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很簡單,就是大米粥與鹹菜,當然,還有蔣明泉特意去買的熱騰騰的包子。吃過早飯後,江輔宸便不做停留,叫上蔣明泉,兩人向警察局趕去,而臨走前,看着蔣母那緊張又擔憂的神情,江輔宸不忘笑着說了聲:“伯母,在家裡安心的等着吧,把心放回肚子裡。”
“江輔宸,我們就這樣去嗎?”車上,看着江輔宸什麼都沒準備,也沒有想象中的找什麼關係,蔣明泉不免有些擔心的問道。
“那不然?”江輔宸笑着回了句,蔣明泉臉色有些無語的說道:“這……可不是南邑,這是寧堡縣啊,雖然是個小縣城,可是,你在這裡沒關係沒門路的,我們就這樣去……恐怕不但不能把怡蘭和老頭子帶出來,搞不好還會把你自己都搭進去,王前程可不是什麼善茬。他在寧堡縣的勢力真的很大,說聲土皇帝也不假。”
他現在不禁有些開始懷疑江輔宸的能力了,或者是腦袋瓜子不靈光?還是在南邑橫慣了,以爲到哪兒都可以跋扈了?這點,他真的擔心。
“省部級家的嫡孫我都敢打進醫院,我還真不相信區區一個寧堡縣就能成爲龍潭虎穴了。”江輔宸不以爲然的說了句讓蔣明泉滿臉震驚的話,省部級高官的嫡孫?如果他沒搞錯的話,省部級?這樣出生的人江輔宸都敢打進醫院?
不是在吹牛吧?如果不是在吹牛的話,那江輔宸得彪悍到什麼地步?蔣明泉心中有不相信,但更多的是震撼與激動。如果江輔宸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們老蔣家,可真是攀上了一顆大樹啊。
當然,江輔宸這句話完全是沒有水分的,如果江輔宸沒記錯的話,盧江的爺爺,貌似就是那一省頭三號大佬之一,享受省部級待遇,是實實在在的正部級高官。
頓了頓,江輔宸又若有所思的說道:“當然,前提是,這件事情但願沒有什麼人在後面搞鬼。”說着話,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寧堡縣不大,但也不算很小,城市建設的也還算可以,此時正值八點出頭,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堵車也挺厲害的。
在蔣明泉的指引下,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寶馬車停在了一座莊嚴的大樓面前,寧堡縣公安局!蔣怡蘭雖然因爲有行賄和妨礙司法的行爲,但是還沒有被審問,所以暫且被拘留在這裡,並沒有被轉移到拘留所。
兩人走進辦公大樓,迎面走來一個穿警服的警員,問道:“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
蔣明泉連忙露出市井小民般的賠笑,掏出香菸遞過去說道:“兄弟,我們是來找蔣怡蘭的,您看,告訴一下我們她在哪?”
那警員接過中華煙,本來還有了一些笑臉,可聽到蔣怡蘭這三個字,表情登時又冷了下去,臉色更難看,道:“蔣怡蘭?這個人你們不能見,她現在屬於封閉審訊階段。”開玩笑,誰都知道那個女人是被王大少整進來的,在這件事情上,整個警局,誰敢馬虎?
