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風雨飄搖的一*夜。
‘洪福珠寶店’的會議室裡,所有的董事,一個都不缺的到了場。就連本來想要告假的戚牛,也被宣思賢喊了過來。
對於宣思賢提出的分家析產,大家都沒有異議。
眼前的珠寶店,事實上也是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候。只有乘着還有一口氣的機會,給自家搶得一點財產纔算是上策。
可一聽到宣思賢的分家方案,大家就一齊炸了鍋。就連一直都是袒護宣思賢的二爺爺,都保持了沉默。
“思賢,你這可就不厚道啦。兩點六個億的損失,是你姐姐和思道二人惹下的大禍,憑什麼要讓我們來分擔損失呢?”
“是喲,要說真正的禍根之頭,還應該是你們長房。三房沒有財產可分,剩下的損失,就都應該是你們長房承擔纔對。”
“對滴,真要說吃虧的人,還是我們,坐在家中惹下了大禍。真要說起來,還得補償我們的損失纔對。”
…… ……
這場分家會,一直開到了凌晨三點,纔算是達成協議。
‘洪福珠寶店’在太湖市,一共有九家店鋪。除了總店和工場以外,讓其餘三家各挑一家店面。
店中的珠寶,也同步轉讓給各家。
儘管如此,各家還是覺得吃了虧。到了最後,還又迫使宣思賢答應,在經濟狀況好轉以後,一家再補償一千萬元現金。
即使是這樣,‘洪福珠寶店’這塊招牌的所有權,也沒有能夠定位。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大家共同使用這塊招牌。
京城的四合院內,梅浩然剛剛在自家院子裡打完太極拳,就看到葛秘書匆匆走了過來。
“首長,太湖小李那邊有了麻煩。”
聽到葛秘書的報告,梅浩然眉頭一皺。昨天才談到李守一辦療養院的事,怎麼一*夜之隔就會鬧出麻煩事來呢?
“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梅浩然在石礅上坐了下來。
然後,他接過警衛員小木送過來的茶杯,用杯蓋拂開浮在面上的茶沫兒,淺淺的呷了一口。
等梅浩然擡起頭來的時候,葛秘書這才詳細彙報太湖發生的這些事,還有李守一所作出的決策。
“這麼說起來,我們的小朋友還是很講意氣的人嘛。那個姓宣的老闆,心腸可不怎麼好哦。小南,你說是不是這麼一個道理?”梅浩然大笑起來。
聽到將軍問話,上次李守一在飛機上看到的魯南,跟着點頭道:“首長,這個小李,不僅有醫者之仁心,還有古代武者之俠義。不錯,值得首長如此關注。”
“嗯,小葛,你看呢?”梅浩然問道。
葛秘書心知李守一已經中了將軍的意,哪會再說什麼掃興的話。也跟着笑道:“首長,如果可能的話,應該要伸手拉小李一把。”
沒等梅浩然再問,小木也舉手說:“首長,我也贊成。”
“噢,這麼說起來,大家都贊同幫一幫李守一這個小同志。行,少數服從多數嘛,我就尊重大家的意見吧。”
說完這話,梅浩然背抄着手,進了自己的書房。在他的背後,三個部下相互擠了一下眼睛,偷偷的笑了起來。
“老房啊,太湖那邊有一家新辦的‘華夏療養院’。噢,你還不知道。呵呵,那是你官僚主義啦。”
“你問我有什麼事?那我就直說啦。那是一個小年青,用的是我們華夏的中醫,來爲老百姓造福。對,振興中醫,你們衛生部門責無旁貸嘛。”
“是的,是有困難要請你幫助。行,那我老頭子就直說啦。”
“療養院剛剛興辦,資金上有點困難。對,本來這事可以通過貨款來解決。問題出在我們的基層官員身上,他們對小夥子下了黑手,對療養院的貸款進行全面封殺。”
“對的,我也很惱火。只是地方上的事情嘛,我老頭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來找你老房的麻煩啦。”
“噢,你給兩個億的無息貸款。好好好,我代表小夥子謝謝你。不過嘛,你要抓緊才行。”
“特別是要督促到位。你是知道那些官員的,什麼混賬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不要你這邊給了兩個億,到了年青人手上只剩下兩千萬。”
“行,我這邊也加強監督。一有消息,就給你通報。”
梅浩然打電話的時候,蔡元芳已經安排手下的財會人員到銀行進行貸款。
這樣的事情,還是有備無患來得妥當一些。誰知,剛一說明來意,就遭到了銀行的拒絕。
再一打聽,這才知道療養院已經上了金融機構的黑名單。
當然,人家說得很婉轉,只講療養院是一個新企業,具體的誠信度還需要有一個考驗期才行。
至於說到用資產進行抵押貸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時間上嘛,需要有一個緩衝。換句話說,也就是要等研究。
消息傳回療養院,蔡元芳心中自是十分氣憤。
好好一個朝陽企業,既沒有惹你們這些官員,也沒有麻煩過你們這些官員,幹嘛要如此作踐我們呢?
