠敬了一個禮,就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兒,謝銘誠覺得比打仗還要惱火。

再次走到屋檐下,他嗓子依舊低沉。“首長,趕緊下來吧?”

坐在屋頂上,冷梟目光爍爍地看他,冷氣兒森森。

謝銘誠心下一愣。

見他半晌兒沒下來,也不知道他在上面幹什麼,不禁感覺有些稀罕了。

“首長,你不冷麼?”

“……”看着他,冷梟板着凌厲的臉色,一句話都沒有說。

冷,他還冷個屁啊!

“……咳,要不要我扶你下來?”謝銘誠後退了幾步,老老實實地伸出雙臂來,做出一副要接住他的樣子。

“……”繼續不說話,冷梟雙手撐着屋檐就跳了下來。

乾淨利落的着地,瞪視着謝銘誠好半晌,才說:“老實人,也不老實了!”

“哈哈哈哈——”

終於,哪怕是性子憨厚的謝大隊長也實在忍不住了。

雙手捧着肚子,他壓抑着笑個不停!

冷梟心裡有些窘迫,不過習慣面子不能丟掉,一張冷臉溫度直逼零下50攝氏度。

“……笑,笑,笑你大爺的!”

“我沒有大爺!就一爹獨生子!”坑爹的謝大隊長,實在笑得閉不攏嘴巴。

要知道謝銘誠進入紅刺好幾年了,他認識冷梟的時間真心不算短。以前每次見到他都是冷着臉像個沒有表情的怪胎,不僅從來沒有見他這麼尷尬和窘迫,甚至連表情都很少見到。

今天晚上的冷梟,太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一個人站在他面前發笑了好一陣兒,越想越不可思議,眼看謝大隊長的笑意就收拾不住了。

冷哼一聲,望着他的臉,冷梟寒氣森森。

“靠!誠子你他媽的,你笑爽了你?”

“沒……沒爽!哈哈哈哈……”又笑了好一陣兒,謝大隊長清了清嗓子,主要是害怕自己笑得岔了氣兒。終於止住了笑聲,認真地站在那兒看冷梟整理身上的軍裝。

見到這身兒凌亂,他皺了皺眉頭,實在忍不住好奇地揶揄:“首長啊!大晚上的你去女兵宿舍找嫂子吧?……有啥事兒不能白天說啊?白天見你倆跟仇人似的,沒想到晚上還偷偷約會,搞得像地下工作一樣,哈哈,差點兒就被自己兵給當成淫賊收拾了吧?”

鼻翼翕合間,冷冷哼了哼,冷梟面色微寒,沒有好氣兒。

不說話,太正常了!

瞧着他的冷臉兒,謝銘誠心底樂了又樂。本來他之前還覺得有好多事情想要找他彙報,但是此時此刻讓人啼笑皆非的情況,實在不宜說正事兒。深呼吸一口氣,他心肝抽了又抽,好不容易纔艱難的按捺住了想要再度發笑的神經。

“首長您講,我在前方帶路!”

知道這廝在暗笑自己,冷梟掃了他一眼,沉着臉大步向前。

這真是一個絕妙的夜晚——

從來都是‘天大地大,誰也不怕’的男人,今兒晚上真是糗大發了。

直到重新回到行政樓的休息室,坐在寬大椅子上吸着煙,冷梟總算舒出一口長氣兒。

女兵宿舍‘偷情’,被糾察兵‘追捕’,被新兵‘圍剿’,被謝銘誠‘奚落’……一幕一幕繞在腦子裡,他真的很難想象,這麼多大事件,竟然件件都跟他自己有關?

操!純屬虛構!