“呃……”蔣明泉頓時僵在了那裡,眼中怒氣閃現,但還是忍着了,陪着笑臉道:“兄弟,行個方便,我是她親哥。”說着話,他從兜裡掏出一包沒拆封的中華煙,暗中塞了過去道:“給個面子,通融一下。”
“怎麼?你這是想行賄我?”警員的聲音拔高了,怒視着蔣明泉,呵斥道:“給你面子?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你說老幾?你們趕緊離開這裡,蔣怡蘭不是你們能見到的。”
一旁的江輔宸不禁冷笑了起來,他盯着那警員說道:“你有本事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警員下意識的就要開口說話,可當他看到江輔宸那凌厲的眼神時,居然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就感覺喉嚨被一隻大手掐着一樣。
江輔宸的表情雖然依舊淡漠,可那精
神有力的眼神,充滿了穿透力與殺傷力,盯在那警員的臉上,讓他感覺就像是被一直野獸盯着一樣,又仿若被一把鋒銳的刀鋒所破,使得他的身體都一片冰涼,後背上瞬間冒出了許多冷汗。
他發誓,他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眼神,就好像隨時能要他的命一樣。
“蔣怡蘭在哪?”江輔宸聲音輕緩的問道,警員幾乎本能的嚥了咽口水,顫聲的指着二樓:“二樓的第三個審訊室。”
江輔宸點點頭,這才收斂了身上的氣勢,帶着有些錯愕的蔣明泉向二樓走去,此時的蔣明泉都還沒回過神來,剛纔江輔宸的凌厲雖然不是針對他的,可他還是感受到了那股嚇人的氣勢,他從未見過,讓他心驚,他這一刻纔敢真正確定,江輔宸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啊!
審訊室內,蔣怡蘭一臉的蒼白與憔悴,雖然一夜未睡,可她看上去依舊是那樣吸引人注目,彷彿沒有人可以讓她徹底失態,那一份溫婉嫺雅的氣度,根本就不像是這種小地方能出來的人物。
她神態中蘊含着疲倦與憂愁,更加使人的心都快要融化了,都要疼碎了。
即便是坐在她對面審問了她一夜的兩名男警員,也是禁不住不時失神,蔣怡蘭在他們心目中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一樣,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亦或是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知性氣息,都讓得他們不由自主生出一股自卑的心裡,這是一個他們拍馬都高攀不上、都不敢去褻瀆的女人啊,用現代話說,這是女神!
“蔣怡蘭,你的嘴巴還真是硬,何必呢?你認了不就得了?何苦要遭這份罪?”一名男警員嘆了一聲道,他們也許是出於心裡作用,儘管這是王大少吩咐下來的任務,他們對蔣怡蘭始終還算是比較客氣,更沒有敢去做出什麼褻瀆的舉動。
“是啊,蔣怡蘭,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我們也不忍心不是?別那麼犟了,只是個行賄罪而已,認了吧,大家都好過。”另一人說道,看着對面美麗到讓人窒息的女人,滿臉的倔強,他不禁再嘆:“你說你,何苦呢?有些事情想開點也就那麼回事,也不至於讓你們家遭受這麼大的罪,說句大實話,王大少要錢有錢要權有權,你幹嘛跟他對着幹?跟了他,你老蔣家在寧堡縣,也算是能雞犬升天了。”
經過一個晚上,警員也許是發自內心的同情蔣怡蘭吧,故此纔會說出這些只能心知肚明不能言表的話。
蔣怡蘭擡了擡那恬靜的眸子,透亮宜人,她的聲音柔軟,卻有着剛強:“首先,我根本就沒有行賄,更沒有妨礙司法公正,我父親是被陷害的,這裡面的事情你們應該都清楚。我知道王前程在寧堡縣有權有勢,但那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希望你們能幫我轉告一句話,讓他事情別做的太絕。”
“啪。”終於,有一名警員按捺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有些惱怒道:“蔣怡蘭,別油鹽不進的,我們這是爲了你好,不妥協,你以爲你的下場會是什麼樣?”
“就算你不爲你自己着想,至少也要爲你父親着想,你願意看到他年紀那麼大了還要受到牢獄之災?你想想你的母親,如果你和你父親都坐牢了,你母親無依無靠的會多可憐?”這兩名警員,倒不像是真的在審問蔣怡蘭,反而像是王前程安排來的說客,要威逼利誘的攻破蔣怡蘭的心理防線。
果然,這些話讓得蔣怡蘭的嬌軀猛的一顫,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但旋即,江輔宸那張面孔閃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的心又重新堅定了下來,說道:“我也勸你們一句,爲虎作倀這種事要少做。”
蔣怡蘭難得的表露出了一絲強勢,離開學校後的經歷,讓她多了許多的膽氣,即便是在這樣的關頭,她也不會無助到絕望。
“啪啪啪……”
就在審訊室內氣氛凝固的時候,忽然,鼓掌聲傳了進來,審訊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緊接着,江輔宸那挺拔的身軀,出現在了三人的眼簾。
這一瞬間,蔣怡蘭的身軀再次顫了顫,她望着這個無數次想求助,但最終放棄的人,強撐出來的委屈幾乎洶涌而出,她的眼眶忍不住的紅了,他居然來了,他居然來的如此之快,她知道,他每次都會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即使自己不肯說,他依然會來!
