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讓你選擇半死半活。”
薛定愕:……
穆逸:……
好想笑怎麼辦?
會不會被爹打?
穆逸看着吃癟的薛定愕,一臉的不敢置信,想了想自己退了出去。
也許他爹沒有讓他避諱的意思,但是穆逸卻不想做一個不分輕重的人。
司空穆晟倒是沒去想兒子複雜的心思,大馬金刀的在薛定愕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這裡已經不是那個簡陋的民居,而是司空穆晟自己的宅子。
只是這宅子隱在民居里,十分的不起眼,沒有想到,這房子的地下還有這樣的一處地牢。
“雖說我已經厭倦了打打殺殺衝鋒陷陣的日子,但是你確定我半死不活對你有好處?”
司空穆晟神色平淡的看着薛定愕,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張臉,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麼賤兮兮的掛着老子不在乎,你跟我談條件純屬放屁的架勢。
這樣混不吝的薛定愕,讓他在北冥的確是傳出了一條路,畢竟沒有人願意跟一個瘋子拼命,當然也拼不過。
可是,放在司空穆晟這裡卻不怎麼行得通了。
他這個人素來軟硬不吃,憑真本事分高下。
若不是薛定愕的確是有些本事,這麼多年兩人也不會一直這麼僵持着。
此時,聽着薛定愕半開玩笑的試探他,薛定愕對上他的眼神,難得露出一個邪魅狂狷的笑容,“當你答應皇后的條件時,就應該想到今日。”
薛定愕面上的笑容微僵,旋即隱去,大笑一聲,“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跟你們大晉皇后可沒什麼交易。”
“你承認不承認於我來說無關緊要,我只要確定這件事情是你做的,足夠了。”
薛定愕:……
艹,忘了司空穆晟這廝混起來的時候,生死都是小事兒。
以司空穆晟的性子跟手段,他這話絕對不是恐嚇。
如果他真的認定是自己乾的,那麼現在他能不能逃出大晉還兩說,就算是勉強能出去,可是接下來這廝的打擊報復對於他而言都是一件十分頭疼的事情。
更別提,他也是個後院着火的人。
正因爲互相知根知底,所以兩人才能勢均力敵,既互相牽制,又能互相協助,有的時候還能互相利用。
看着薛定愕面上浪蕩的笑容慢慢地收起來,司空穆晟的眼神越發的幽深。
新的談判,此刻纔剛剛開始。
京都這一張別人佈局多年的網,現在也該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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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大天亮,雲染這才覺得緩過勁兒來,只是雙腿仍然覺得有些痠疼,昨日逃走的時候,走的路太多了,再加上當時精神高度緊張,難免就會留下些後遺症。
身邊的位置沒有人,雲染伸手在枕頭上摸了摸,就知道他一定是一夜未歸。
想起這一攤子爛事兒,她也萬分的頭疼,坐起身來,掀起帳子,趿拉上鞋起身。
昨兒個晚上因爲她回來的及時,所以外面現在到底有沒有傳出什麼流言,雲染現在也無法得知。
但是當用過早膳後,接二連三有人送拜帖來,雲染心裡嗤笑一聲,講這些送帖子的人家一一記下來。
消息能這麼靈通的,還敢上門送帖子打探的,一定不是洛王府的朋友。
譚氏這次又上門來,雲染倒是沒有連她也不見,畢竟二人還算是妯娌。
她不見送帖子上門的人,但是要是連譚氏也不見,只怕外面的人就會傳她無故失蹤的消息了。
譚氏見到洛王妃的時候,也有些意外,臉上的笑容繃着,心裡卻想着,難道自己的消息有誤,其實都是謠傳?
“聽聞昨晚上宮裡宣召,我這心裡着實有些擔心,就上門來看看,現在瞧着你無事倒也放心了。”
雲染瞧着譚氏裝模作樣的樣子,心裡十分的厭惡,眼眸微垂,徐聲說道:“有勞大嫂關心,只是不知道大嫂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是宮中宣召?”
昨晚上回來的時候,司空穆晟與她在馬車上就說了,若是有人問起,宮中宣召純屬子虛烏有。
當時雲染也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妥,但是司空穆晟說,皇后做出來這樣的事情,皇帝也是面上無光,絕對不會希望有人利用這一點大做文章。
而且,當時宣召她進宮的人,一旦被抓捕,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出頭之日,所以這件事情雲染矢口否認,皇帝反而會高興。
雲染想想也是,謀害臣妻,不是光榮的事情,若是真相傳出,不要說皇后,便是皇帝的威名都要受皇后帶累。
譚氏驚愕的看着雲染,“昨兒晚上難道不是有宮裡的馬車來嗎?”
“大嫂真是有閒心逸緻,居然還能知道我家門前誰家的馬車到了。”
聽着雲染的譏諷,譚氏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立刻就說道:“宮裡的馬車規制不同,不管是在誰家停下,都會被人知曉,我能知道又算得了什麼大事兒?”
“如此說來,我還是要謝謝大嫂關心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是王爺身在宮中一時無法脫身,便託了宮裡的人給我傳個口信。恰好有宮裡的車出行,便送了信過來。我是倒是沒想到,不過是傳個信兒罷了,居然在別人眼睛裡成了宮中宣召,到也有些意思。”
譚氏看着雲染的神色,一時間連她也看不出這話是真是假。
譚氏對着洛王妃的觀感是十分複雜的,畢竟自己的兒子曾經求到她跟前,想要娶她爲妻的。
面對這一個可能成爲自己兒媳婦的人,一下子成爲了自己的妯娌,其實譚氏對這個妯娌,從心裡上一直處於一個蔑視的狀態。
只是,自從她進了門,自己家後院一直沒能消停,再加上老王妃執意要分家。
本來說分家不分居,但是後來卻被老王妃擺了一道,呈上去的摺子明顯不是事實。
可是,後來分家的時候,老王妃卻把老王爺留下的東西均分,這也讓譚氏的火發不出來。
嫡庶之別她是知道的,按理說他們不能分到一樣的財產。
老王妃拿銀子堵住她們的嘴,這個虧雖然還是有些虧,可是嚥下去倒也不覺得十分委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好像自己在顧雲染面前就有些看不透她了。
心裡便有些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