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牛少華就知道說話的人是陳準。放在從前,他也許還會想要避上一下嫌疑,擔心會引起宣思賢的不快。
如今的牛少華,沒有了這樣的顧忌。轉過身去,牛少華看到了陳準,也看到了坐在汽車上朝着自己微笑的齊老供奉。
“陳老,我這是準備回家啦。”牛少華苦笑道。
“來來來,我們坐到車上去說。”陳準拉着牛少華坐到了汽車後排。
至於手中的旅行箱嘛,交給駕駛員放到了後備箱中。
坐在汽車上,三人簡單交談了幾句,陳、齊二人也就明白了牛少華站在門前的原委。
“走吧,走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現在什麼也不做,先跟我們一起去療養院。”陳準二話不說,就將讓駕駛員開車。
他們也是得到李守一昏迷的消息,相約一起到療養院去探視。路過珠寶公司門前,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前的牛少華。
在這兒,他們碰到宋、丁二人,自然會說到宣思賢的事。除了感慨以外,誰也說不清思賢能是什麼樣的結局。
這樣的話題,也只是點到爲止。大家的關心重點,還是集中在李守一的身上,不知這個年輕人能在什麼時候甦醒過來。
這種昏迷不醒的事兒放在其他情況下,大家可能擔心李守一會有生命之尤。
現在不會,因爲華門的八師兄路由守在這兒哩。有這樣的大師在爲李守一治療,肯定會有奇蹟發生的。
從江浙那個鷹嘴崖上返回之後的第五天早晨,也就是孫小芳被綁架的第六天早晨。
躺在牀上的李守一,那長長的眼睫毛緩緩地動了一動。他沒有睜開眼睛,那是因爲覺得周圍好像是有一些異常。
說是異常,是因爲他覺得自己身上未着一縷衣物,還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誦讀着什麼經文。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執持盈滿,不如適時停止;揣而銳之,不可常保……”
李守一不但是聽到聲音,還覺察到自己口中,好像是在吮*吸着什麼。對了,就連整個身體,也好像是處於一個溫柔的所在。
李守一心中一驚,方想動彈,倏然覺察到自己後背上有人在抱着自己,不肯讓自己有所動彈。
用不着回頭去看,也能想象得到背後女子的模樣,應該是一個清麗脫俗、膚如凝脂的女子。
也許是李守一的動作,讓身邊女子有所覺察。只聽到身前女子在耳邊提醒說:“守一哥,不要動,跟在後面誦讀。”
有了這麼一段提醒,李守一恍然大悟。剛纔聽到的聲音,就是師父讓自己反覆誦讀的《道德經》。
既然如此,李守一也不作多想,直接跟着默誦起來:“顯露鋒芒,銳勢難以保持長久。金玉滿堂,莫之能守;
富貴而驕,自遺其咎。金玉滿堂,無法守藏;如果富貴到了驕橫的程度,那是自己留下了禍根。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隨着默誦的聲音,李守一體*內的‘青囊真氣’也在自行運轉。時間不長,便進*入非心非念,物我兩忘的境界。
在這個時候,身前女子輕輕收回了被李守一含*住的小香舌,身體向後挪動了一步,算是脫離了接觸。
身後的那個女子,也同時輕輕鬆開手臂,讓未着寸縷的整個身體,與李守一分離開來。
接着,房間裡就發出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時間不長,二女穿好衣衫,又將剛纔坐過的牀單清理了一回。
她們盯着李守一的面龐仔細打量了一會,相視一笑,這才手牽着手,一齊離開了房間。
調息之中的李守一,對身邊的一切全無覺察。連連運行了九個周天,方纔緩緩停下真氣流轉。
這個時候,他只覺得自己通體舒泰,心曠神怡,三經八脈之中,無處不是一個爽字。
想到一個‘爽’字,也就讓李守一想到了剛纔那種旖*旎的情形,想到了自己和女子親密接觸的情形。
不好,不好,李守一暗自叫苦。小芳妹妹不是已經落入大海了嘛,我怎麼能和女人發生如此親密接吶!
不好,不好,難道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小芳妹妹的事情嗎?李守一的心中猛一激靈,趕忙睜開了眼睛。
整個房間裡,空無一人,根本沒有剛纔那麼一種美女在懷的旖*旎情形。
難道說,是自己陷入了幻覺?還是南柯一夢!
