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輔導員後面的人,確實就是李守一。
今天一大早,他們五人就到學校報到。由於三個教授的提前關照,各個系的輔導員都提前等候在了報到地點。
如果沒有這樣的關照,象他們這種大三、大五的新生來報到,確實是要費好大一會功夫,才能辦妥所有的手續。
沒辦法,到了這個年級的學生,都算是老人嘞,根本用不着再有人幫作引路。
當他們辦完手續之後,領齊了生活用品,就兵分幾路,各奔自己的宿舍而行。
按照原先在家的約定,是孫小芳陪着李守一在這兒讀書。
其他的人,則是走讀。每個月的月底,再帶着學習中碰到的問題來請教,參加相應的考試。
昨天晚上交談之後,幾個教授不同意這樣的安排。到了大三之後,臨牀醫學就會有許多的實踐課。
就連藥學和中西醫學,也會碰到實踐的問題。這麼一來,其他三人雖說還是走讀,也會常來常往於太湖和黃海之間。
儘管如此,他們也只是要了兩個宿舍牀位。這個牀位的意義,只是表明自己是在讀學生。
平時碰到午間休息的時候,在這兒假寐一會。到了晚上的時間,還是會回到丁文廣給買的那間別墅。
由於這樣,方圓圓和艾美二人就陪着孫小芳去了女生宿舍。只有龍晨晨陪着李守一到了男生宿舍。
讓李守一沒有想到的事情,是自己考上醫學院的事,已經成了一條特大新聞。同一宿舍的幾個同學,會是如此熱情的迎接自己。
有了肥牛和眼鏡羊二人的這麼一擠,反而把原來站在前面的大馬,給擠到了後面。
大馬哪肯答應,雙手一扒拉,又將二人給推到了身後。然後,躬身招呼說:“李天才,請進,請進。”
看到三個未來的舍友如此搞笑,李守一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若隱若現的笑容。
真要說起來,這三個舍友無論是從年齡上來說,還是讀書的資歷上來講,都是李守一的學長。
因此,李守一連忙拱手道:“三位學長,守一是後學末進,還請多多關照。”
說話之間,龍晨晨已經幫着將牀上用品安置到了牀上。輔導員說了幾句之後,又和李守一打了一聲招呼就轉身離開。
以前只有三個人的時候,空餘的位置都是三人分割佔有。今天來了新舍友,大馬三人自是一番忙碌,把地方給騰了出來。
一番忙亂之後,大家這才重新坐定。李守一掏出‘金陵’牌的香菸給撒了一圈。
大馬將香菸送到鼻子底下嗅了一會,這才十分享受的點了起來。肥牛則是驚訝的問道:“李守一,你是江淮人?”
這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李守一直接點了一下頭。
看他這一點頭,肥牛跳了起來:“守一,你是哪兒人?告訴你吧,我是淡城市區人。”
“得了吧,就你那個窮淡城,也值得你這麼顯擺是什麼市區人。”旁邊的眼鏡羊,不客氣的奚落了一句。
見到眼鏡羊在新來的同學面前,如此不給自己面子,肥牛頓時漲紅了臉龐,想要爭執一番。
李守一看到情況不對,連忙打圓場說:“羊哥,牛哥好歹還是市區人吶。我李守一比他還不如,只是淡城市江水縣的人。
不過嘛,淡城也好,江水也罷,只要我們自己努力,也沒有什麼丟人的地方。”
聽到這麼一說,肥牛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豎起大拇指說:“守一,小兄弟,你說得太棒啦。沒說的,今天中午我請客,歡迎你加入我們503舍。大馬,眼鏡羊,你們怎麼說?”
這話一說,也就是想要拉攤派的意思。
普通人家出身的大學生,想要請上一桌酒席,哪怕就是再簡單一些,在這消費水平物高的黃海市,也得要有一個月的伙食費才行。
肥牛雖是一片盛情,也還是無法承受。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拉上幾個同黨。
沒等到大馬和眼鏡羊吭聲,李守一連忙搖手說:“別別別,我李守一初來乍到,不管怎麼說,也應該是我請幾位大哥纔對。
這樣吧,我的小妹去了女生宿舍那一邊。我打一個電話,讓她把宿舍那邊的同學也約過來,大家搞一個聯誼活動,你們看行不行?”
此言一出,宿舍裡的三頭牲口,同時眼中放光說:“李守一,你說的是真的?”
