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掛在天空的時候,宣家別墅裡,宣老夫人正在與女兒進行交談。
“姆媽,去外地調查的人都已經回來了。這是他們的回報材料,你看看吧。”宣慕梅的手中託着厚厚一迭材料。
坐在沙發椅上的宣老夫人,有些疲憊的用手抹了一下額頭說:“小梅,你說說就行,我懶得看那些東西。”
“姆媽,李守一隻是一個小保安。在學校時,曾經**過女同學,被取消了高考資格。”宣慕梅介紹說。
她的語氣很是平淡,不帶一點好惡的色彩。
“什麼!”宣老夫人一下坐直了身子。
她用手指着前方,尖聲說道:“思賢處的是這樣的朋友,還要用宣家的產業爲這樣的人去擔保!氣死我啦。”
“姆媽,你彆氣壞事了身子。”宣慕梅丟下手中的材料,體貼的跑到沙發背後,爲宣老夫人敲打起肩頭。
過了一會,宣老夫人平靜下來,把手一揮說:“小梅,你繼續說吧。”
“這個李守一,家中是一窮二白。前些日子,還爲借了五萬元的事情,差點被人給把房子奪了過去。”宣慕梅說的都是實話。
在這種事情上,她沒有必要作假。只要是實話實說,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窮鬼!”宣老夫人從牙縫中迸出了這麼兩個字以後,冷聲道:“還有什麼,都給我說。”
“蔡元芳那對夫婦,我們也查了一遍。姓蔡的女人,父母親是教授,標準的書呆子。
丈夫寧靜,父親是衛生部的副部長。不過,父子關係不好,到今天爲止,都沒有承認這麼一門婚事。
要說是他們能有收購療養院的能力,打死我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宣慕梅又說了一段情況。
“小梅,那你說,姓蔡的女人拿什麼錢來收購翁家的療養院呢?”宣老夫人思索了一下,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這——”宣慕梅遲疑了一下,又停住了口。
宣老夫人有些惱怒地轉過臉,冷峻地看着女兒說:“小梅,你可別告訴我,說是翁家兄弟被姓姓蔡的夫婦玩了一個空手套白狼。”
“哪能哩,翁家兄弟是那麼好騙的人嘛。他們不騙人,也就謝天謝地啦。”宣慕梅辯解說。
“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宣老夫人把臉一沉。
過了一會,宣慕梅咬咬牙說:“姆媽,這可是你逼着我說的喲。我說了以後,思賢可要恨死我啦。”
“別說這麼多的廢話,你聽姆媽,還是聽那小子的!”宣老夫人加大了自己說話的威勢。
看到火候已到,宣慕梅的嘴角上滲透出一股陰冷的笑意。坐在她身前的宣老夫人,自然看不到這樣的情景。
“姆媽,我聽人說,思賢與姓蔡的女人有點不乾不淨的關係。”
“哼!果然如此,一對狗男女!和他老子一個樣,都是喜歡狐狸精,氣死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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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老夫人的罵聲,宣慕梅抿嘴一笑。她的笑容,多了一種蔑視的味道。
“我還聽說,珠寶店的帳上,今天支出了兩億六千萬的現金。”
“什麼!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支出 。說,這錢是幹什麼用去了?”宣老夫人勃然大怒。
停了一下,她驀地站起身來,用手指着背後的宣慕梅說:“去,給我把那個小畜生找回來。”
“姆媽——”
“怎麼?你也不聽我的話嘛!”宣老夫人發出沙啞的笑聲。
聽在耳中,讓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姆媽,我不是想違抗你的意思。只是事情沒有確實的消息,鬧得不好,反而會傷了你們母子的感情。到了那時,小梅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啦。”
“哼!母子之情,他是我的兒子嗎?”宣老夫人恨恨的跺腳道。
宣慕梅走到沙發前面來,把宣老夫人給拉着重新坐了下來。
然後,又委婉的勸說道:“姆媽,要不這樣吧。我再把消息給覈實一下,如果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你再發火也不遲。”
“哼!”宣老夫人拍了一下扶手。
看到母親如此惱火,宣慕梅撇了一下嘴角說:“姆媽,如果證實了這件事,你還能怎麼樣?”
“怎麼樣?我取消他的——”宣老夫人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說喲,怎麼不說啦!”宣慕梅雙手抱胸,狂放大笑道:“思賢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能如此放肆,纔會不把你看在眼中。可笑你還在幫着他,哈哈——”
“小梅,這都是你父親——”
“別提那個死鬼!”宣慕梅尖聲大叫。
她的叫聲,與宣老夫人如出一轍,到底是血脈相連的母女。
“如果不是他逼着我嫁到王家去,我會過着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嗎?姆媽,你說這宣家的家產,爲什麼就不能讓我繼承?你說,你說呀!”