“你是誰?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兩名警員也是一愣,旋即,怒氣中帶着些許疑惑的問道。
江輔宸卻沒搭理他們,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他快步走到了蔣怡蘭的身前,低頭看着眼前這個在他心中氣質無人可及美麗女人,她依舊是那般迷人,那般恬靜得動人心絃,可是她憔悴了好多,憔悴得讓江輔宸心都揪了起來,恨不得緊緊把她抱在懷裡疼惜一番。
“我來了。”江輔宸神情溫柔到能讓蔣怡蘭心田融化,她忍着美眸中的霧氣液化,點點頭:“嗯。”
“每次都這樣,傻不傻?”江輔宸握着蔣怡蘭那捏在一起的手掌,深情中帶着些許責怪。
“蘭姐知道自己傻,可蘭姐不想每次都給你帶去麻煩。”蔣怡蘭說着話,心中積壓的委屈再也壓不住了,化成了晶瑩的淚水,無聲滴落:“我以爲我自己能解決的。”
“我是你的老闆啊。”江輔宸心疼的說了句,雙手捧着蔣怡蘭那光潔如玉的臉頰,爲她擦拭淚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更心疼的?我不允許你這樣委屈自己。”
一席話,道盡了所有,道盡了江輔宸對蔣怡蘭的在乎和關心,讓得蔣怡蘭心中感動萬分。
“嗯,再也不這樣了。”蔣怡蘭用力點頭,雖然江輔宸的話讓她有些想臉紅,可更多的是鬆了口氣。
“你是誰?是誰讓你進來的?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兩名警員再次怒喝道:“蔣怡蘭現在是封閉審訊階段,任何人都不能接觸,趕緊出去,否則我們要以妨礙司法罪名拘留你們。”
江輔宸這纔回頭淡淡瞥了他們一眼,隨後又對蔣怡蘭說道:“蘭姐,等一會,我帶你回去。”
“封閉審訊?我想問一下,蔣怡蘭是犯了什麼嚴重的罪行,要讓你們如此重視?”江輔宸冷冷的說道,那臉上的神情,讓人心顫,不敢直視。
“她試圖賄賂政-府官員,妨礙司法公正。”兩名警員顯然也被江輔宸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震懾,可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像現在這種感覺,他們只是在小說和電視上看到過,可沒想過真正會經歷在他們身上,無法想象,一個人僅僅是往那一站,身上的氣勢就能這般讓他們心懼,最爲重要的是,對方又不是什麼高官或者大少。
“我沒有。”蔣怡蘭緊緊攥着江輔宸的大手:“我只是託人找到了一名官員,只是想請他打聽打聽父親的消息而已,並沒有利益交易。怎麼算的上是賄賂?”
“可對方在舉報時,可不是這麼說的。”警員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蔣怡蘭有些氣憤:“人是你們的人,話是你們的人說的,可信度有多高,路人皆知。”
“明明就是王前程那王八蛋一手操作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們說出這樣的話,真對得起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這時,一直站在門口的蔣明泉也惡狠狠的說道,他倒是有幾分膽氣,在公安局敢大罵王前程王八蛋,整個寧堡縣,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話不要亂說,小心引火燒身。”警員惱羞成怒的說道:“我們是執法部門,只按證據說話,空口白牙的想要造謠生事,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蔑視王法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