沒有上過大學的李守一,對他們這種激動的表情,多少也有些無法適應。
有些不解的問道:“三位大哥,不就是吃上一頓飯嘛,能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從李守一口中得到肯定答覆的三個舍友。‘嗷’的叫了一聲,各自忙着梳理頭髮,整理服裝起來。
至於李守一心中的疑惑,誰也顧不上進行解答。
醫學院門外的‘學士樓’,是一家中檔標準的酒樓。儘管如此,對於平民百姓子女的大學生來說,也得要一個月的伙食費才能消費得起。
今天不同,由於剛剛開學,不少陪着子女來報名的新生家長,都在這兒慷慨解囊。
由於鬱飛提前了一步,已經佔下了三樓的一個大包廂。李守一等人到這兒的時候,只要直接入席就行。
剛一走進包廂,肥牛就伸了一下舌頭說:“哇,好高檔的地方。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老牛也會有這麼一天。”
沒等到他再往下說,大馬連忙拉了一把,這才停下了後面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語言。
“守一,同學之間湊個熱鬧。花這麼大的費用,有這個必要嗎?”眼鏡羊審慎地問了一句。
剛纔在交談時,李守一已經知道他們三人的稱呼由來。
一個姓馬,一個姓牛,一個姓羊。再加上各人的身體特點,也就出現了這樣的稱呼。
聽了介紹之後,李守一暗自發笑,標準的一屋子牲口嘛。不過,李守一也從介紹中得知,三人都是平民出身。
由於學的專業不誘*人,加上經濟上沒有實力,大學四年多的時間,婚姻上也沒有取得絲毫進展。
別的大學生早就與女同學雙宿雙飛,開了不知多少回房間。他們三人,都還是標準的王老五。
平時聚會時,也只是在路邊排檔過上一把癮。
雖說是在黃海讀書,卻還沒有進過這種正規飯店。難怪肥牛踏進包廂以後,會出現失態的情形。
聽到眼鏡羊的關切,李守一用手摩挲着下巴頦兒,輕輕點了一下頭。對方能如何說話,這做人的風骨上也就過得去了。
“沒事,沒事。我們這兒有一頭肥羊,偶爾殺上一回,也沒有多大的事。”李守一促狹一笑,把矛頭轉到了龍晨晨身上。
對於龍晨晨的爲人,李守一還是滿意的。
從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一點富家子弟的表現。那個東北來的鄭克爽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要說有所不足,就是太老成持重了一些。把一個二十多歲年齡的人,裝扮成了飽經風霜之人。
聽到李守一如此捉弄自己,龍晨晨展顏一笑。
露出雪白的牙齒說:“各位學長,你們能賞光赴宴,就是給了龍晨晨的面子。以後的日子裡,多多指教就行了。”
“那好,我以後就經常指教於你。過上一段時間,讓我肥牛打上一回牙祭就行。”肥牛是個自來熟的性格,大言不慚的接上了口。
他的話剛說完,就又跳了起來,瞪着眼睛嚷嚷道:“眼鏡羊,你憑什麼打我?如果說不出一個道理來,我和你沒完。”
“你傻了吧,還想指教人家龍晨晨。小龍和守一差不多,都是天才一類的人物。你我這樣的人,跟在人家後面追也來不及哩。”眼鏡羊不客氣的揭短說。
他能這麼說,是因爲剛纔在校園網絡上,不但看到了李守一的照片,也同樣看到了其他幾個考生的照片。
這麼說起來,眼鏡羊能夠認出龍晨晨的來歷,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身體健壯的大馬,也想到了這一點。
跟着點頭說:“肥牛,眼鏡羊說得不錯。我們也只是能夠勉強對付課本上的知識。要想能夠學以致用,差得太遠太遠。”
聽了二人的話,肥牛用手抓抓麪皮,有些尷尬的說:“大馬,眼鏡羊,你們何必這麼頂真哩。我也只是說笑罷了,哪會真的好爲人師吶。”
李守一連忙打岔說:“都是好兄弟,說話不必當真。再說,我們也是新學生,還有好多事情要靠幾位大哥指教纔對。”
眼見李守一如此說話,肥牛也就藉機下臺階,連忙說道:“對誒,其他的事幫不上忙。
要說生活上的事情,找我肥牛,肯定不會錯。不是我肥牛吹喇叭,在這醫學院裡,哥兒們都會給上一份面子的。”
這時,一股香風捲起,一幫女孩子走了進來。打頭的人,自然是艾美。
看到來了這麼多的美女,肥牛頓時忘記了剛纔的尷尬,口中大叫道:“哇,這麼多的美女。嘖嘖,都是校花級的檔次喲。”
他在叫的時候,看到大馬在衝自己瞪眼睛,連忙解釋道:“別發火,別發火,本人只是癩蛤蟆,很有自知之明,只是欣賞而已。”
聽他說得有趣,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齊都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