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晟選擇這個時候離開京都,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
不然,他留下來,只怕更會令皇帝礙眼。
無疑,在這種時候躲出去是理智的行爲。
雲染想起當初被放走的薛定愕,再看着現在司空穆晟的氣定神閒,就知道這次出行必然是在司空穆晟的掌控之中的。
“那做你想要去做的事情吧,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雲染能做的就是不要讓他有後顧之憂,她會在這裡好好的等着他。
她知道他要去做什麼。
沒有阻攔他,只是放飛他的翅膀,讓他飛得更高。
司空穆晟把人緊緊的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本來計劃還有半月離開,但是北冥那邊出了點意外,薛定愕與我聯手我也不好這個時候撒手不管。”
雲染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薛定愕那麼個窮兇極惡的人,居然也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不免心裡就有些開心,道:“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聽得出雲染話裡的開心,司空穆晟就笑了,“他又不是鋼筋鐵骨沒有弱點,這次也算是受我拖累,被北冥皇帝發現這才惹了麻煩。”
雲染聞言也聽不太懂,畢竟軍事上的事情,她又沒有打仗的經驗,但是卻知道兩人合作,事關司空穆晟前程跟性命,她只擔心一樣,“你要去邊關,皇上會放行嗎?”
“不放也得放。”司空穆晟冷哼一聲。
“那你什麼時候走?”
“半個時辰後。”
雲染立刻起來,給他收拾行李,別的不說貼身的衣裳總是要帶些的,立刻叫了丫頭進來收拾箱籠。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雲染忽然又問道:“那穆逸呢?跟不跟你去?”
司空穆晟明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去。”
雲染立刻又讓春信去穆逸那幫着收拾,看着司空穆晟忍不住有些埋怨說道:“你該早些與我說。”
司空穆晟只是笑笑,若是早些說,她只怕會給他們父子收拾出一大堆的行李來。
他也捨不得她這麼操勞。
這邊行禮剛收拾完畢,穆逸就急匆匆的進了後院,“爹,娘,聖旨到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剛剛好,雲染就看了司空穆神一眼。
接了旨,果然是皇上命司空穆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邊關,授大將軍印,抵禦北冥大軍。
明知道是司空穆晟與薛定愕的計劃,雲染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打發走了宮裡人,司空穆晟牽着雲染的手回了後院,進了內室,將所有人隔絕在外,伸出手臂抱着她,“我會盡快回來。”
這個快是什麼時候,雲染心知肚明。
必然是京都的形勢適合他回來的時候,他才能回來。
利用北冥大軍,司空穆神才能虎口奪食,從皇帝手中再度拿到大將軍印,名正言順掌控三軍。
瞧着十分順利,誕嗣這其中司空穆晟做了多少的準備,這卻是別人不知道的。
“嗯,此去危險重重,那薛定愕非良善之輩,你多加小心。”
“好。”司空穆晟應了一聲,“我讓費南兄弟留在府裡聽你使喚,董先生等人要跟我離開。你若是在王府裡住的悶了,就去園子裡住幾天,那邊吩咐費南去收拾就好。”
雲染點頭,她知道自己不會去的,但是安他的心還是答應下來。
分別依依,心生不捨,雲染面帶微笑將他送了出去。
也許再見面的時候,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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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大軍壓進邊關,急報頻傳,洛王臨危受命星夜趕赴邊關。
朝中爲此事分爲兩派,主戰派與主和派,就連內閣也因此分裂。
皇帝此人雖然生性多疑,但是卻在這種事情上格外的執着,絕對不會不戰而退,把臉丟到北冥去的。
骨子裡,皇帝還是個強硬派,並不樂意被史書記載成爲軟弱、無能、連國土都守不住的皇帝。
正因爲司空穆晟看透這一點,所以才能從容設計,並順利成行。
大軍出動,戶部、兵部頓時忙碌起來,宋伯暄口才了得被戶部推出來與兵部的人打機鋒,深受戶部尚書左謙賞識。短短時日,就成爲戶部的紅人,但凡是有跟兵部那羣莽夫扯犢子的事情,戶部的人一概都推給了宋伯暄。
宋伯暄之名,也以最快的速度,在戶刑二部傳播開來。
邊關雖然危險,但是絲毫不影響京都的安逸享受,太過相信洛王的本事,也毫不擔心北冥能成功攻下大晉的邊關。
雲染看着手裡一疊的請帖,只覺得十分的頭疼。
老王妃那邊又層派羅嬤嬤過來,試圖施壓接龐殊怡回府的事情,雲染這次笑着一口拒絕了,直接把司空穆晟搬出來背鍋,反正老王妃總不能寫封信去邊關。
再說了,老王妃肯定也不敢寫這封信。
羅嬤嬤知道此事不能成,跟洛王妃說話客客氣氣的,出了東院的門這才鬆了口氣,她現在也看不明白老王妃到底要做什麼。
在她看來,這樣的日子不是挺好的,老王妃何必跟王妃過不去,非要把龐側妃接回來。
回去秉了老王妃,瞧着老王妃淡漠的面容,羅嬤嬤發現她現在一點也看不透老王妃的心思了。
“既然王妃不願意就算了。”老王妃輕聲說道,“董家那邊可有消息?”
羅嬤嬤定定神,腦子裡極快的轉動,面上帶出和緩的笑容說道:“暫時沒有消息,不過聽所跟許家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那邊正在商議婚期,許是過不了多久就能喝杯喜酒了。”
老王妃輕輕頷首,忽兒笑着看着羅嬤嬤,“說起來王妃跟許家也走的親近,這倒是結了一樁好婚事。”
羅嬤嬤只覺得這件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只是這個時候她卻不能說這些令老王妃不開心的事情,道:“是,王妃大伯母便是出自許家,感情素來深厚,自然是不比尋常的人家。”
“既然是王妃孃家的人,也和該給幾分顏面,你去跟王妃說,家裡設個宴,請許家的人來玩,我倒是想要見見許家的姑娘。”老王妃一字一字的說道,面上帶着從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