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時間,眨眼就已經過去。當李守一的汽車越過淡城市區30公里時,就已經發現一支車隊停在另一側的車道上。
用不着多說,李守一也能明白。這是發生事故之後,停下車來在爲梅浩然進行鍼灸。
要不這樣做,別說是龍建華,就是李守一也不敢在快速行駛的車輛上進行這樣的急救。
看到對面車道上的車隊,用不着李守一說話,魯南就已經減慢車速。到了車隊的附近,汽車正好停了下來。
跳下汽車的李守一大叫道:“快讓開,我是醫生。”他一邊急跑,一邊大聲打着招呼。
到了這種救命如救火的時候,他可不能再爲解釋自己的身份,而浪費寶貴的時間。有了這麼一嚷嚷,想必會有知情*人立即作出反應。
到了兩路之間的障礙時,李守一單手往攔杆上一撐。微一發力,人就已經騰空而起。
落地之後,沒等那些警衛的士兵回過神來,他就已經朝着中間那輛白色的救護車,直接衝了過去。
幸好他這之前的大聲吆喝,已經驚動了梅好兵。由於先前已經有過聯繫,他一聽叫喊,就明白這是李守一到了。
梅好兵立即對警衛下達命令說:“來人是醫生,不準阻攔來人。”有了這樣的命令,也就讓李守一沒有阻擋的登上了救護車。
有他打了前鋒,在他之後的龍晨晨,則是毫無阻礙的一直衝上了車子。
正在鍼灸施救的龍建華,累得滿頭大汗。就連龍天成,也急得直揉雙手,說不出話來。
旁邊還站着一箇中年醫生和一個年輕護士。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是束手無策。
看到李守一上了車,龍天成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連聲說道:“守一,快,快出手。”
“你,給病人喂下去。快,要快!”李守一剛一站穩,就毫不客氣的將手中保溫杯塞到了旁邊那個護士手中。
接着,他就站到了龍建華剛纔站的位置上。眼睛觀察的同時,兩隻手指已經搭到了梅浩然的手腕子上。
把脈之後,李守一鬆了一口氣。來得不算遲,還給自己留下了幾分鐘的搶救時間。
放心的同時,他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把銀針。幸好剛纔搶救的時候,已經解開了梅浩然的衣衫,用不着再費什麼功夫。
李守一的左手手指,連連彈出。眨眼之間,就已經將龍建華剛纔扎入穴位上的銀針全部拔出。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也在連連彈出。十幾根銀針,快若流星一般的飛出,全部扎到了龍建華剛纔所扎的穴位上。
接下來,李守一雙手同時捻鍼。口中還在念念有詞道:“左三圈,右四圈。”
跟在後面的龍晨晨一聽,明白這是在給自己傳授醫術,也是讓自己動手的意思。
連忙推開擋在前面的父親,搶上一步,在另外兩個穴位上捻動起來。看到自家子孫已經能夠動手做事,龍天成欣慰的捋起了鬍鬚。
這時候,魯南和梅丹丹也已經到了救護車旁邊。看到梅好兵站在車子旁邊,用勁的猛抽香菸。梅丹丹喊了一聲:“爸爸。”
“哦,你來啦。”梅好兵身上的衣衫,也已經全部溼透。這是心情緊張,所帶來的結果。
這個時候,如果說心中沒有抱怨,那是假話。要不是小保安出這麼一個餿主意,父親哪能碰上這樣的險情哩!
儘管心中有怨,他也不敢說出來。停了一下,梅好兵用一種帶着企求的語氣說:“丹丹,你說,這個李醫生能救活你爺爺嗎?”
此時的梅好兵身上,根本找不到一點指揮千軍萬馬的英雄氣概。他的面龐上,竟然流露出了頹唐的神色。
“爸爸,只要守一到了場,你就放心吧。”說這話的時候,梅丹丹的心中也沒有底。
雖說知道李守一的醫術不低,可也沒有看到李守一搶救過垂危的病人耶!
