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用力吸了口手上的煙,仰頭吐了幾個菸圈,然後緩緩站起身,將菸頭扔到地上用腳跟使勁蹍了蹍,目光陰冷地看着走近的江輔宸,手平攤着向上託了下,示意身後小弟遞過來動手的傢伙。
他身後的青年明白耳釘男的意思,立即解開風衣,把藏在裡面的砍刀恭敬地遞到那耳釘男子手上。
耳釘男拿到砍刀,擡手朝江輔宸走來的方向,做了個劈砍的姿式。
“留一條命,手腳全廢了,砍一根小指送到陳玉德那,晚上金錦洗浴中心,吃喝玩隨便。”耳釘男淡淡的說道,語氣中絲毫沒有波動,就好像吩咐手下倒杯水般輕鬆隨意。
手下混混們聽到砍人後的福利,個個興奮的眼裡直冒精光,紛紛從厚實的衣服裡掏出傢伙,朝着江輔宸衝了過去。
面對掄着棍棒砍刀衝過來的混混,江輔宸嘴角勾起個冷笑,腳下猛地用力一蹬地,身子如同猛虎下山般撲了過去,擡腿間照着跑在最前面的混混的膝蓋狠狠踹了一腳。
嘎巴一聲脆響,那混混慘叫一聲身子一歪朝地面栽去。
沒等他摔在地上,江輔宸一記彈腿將混混踢飛,那混混在空中就翻滾了一圈,狠狠地撞在身後衝來的同夥身上,一聲悶響過後,被砸中的兩個混混滾倒在地。
眼見剛一交手,就躺下了三個兄弟,其他的混混又驚又怒,手裡的砍刀,木棒,鋼管,自行車鏈子照着江輔宸招呼了過去。
江輔宸避也不避,迎着披頭蓋臉打過來的傢伙,一記側踹踢飛近身的一個混混,隨即身子呼嚕一轉,避開砸來的鐵鏈子和鋼管,同時右腳一記橫掃,狠狠地拍在拿鐵鏈的男子臉上,啪的悶響,大高個的壯男,哼沒都哼就栽倒在地。
遠遠看着情況的劉勁,都看傻了,他怎麼也沒料到看似尋常的江輔宸,居然這麼能打,赤手空拳才幾個照面就打翻了一半。
艱難地吞嚥了口唾沫,劉勁扭頭朝耳釘男說道:“大,大馬,怎麼會這樣的……”
“跟陳玉德說,這事得加錢。”大馬磨着牙說了一句,手裡的砍刀一揮,朝着江輔宸衝了過去。
江輔宸拳腳齊動,每拳每腿都絲毫不浪費打在混混身上。
這些混混雖然表情和架勢都氣勢洶洶的,但對如今的江輔宸來說,沒有一點技術含量,收拾這幫人分分秒秒的事兒。
就在大馬衝過來的時候,江輔宸一記直拳打向最後還站着的混混胸口。
那混混反應很快,手裡的砍刀往上一託,用刀身橫着護在胸前。
砰的一聲悶響,那混混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倒飛出去撞在牆上,發出一聲令人膽寒的悶響,原本橫在胸口的砍刀,已然變成了V型鐵片掉在他身邊,嚇得他面無人色瞪向江輔宸!
撲來的大馬在離江輔宸還有三米遠的時候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凝神戒備盯着江輔宸的一舉一動,他不是傻子,
知道自己今天撞上高手了,不過他並沒有打退堂鼓,手下的那幫小弟的實力他非常清楚,綁一塊也不夠他收拾的,充其量和炮灰差不多。
有着幾年特種部隊經驗的大馬,一邊盯着江輔宸的舉動,一邊從手下小弟受的傷上對比着自己和江輔宸的實力,在心裡沒底之前,他不急着動手。
江輔宸收起拳頭,打量了眼一臉警惕的大馬,看得出對方有功底跟其他人不是一個水平線,擡手朝大馬勾了勾食指。
“別磨蹭了,來!”