梟爺爲了寶柒,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節操下限。

同時,也用事實證明了他神一樣強大而且無處不在的足跡。

——★——

魅力四射酒吧。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京都市,它也算得上是高檔拔尖兒的地方。

此時,酒吧獨有的華光溢彩之下,男男女女的不睡精靈們,正在瘋狂扭動自己年青的身體,喧囂着,叫嚷着,發泄着自己內心浮躁的情緒。

面前放着一杯紅酒,酒吧最角度的位置,遊念汐獨自坐在那兒。

酒吧嘈雜的音樂背景,還有昏暗得永遠看不分明人臉的光線,都是她選擇要在這裡和鈴木見面的原因。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從來都覺得,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我來了,你等了很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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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夾雜在一片喧鬧的音樂聲裡,顯得特別的低沉。

對於鈴木要和她見面的事兒,遊念汐的心裡並不是沒有產生懷疑的。善妒多疑的她,哪怕是對鈴木,這個一直笑着她的男人,心裡也有着各種各樣的猜測。

但是,這些都不會影響她此時微笑的臉孔。

擡起頭來,她敏銳的觀察着鈴木的面色。這一個她五年沒有見面的男人,大概爲了掩飾身份,戴了一頂寬大沿兒的黑帽子,在r本坐牢受罰的幾年裡,他的後背明顯有些不正常的佝僂,精氣神兒看上去也差了許多,哪裡還有當日首席總管的威風?

廉頗老矣,善能飯否?

她詭異的想着這句話,笑着請他坐下,替他找服務生要了他喜歡喝的酒。

“鈴木,這些年,你過得還好麼?!”

問一個爲了她受盡家法折騰,牢獄五年的男人過得好麼,也算是有才氣兒了!

沒想到,鈴木竟然衝她點了點頭。

突然,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探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遊念汐自動把他的動作判定成了是要摸槍,瞳孔一縮,她厲色喊。

“鈴木!”

擡了擡眼皮兒,沒料到鈴木卻是從兜裡掏出來了一根兒煙。靜靜地望着她良久,他脣角浮着一絲冷笑,想了想,又認真地問她,“叫我做什麼?我可以抽菸嗎?”

“隨便!”

放下心來,遊念汐長吁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不會動他的,男人啊,在得不到的女人面前,就是喜歡犯賤!

燈光掩護之下的遊念汐,表情十分的豐富。目光裡早就褪去了平素故作的卑微姿態,多了好幾分不經意就流露出來的傲慢。

呲——

點燃了手裡的香菸,鈴木像是一個很久都沒有吸過煙的男人。

一口,接一口,他吸得十分的急迫。

坐了良久,卻沒有發一言。

“鈴木,有事你就直說吧!”最先憋不住的人,果然還是遊念汐。

笑着看他,她的心裡卻在暗諷——坐五年牢,把這男人坐傻了?

她在日本的時候,和鈴木兩個人曾經相處過好長一段時間,她自然是十分了解他性格的。他今天約她出來,絕對不會是爲了敘舊。所以,她首先爭取了話語上的主動權。

“哦!”

輕淡的說話,鈴木彷彿非常隨意的擡了擡眼皮兒,目光追隨着她平靜的表情下,隱隱浮動的那份兒傲然自得,慢慢的,他眯了眯眼睛,很輕的說了四個字。

“東西給我。”

東西?!

儘管他使用的是對待市場大白菜一樣的語氣。不過,遊念汐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她手裡掌控着的次生波武器,那個具有強大殺傷力的玩意兒。衝他拋了個媚眼兒,她突地伸出自己的手指來攤在面前,仔細瞧着自己今兒爲了慶祝特地去做的漂亮指甲。

“不瞞你說,那東西果然好使!鈴木,我捨不得!”

“你該知道,不是我要!”看着她怡然自得的姿態,鈴木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詫。

瞭解她,太過了解她!

放下手指來,遊念汐將自己的身體微微前傾一個弧度,臉上的笑容修飾得有些過份的膩歪,“鈴木,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目光裡,滿滿都是惹人憐惜的可憐。

一次,再一次,再再多一次……

這些年來,她沒少對鈴木說過這句話。

原因很簡單,因爲她知道,鈴木喜歡她,喜歡她很多年了。

當年她在r本曼陀羅組織接受訓練的時候,就是在鈴木的手底下做事兒的。

認真說起來,鈴木其實算得上是她的‘授業’師父。她現在的一切本事都是鈴木教的。

她有自信,鈴木會再幫她的,因爲無論多少次,無論他說過多少個最後一次,最終的最終,他還是幫了她,甚至爲了她違揹他最敬重的尋少。

男人就是賤,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可是……

沒想到鈴木僅僅是皺了皺眉頭,又眯起了眼睛,“聽說,你要嫁給冷梟了?”

