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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司空穆晟早早起來就去上朝,雲染還在酣睡。
等她醒來的時候,連穆逸都去學堂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忙起身洗漱更衣,用過早膳,便決定去老王妃那裡問安。
帶着秋禾幾人一路到了老王妃的院子裡,羅嬤嬤親自迎了出來,笑着對着雲染行禮,“老奴給王妃請安。”
“羅嬤嬤快請起,老王妃這會兒可有空,我來給她老人家請安。”雲染笑着說道。
羅嬤嬤忙道:“老王妃剛進了佛堂,念起佛來素來不喜人打擾,王妃的心意老奴一定會帶到的。”
這就是婉拒了。
雲染也不強求,她覺得這樣跟老王妃相處也挺好,大家和和睦睦的,也不用整日一個屋檐下大眼瞪小眼,免得尷尬跟產生矛盾。
再閒聊幾句,這才帶着人離開。
看着王妃的身影漸行漸遠,羅嬤嬤這纔回了正院。
小佛堂裡香菸繚繞,有輕輕地誦佛聲傳出來,她站在門口,輕輕嘆口氣,等老王妃唸完再進去吧。
雲染剛回了正院,這邊還沒坐下,那邊就有人來稟報,內廷府的匠人來了。
雲染:……
司空穆晟還真是不只是說說,還真把內廷府的人叫來了。
人既然來了,也沒有趕出去的道理,雲染就讓秋禾去傳話,讓秦運幫着去小廚房那邊打點。
畢竟來的匠人都是外男,雲染一介女眷不好出面。
秦運很快的就來回稟,已經拉起了草簾,小廚房只需要兩三日功夫就能砌好,這幾日讓內院的人走動的時候注意些就是。
雲染想着自己家那邊的帖子也不用送了,就讓秋禾帶着人去安排這些事情。
沒有公婆伺候,沒有人前來礙眼,這婚後的小日子到也算是不錯。
索性拿了本書坐在窗臺前,靠着軟枕細細的看了起來。
春信跟月華笑着走了進來,一人手上端着一個瓷盤,盤裡子擺着剛剛洗淨的香梨等果子。掀起簾子走進來,看着雲染笑着說道:“王妃,您嚐嚐新送來的果子。”
雲染聞言瞧了一眼,“莊子上送來的?”
“那倒不是,是今日採買的婆子特意孝敬的,說是樹上新摘下來。”春信道。
雲染就看着月華拿着小銀刀子,將香梨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巴掌大的小碗裡,雙手端了過來。
雲染拿起銀籤子插了一塊,放進口中嚐了嚐,不由得點點頭,“又脆又甜又香,你去問問她哪兒買的。”
話音剛落地,秋禾又走了進來,忙行禮說道:“王妃,薇姑娘來了。”
雲染一愣,有些意外司空薇怎麼會來她這裡,就點頭說道:“快把人請進來吧。”
她其實也對王府裡這個一直很低調的二房很有興趣,忙起身讓丫頭給她整理下衣裳,撫了撫髮髻,就看着一襲湖水綠衫羣的司空薇緩緩走了進來。
“小嬸嬸安,我娘讓我給您送些自家莊子上產的東西過來。”司空薇蹲身行了個禮,笑着說道。
司空薇算不上是多美精緻的美人兒,但是眉宇間倒是有股子英氣,讓人看着喜歡,只見她身後跟着兩個丫頭,提了兩個竹籃。
一籃紅彤彤的山楂,一籃雲染剛吃過的香梨。
雲染忙讓她坐下,笑着說道:“讓二嫂費心了,薇姐兒快坐下累你跑這一趟。”
司空薇也看到了雲染屋子裡剛切開的香梨,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原來小嬸嬸這裡也有梨了。”
頗有些尷尬。
“今日採買上的人送來的,你也嚐嚐。”雲染有心打探二房的事情,自然是要跟司空薇搞好關係。
想着那位二嫂今日讓司空薇過來,估計也是想着她們年紀相仿的緣故。
畢竟司空穆晟兄弟三個年歲相差很大,雲染本身比司空穆晟又小了那麼多,可不是跟司空薇的年紀相仿了。
司空薇雖然有些侷促,但是還是很努力地鎮定下來,倒是覺得這個小嬸嬸很適和藹。
聽說昨兒個大少奶奶從這裡回去的時候氣色不是很好,不過她倒覺得小嬸嬸是個不錯的人。