“伯父,你別擔心。守一到了場,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魯南接了上來。在這一點上,他有充分的信心。
梅好兵不肯相信,有些不悅地說:“小南,都到什麼時候了,你就別光說好話安慰我啦。”
“伯父,守一爲什麼要拖到六點鐘才從太湖出發?不就是爲了等熬好的藥嘛。有了這杯藥,就一定不會有問題的。”魯南滿有把握的說。
早晨栽種‘虎臥草’的勞動,他也參加了。雖說不知道藥材的名稱,只看李守一用鋼網四面包圍,就連空中也不放過。
有了‘七星聚靈陣’還不放心,又加上了一個‘九龍陣’。所有這一切,都證實了這種藥材的珍貴。
聽他這麼一說,梅丹丹也想了起來:“爸爸,南哥說得不錯。這種藥草是昨天傍晚才送到太湖的。
有了這種藥草,守一纔敢說能治爺爺的病。既然爺爺還有呼吸,也就能用上這種藥,爺爺一定會有救的。”
儘管梅丹丹說得有些零亂,梅好兵還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緊握雙拳,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子。
兩隻拳頭,就象運動員一般,不時舉過肩頭,表達着自己不平靜的情緒。
受到感染的梅丹丹,也在不停地握拳、鬆拳。過上一會兒,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就在這時,有人嚷嚷了起來:“告訴你們,我爸爸是省長,我叔叔是軍區司令。你們這些臭當兵的,當心我叔叔一個電話,就能剝下你們的軍裝。
別以爲你們有多了不起。前年有一個特種兵的中隊長,就是冒犯了本少爺。我叔叔一個電話,就讓他灰溜溜的滾了蛋。
哼,識相的人,趕快把我給放開。在本少爺面前跪下磕個頭,我還能饒恕你們一二。聽到嘛,臭大兵!”
這樣的語言,只要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聽在耳中,都會覺得無法忍耐下去。頓時就有士兵發出了怒吼。
“隊長,你別阻攔。寧可不當這個兵,我也不受這個窩囊氣。”
“他奶奶的,管他什麼司令不司令,先揍了再說。”
“如果我們當兵是爲了保護這樣的花花公子,這種兵,還用得着當嗎”
“打!打這個小娘養的傢伙。”
“打,誰要是不打,就是他孃的孬種!”
一時之間,只聽到拳腳聲不斷響起。
這些聲音,都讓梅好兵聽在耳中。他臉上的神色,卻在變幻莫測。能開這種豪車的人,非富即貴。
敢闖軍警護送車隊的人,只有***才能做得出這樣膽大包天的傻事。
“軍長,此子叫周帥,父親是江淮省副省長周益良。叔父是江淮省軍區副司令周益好。
兩年前,確實是因爲此子的原因,周益好逼迫‘海豹特種大隊’的一箇中隊長提前退役。據我所瞭解,這個中隊長姓胡,叫胡軍。
被解除職務後,整個中隊有將近一百名士兵主動退伍。這件事情,在‘海豹特種大隊’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至今爲止,還沒有能夠恢復正常的戰鬥力。”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軍人,在一旁稟報情況說。他是梅好兵身邊的參謀,姓鬱。
鬱參謀的任務,是爲領導提供情況。因此,他的彙報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真要說起來,梅好兵對這個周帥並不陌生。
前些天傳遍華夏政壇的經典語言,就是這小子的傑作。
沒有想得到,這小子在嘴皮上不把自己父親放在眼中。今天竟然直接衝撞了父親的車輛。要是父親有個萬一……
“好,好一個軍區司令的侄子。行,他們家不教育,那就讓我來好好教育一下。”梅好兵恨恨的說道。
話一說完,他拔腿就往喧鬧的方向跑。梅丹丹一看,心知不妙。依照父親這麼一種火爆性子跑過去,準能鬧出大事來。
她快跑幾步,上前拉住梅好兵的胳膊說:“爸爸,這小子的事,由我來處置就行,哪用得着讓你來出手。”
轉過臉來,她朝着魯南一哼:“南哥,你還楞着幹什麼!”
“對,梅伯父,這事讓我來就行。”魯南立即反應了過來。話一說完,他就大步流星的朝着嚷嚷的地方奔了過去。
看到女兒那陰陰的笑容,梅好兵也就明白了過來。再看到魯南如此主動,梅好兵的嘴角上滲出了一縷笑容。
要想好好的教訓周家那小子,就得下狠手不可。如果是梅好兵出了手,這場面上的有些事就不那麼好說了。
倘若是魯南出手,嘿嘿,誰也說不出話來。不就是一個保鏢嘛,連打官司的地方都找不到。
大不了,讓魯南不幹這保鏢的行當就是嘍。更重要的一條,是魯南的出手,那可不是一般的重。嘿嘿,這小子,有苦頭吃啦。
果然不錯,沒有多長時間,就聽到剛纔叫囂的那小子,發出了鬼哭狼嚎的哭喊聲。
只聽到魯南在不停的教訓說:“你牛!你牛!你不是很牛嘛!你們家沒有家教,叔叔就來教你如何做人,教你如何上規矩。”
旁邊有士兵也跟着起鬨道:“對,看他還是不是這樣牛逼哄哄的啦。”
“瞧不起我們當兵的,看我不整死你。”
“來來來,讓哥兒們教你怎麼做人。”
接下來的事情,梅好兵不想再聽。而是跑到一邊,掏出了手機。
惹了一個副省長的兒子、軍區副司令的侄子,他也必須要有一個交待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事情給捅到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