冷梟……

想到冷梟,遊念汐臉上自然而然的浮現出柔情來!

勾了勾脣角,她的臉上沒有表現出半點兒不自然來,甚至覺得沒有必要給鈴木扯任何一個藉口。這事兒在她看來,鈴木對待她的感情,正如同她自己對待冷梟的感情,誰吃虧誰犯賤從來沒有任何道理可講。既然喜歡上了她,就活該他吃虧受罪,因爲她沒有逼過他犯賤。

搭過去一隻手,她慢慢地放到了鈴木有些彎曲的手指上,摩挲着,面上的笑容有些玩味。

“怎麼了?鈴木,你捨不得我嫁?”

鈴木的手像是觸了電,忙不迭的收了回來,一張滄桑憔悴的臉拉了下來。

他是一個黑社會。

他本就不是什麼浪漫的人。

對於遊念汐,他已經用足了自己十二分的耐心。

“黑玫瑰,你現在交出東西來,我給你留一條活路。”

留一條活路,在他看來已經又是對尋少的一次背叛了。

不過,想來拿回了次生波武器,也算有了交待,尋少生氣歸生氣,最終還是會原諒他的。

他沒有辦法,作不出殺掉這個女人。

心裡‘咯噔’一響,遊念汐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目光平視着,打從鈴木今天晚上進酒吧開始,她總算是拿正眼瞧他了。皺眉,再皺眉。五年後的鈴木不僅老了,也更醜了。但是,他還真的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木訥得像一個沒有感情的面癱機器人。

她覺得……他想殺她,是真的!

判斷出來了這一點,她微微眯眼,端着酒杯站了起來,直接繞到了他的身邊兒緊挨坐下。一條手臂緩緩勾進了他的胳膊肘裡,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他帶着淡色疤痕的耳朵邊兒上,啜着氣小聲說。

“說實話,鈴木,我還是有點兒喜歡你的!你一直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沒有半點兒感覺呢?我捨不得你。不過,你也知道,我對冷梟是多少年……”

不待她軟軟誘哄的話說完,鈴木擰着眉,不耐煩地側過臉正對着她。

“把東西交出來,再說一次。”

“瞧你!”心下大駭,遊念汐緊張得心縮成了一團。卻又不得不麻着膽子衝他嬌笑,“鈴木,咱們倆五年沒見面了,就不能好好敘敘話麼?你就非得衝我這麼來勁兒麼?”

“不要給我玩花樣!”

訕訕笑着,遊念汐從鈴木的神色裡,已經查覺到了。

尋少不僅懷疑她了,如果她猜得沒有錯的話,鈴木就是尋少派來殺她的。

她能死麼?

不能,她現在可捨不得死。

一雙眸子極力染上魅惑的顏色,她不得不扮演着多情女人的角色,面對鈴木陰暗的臉。

“傻子,你說說,那種東西我能把它帶到這種地方來麼?難道你不知道它的威力?呯……厲害着呢!不過麼,尋少還真是不相信我了呢?他要就說呀,我自然會巴巴給他送過去的,幹嘛還要讓你跑一趟呢?”

“在我面前,你不用虛僞。”睨着她,鈴木的聲音沙啞乾澀,“現在走,帶我去拿東西。”

說她虛僞的時候,鈴木的語氣裡只有認真,沒有半點貶損和刻薄,就像只是在闡述一件既定的事情。當然,遊念汐在這個時候並沒有真正的理解到,當一個男人明明知道你全部的缺點,甚至是致使的缺陷而沒有表露出厭惡的意思時,那個人是需要回報或者好好用心珍惜的。

鈴木一語,直擊關鍵。

撇了撇嘴,遊念汐知道避無可避了,微微擡起了頭看他,想着要怎麼遊說他。她現在已經踩在獨木橋上了,除了鈴木還真心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她。