李守一用手揉了一下眼睛,重新睜開眼睛之後再看四周的情形,還是空無一人。
就連屁股底下的牀單上,也是潔淨得很。真的是幻覺嗎?李守一覺得也有這樣的可能。
自從得知小芳妹妹被綁架的消息後,自己的心神就一直沒有安息的時刻。
由於心神恍惚而產生幻覺,從這一點上來說,似乎也能說得通道理。
但是,李守一不肯相信這樣的判斷和結論。
剛纔那種肉體相互擁抱的異樣感覺,他熟悉得很。那是一種人生之樂的快*感。
貼在自己背脊上的那兩座峰巒,也好像曾經撫*摸過一般。
就連那提示誦讀的聲音,他也熟悉得很。應該是自己最親密、最熟悉的女人。
一前一後,有兩個女人與自己發生過最爲親密的接觸,這是絕對不會錯的事實。
想到這兒,李守一重新低頭觀察。這一回,他就找到了異常之處。身體的某些地方,仍然遺留着一些紅白相間的斑痕。
這麼看來,這兩個與自己肌膚相親的女人,不肯讓自己知曉事情的真相,並且是儘量消除了所有的痕跡。
但由於擔心干擾自己的真氣運行,還是沒敢在自己的身體上消除痕跡。由於這樣,方纔留下了蛛絲馬跡。
既然能夠如此獻身幫助自己的女人,肯定會是自己身邊最親密的朋友。既然如此,總會有明白內情的那一刻。
想通這些,李守一也就不再多想。
眼睛一瞄,看到牀頭放着自己的衣服,他伸手取過來,徑直穿戴起來。當他穿好內*衣之後,有人‘通通’的跑了進來。
“守一,你醒啦。守一,你醒啦。”跑在前面的呂慶明,看到李守一在微笑,頓時驚喜的叫喊了起來。
落後一步的胡軍,也跟着開心道:“好,好,你能醒來,這可就好啦。”
“軍哥,二哥,剛纔是誰在這兒陪我的?”李守一最爲關心的事情,就是這麼一件心頭疑惑之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守一,這事你可別問我。實在要問,你就問軍哥吧。”呂慶明撓撓頭皮,直接推了一個乾乾淨淨。
對於這種不仗義的做法,胡軍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二蛋,你混蛋!”
呂慶明根本不接這個茬,轉頭就往外奔去。一邊奔,一邊喊道:“守一醒啦——守一醒啦——”
聽到如此叫喊,門頓時響起了一行人急促行走的聲音。
“守一,你真的醒啦。我的兒喲,真是急壞媽媽啦——”走在最前面的人,當然是陳鳳琴。
跟在後面的人,則是李成鐵和路由心。有了他們三人這麼一出現,也讓不好回答的胡軍解了圍。
看到媽媽的淚珠都掛在眼角上,李守一也能知道自己的昏迷給家人造成的傷害。
他三把兩把穿好外衣,跳下牀來,快步跑到媽媽身前,用手擦去媽媽眼角上的淚珠,故作輕鬆的說:“媽媽,我好得很嘛。”
“守一,你別哄我。告訴你,你說什麼都不管用,我聽路先生的。”陳鳳琴將兒子推到了路由心的身前。
由於兒子與路由心是師兄弟,李家夫婦對路由心的稱呼就碰上了難題。總不能真的是把一個八旬老人,來當作晚輩進行稱呼吧。
後來,還是陳鳳琴想出了一個主意,就是以‘先生’來進行稱呼。看到鳳凰女時,則是稱呼爲‘鳳女士’。
此時聽到陳鳳琴的請求,路由心也不多說,直接在桌子旁邊的一張雕花木椅上坐了下來。
李守一明白師兄的意思,也跟着坐了下來,主動伸出右手,將手腕擱到了路由心的跟前。
眼睛微闔的路由心,伸出雙指爲李守一把脈。過了一會,這才笑道:“小師弟,恭喜你啦。”
沒等到李守一答話,旁邊的陳鳳琴已經急不可耐的追問道:“路先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阿姨,守一的身體大好。從今以後,不會再出現走火入魔的現象啦。”路由心解釋道。
在這療養院裡,除了小虎那些孩子喊陳鳳琴‘奶奶’外,其餘的人,不管是老,還是小,都喊陳鳳琴爲‘陳阿姨’。
在大家的想法中,這個‘阿姨’不是什麼輩分,而是大家對陳鳳琴的一種尊敬。
兒子是療養院的老闆,她這個當媽媽的,沒有一點富貴之氣,還是照樣在食堂那兒忙活。
不管是誰家碰上了困難,只要讓陳阿姨得到了消息,肯定會要插上一把手。
有了這樣的身份,再有這樣的舉止,陳鳳琴就當得起這麼一個‘陳阿姨’的尊重。
就連梅家老祖母看到陳鳳琴,也是一口一個陳阿姨哩。
此時的陳鳳琴,顧不上路由心對自己的尊重,而是手拍心口說:“好,好,這就好啦。守一,你等着,我去給你端稀飯。”
聽到媽媽這麼一說,李守一立即產生了條件反射似的,肚皮裡發出了‘咕嚕、咕嚕’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