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助…孤寂…

恕瑞瑪沙漠,神秘空間內,上古大圖書館。

空氣扭動了一陣,一道人影從中緩緩走出,正是沙漠死神內瑟斯。

“沒找到嗎?”

看到內瑟斯迴歸,澤拉斯連忙迎了上去,關切的問道。

“沒有,靈魂印記斷了,生命氣息也消失了,根本無從尋找。”

內瑟斯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惆悵。

失去陳小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過的事,以前他們雖然對陳小浪很重視,但並未放在心上,庇護方式可以說是散養,但就是那種條件下,陳小浪依然活的無比滋潤。

但就在他們開始重視陳小浪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誰都沒想到雷克頓和卡薩丁心中的怨憤那麼深,更想不到這兩個人的膽子會這麼大。

最關鍵的是,有莫甘娜在他們背後推波助瀾。

封鎖空間,隔絕消息的傳遞,屏蔽衆人的感知,這些都是莫甘娜做的,甚至這個女人還專門選擇虛無空間中的異種族發動攻擊的時候出手。

當時內瑟斯和阿茲爾都被迫離開了大陸,澤拉斯又不可能時刻關注着陳小浪,這才導致出現疏漏。

“阿狸在最後關頭將自己的生命能量給了陳小浪,爲什麼不試着以阿狸爲線索尋找?”

孫悟空在一旁提醒道,內瑟斯看了看他,臉上再度涌出無奈

“如果阿狸還活着,憑藉兩者間的生命聯繫,找到陳小浪很簡單,可惜的是阿狸死了,那股生命能量變成了無主之物,放在陳小浪身上那就是一個新的生命,我的精神力做不到覆蓋整個虛空空間,況且就算能覆蓋也不一定能找到,靈魂氣息斷絕,生機轉化,相當於抹去了曾經存在的痕跡。”

“沒有辦法了麼?”

澤拉斯有些失神,喃喃的說道,陳小浪與他亦師亦友,關係一直很好,他對陳小浪也十分看重,如果不是這個原因,被他視作生命的雷霆法令又怎麼可能輕易交給對方。

最重要的是,陳小浪揹負了恕瑞瑪的希望,甚至可以說整個世界的希望,吞噬之力的奧秘有望在他身上破解,扭轉戰局的契機也許也在他身上。

“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通知大陸上的其他人了,如果有發現陳小浪蹤跡的就會聯繫我們。”

雖然說出了辦法,但這話怎麼聽都感覺沒底氣。

“你覺得那小子能從靠自己的力量從虛空中出來?別忘了他現在只有六星的層次,連七星王者的意志都不具備,怎麼可能擺脫虛空束縛?”

孫悟空不悅的說道,對於內瑟斯消極的態度表現出極度的不滿。

關於陳小浪的真實實力,澤拉斯是爲數不多的知情者,而一直以陳小浪大哥身份自居的孫悟空自然也就從澤拉斯那裡知道了。

“陳小浪不是一般人,誰能在六星的時候就碾壓七星王者?誰能在六星的級別就挑戰八星帝皇,就連卡薩丁都對他束手無策?你能嗎?”

“實力強能怎麼樣?有些東西根本不是你實力強大就能改變的。再說了,卡薩丁那種人也能算帝皇級?俺老孫一巴掌就能虐那種玩意一打!”

外界都傳言卡薩丁的實力如何如何強大,但真正處於那個領域的人都知道,卡薩丁的強在保命能力上,而非戰鬥。

同樣的攻擊,卡薩丁施展出來陳小浪可以輕易抵抗,但雷克頓一招就能將他重傷,這就是其中的差距。

再到後來孫悟空以一人之力碾壓雷克頓三人,足可見其實力的恐怖。

一個擅長保命的人,論攻擊能力不比擅長攻擊的七星王者強多少,陳小浪的手段變化多端,萬古盡滅和融合元素都堪稱大殺器,這種攻擊就算放在七星級別的人中都少有人能及,再加上那一身詭異的僞空間之力,卡薩丁自然無法佔到便宜。

“吞噬之力不同於一般能量,虛空能量奈何不了他。”

內瑟斯解釋了一句,其實心裡也有些忐忑。

吞噬之力不一般,虛空更不是普通人能觸及的領域,強如孫悟空、雷克頓之流,倘若身陷虛空,那也是束手無策,頂多就是能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罷了。

“如果陳小浪真的回到大陸,他會不找我們嗎?就算他身上有傷,難道還不能找人傳遞消息?”

孫悟空反駁了一句,內瑟斯的眼睛不由的暗了下來。

“早知如此,當初聚魂木就該留給他用,否則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了,我太貪心了…”

內瑟斯嘆了一口氣,爲當初的決定感到有些後悔。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希望陳小浪能化險爲夷,靠自己度過這一關吧!”