“鈴木——”半抱着他,她笑得有些淒涼:“我知道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那年我一個人在日本,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早就餓死了。鈴木,我心裡一定念着你的恩情!……”

“一分鐘時間選擇,是帶我拿武器,還是把命留下,自己選。”鈴木語氣硬邦邦,反手攬緊了她的腰,抵在她腰間那個硬綁綁的物體顯然是把手槍。

事情,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酒吧的燈光太暗了。

遊念汐慢慢挪開他抵着自己的槍支,笑着端起桌面的紅酒瓶倒滿在杯子裡,笑着仰起頭飲盡。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把心一橫,她笑盈盈地站起了身來,還順手拾他一把。

“走吧!”

她懂!鈴木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個傢伙到底有多麼變態她比誰都清楚。哪怕現在,坐過五年牢獄財出來的他,樣子看上去像極一個半殘品,她同樣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賭他的能力。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酒吧門口走去——

穿過門口的時候,鈴木像是突然看到了什麼,腳步突然一頓。

然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剛剛進門的那個男人身上,好幾秒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側眸望着他,遊念汐眸子滿是不解:“鈴木,你怎麼了?”

鈴木望向正往酒吧裡面走的男人,聲音低低的,“那個男人是……?”

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問這樣,遊念汐捋了捋頭髮,心裡想着自己的計劃,相當隨意地哼了哼。

“他啊!方惟九,方氏集團的公子!”

“哦?!”鈴木目光怔了怔,搖了搖頭,跟上了遊念汐的腳步,上了她停在外面那輛菠蘿車。

汽車一路前行着,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從酒吧裡跟出來的人。

還有屁股後面,一路跟蹤的車輛。

尾隨着他們,坐在車裡的男人手裡拽着無線通話器:“獵鷹一號呼叫血狼,血狼收到請回答。重複一遍,獵鷹一號呼叫血狼,血狼收到請回答!”

“收到,收到!獵鷹一號請講——”

“目標已經出了酒吧,正往獵鷹二號方向前進,完畢!”

“繼續跟蹤,保持聯絡!完畢!”

“收到!收到!”

隱匿民居的地下暗室裡,血狼的高幫軍靴踩在地板上,他手裡的沙漠之鷹被擦拭得鋥亮發光,帥氣地摸了摸左耳上的耳釘,邪氣的脣角微勾,再次拿起了無線通話器聯線了冷梟。

將這邊兒的情況彙報完畢,耳釘裡又響起了他安排的暗哨傳來的訊息。

“d1號就位——”

“d2號就位——”

“d3號就位——”

歪了歪頭,他右手拿着通話器,左手的無名指不經意掃了掃眉梢,邪氣十足的目光裡隱隱透着狼奔豕突般兇殘光芒,舔了舔下脣,笑着說:“老鳥,老鳥,一切準備就緒!”

“緊跟目標,不要放鬆警惕!”紅刺總部,同樣沒有閤眼的冷梟已經從休息室回到了辦公室裡。

這次採捕遊念汐和拿到次生波武器的行動主要參與人員是天蠍戰隊和血狼小組,他並沒有知會其它的任何人知道,包括幾個大隊長在內沒有人知情。曼陀羅組織的結構太過龐大,消息來源面兒也很廣。因此,這件事情,知情的範圍越小,保密的程度就越高。

這一向是他的行事準則,不該知道的人絕對不能知道。

涼夜如水,他靜坐着抽菸,像個狩獵的獵人,等待着獵物被捕獲。

終於,消息傳過來了——

電話那邊兒的血狼,幾乎是用一種極度興奮的聲音在彙報。

“老鳥,鈴木三郎已經和黑玫瑰分開,從二0三軍工宿舍出來了。目前沒有任何異動,他的手裡拿着一包黑色塑料密封狀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次生波武器!他上了一輛計程車,我們的人正在跟蹤。請指示下一步行動——”

冷臉沉了沉,冷梟略一思考,眸色裡森寒無邊兒,一字一句冷冷交待,“留幾個人看守二0三,其它人全部給我盯死了鈴木,不要打草驚蛇,注意安全。記住,在沒有確定拿到次生波武器之前,先不要動姓遊的!”

