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是讓大家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其實,也不過就是等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卻象過了好久好久。
就在方圓圓又開始覺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放在沙發茶几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方如海。”作爲主人,還是方如海先接了電話:“噢,你要找李先生?是李守一吧。好,我這就請他接電話。”
“你好,我是李守一。”接過電話的時候,李守一順手打開了免提。省得再要一句句的事後重複,也是麻煩。
“李先生,我是秦省長的秘書吳山泉。你等一下,秦省長要與你通話。”
聽到對方的說話,方如海等人一下子都瞪大了眼睛。誰能想得到,眼前這麼一個普通小保安,就是一個電話,竟然會把秦省長給找了出來。
“是守一吧,我是秦正。”
“秦省長,你好,我是李守一。”
“守一,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我都喊你守一嘞,你怎麼就不能喊我一聲伯伯呢?”
聽到這兒,大家更是咋舌。秦省長這樣的語氣,明顯是在和李守一拉近乎哩。一省之長,會和小保安拉近乎,能讓人相信嗎?
方如海信了。他到省城去過很多次,也多次聽到過秦正的報告。這樣的說話語氣和口音,絕對是秦正本人無疑。
“秦伯伯,守一向你老問好啦。”
“這就對了嘛。丹丹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有什麼事,要讓我主持公道。你再給我詳細介紹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種說話的角度,就不是什麼請人幫忙的事情嘞。一句‘主持公道’,就讓秦正的態度說得清清楚楚。
大家聽在耳中,一個個都是眉飛色舞,心花怒放。接下來,李守一又把方如海經歷的事情給介紹了一遍。
“守一,你有什麼想法?”聽過介紹之後的秦正,沒有急於表態。
“秦伯伯,不管是不是有人找岔子,方書記在這件事上,還是有一些不足之處的。正是因爲這樣,纔會讓人找上了麻煩。”李守一的說話,還是處於試探之中。
聽到這話,方圓圓頓時有些惱火。心說你這是怎麼說話哩!到底是在幫着我們方家,還是在幫着他們伍家哩!
沒等到她有所發作,熟悉她脾氣的孫小芳,連忙在旁邊拉了一把。有了這一拉,方圓圓這纔想起,李守一是在和秦省長通電話吶,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對她這樣的衝動,方如海也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丫頭,確實是不通世事喲。
“嗯,守一的態度不錯,很有大局觀嘛。說,你打算怎麼解決這麼一個問題。”秦正笑了兩聲,表示滿意的態度。
一聽這樣的話音,李守一的說話也就愈加流暢起來:“秦伯伯,我想以療養院的名義,把這兩幢樓房給收購下來。”
“呃,這麼一來,也就堵了別人的口舌。這個想法不錯,可是,這麼多的房產收購下來,人家又不肯出售,你又準備怎麼來消化呢?”秦正在電話中促狹的笑了幾聲。
這個時候,大家都能聽得出秦正笑聲中的潛臺詞。只要李守一順着杆子往上爬,說上一句‘想請秦伯伯幫忙’之類的話,此事也就能夠取得皆大歡喜的結果。
“秦伯伯,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想麻煩你。”李守一的說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連電話那一頭的秦正,也有些詫異的問道:“守一,那你準備怎麼來消化這批房屋呢?”
“秦伯伯,這事如果讓你出手幫助的話,很容易貽人口實。既然是這樣,不如由我自己來消化吧。”
“哦——守一,那你準備怎麼消化這些房子?”
“秦伯伯,我家出事之後,許多鄰居都伸出了援助之手。當別人搶奪我家房屋時,我被逼得險些發瘋時,也是這些鄰居幫助伸張正義。”
“守一,你的意思是——”
“秦伯伯,我想把這批房屋買下來,再送給這些鄰居,讓大家都能改善一下住房條件。拖過三年、五年的時間再領房產證,也沒有多大的事情。”
聽到李守一的打算,不說屋子裡衆人的驚訝,就連秦正也在電話中失聲讚歎道:“好你一個知恩圖報的李守一,好你一個大手筆!”
“秦伯伯,算不上什麼大手筆。人有感恩之心,方是爲人立身之本。我這樣做,也是我的本分。”李守一謙虛了一句說。
秦正讚道:“嗯,不錯,不錯。守一,照你這麼說來,還有什麼事情要我幫你做的?”