大馬挽了個刀花,腳尖用力蹬了下地,身子猛地躥了出去,左拳直襲江輔宸的胸口,同時右手的砍刀蓄力劃出直劃江輔宸腹部。
“有點本事!”江輔宸避也不避,拳頭朝着大馬對轟過去,右腳尖勾起猛地踢出直襲大馬的手腕。
一股疾風撲面,大馬心裡不由地咯噔了下,江輔宸僅是擡腿就能帶起一道疾風,腳上的力道絕對極強。砍刀沒有腿長,他發現自己如果不收刀的話,不但打不中對方,反而自己的手腕還有可能會被踢斷。
震驚之中,他下意識手腕向下一翻轉,刀刃划向江輔宸的小腿。
江輔宸反應更快,收腿,旋身,欺身而上,身子在避過砍刀的同時,右拳狠狠和大馬對轟在一起。
咔嚓一聲脆響。
“……”只覺手腕處驟然劇疼,大馬悶哼了一聲,他壓根沒料到江輔宸的拳頭上的力氣如此大,眼看着自己手腕如吹氣球般鼓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腕骨肯定斷了。
強忍着內心的震驚,大馬收回痛不可當的左手,右手腕向上猛地一翹,砍刀徑直地刺向江輔宸的腰部。
“哼!雕蟲小技!”江輔宸左腿一記側踢將刺來的砍刀踢向一邊,隨即回腳照着大馬的肚子踹了過去。
“砰——”大馬被一腳踹翻在地,連續滾了三四下才停下來,右手攥着刀柄,刀尖深深刺進地裡,身子半跪在地上,桀驁陰狠地擡頭死死瞪着江輔宸。
提了提力氣想再戰,卻突然發現腰部一陣疼痛,應該是肋骨也斷了,大馬一臉苦澀地舔了舔嘴脣上的鮮血,道:“今天老子認栽,有種你就弄死我……”
江輔宸撇了撇嘴,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沒看出來,你還有點骨氣,夠硬氣的嘛!”
邁步走到大馬身前,江輔宸冷哼了聲,正欲開口詢問他受何人指使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突然瞥到大馬左手腫起的手腕上一個看似尋常的虎頭刺青。
“嗯?”江輔宸認出這刺青代表的是什麼,他重重了哼了聲,“想不到東北虎的人,居然淪落成了地痞流氓!”
大馬心裡咯噔了下,“你,你是哪支部隊裡的人?”
“部隊?你說得出這兩個字,不覺得臊得慌?不覺得臉紅?”江輔宸擡腳將大馬踹倒在地,指着他的鼻子罵道:“除了你的骨氣,你哪一點像部隊出來的人。骨氣,你把骨氣用
哪了?東北虎教你功夫,沒教你怎麼做人?”
一時間,江輔宸怒不可逷,雖然他現時只是個小保安,但骨子裡卻裝着身爲軍人的魂魄,他不能容忍如眼前男子這般嚴重損毀部隊形象的人渣存在。
“呸!帶着一羣混混耀武揚威,欺負老百姓,這是東北虎教給你的?嗯?不說話啞巴了?你有沒有捫心自問,乾的那些事,配得上虎頭刺青嗎?對得起死在敵人的子彈和刀槍下的鐵漢們嗎?你知道刺青底紋爲什麼是紅色嗎?那是虎血,是東北虎體內的一腔熱血,你看到它良心能安?”江輔宸說話毫不留情,語氣也變得暴躁起來,句句直指內心。
“呵呵……也是,手下有小弟感覺挺威風是不,前呼後擁,阿臾奉承,橫行無忌打罵隨你沒人敢放屁,很痛快是不是?你侮辱自己,別TMD連帶着把東北虎也都侮辱了。你這身功夫是東北虎教的,我不代收,不過你手上的刺青必須刮掉!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還帶着它,否則我剁了你的爪!”
“丟人現眼的玩意,帶着你養的那幫雜碎,滾!”感覺胸口惡氣稍出的江輔宸,罵了一句,邁步朝着不遠處嚇抖腿的劉勁走了過去。
大馬呆滯地坐在地上,腦子裡滿是剛剛江輔宸的話,回想起過去,再對比現在,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心裡即愧疚又痛恨自己的所做所爲。
痛苦之中,他彷彿有了絲明悟,咬了咬牙,突然拿起砍刀朝着手腕上的刺青狠狠地削了下去。
“嗯……”
悶哼過後,一塊紅紅的皮肉落在了地上,原本虎頭的刺青在鮮血的浸泡下變得更鮮豔。
江輔宸聽到背後有聲響,回頭一看,見大馬的手腕少了一塊皮,鮮血呼呼直冒,他切得深,血開了籠頭一樣流……
看到這一幕,江輔宸的眼皮不由得抖了抖,邁步又返回大馬身旁,撿起地上帶着皮肉的刺青,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錯,還知道自己不配!”
江輔宸說完,擡頭間見大馬死死咬着牙,疼得額頭冷汗直滾也不出聲,他擡手從身邊的混混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條,用力纏在大馬手腕上端,止住突突直冒的鮮血。
“等你配紋這東北虎了,再來找我!”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江輔宸轉身離開。
大馬看着江輔宸帶着虎頭刺青離開,心底反而生出一股輕鬆感,從部隊退下來後成了無業遊民,整天和一羣混混攪合在一起,看似瀟灑自在,可每每一個人時都覺得即不舒坦又不安生。
江輔宸的話沒錯,東北虎刺青,他現在不配紋了,但此時大馬卻有了一股強烈的要把刺青再重新拿回來的念頭。
大馬的變化,江輔宸不知道,也沒心思去了解,因爲罪魁禍首的劉勁回過神,正在玩命地逃跑……
江輔宸收好刺青,邁步朝着劉勁追了過去,一隻如鐵鉗般有力剛勁的大手從後面掐住了劉勁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