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的眼前又是開始一陣陣的發黑,她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蒼白着臉,盯着蕭再丞,用力的搖着頭。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這樣的……蕭再丞,你爲什麼就不能相信我……爲什麼……”周筱的眼淚,又如洪水一般的狂涌而出。
“不要再給我提什麼相信二字,你不配!
周筱,看看吧……看看你所做的好事!
現在全帝都城都人都已經知道,我蕭再丞再次被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
哈哈……再一次!
我蕭再丞,還有蕭家,再次成功的成爲了帝都城人的笑柄。
這下你滿意了……啊?滿意了嗎?
你自己好好的看看,看看這都是些什麼。
老爺子和老太太就是因爲看到了這些,雙雙住進了醫院。老爺子還進了重症監護室,現在生死未卜。
你現在還有臉和我說相信?哈哈……”
蕭再丞加大了聲音,同時,將手裡的一個文件袋,用力的向周筱的身上甩去。
蕭再丞的話,句句比尖刀來的還要鋒利,周筱只覺全身,到處的滲血。
卻在蕭再丞甩出那個牛皮紙袋時,心底裡已升出一種世界末日般絕望的預感。
但是,在聽到蕭老爺子和蕭老太太雙雙住院,並且蕭老爺子生死未卜的消息時,仍是失聲的叫了起來:“你說什麼,爸和媽……他們……他們……”
周筱接接連的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不使自己跌坐到地止。
“沒錯,拜你所賜!
虧得他們把你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的疼愛你,你……
算了,你……
我說了,不想再見到你!”
蕭再丞說完,閉了閉赤紅的雙眼,雙手,不禁攥了又攥。
“不願再見我……不願再見我……”周筱臉色已經白到毫無半絲的血色,脣都跟着抖了起來。
一點一點的低下頭去,卻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個牛皮紙袋。於是慢慢的蹲下身去,用抖得已經不成樣子的手,費力的撿了起來,卻是死死的盯着它,不敢去打開。
“怎麼,是不是不用看就已經能猜到裡面裝的是什麼?
對啊!你自己做出的事,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蕭再丞越加譏諷的冷聲道。
周筱:“……”
這一刻,她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裡。
“媽媽……媽媽……”
“小少爺……小小姐,你們別跑呀!
你們不能下樓的……”
這時,幾個孩子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了下來,同時,還有下人在後面的喊叫聲。
“孩子……小沛……小沐……夭夭……”周筱擡起頭來,低聲的喚着幾個孩子的名字。
“媽媽……媽媽……”幾個孩子有些跌跌撞撞的跑下樓來,一起向周筱撲了過來。
“孩子們!”伸手,摟住一起撲向自己的三個孩子。由於衝力,令此時正蹲在那裡本就全身虛弱的周筱,一下坐到了地上。
“媽媽……您這兩天去哪兒了,我們怎麼一直沒有見到您?”小沐摟着周筱的脖子,疾聲的問道。
“媽媽……媽媽……您怎麼不在家,爺爺和奶奶一下就躺在了地上,夭夭好害怕!嗚哇……”小夭夭說着說着,一癟嘴,委屈的大聲哭了起來。
“媽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您怎麼這麼憔悴?”蕭沛畢竟要大一些,已經看出了周筱臉色的不對,於是一臉嚴肅的問道。
“我……”
“你們都跑下來幹什麼,都給我回樓上去!
我不是說過讓你們看好小少爺們的嗎?怎麼讓他們跑下來了!
把小少爺他們都帶樓上去!”
