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當中,要說對李守一最爲在意的人,一定是老祖母。剛纔,老人家就已經瞪起了眼睛,想要責備猴子不肯出手幫忙的做法。
面對老祖母的問話,梅浩然哪敢不答,連忙陪笑道:“媽,守一這孩子,心中自有韜略。這麼一點小事,難不倒他的。
你老人家放一百個心,真要是他解決不了,到了關鍵時刻,我是不會坐視不救的。”
聽到兒子如此這樣的答覆,老祖母‘哦’了一聲,重新閉目養神起來。見到老祖母不再說話,其他人也就一鬨而散。
魯南去的方向,是餐廳。今天晚上,李守一要陪邱團長,還有幾個技術人員一起吃飯。他和梅丹丹二人,也是特別邀請的陪客。
到了餐廳,沒有看到梅丹丹。就連平時總是會在一起的胡軍、呂慶明,都沒有出現。一院之長的蔡元芳,也失去了蹤跡。
魯南的性格,就是不喜歡多嘴。加上有客人在場,他更不會主動問起。開席之後,他也只是陪着邱實等人,你來我去的喝起了酒。
他們這邊吃得開心,外面的人卻是擔上了心。在廚房裡巡視的陳鳳琴,嘴上說着菜餚的事,心卻擱在了白天的事情上。
後勤這兒的情形,她是親眼目睹。如果不是胡軍在這兒鎮住了那個姓趙的所長,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事情哩。
外面的事,她也聽到了不少的消息。眼見得這麼多的人上門找麻煩,陳鳳琴哪能不慌了神。
在江水老家時,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就把自己家給壓得死死的。就連唯一的房子,也差點被人奪走。
如今來了這麼多有權人,李家拿什麼來對付呢?想到這些事情,陳鳳琴急得火急火燎,如坐鍼氈。
找個人商議吧,老公和兒子都在陪建築工程隊的人喝酒。蔡元芳、胡軍那些人,一個個都看不到人影。
除了朱教授的妻子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療養院的真正主人是李守一。因爲這樣的緣故,這樣的事情,還又不好和周圍的人打個商量。
就在陳鳳琴急得直是跺腳的時候,艾美從包廂裡面走了出來。“小美,你過來一下。”陳鳳琴趕忙招呼了一聲。
“哎——是陳阿姨喲。”艾美答應了一聲,就跑了過來。剛一站下,她就安慰說:“阿姨,你是在爲白天的事情着急吧。守一哥讓我告訴你,沒事滴,到了明天上午就會風平浪靜滴。”
“是嗎?小美,你可不能只用好話來哄阿姨開心噢 。”聽到這樣的解釋,陳鳳琴算是鬆了一口氣。
儘管如此,她還是又多問了一句。艾美朝周圍看了一下。陳鳳琴會意,連忙跟着艾美走到餐廳門前的空地上。
“阿姨,你別看守一哥坐在這兒喝酒,他這是穩坐中軍帳,一切都已經給部署好啦。我這會兒出來,也是來傳達他的命令吶。”艾美低聲說。
‘呼——’陳鳳琴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笑道:“瞧把這小子給能的!說,到底是怎麼一個說法。”
聽到陳鳳琴如此迫不及待的追問,艾美莞爾而笑。想到這是守一哥的媽媽,她的笑聲也是一發即止。
“阿姨,守一哥讓你給11號和12號別墅那兒,悄悄送30人份的晚飯。另外,再給準備150份夜宵。注意,千萬不能走漏消息噢。”艾美低聲囑咐說。
一聽這樣的囑咐,陳鳳琴就知道這是新來的客人要吃飯。這些客人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事而來,爲什麼不到餐廳來吃飯?
這些問題,陳鳳琴統統都不會去打聽。只要想到這些人悄悄而來,肯定是幫着自己的兒子而來。至於其他的事情,陳鳳琴根本不會在意。
艾美說不能驚動別人的事,更是讓她明白了不少。陳鳳琴擺了一下手,很有氣魄的說:“小美,你們放心。這一次,我不讓別人送,自己去就行了。”
“阿姨,你真聰明。對了,我的客人大概也已經到了別墅。阿姨,我就先走一步啦。”話一說完,艾美就就沒了人影子。
“嗨!這些孩子。”見到艾美走得這麼快,陳鳳琴嘆息了一聲。大家都在爲自家的事情忙,自己也不能歇着嘞。
回到廚房以後,她又開始了自己的督促檢查工作。一邊看,一邊大聲下達命令說:“夥計們,按照餐廳的標準,再加三桌菜。另外,再備150份夜宵。大夥兒手腳麻利一些,別讓人家客人笑話我們餐廳不上檔次。”
手下的廚師和服務員,跟着喊了一聲‘噢’,就算是領下了任務。到是朱教授的妻子悄悄問了一句說:“鳳琴,是哪一路的客人?”
