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烈焰,兩極之力,冰與火鑄造的世界。”陳小浪狂笑着,手中突然升起兩團異常璀璨的光華。
升騰的火光帶着足以焚盡空間的熾熱在燃燒,恐怖的溫度讓人一瞬間感受到口乾舌燥,饒是千鈺這種君主級強者,胸口也一陣陣的發悶,那股炙熱令她痛苦萬分。
寒霜飄零,純潔無暇,一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隨風散落,燼如墜冰窖,牙關不由的一陣打顫。
多少年沒有感受過溫度帶來的不適了?兩人不知道,恆久的時間讓他們忘記了溫度存在的意義,因爲就算是惡劣的虛空也無法對他們造成損傷,又怎麼會去在意溫度的變化。
寒冰讓人動作遲緩,思維彷彿也被凍結,燼的心中涌出些許怪異。
“好冷~好想鑽進溫暖的被子…”
身體不自然的哆嗦着,雙手下意識的抱住了肩膀。
另一邊的千鈺看到燼的樣子感到非常疑惑,因爲她的感覺與燼截然相反。
熾熱的烈焰炙烤着她的身體,那股濃郁的燥熱讓千鈺的身體不住的扭動起來。
超高的溫度讓人身體難受,忍不住想要褪去衣衫,泡入冰涼的水池中暢遊,但來自內心的火焰卻根本找不到可以釋放的渠道。
臉上的狼靈面具歪斜着掛在胸前,細密的汗水順着臉頰滑入衣衫,雙手略顯粗暴的從身體上撫過,雙腿不自然的扭動着,緊緊夾在一起。
看到眼前這一幕,陳小浪笑了起來。
這纔是真正的元素之力,不拘泥於形式,直接引爆對手內心最深沉的感受,將類似的意境侵入對手的腦海,讓他們自主的去感受那種氛圍。
陳小浪並未真的凝聚寒冰和火焰,一切都是千鈺和燼在幻想,不管是高溫還是極寒,都是源於他們的內心。
“幻境的力量,也是元素之力的體現。正是因爲有元素的外在特性,人的心中才會有相應的感受。就如臘月寒冬,人心若暖,則冰寒不侵;再如三伏烈陽,心生死意,則通體盡寒。”
簡簡單單的一手幻境,蘊含了無數的玄妙,其中意志威能是最重要的。
依靠強絕無匹的意志壓迫,將幻境的力量強行注入兩人的腦海,從而喚醒他們心中最深沉的感受,這就是幻境的力量。
千鈺的內心一片火熱,身體還在扭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永遠陷入烈陽的地獄,那股從心底燃起的火焰將會將她自身徹底吞噬,到了那個時候,任何人都救不了她。
燼的情況也是如此,心中的寒意會將他推入深不見底的深淵,在逃避中沉淪,在消極怠慢中走向死亡。
“嗯?”
突然,陳小浪眉頭一皺,手中的力量驟然收縮,滿是疑惑的看着雙手。
“咦?不冷了?怎麼回事?”
沒有了陳小浪的力量控制,僅僅一瞬間,強者意志的自我保護特性便重新掌控了身體。
“小心,這小子的手段很詭異,竟然能同時影響我們兩人,真是可怕。千萬注意,他的精神力攻擊很強,儘量繞開這個領域。”
千鈺剛剛醒來,就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寒意,那是對陳小浪的恐懼。
這邊兩人如臨大敵,暗自後悔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的時候,陳小浪卻陷入了沉思。
“這種手段雖然強悍,但對精神力的消耗也太恐怖了吧?”
前後不過短短几分鐘,經過意志融合後變得雄渾無比的精神力竟然已經快要枯竭,這種情況是陳小浪所沒有預料到的。
如果不是及時收回了力量,至多再過一分鐘,陳小浪就得把自己玩死。
而由於那種強大的感覺太過讓人着迷,就連陳小浪本人也沒有察覺到力量的消耗速度。
“想贏的話不能依靠這種辦法,不過現在我也不需要用到了。”
嘴角咧出一絲微笑,千鈺兩人的身體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兩位君主大人,我來這的目的只是爲了救人,如果可以的話,還請行個方便,我想你們肯定也不願意和我拼個你死我活吧?”