還沒等周筱說話,蕭再丞就對着兩個兒子怒斥了一聲,隨後就命令下人,讓他們趕快把孩子們帶樓上去。
“不要……嗚哇……夭夭要媽媽……媽媽……哇……”小夭夭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蕭再丞對她這樣的冷臉,嚇了一個哆嗦後,立即哇哇的大哭起來。
邊哭,還邊摟緊了周筱的脖子。
“媽媽……這是怎麼了?嗚……哇……”小沐看到周筱紅着眼睛,臉色蒼白的嚇人,又是一臉呆愣的樣子,在另一側摟着周筱的脖子,也跟着大哭了起來。
“媽媽……您說話,您看弟弟和妹妹都害怕了……”蕭沛強忍着眼淚,拉着周筱的手,焦急的晃了晃,大聲的說道。
“還愣着幹什麼呢?快點兒把小少爺們都弄樓上去!”蕭再丞朝着後面站着的幾個下人大吼了一聲,然後彎腰,稍稍一用力,就把小夭夭從周筱的身上抱了起來。
轉身,大踏步的往樓上走去。
後面的下人見了,不敢違抗,幾個人一起上前,將小沐也給拉離了周筱的身上,不顧他的掙扎哭喊,抱着上了樓。
蕭沛是被另外兩個力氣較大的下人架起來往樓上去的。
這一刻,獨留周筱一個人,如失了靈魂般的坐在地上,手裡,還緊緊的攥着那個牛皮紙袋。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周筱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外面走去……
“四夫人……”蕭家的兩個下人見了,滿臉的擔心與不忍的跟在周筱的後面。
雖然不知道蕭再丞和周筱到底發生了什麼,纔會鬧到這麼嚴重的地步,但是對於這個四夫人,他們一直以來印象都是特別的好,而且是極爲的尊重。
這個時候,他們不再去顧及是否會受到蕭再丞的處罰,扶着周筱,將她送到在門外,直至看着她上了出租車,才轉身回了老宅。
……
又回到自己的小四合院兒,對一路上和自己打着招呼的下人已經沒了任何的反應。
扶着牆回到自己的房間,周筱癱坐到牀上,那個牛皮紙袋,就放在自己的一邊。
周筱直直的盯着它,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她心裡冥冥中似乎已經意識到,只要打開這個紙袋,看了裡面的東西,那麼的自己的世界,就會瞬間完全的崩塌。甚至一切的一切,都會隨之的灰飛煙滅……
脣已被咬出了血漬,閉了一會兒雙眼……睜開,終是顫抖的拿起了那個紙袋,然後,一點點的拆開。
心臟狂跳的已經無法按壓得住,似乎連頭上的血管都開始跟着一鼓一鼓的漲了起來。
周筱慢慢的抽出了紙袋裡面的東西……
“轟!”周筱的眼前一黑,已經倒在了牀上。
那散落一地的,是陳雙傑和周筱兩個人在一起親密的各種姿勢和讓人看了臉紅心跳的照片。
其中,有兩個人躺在牀上,摟抱在一起的畫面。雖然兩個人身上都蓋着被子,但從那裸露在外的肩部和手臂上可以令人一下就能聯想的出,兩人正在做些什麼。
除了這一類的照片外,還有一些是陳雙傑拉着周筱的手臂;或者是他從後面正抱着周筱的腰……有些雖然只是陳雙傑的背影,而只有周筱的一個側面,但卻好像是兩個人在接吻的感覺。
另外還有兩份不知名卻是在帝都很暢銷的小報,竟然在頭版印上了大大的一幅周筱與陳雙傑裸露的摟抱在一起的牀照。
照片上陳雙傑顯示的是一個背部,而周筱卻有半邊的臉露了出來。
上面還用超大加黑的字體標着——“帝都權貴之家的某位年輕夫人,因不忍寂寞,揹着丈夫與前男友苟合,不料被其夫捉姦在牀!”
雖然通篇的報道中並沒有提及周筱和蕭再丞的名字,也沒有明確的說是蕭家,更沒有提到陳雙傑的名字,但是字裡行間,令只要稍稍對帝都城有些瞭解的人,都能看的明白究竟說的是誰。
報道的內容寫的極爲的不堪,簡直就把周筱寫成了一個小小年紀就手段了得,以自己出色的相貌爲資本,由一個鄉下的柴禾妞兒,攀附上了侯門大戶的拜金和勢利女。
其中更是大肆宣揚了她在這之前還勾搭上了什麼某某局長之子、某某市長之子,還有其他什麼某某高官之子一類。
只是因爲又搭上了更粗的大樹,才甩掉了一衆前男友,投入了現任丈夫的懷抱。
之後本以爲自己的地位已經穩固,所以趁着丈夫不在家的間隙,又與前男友通姦,結果被丈夫捉姦在牀云云……
……
周筱再醒來時,已經到了深夜。
“髒了……髒了……徹底的髒了……”醒來後的周筱,像瘋魔了一般,蜷縮在牀上,一遍又一喃喃的自語。
那些照片和小報,已被撒得粉碎,四散在牀上和地上。但是,卻是被周筱徹底的看了個清楚。
這時的周筱,是從來沒有過的絕望和痛苦。
比之前世得知自己的丈夫出軌、失去孩子、被告之自己無法再育,還有拿到絕症的診斷書那些時刻,不知還要絕望和痛苦到千倍、甚至萬倍,以至萬萬倍。
如果說之前還因着自己是被算計而持有一絲絲的希望的話,那麼當看到了這些東西后……在得知蕭老爺子和蕭老太太因看了這些東西而重病住院後……
周筱已不再做任何的奢想。
現在不要說是蕭再丞不肯原諒自己,這樣一個骯髒的身子,連她自己都已經不能接受自己。
周筱像個失了靈魂的軀殼般,就那樣直挻挻的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
“夫人……夫人……您快起來吃些東西吧!
不管有什麼事,您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啊!”
有下人在周筱屋外敲着門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