此時的宣慕梅,完全沒有平時的優雅與矜持,披頭散髮,面孔猙獰。說話的聲音,也是歇斯底里的吼叫。
看到如同瘋狂一般的女兒,宣老夫人面龐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着。
“小梅,你是女孩子,不能繼承宣家的產業,這是家族的規矩。”
“規矩!難道思賢那個雜種就是宣家的子孫嗎?姆媽,我家強強也姓宣,他纔是你的嫡親孫子呀!”說到這兒時,宣慕梅跪拜在老夫人的膝前。
她用手不停地搖晃着老夫人的膝蓋,哭喊着:“姆媽,到底誰是你的親人,到底誰會對你好,難道說你就看不明白嗎?”
“唉——”老夫人長嘆一口氣說:“小梅,你的心思,姆媽都明白,只是你父親已經逼着我共同立下遺囑,把所有家產都寫給了思賢。再是怎麼作賤,也是壞的他自己的家產。”
“不!遺囑沒有公佈,就不能成爲現實。”宣慕梅哀求道:“姆媽,只要你不說這個遺囑的事,有誰能知道呢?姆媽,小梅求你啦。”
“小梅,你求我也沒有用。就是我同意把家產交給你家強強,律師那一塊又怎麼解決?”老夫人雖然有些動了心,還是覺得十分爲難。
一聽話音,宣慕梅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縷笑意。
她抱着老夫人的膝蓋說:“姆媽,只要你不說遺囑的事,童律師那邊的事,自有小梅去料理。”
“還是不行。”老夫人又搖了一下頭。
“姆媽——”
“小梅,不是姆媽不幫你。只是當初你父親和我一起寫下遺囑之後,從童律師那兒取回五份遺囑。給了我一份,其餘的四份,就一直沒有看到蹤影。”
“姆媽,會不會是混在遺物當中,你沒有注意得到?”
“不會。你父親剛一去世,我就打開了他的保險櫃。雖說找到了不少東西,也只是看到一份遺囑的草稿。其他四份遺囑,一直都沒有下落。”
“姆媽,會不會是在那個賤女人身邊?”
“這倒是很有可能。”
說到這兒時,老夫人的牙齒咬得‘格嘣’直響。
停了一會,她手拍沙發扶手,厲聲說:“小梅,只要你能取回遺囑,我就會把家產交給你家強強。”
“謝謝姆媽,謝謝姆媽。”宣慕梅站起身來,彎腰在老夫人的臉上親了一口,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脣印。
“不過,我要警告你,絕對不可再與段明那畜生來往!”老夫人突然聲色俱厲的說了一句。
“姆媽——”宣慕梅有些不樂意的站直了身子。
宣老夫人一拍沙發扶手,厲聲斥責道:“小梅,姓段的是你的殺父仇人。如果你再要與之來往,休怪我不認母女之情。強強想要繼承權的事,我也不會幫你。”
“姆媽,我聽你的,這還不行嗎?”看到姆媽動了怒氣,宣慕梅也不敢再繼續堅持下去。
時間過去了三天。
五月一日上午,‘紅*梅療養院’大門口和禮堂內外,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原來星飛雲散、各奔東西的員工,已經回來了一部分。
何方強、何小山帶着家小來了。徐元夫婦倆,也帶着十個老實憨厚的農民趕了過來。
最主要的角色,還是翁鳴一出面請來的各方面官員。
在這幾天的較量中,翁鳴一算是丟光了面子。
不僅是公開向蔡元芳賠禮道歉,而且主動獻出一套八百平方米的店面房,送給療養院用作業務宣傳。
這套店面房,處於錫州市區最爲熱鬧的‘五一大街’上。算起價值來,不會少於三千萬。
另外,還承擔起了這生轉讓業務的所有契稅費用開支。
原有的職工,也由翁家結清了所有的手續。也就是說,李守一接手的療養院,沒有任何歷史上遺留下來的包袱。
想到這些事情,翁鳴一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在滴血。儘管這樣,還得陪着笑臉說話,唯恐蔡元芳不開心。
對於‘紅*梅療養院’的轉讓,市裡領導都是一種樂於見成的態度。
這幾年來,眼看着療養院的一天天敗落,他們這些做領導的心中也不是一個滋味。
現在聽說有買家大手筆接下療養院這個爛攤子,他們也是由衷的高興。
如果能讓療養院重新煥發青春,不僅可以爲地方財政增加一筆收入,也能提升太湖市的形象與品味。
因此,剛一接到邀請,市長樂新民就欣然答應了下來。
不但是他自己到了簽訂合同的現場,相關的職能部門領導也是聞風而動。
一時間,療養院裡高官濟濟。