“打狼的獵手。”陳鳳琴神秘的說了這麼一句。
‘養身堂’的貴賓客房。這兒住的人,都在關心着白天發生的事。偏偏李守一什麼也不說,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對於他這樣的做法,就連梅浩然也覺得有點不很理解。
這時,梅國強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剛纔出去跑了一圈,是去打聽李守一的應對方案。
剛一進門,葛秘書便着急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消息?”
“沒有。只看到守一在陪邱團長吃飯。其他的人,一個也沒有見到影子。”梅國強有些納悶地說。
聽到這兒,葛秘書的眼睛到是亮了一下,連忙問道:“小強,你說其他的人都沒有看得到?”
“是滴,就連我姐姐也沒有看到人影。我給她打了個電話,想要打聽情況,哼!”梅國強有點不太開心。
用不着多說,也能知道梅丹丹沒有說得出什麼好話說出來。事實上,梅丹丹只是在電話中回答了一句說:“小屁孩,別多管閒事。”
聽到這樣的回答,梅國強心中哪能不鬱悶吶。好歹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京城大學生,怎麼到了姐姐口中,就成了一個小屁孩子吶。
深知這對姐弟之間對話習慣的葛秘書,根本不會摻雜其中去說些什麼。那樣的事,標準的是老公公背媳婦過河——吃力不討好。
“小強,我考你一個問題。”聽到這兒,梅浩然轉移了話題。
梅國強有氣無力的說:“爺爺,你能有什麼題目來考我?拜託了,你可別用國家大事,來埋汰一個共和國的希望。”
一聽梅國強提前把擋箭牌給豎了起來,就連坐在旁邊的老祖母也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還沒聽到你爺爺說出題目來,就先怯了場。等到你長大之後,能有多大的出息。”老祖母打趣道。
“放心,絕對不會是出怪題的。”梅浩然安慰了孫子一句。
跟在後面,他便直接問道:“小強,作爲一個軍人家族出身的孩子,在戰場上面對這種情況時,你會有什麼想法?”
“戰場上……大戰即將爆發,一方卻在喝酒。對了,不少人失去了蹤影。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梅國強在房間裡踱着步子。
梅浩然又提示說:“小強,再給你補充一個情況。李守一宴請客人時,從來沒有少掉過胡軍和呂慶明。
對了,就連蔡院長和孫小芳二人,也基本沒有缺過席。到了中途,就連艾美也離開了酒席桌子。”
“這就更怪了。”梅國強的眼珠子急劇地轉動了幾回,揮舞了幾下胳膊說:“從軍事上來說,這是示敵以弱,麻痹對手。胡軍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在爲明天的衝突作好準備。”
說到這兒,梅國強停了下來。他用手摩挲着下巴,沉思了起來。
到療養院的時間不長,與李守一相處的時間更短。但李守一這種用手摩挲下巴來思索的習慣,卻被梅國強學了一個十成十。
“這麼說起來,李守一是在佈置一場大戰,是想與那些找麻煩的人進行一場正面決戰。”梅國強若有所思地說。
“如果敗了呢?豈不是會一敗塗地了嘛。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梅國強眼睛瞪得好大:“對了,遲早會有一戰。與其讓對手逐步蠶食,還不如進行一場絕地反擊吶。”
梅國強分析得不錯,李守一確實是在佈局,確實是在布一場很大的局。想要通過這一局,與那些隱藏在背後的權貴人物,進行一場正面較量。
依照李守一目前的實力來說,他不具備與對方公開叫板的實力。因爲他的實力太弱,對方纔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欺上門來。
也許,有人會勸李守一忍上一忍,會說‘退一步,海闊天空’之類的格言。事實上,李守一無法忍耐下去。自己只要退一退,對方就會攻一攻。
對方的攻擊,是永遠都不會停止下來的。只要療養院這一方表現出忍辱負重的態度,對方就能發動全面攻擊。
其他的不說,就連療養院附近農村的那些地痞、混混兒,都敢找上門來進行敲詐。
與其受盡屈辱,還是換來崩潰撤退的那一天,倒不如讓這一天早點到來。
也許會有人勸說李守一,只要開一下口,求一下梅家老爺子,就能雨過天晴,萬事大吉。
李守一不想這麼去做。如果遇事就要依靠別人的幫助,還要自己做什麼?從大師兄和八師兄的現身,李守一就已經看出了這一點。
真要想弄上一點錢來幫助普通百姓,師門根本用不着自己這麼一個剛入師門的徒弟出面。
說到底,就是想要摔打自己,想要讓自己能有適應社會的能力。爲了這一條,李守一就得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