放在國外的話,她都想着要起訴那位崔副市長,告崔浩一個誹謗罪。
好在蔡元芳知道這是在國內,有些事情頂不得真,有些規矩也用不上。到了最後,只能是苦笑一陣而已。
儘管是這樣,蔡元芳還是立即把李守一給喊到了院長室。
“守一,這就是你乾的好事!”蔡元芳吼了起來。
聽到消息的寧靜,連忙提醒道:“元芳,溫柔,溫柔。”
李守一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摩挲着下巴頦兒。心說這可真的是人家說的那話啦,躺着中了槍。
自己沒有得罪任何人,卻因爲與宣思賢的朋友關係,讓自己的企業平白無故的惹上了麻煩。
“老寧,別說這些沒用的話。”聽到丈夫的勸說,蔡元芳吼了一句。
接着,她又放低聲音說:“老寧,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家中,讓老爺子出手幫一幫守一吧。”
寧靜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老寧,我知道這事讓你爲難,可要不努力一下,我總覺得有些不甘心。”蔡元芳又勸了一句。
“元芳,你是知道的。爲了不肯從政的事,老爺子對我很不開心。不肯留在國外深造,更是讓他大發雷霆。嘿嘿,你說——”寧靜有些苦惱地搖了搖頭。
蔡元芳一撇嘴,說:“恐怕還要加上一條,不應該娶我這個媳婦吧。”
寧靜沒有反駁,事實上也不好反駁。
“他們想要的媳婦,就是要有家族勢力的女人,這樣纔好加強你們寧家的勢力。
娶我這個知識分子家中的女孩,你們寧傢什麼都得不到。算啦,還是別求他們啦。
省得不肯幫忙,還要落上他們笑話。”蔡元芳有些泄氣的說。
雖說已經與寧靜成了家,至今還沒能進寧家的門,這對她這個好強的女人來說,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不行,這個電話我還是得打。你剛纔說得對,寧可努力一下,我們才能安心。”寧靜的話一說完,就掏出了手機。
他這樣做,既是想爲李守一這個小兄弟盡上一份心意,也是安慰一下自己的妻子。
更重要的一條,是前些日子的網絡風波,老爺子出了手。既然如此,這一回也應該能幫忙吧。
電話打通之後,老爺子除了教訓了兒子一通,什麼也沒有肯答應。說到網絡風波時,老爺子除了否認之外,還大罵了一通。
眼見寧家的關係走不通,李守一拿起了蔡元芳桌子上的電話筒。他的電話,直接打給了宣思賢。
當他說到療養院遭到銀行封殺的事情時,宣思賢在電話中嚇了一大跳。
震驚的同時,他又感覺到有些無能爲力。因爲,從李守一這兒得到錢,已經歸還給了銀行。
聽到這樣的答案,李守一咬了咬嘴脣。臉上的顏色連續幾變,眼神變得有些凌厲起來。
過了一會,他這才緩緩說道:“姐夫,你讓陳管事陪我去一趟雲南和緬甸。
另外,你把家產和銀行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就給全國上檔次的珠寶店發請柬,邀請他們參加鑑賞會,說是有一批珠寶毛料轉手。”
“守一,你的意思是——”電話那一頭的宣思賢,話聲中出現了興奮的味道。
沒等他把話說完,李守一就攔住話頭說:“姐夫,我什麼意思都沒有。只是請你記住一條,鑑賞會的時間,最好定在這個月的中下旬。”
“行,我明白。”宣思賢心中有了底氣,說話的聲音也就響亮了幾分。
擱下電話的李守一,對一臉擔心的寧靜夫婦說:“姐姐,姐夫,你們放心。用不了幾天功夫,我就能變出一筆錢來。”
“守一,療養院是你自己的企業,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事。”蔡元芳沒有好氣的說了一句。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李守一能到哪兒去找來這麼一大筆資金。
時間不長,珠寶店的陳管事和保鏢老杜就趕了過來。他們來的時候,還開來了一輛卡車。
車子上裝的石頭,就是李守一在緬甸時,最後讓陳管事回頭採購的那幾塊毛料。
“軍哥,這車上的東西都是好貨,就交給你啦。”看到毛料之後,李守一連人帶車交給了胡軍。
這樣貴重的東西,只有交給胡軍才行。
“守一,你是什麼樣的打算?”胡軍沒有忙着接手,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
蔡元芳問話,要留有餘地。胡軍用不着這麼多的客套。作爲好弟兄來說,就必須要關心對方的安危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