插了一片梨嚐了嚐,就道:“脆甜脆甜的,這梨子也好。等過些日子栗子熟了,再給小嬸嬸送些栗子來。不值錢的東西,都是自家莊子山的,圖個野趣。”
“這個好,栗子煮着吃炒着吃還能燒了吃,做菜也使得,這可是好東西。”雲染笑的極開心。
司空薇心裡也鬆口氣,沒看出王妃面上有嫌棄的意思。
她娘說你去了把這話一說,只看王妃喜不喜歡開不開心,就能知道這人幾分性子了。
合得來多走動,合不來,大不了像以前一樣,他們依舊避着就是。
司空薇自己是很想跟王妃交好的,倒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哥哥。
京都人人知道焱公子,可又有誰知道還有個司空磊。
盛名之下,餘皆狼藉。
他爲哥哥不平。
不過就是他們二房比不過大房,一直被強壓一頭而已。
司空薇說話也有幾分趣味,而且知輕重,說話間也是妙趣橫生,雲染很喜歡跟她聊天。
說着說着,慢慢的就說到了王府的一些事情上。
“老王妃以前也很少見人,我們一年也只有節日的時候,纔會有機會去給老王妃請安。所以小嬸嬸不要擔心,老王妃素來就是這樣的性子,不太理會這些。”司空薇輕聲說道。
雲染心中暗暗頷首,就道:“原想着進門之後,怎麼也得在老王妃跟前侍奉她老人家,可是卻沒這樣的機會。”
說完幽幽一嘆。
司空薇也不知道王妃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對老王妃心無芥蒂。
畢竟那兩位側妃還是老王妃接的旨。
但是王妃不說,她自然不能問,只能把老王妃尋常的起居生活簡單的說一下,讓王妃心裡能清楚。
“老王妃一心向佛,也不喜旁人打擾,小嬸嬸的心意,老王妃必定能體諒的。”
“盼是如此吧。”雲染無奈一笑。
“你哥哥現在還在讀書?”雲染輕聲問道。
司空薇微笑的表情一僵,隨即搖搖頭,“咱們勳貴之家的子弟,便是讀破了天也沒多大用處。”
勳貴之家的子弟,頭頂祖宗的爵位,這輩子的路已經註定了。
可是爵位只有一個,子孫那麼多,怎麼找個出路又是個難題。
像是王府這樣的情況,上有司空穆晟司空穆齊兩兄弟,下有司空焱聲名在外。
夾在中間的司空磊,委實是夾縫中求存。
實在是太尷尬。
雲染上輩子出身國公府,自然知道這裡頭的門道,不過這事兒沒跟司空穆晟通過消息,她還真不能隨口說什麼,笑了笑說道:“不管如何,比起別人總是要好些的。更何況還有王爺在,自會照顧後輩子侄。”
司空薇的眼睛裡就多了幾分神采,覺得日子都有了些盼頭,輕聲說道:“借嬸嬸吉言。”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司空薇就起身告辭了。
雲染送她出去,看着司空薇略有些單薄的背影,微微蹙眉。
中午司空穆晟沒有回來,穆逸直接去了顧家那邊吃飯,那裡距離學堂近,索性午飯還是跟顧繁一起吃,晚上再回來。
中午只剩雲染一個,自己隨意吃了些東西,便躺下午休。
等到起身的時候,司空穆晟都回來了,仰起頭來一看,外面天色都擦黑了。
不由得有些微囧,看着他背對着她坐在大榻上正在翻書,就坐起來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叫我起來?”
司空穆晟聽到雲染的聲音,就放下手裡的書,轉過身來,瞧着她說道:“看你睡得香,就沒擾你。”
晚上睡不好,白天可不得好好補個覺。
瞧着司空穆晟略有深意的笑容,雲染總覺得自己想多了。
喚了丫頭進來,服侍她洗漱更衣,等她再出來,外面已經擺好了飯菜,穆逸也已經坐到了桌邊,看着她就笑着喊了一聲,“娘。”
雲染忙應了,在他身邊坐下,問了幾句功課上的事情,這才吃飯。
用過飯,司空穆晟帶着穆逸去了前院,打發兒子睡下了,這纔回來。
雲染就想着問問他關於二房的事情,一時猶豫着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