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兩個名字,雲染都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看着許二夫人說道:“她們打的什麼主意我也不是不知道,不瞞二舅母,且不說選秀這事兒能不能成,就算是能成,我又不是那傻的,怎麼會選這樣不知足不知禮的人進宮來,給我自己添堵?”
這話可謂是不客氣。
許二夫人嘆口氣,畢竟是許家的人,鬧出這種事情來,她也是面上無光,就有些訕訕的。
“我隨着夫君在京都多年,金陵那邊的事情知之甚少,也不知會把孩子養成這樣的性子。”許二夫人嘆口氣。
“二舅母無須自責,英表姐就很好。”雲染笑了笑,“這事兒要是她們知進退也就罷了,要是一意孤行,您也崩攔着了,我自有主張。”
選秀的規矩章程多,隨便伸手卡一卡,都能讓她摸不到宮門。
更何況……
未必就會有選秀。
只要她肚子爭氣。
許二夫人看了雲染一眼,就知道她必然是有辦法了,點頭就道:“我回去後在勸一勸,若是她們還是不知好人心,我也就沒辦法了。”
說了會兒話,看着時辰,雲染就命人把她們送出去。
二人一路出了宮,被人恭恭敬敬的送上馬車,許二夫人還想着,皇后在宮裡可見是過的好,不然的話這些宮人也不會這麼逢迎她們。
馬車駛離宮門,越走越遠,許二夫人這才說道:“如今這顆心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許氏就道:“我就說娘娘不會不管的,嫂子回去後把話說給哥哥聽,他必然會明白的。”
許二夫人神色凝重,她雖然聽不懂娘娘的意思,想來這話是說給夫君聽的。
她如實轉達就是。
先把許氏送回了雙榆衚衕,許二夫人就急匆匆的回了家,沒想到夫君居然在等她。
一看到她回來,就忙起身迎上來,一疊聲的問道:“娘娘怎麼說的?”
許二夫人皺眉疑惑的說道:“這個時候老爺不在衙門,怎麼在家裡做什麼?”
“告了半日假,可不是在等你,快說說,娘娘怎麼說的?”許道勤着實有些着急的說道。
看着自己夫君這樣子,許二夫人臉色就一黑,道:“好歹容我換身衣裳,洗把臉,再來跟你說話不是?”
看着夫人甩簾子進了內室,許道勤臉一黑,也沒辦法,因爲女兒的婚事,夫人已經給她很久的臉子看了,只能等,還敢催不成?
小半個時辰後,二夫人才出來,命人奉了茶上來,喝了一口,對上自家老爺眼巴巴的目光,一時沒忍住,不由有些心軟這才說道:“娘娘沒說別的,只讓我給你傳句話,讓英家準備下聘就是,聘禮可得好好置辦。”
許二夫人知道老爺也不會跟他細說,因此慢慢的喝茶也不問。
就看到自己老爺臉上的神情從凝重變成了歡喜,這邊自己剛放下茶盞,就被他抓住了手,一疊聲的說道:“好夫人,這次多虧了你了,你可是救了我一命。你不是要買幾個莊子嗎?我給你拿銀子,買買買。”
許二夫人:……
許道勤高興地在屋子裡直轉圈,口中唸唸有詞,過了一會兒,急匆匆的就往外走,“晚上我回來陪你吃飯,先去書房了。”
一陣風似的走了。
許二夫人還沒回過神來,人就不見蹤影了。
真是個冤家。
不過,丈夫那句救了他一命,現在想想心頭竟是跳得厲害。
她不知道,這裡頭的事情這麼的兇險,難怪這婚事不管如何丈夫都要答應。
想到這裡,手心裡沁出一絲絲的冷汗來。
許道勤回了書房,立刻給英震寫信。
皇后讓他準備聘禮,還要好好的準備,哪裡是皇后娘娘要聘禮,分明就是皇上要看英震的誠意。
他在兩江總督的位置上做了這麼久,知曉不少的事情。
皇上要的,只怕是兩江的賬本!
許道勤寫信的手都有些發顫,久久不能下筆。這封信送出去,江南就要開始變天了。
英家外人知道的就有百萬兩的虧空,真實情形可比這嚴重多了。
可這銀子,真是沒有落到英家手裡,而是通過英家斂財,過自己的手,又過戶部,進了文宗帝的手中。
可現在文宗帝都沒了,這筆賬就成了糊塗賬,可是銀子虧空實打實的。
英震背不動這麼大的鍋,殺了他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思來想去這混蛋就想了這麼個拖自己下水的辦法。
誰讓他當初經手過這件事情,早就進了泥潭,哪裡還能脫的了身。
只是沒有想到,皇上居然會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即便這條路不好走,但是至少有了生機不是嗎?
許道勤在書房裡轉來轉去,最後才落筆寫信,命親隨親自騎馬下江南送去英家。
只怕秋闈過後,江南就要鬧起來了。
英震對皇上投誠,就得使出渾身的力氣,替皇上把控住江南的局面。
他一個在江南盤踞了十幾年的地頭蛇,有了他,皇上掌控江南,無異於輕鬆了很多。
許道勤又嘆口氣,早知道當今手段非凡,但是還是又驚又懼又服氣啊。
想到這裡,不免又想起了這次秋闈。
龐一統暗中動的手腳,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幾分的,他在吏部當差,對於朝中官員派系,比別人更清楚些。
這回,龐一統怕是要倒黴了。
不過,聽說,他的妻子帶着瘋癲了的女兒去了莊子上養病。
想起那龐家女,又想起前些日子風光出嫁的喬家女,真是同人不同命。
同樣是做側妃的,一個得了皇后娘娘的喜歡,最後能風光出嫁,還是皇后給的嫁妝。
這份殊榮,自古難有。
而此時,賈家的喬錦璋收到了一封密信。
看了信的內容,驚得她面色蒼白,心頭直跳,冷汗頻冒。
什麼皇后此生無子,帝后失和,終將失寵,簡直是胡說八道!
可是心裡又有些不安,皇后嫁給皇上一年了,的確是肚子沒有動靜。
眼角掃過這封信的內容,喬錦璋恨不能自己從未打開看過。
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