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晨,準時的出現在了那裡,手上拿着厚厚的英語書,黑色絲帶綁起的頭髮被放在了腦後,恬靜的臉上還看不到歲月的磨礪,還是青春美麗的潤澤,高高揚起的額頭,明亮的眼睛隨意流瀉出來的溫柔的光,讓楚天有一種莫名的心動。
她叫方鈴,是他們學校的年級第一名,無論是學習,家世,還是長相在這個不大的學校,都是那樣的引人注目,楚天的眼睛就是這樣的被吸引過來,再也放不開。
或許本來這就是一段不該開始的愛情,明知道是沒有結局的還是義無返顧的去做了,還是義無返顧的去愛了,直到離開的時候依舊是那樣的不捨。
沒有人祝福的愛情,沒有人理解的愛情,甚至是就連自己都覺得是一場夢。
“嗨,方鈴,這麼早,又來看書啊。”慣例的招呼,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新意,這句話已經被楚天問候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個樣,微笑的迴應,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在裡面,那時候還是陌生人。
“楚天,是你啊,你還真是勤奮呢,每一天早上都能看見你,哎。”跟往常一樣,楚天對於這種回答已經能習慣性的找到繼續下去的話語。一整個秋天,楚天河方鈴已經很熟悉了,但是彼此的瞭解也只是學習上的交流。
“我啊,早上就是睡不着,所以纔來的,到是你,你每一天早上都來,你不煩嗎?”楚天開口道。
“沒事啊,你是不知道,我媽給我的目標,要是達不到我就死翹翹了,其實我很懶的,我媽給我說了,要是我考得好的話,就給我買一臺筆記本,爲了我的筆記本,我不管了。到是你呢,每天起這麼早,幹嘛,這才幾月份啊,就穿這麼厚,你不熱嗎?”方鈴說着這些的時候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啊,那些年,不要說是筆記本了,就是一部手機在學生看來已經是相當高級的東西了,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聯想到方鈴家情況,楚天就釋然了。
“沒事,我這個人,天生怕冷,沒辦法,人家說我上輩子是折翼的天使呢,所以這輩子
就這樣了。”楚天呵呵一笑掩飾自己眼裡的轉瞬即逝的傷感。
“我沒問你這個,你還沒告訴我,你一天起這麼早,幹嘛呢,也沒看你那書什麼的,每天都站在這裡,怕冷你還這個時候來,你是不是閒的呀。”方鈴說話總是這樣的無所顧忌的,楚天也很開心能跟方鈴這樣的交談。
楚天心裡一頓,糟了自己每一天都站在這裡,等着方鈴過來然後打個招呼就走了,也不學習,這不是明擺着有鬼嗎,“完了,方鈴肯定看出來了,怎麼辦。”楚天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着方鈴想不到這方面。
“哎,楚天,怎麼了,支支吾吾的,不說就算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忽然的一紅,但是瞬間就恢復正常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看書去了哦。”方鈴說完欲走。
楚天站在眼底傻眼了。今天這是個什麼劇情啊,跟以前不一樣啊,我是不是應該說出自己的心聲呢,這樣好嗎。表白與不表白之間的猶豫,不是我們害怕表白,而是我們害怕失去了一個朋友。
“方鈴,我在這等你呢。我知道你會來的。”楚天終於還是在方鈴離開的腳步聲中說出了自己憋了一個秋天的話。
那一天早上,楚天可以清晰的看見空氣的流動泛起的微微波瀾,顫動的風中好像是有着歡快的音樂,楊樹在瑟瑟風中努力的合着拍子,風從那邊吹過來,又從這邊走過去,帶走了滿地的落葉。楚天看見,四周變得很靜,甚至是可以聽得見心跳,聞得見髮香。
方鈴的腳步在那一刻頓下來了,“等我,爲什麼呢。”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世界壓抑的想要窒息。“爲什麼呢。”方鈴再問了一次。
楚天不知道該不該回答,是喜歡嗎,青春的夢中只知道我們要去保護一個人,是愛嗎,我們知道那不是愛,又只是喜歡而已。該不該說,說出來或許我們就再也不會相見,再也沒有辦法這樣的無拘無束的歡樂的交談下去,不說,這個冬天就沒有機會了,來年,是不是已經物是人非。
“因爲,我.............喜歡你。”楚天說,當自己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天感覺很輕鬆,那是一種從來也沒有過的感情,那個時候忽然間,楚天就想就算是得不到,就算是再也不見,自己應該也不會後悔的吧,因爲那句喜歡就是自己的全部想法,別無他求。楚天告訴陌小顏,那個時候,方鈴如果真的拒絕的話,今天我依舊還是會在這裡,只是就少了多少的回憶,那是一件幸事,但是這是宿命。
方鈴沒有回頭,就這樣站着大概有幾分鐘,那幾分鐘是應該是楚天覺得時間最長的幾分鐘了,“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影子就留在了我的腦海中,我在這裡等你,是因爲我想要每一天早上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方鈴。”楚天大聲的說着這一切的時候,學校裡面並沒有多少人。
“如果那個時候學校里人很多的話,我一定不敢的,呵呵呵呵呵。”楚天看了看坐在旁邊專心聽着的陌小顏。
“然後呢。”陌小顏問道。
“楚天。”
“嗯”
“爲什麼喜歡我,你爲什麼要喜歡我呢。”楚天看着方鈴的背影,看不見方鈴的樣子,但是從那個聲音可以聽出來,方鈴有點亂。
“需要理由的嗎,喜歡就是喜歡的啊,沒有理由。就是喜歡你。”楚天把自己心裡曾經默默的演習了無數次的話,完全完了。
“你可以考慮一下的。”楚天最後還是給出了這樣一個退一步的想法。給方鈴一段時間,也給自己一段時間,兩個人都需要時間去慢慢的接受這個事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既然選擇了喜歡,既然又選擇了說出來,那就應該是義無返顧的去實現自己的那個諾言,實現自己的那句喜歡的真正的含義。
“好吧,三天,我給你一個答覆好嗎,楚天。”方鈴依舊還是沒有轉過頭來,“那我走了,天冷,你也早點回去吧,估計現在宿舍的人剛起來呢。”
方鈴走了,楚天也走了。人羣漸漸的多了。美麗的菊花還開得很茂盛,一切的一切只有它知道。那個早晨,那個秋天,那個如詩的季節,那段不悔的誓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