有了先前的威懾,陳小浪的話由不得他們輕視,偏偏強者的驕傲又不允許他們低頭,一時間局面陷入了短暫的凝滯。
“想救人不是不可以,但你至少得給我們一個說法。虛空族可以有戰敗的君主,但不能有不戰而逃的領袖。”
沉頓了片刻,千鈺提出這麼一個不是條件的條件,陳小浪眼睛突然亮了。
“果然還是要打一場麼…好吧,賭上我和我朋友的性命,我和你們打。不過,你們也需要表示出你們的誠意,否則,這場戰鬥對我沒用好處。”
“剛纔那種手段你應該不能一直施展吧,看樣子侷限性應該還很大。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談條件。”千鈺盛氣凌人的說道。
經過短暫的思索,她已經想通了陳小浪爲什麼會放棄攻擊的原因。
她不相信陳小浪會是那種爛好人,明明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一舉抹殺兩位君主,陳小浪沒理由不去做,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做不到。
“被你看出來了?好吧,我承認,那種能力的確有限制,不過嘛…”
話語一轉,面色陡然下沉,眼睛微微眯起,從兩人身上緩緩掃過。
“殺兩個人我的確做不到,就算能做到,我自己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最關鍵的一點,在我看來,我那些朋友的價值遠比你們兩個要足。如果真的發生大戰,也許就沒機會救人了。”
“目的不同,選擇自然會有所不同,說到底,你們想要的不過是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罷了。他們雖然在大陸上實力不錯,但在虛空中,就算全部加起來也不是你們任何一個的對手吧?”
不得不說,陳小浪的話說到他們心坎了。
澤拉斯等人實力強悍,但在虛空中卻發揮不出十足的實力,就算是好幾個人聯手,也很難抵擋一位虛空君主,價值自然大打折扣。
而且情況就如陳小浪所說,他的確沒能力殺死兩位君主,但如果不顧一切瞄準一人,就算不能殺死,也有可能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傷害。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一般傷害根本不足爲懼,最怕的就是本源規則的傷害。
思索良久,反覆權衡利弊得失,千鈺不得不承認,陳小浪的確有和他們談條件的資格。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了頭,緩緩說道:“你贏了,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聽到這話,陳小浪鬆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現在是死是活?具體被囚禁在什麼地方?得不到確定的答案,我會換個方式與你們戰鬥。”
陳小浪說着,眼神略微變了,一股肅殺凜然的氣息釋放出來。
千鈺毫不懷疑,如果陳小浪聽到朋友已死的消息,絕對不會戀戰,而是保留有用之身,一旦被他逃出生天,以他的天賦實力,將會成爲虛空族的心腹大患。
瑪爾扎哈傳回的消息中,字裡行間對這個年輕的傢伙可謂是推崇備至,本來他們也覺得這只不過是誇大其詞,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怎麼辦?真的要打?”
燼的心裡不停的打鼓,有些不情不願。
“放心,他的目的是救人,只要我們不對他下殺手,肯定不會有意外。而且你這裡也只是關了一個人而已,在虛空的壓制下,不足爲懼。”
千鈺的思緒流轉,很快便將事情的脈絡捋順,心中也有了決定。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你要和我們兩個分別打上一場,全贏了的話,人你帶走,我們不爲難你;輸一場,你走,但不能帶人。而如果兩場全輸的話,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陳小浪眉頭一挑,心中默默衡量了一番,輕輕點了點頭。
這種以實力論成敗的方式其實對他不公平,但考慮到只是單挑,把握還是有的。
局勢主動權握在對方手中,由不得他不答應。
“沒問題,告訴我關在這裡的是誰?最好能讓我見見他。”
“陳小浪,別得寸進尺,這已經是我們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談不攏的話大不了刀劍相向。而且…”
千鈺話音一頓,舉起掛在身體另一側的羊靈面具,緩緩戴在了臉上。
“如果你兩場都能贏,我們就算想攔你也攔不住。你覺得我們是那種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的人嗎?”
“好吧,我相信你,他的名字至少能告訴我吧?”陳小浪點點頭,再次向對手妥協。
“這個可以,他叫維克托。”
“知道了,多謝。你們誰先來?”
心神收斂,氣勢隨着收回,能量開始緩緩凝聚,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我來吧,在虛空中還沒有真正發揮過實力呢,希望你能稍微讓我進行一點。”
身材單薄,手持短槍的燼向前踏出幾步,千鈺隨之退後,將戰場留給了兩人。
戲命師,燼,一個神秘的強者,所有見過他出手的人都死了,就算內瑟斯等人也沒有和這個傢伙正面交過手。至於能力和戰鬥風格,更是無從得知。
“知道我最喜歡和什麼人戰鬥了嗎?嘿嘿…就是那些自以爲是的法師型人物,越是強大的,我就越感興趣。”
燼伸出猩紅的舌頭貪婪的舔了一下嘴脣,看向陳小浪的眼神都變得噁心起來。
“很可惜,我不單純是個法師。”陳小浪淡淡的答道,周身能量轟然散開,狂猛的氣息讓人不由側目驚歎。
紅白兩色光團繚繞雙拳,腳下閃爍着絲絲雷弧,體表生出一道道色彩各異的能量護盾,身體微微下蹲,蓄勢待發。
燼的神色先是一頓,隨即露出了殘忍的表情。
“不是法師也無所謂,只要是強者,都能激起我獵殺的興趣。”
“我期待着,看你如何將我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