“血狼明白!”

電腦屏幕上閃着幽幽的藍光,梟爺的臉上閃着淡淡的冷光。

正在這時候,門口傳來值班戰士的敲門聲,“報告!首長……機要處急件!”

這個時候,能有什麼急件?

冷硬的脣部線條,幾乎繃成了直線,冷梟帶着涼氣的眸子滿是陰鷙。

“進來!”

推門而入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通訊員晏不二。

今天晚上,晏不二值夜班,揉着有些泛紅的眼睛,他恭敬地遞上手裡加密的機要文件。

沒有急着拆件,冷梟目光冷凝,“下去吧!”

手掌在自個兒的嘴巴上拍了拍,晏不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末了,在接收到首長冷冽無波的面上傳遞過來的危險信號源時,他轉了轉眼珠子,大喇喇笑了笑。

“就睡了一個囫圇覺,我……我馬上閃人……”

直接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冷梟視線冷冷地凝結在了手裡的機要文件上。

裡面,是機要處剛剛截獲的明碼電報。

內容很簡單,意思非常明瞭。

“主上,次生波武器已經交由鈴木,馬上就交到總部。”

狡猾的女人!

從表面上來看,這份東西是黑玫瑰發給曼陀羅首腦的。但是冷梟知道這其中的意思,她就是故意要讓紅刺的機要員截取這份電報。這種在戰爭年代使用的電報方式,現在的軍隊基本很少使用了。

不過,少使用,並不等完全不用。首先來說,畢竟誰也不知道天上的衛星們,哪一天談上戀愛就不開展工作了。老式的通訊方式,革命傳統不能丟。如果他們不用,敵人就會放心使用。

這加密電報來得,並不奚巧。

遊念汐要的就是紅刺報務員接收到它,以便紅刺物戰隊的人能夠跟着鈴木拿到次生武器,然後再對曼陀羅進行一網打盡,從此她就高枕無憂了!

好巧妙的招兒啊!

他冷冷起身,拿着話筒的手指箍得緊密,聲音繃得冷硬無邊兒,一句,又一句,他向天蠍戰隊的參戰隊員和血狼小組傳達着自己的指令。

“第一、第二突擊隊準備戰鬥!”

“第三突擊隊,隨時準備進入第一梯隊戰鬥……。”

“保證通訊,來一場甕中捉鱉……”

“找到狙擊機會,爭取一舉殲滅!”

“優先繳獲武器……”

只要拿到武器,就可以抓捕姓遊的了!

因爲現在不敢確定她拿給鈴木三郎的,究竟是真的武器還是假的武器。

只要沒有了次生波武器,她就是一個零,一個造不成任何障礙的零。

安排完了任務,他再次靜坐在冷寂的辦公室裡。

不料,剛剛過了兩分鐘,天蠍戰隊的大隊長又來電了。在電話裡,他彙報了情況,說他們的狙擊手今年退役了兩名,暫時還沒有補缺。今天晚上的是大行動,剛纔安排任何的時候他發現狙擊手人數實在不夠。而在這樣的敵我狙擊戰中,如果沒有好的狙擊手掩護行動,行動的戰友就會涉身危險之中。

放下電話,冷梟沒有遲疑,直接撥通了謝銘誠。

迷迷糊糊的午夜夢迴的謝大隊長,還以爲他來追究他今天奚落的問題。

揉着眼睛,一秒後他以爲自己還在夢中——

冷梟的聲音很冷,冷得猶如這冬日夜晚褪不下去的寒流。

“把你新兵大隊的姚望借用一下。”

“啊?!”謝大隊長驚了又驚,手指拽着電話都不知道怎麼放下了。

睡意濛濛間,他腦子迅速傳達了三種反應。

第一反應,冷梟爲情生怨。

第二反應,冷梟要公報私仇?

第三反應,是在脊背的汗毛被冷意滲透後豎起來才做出的——挺直了腰桿,高聲回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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