“秦伯伯,既然有人要找麻煩,那就永遠不會停下來。今天用三千萬,明天用五千萬,什麼時候才能停得下來呢?”李守一說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到了這時,大家才明白了李守一拒絕秦正在房屋上幫忙的原因。如果在這之前開了口,此時就不好再提這樣的問題。
秦正在電話中沉默了一會,這才答覆道:“小守一,明天我讓省紀委、省組織部和省建委去一個工作組。如果是你說的這個情況,會給方如海同志一個說法的。”
聽到這話,李守一這幫年輕人到也沒有什麼反應。不就是一個工作姐嘛,能有多大的區別。
到了方如海這幫體制中人耳朵之中,卻是一道讓人欣喜若狂的好消息。
秦正口中所說的工作組,多了一個組織部。也就意味着,只要方如海能夠經受得住審查,就能得到一個說法。
官場上的說法,也就意味着是提拔。這麼一來,方如海也就是因禍得福了。
李守一沒有去注意大家的表情,因爲秦正給了他一個手機號碼。讓他碰上事情的時候,直接找自己的秘書吳山泉進行聯繫。
當李守一把號碼存入自己的手機後,就要準備結束通話時,秦正突然問道:“小李,你那個慈善基金會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秦伯伯,沒有辦得成。去過幾次,都說要等新局長上任。到是黃海市和淮南省來人接洽過,說是邀請基金會到他們那兒落戶。”李守一平靜的介紹說。
這樣的事情,他並沒有多大的擔心。有道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自己有這麼多的資金想要去做善事,根本用不着去操太多的心思。
“混賬!”秦正發火的同時,還傳來了拍桌子的聲音。接着,他又趕忙招呼說:“守一,我可不是在罵你噢。”
“秦伯伯,我知道。你是在罵太湖民政局的那班傢伙。”李守一理解的點了點頭。
“這樣吧,守一。你立即到金陵來,就讓基金會在金陵落戶,好好羞一羞太湖那幫混賬。你來之後,我把所有部門都召集到一起,保證半天幫你把所有手續都給辦好。”秦正果斷的作出了決定。
在這種事情上,不單單是幫李守一的忙,也不單單是給梅家人的面子。如果基金會落到了外省市,秦正的臉面可就丟大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容不得半點猶豫。秦正是有魄力的人,當場就拿定了主張。
李守一聽了之後,有些遲疑的說:“秦伯伯,我——”
“守一,就算我老秦求你一回,難道你也不給面子嘛——”沒等李守一把話說完,秦正就十分霸氣的來了這麼一句。
剛剛纔求過了人家,哪能就不給秦正的面子哩!這樣的話,李守一自然不敢說。
他只好答應道:“行!你秦伯伯既然開了這個口,我怎麼能不給面子吶。黃海和淮南那邊,守一隻好放人家的鴿子了。”
“這就對了嘛,親不親,故鄉人嘛。這樣的好事,只能是落戶江淮省,怎麼能跑到外省市去嘞。
這樣吧,我也不白佔你的光。到了省城,我秦正請你喝酒。聽說你喜歡喝國宴上用的茅臺酒,嘿嘿,我這兒也有幾瓶。
京城那一塊的事情,我也幫你去跑關係,保證一天功夫就給跑下來。怎麼樣?我老秦夠意思了吧。”秦正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的味道。
“秦伯伯,謝謝你的好意。去金陵的事情,我要等江水這邊的事情辦好才行。京城那邊嘛,我找凌爺爺就行。”李守一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正一怔,忽又恍然大悟道:“對、對、對,你有凌將軍幫忙,那是姜太公在此,百無禁忌。行,我在金陵等你喝酒。”
李守一放下電話,朝着大家瞟了一眼。用不着再加轉述,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
一場大禍化兇爲吉,就此轉爲吉祥,衆人都是開心得很。沒等大家說出祝賀或者是道謝的話來,卻又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李守一,你說!你到底是什麼人?”誰也沒有想得到,方圓圓會突然變成了河東獅吼。
發出吼叫的同時,她還大發雌威,伸手揪住了李守一的耳朵。一邊揪,一邊恨恨的罵道:“讓你哄我,讓你哄我!”
看到這樣的情景,許峰等人都感覺到有些無言。人家剛剛幫你們方家得脫大難,怎麼好對恩人如此態度呢?
方家夫婦更是惶恐不安,唯恐李守一年輕臉嫩,萬一受不了這種脾氣,來上一個惱羞成怒,那可如何是好!
獨有李守一和孫小芳這些年輕人,聽出了方圓圓聲音中的哭腔。知道方圓圓是覺得心中委屈,是一種不爲父母器重、不爲朋友信任的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