澤拉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這樣何嘗不是爲了給自己一個說法。

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孫悟空顯得有些意興闌珊,轉身朝一扇光門走去,看樣子似乎是要離開。

“你去哪?”澤拉斯出聲喊了一句。孫悟空是他帶回來的,按道理來說他應該對其負責。

“去修煉,現在我還無法像你們那樣自由的在虛空中穿梭,等能進入虛空了我就去找那小子,沒見到屍體,我不甘心。”

輕輕握了握拳頭,堅定的點了點頭。

他這話一說,內瑟斯兩人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沒錯,沒有見到屍體那就還有希望,澤拉斯,你去“那邊”找阿茲爾,我再到虛空深處看看。”

“還是我去找吧,“那邊”沒你坐鎮不行,阿茲爾的實力到底還是差了一點。”

澤拉斯思考了一陣,慢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用了,短時間內“那邊”還打不起來,你和阿茲爾足以應付,要是真的出現什麼問題就回來通知我一聲,我會盡快趕過去。”

“也好,猴子,你不是想加快修煉進度嗎?我推薦個地方給你,那裡的環境對你恢復實力也許會有幫助。”

澤拉斯的話一下子就吸引了孫悟空的注意,認真的看着他,疑惑的問道:“什麼地方?”

“基蘭所創造的時空之門!”

…………

“殺吧!盡情的殺吧!釋放你的意志,用殺戮去補全你的人生!”

“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你這混蛋!”

意識空間內,陳小浪站在虛無空曠的天地之間,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那個聲音在猖狂的咆哮。

“你的腦子?呵呵…”那聲音訕笑了一聲,語調中充滿了不屑和蔑視。

“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也敢說這腦子是你的?真是笑話,實話告訴你,你現在所佔據的正是我曾經擁有的,而你,纔是真正的入侵者!”

“你是誰?究竟知道些什麼?快告訴我!”

陳小浪無助的呼喊着,雙目赤紅,表情複雜而糾結。

這種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痛苦不親身經歷難以體會其中的辛酸。

但他沒辦法,每天晚上他都會入睡,一旦入睡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偏偏他還無力改變。

一次次強撐着不去睡覺,但只要夜幕降臨,他就會不受控制的進入睡眠狀態。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象徵性的抵抗一下,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那個聲音越來越囂張,他對意識的掌控力度也越來越弱,甚至在清醒的時候都會受到那個聲音的影響。

奇怪的是,與此同時心中還有另一個聲音在提醒着他不要殺戮,一個大腦兩種…不,三種不同的思維,這種折磨讓他快要發瘋。

“滾!滾!滾!不要再折磨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告訴我我是誰好嗎?我不想活的像個行屍走肉…”

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眼中流出了兩行淚,痛苦的跪在空間中,雙手支撐着身體,深深的低下頭,一聲聲被可以壓制的哭泣在空間中響起。

“想知道你是誰?很簡單,去殺吧,沐浴在無盡的殺戮之中,用鮮血染紅你的靈魂,你的意識將陷入深邃黑暗的恐懼,讓那些卑微的生物感受死亡的壓迫,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那聲音就像是一個魔鬼,不斷鼓動着陳小浪,語氣雖然輕佻,卻含着一股漠視蒼生的冷血無情,那種感覺讓陳小浪心寒。

“不,我不要殺人,求求你放過我,這是一條錯誤的路,我不想錯下去…”

拼命的搖着頭,試圖爲自己心底的良知徵求一份最後的安慰,保留那一片淨土。

驀然間,黑暗空間極速旋轉,一道人影緩緩凝聚出現在他眼前。

那是一名女子,身姿動人,纖柔而無力,臉上蒙着一副面罩,讓人看不清容貌,只是那眼中的冷漠讓他有股莫名心痛。

“陳小浪,你這無能的廢物!如果你的實力夠強,手段夠狠,阿狸就不會死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你的軟弱,你這樣的人註定是他人刀下的犧牲品,不懂得殺戮的你永遠沒有報仇的機會,那些愛你的人最終都會被你害死…”

“不…不是的,我沒有軟弱,我不是…”

淚水不斷,心緒複雜萬分。

儘管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但那冰冷的話語依然刺痛了他的心,從心理上來說,他不願意去相信這個女子,但從感覺上來說,他知道女子所說的都是對的。

勸說無果,蒙面女子顯得很生氣,憤怒的哼了一聲,留給他一個鄙夷不屑的眼神,在空中慢慢消散。

“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跪坐在地上,無力的伸出手想要去挽留,那距離卻是越來越遠,任他如何努力也不能拉近哪怕一絲。

“陳小浪,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爲你會替我報仇,沒想到你連揮刀的勇氣都沒有。”

一張悽楚動人的嬌美面龐出現在眼前,陳小浪的淚水再度涌出。

“阿狸…不要走…我沒有…告訴我…我是誰…”

嬌美女子眼中盡是冷漠,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隻螻蟻,淡然而隨意,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只留下陳小浪一個人無助的蜷縮成一團。

“爲什麼…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我究竟是誰?誰能救救我…”

“小浪,不用怕,有我在…”

一聲溫柔的呼喚在他耳邊響起,擡起頭,如嬌花般燦爛的微笑面孔浮現在他眼前。

“銳雯…”

儘管陌生,儘管失去了記憶,那深埋在靈魂中的記憶依然給了他答案。

一縷充滿暖意的光線穿過黑暗照射在他身上,身體不由的顫抖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看到了天空中的那片熾熱。嘴角揚起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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